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心有不甘的離開了香港,還不能直接解散,國家隊的隊員們肯定要到平京的bāng球訓練基地進行奧運備戰訓練,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chūn節的時候有沒有假都說不一定。e^看
也就陸文龍能夠開點後mén,但是在chūn節之後就必須到國家隊報到,整個學期接近半年的時間都必須在平京訓練了。
現在他跟湯燦清也必須跟着到平京,參加國家體委關於這次預選賽的總結會,這是例行的規矩,既表達上級領導的關心跟重視,又是給所有的運動員及教練提個醒,打進奧運會不