袁哲是驚訝的張開嘴,但是沒有持續太久,就放下了茶杯:“這!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年輕人?你多少歲了……”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頓了一下:“你怎麼認識湯老……還有,還有……”
陸文龍卻反問:“您怎麼認識我父親的?”
袁哲定了定神笑:“昨天同桌的那位劉叔叔,是你父親的搭檔,輾轉經過朋友,介紹我過去的,怎麼?”
陸文龍也定了一下神,乾脆一bāng打到底:“爲什麼我這麼急來希望見您,其實就是因爲我那個父親。”
這個時候袁哲的神sè就比較凝重了:“怎麼?”
陸文龍斟酌了一下,才用了一個詞:“我覺得他就是在胡搞!我想您稍微瞭解一下就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錢從哪裡來,往哪裡去,但是一切似乎又都符合現在的實際情況,但我認爲這遲早是翻船的,而且一旦翻船就萬劫不復,所以我想請教您,能幫我一起救他。”
如果說之前袁哲叫做驚訝,現在只能叫驚詫,手都有點無意識的在茶几上找了一下茶杯才端起來,口中卻還是那句詢問:“你多少歲?你怎麼都在開始琢磨這些事情了?”
陸文龍一臉的無奈:“不然您以爲呢,我難道不願意當個舒服的學生,zì yóu自在的讀書玩耍,誰叫我看到眼裡就覺得心急如焚呢?”
袁哲改變主意:“這樣吧,你先把你的事情原原本本給我講述一遍,對於我來說,我還是習慣於一個現象或者一個事件都必須瞭解本質根源。”
這個不困難,陸文龍就按照面對湯培元的形式,把自己這兩年多以來做的事情都講了一遍,除了自己個人情感的方面,還真沒什麼隱瞞,同樣也把自己幾次傷人包括那次在飛機上殺人的經歷敘述了一遍。
袁哲聽得眉眼連動,點了一支菸挾在手指中又忘了吸,眼睛死死的看住陸文龍,好半晌,早就過了那個什麼二十分鐘,他才無意識的扔了手裡的菸蒂:“你講述這些很平靜,你的心態已經練得很出衆了,你有不少的好老師!”
陸文龍點頭:“所有值得學習的人都是我的老師,我都會認真的學習。”
袁哲點點頭:“這種汲取經驗恆心學習纔是你做下這麼多事情的根源……”拿手指敲一敲茶几面:“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學校,只知道苦讀書,只知道考上大學纔是我唯一的出路,你倒是提供了另外一條路的範本,有意思……”臉上居然有點yàn羨的表情:“多有趣的青chūn?不像我那些年枯燥無味……”手指沒有停止敲動,臉上突然有點戲謔的笑意:“你給我講這些,不擔心我做什麼?”
陸文龍傲然:“我沒什麼把柄在你手裡吧,您看上去也不是個大jiān大惡的傢伙,我一貫是這樣的態度,坦坦dàngdàng的對人,但是如果對方以別的方式對我,我也可以用更多別的形式對別人。”少年tǐng起的xiōng膛倒是筆直。
袁哲哈哈大笑:“我聽出點威脅的意思了,不錯不錯,你還是個袍哥嘛……好了,小陸,我很樂意jiāo你這麼個朋友,就當成我的一個社會學課題來研究吧……”
陸文龍有些發愣了:“社會學?”自己找的不就是個律師麼?
袁哲點點頭:“我們國家是把政治學、社會學跟民族學都統稱到**學這個範疇的,我就是從法學起家縱橫這幾大mén類的研究,所以纔有今天的成績……跟你這小文盲講這個也沒用,原本我只是打算在你父親那裡掛一個法律顧問的頭銜,húnhún人臉,見見世面,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同意做他的律師,但是我只看不做,只把事件跟方式方法給你剖析,具體的行事解決,你自己想辦法,我只是個文人,不是行動派……”他是真有點興趣來研究一下這個很有點特殊xìng的例子,無論是那個很具有時代代表xìng的莽撞nòngcháo兒老陸,還是眼前這個在漫漫歷史長河中都不能規避的yīn暗面角sè小陸。
陸文龍立刻就站了起來,認真的給袁哲鞠了一個躬:“我先感謝您了……”然後掏出一張白紙,上面寫着他的各種聯繫方式:“如果您需要報酬,無論是錢還是別的東西,我都會去想辦法的。”
袁哲又笑起來,拿過那張紙放回自己的辦公桌面上,順手拿過一張自己的名片,重新在上面寫下一串號碼遞給陸文龍:“這是我家的電話跟我的呼機,你可以隨時找我,你不是知識分子,你不知道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時候,可以先不談報酬……好了,我真得走了……”
這就是陸文龍莽莽撞撞的上mén找到袁哲談話的結果,一個他希望得到的結果。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爲有多冒失。
因爲袁哲耽誤的這一會兒,是要到黨校去上課……
是他去給別人上課,聽課的是渝慶市市一級的黨政領導!
二十八歲的講師給市級領導講黨課……
陸文龍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遇見的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只是簡單的按照湯培元的建議去尋找一位真有能力的法律方面的專家,沒想到能撞見這樣一位行業內赫赫有名的希望之星,不得不說實在是這個愣頭青的運氣。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陸文龍在蘇文瑾跟蔣琪的百般叮囑下和湯燦清上路了,湯燦清還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二嫂反覆給我說要把你照顧好……我比她大四歲也!”
陸文龍伸手mō她頭髮:“嗯,這個是禁止說的事情……”
湯燦清一下想起,自己這個比他大四歲的事情是禁語,趕緊捂嘴,把腳收到臥鋪上面嘿嘿嘿的笑,心情真是別提有多好了。
確實是,兩人的行李很少,現在經濟真有點寬鬆,到了平京連衣服鞋子都全部是國家隊發,所以兩人就只簡單的帶了點隨身物品就上路,這一離開學校,湯燦清越發的就像放出籠的鳥兒,嘰嘰喳喳的,而且越發也就沒了正形,力求把自己往錯過的那幾年十幾歲小姑娘靠,所以從別的旅客角度看來,這還真是值得羨慕的一對小情侶。
男的的黝黑健壯,nv的漂亮yàn麗,關鍵是兩人臉上時常都掛着輕輕的笑意,那種有點幸福的味道,一眼就能看出來。
十月的天氣,身上的衣服還穿得單薄,陸文龍沒忘了鍛鍊,一直就掛在旁邊的行李架上做引體向上,就那麼不緊不慢的不停歇,這基本上都是他的習慣了,每當姑娘在做作業或者別的什麼時候,他就在旁邊做這樣的練習,所以他那一身的腱子ròu真不是白來的。
湯燦清也習慣,一邊削水果一邊跟他說話:“大嫂沒讓你帶點什麼走?”她是偷偷看見蔣琪用小綢帶紮了根腕帶,要陸文龍平安的來去。
陸文龍怕岔氣,憋着等落地才笑:“給我織了雙手套,還不錯,五個手指一樣長,看起來跟鴨掌似的。”
湯燦清居然迴應:“多好的小姑娘,可不能辜負了。”
陸文龍伸手抓一塊蘋果吃:“嗯,肯定的,要好好過rì子嘛,問了好幾遍你是不是一直要跟着比賽,我看她們也還是有點疙瘩。”‘
湯燦清用紙巾把自己的手擦乾淨,舒服的靠在車壁上:“也就這麼些年,你打比賽的時候我的時間多,再過些年……嗯,老了老了就沒小姑娘水靈了。”他們從站上的,這十月下旬,人也不算多,六個人的小隔間就對面下鋪有個老人,所以,她說話也沒多大顧忌,只是聲音略小。
陸文龍順勢就坐在她旁邊,拿過水杯遞給她:“其實再過幾年就看不出什麼年齡差別了……還有好幾十年好過呢,想着就開心。”兩人都有經驗了,到北方實在是乾燥得很,湯燦清每次都要大量的喝水,而且從還在蜀都秦嶺以南就要開始喝,等出了那一帶的隧道,一下就變得沒那麼溼潤了。
湯燦清也開心,只拿腳丫子輕輕的在陸文龍後腰上蹭着玩兒,外面忽明忽暗的燈光透過飛快疾馳的車窗投shè進來,偶爾能看見她的笑臉,在這樣的半黑暗狀態下,倍顯妖嬈。
這次到了平京,陸文龍也可以享受到有車接的檔次了,實在是趙連軍有點急迫,叫上張柳鳴就開車過來了,因爲張柳鳴現在已經正式配發了一輛切諾基越野車,就在火車站外接到了兩人。
陸文龍有點欣喜的mōmō人家的車:“我也在開車了,就是沒錢買這麼好的車啊……”在他看來這就是最好的車了。
張柳鳴有見識:“這算什麼好車,現在京城裡面的好車多了去,回頭帶你看看……”
趙連軍纔有點父親的樣子,mō陸文龍的頭:“看起來黑了一些,鍛鍊得很辛苦?看起來好像比較均衡,到校才一個多月嘛……你還學了開車?”
已經跳上副駕駛座的湯燦清不避諱,伸手就把陸文龍的耳朵揪住轉頭給另兩人看:“看看,看看,這就是他開車的下場,出了車禍,給自己頭上開了huā!”陸文龍嘿嘿笑着不抵抗。
張柳鳴連忙關注正面形象有沒有影響照相,趙連軍一邊擔心會不會對打球有影響,一邊關注湯燦清動作的隨意xìng,這可也太親暱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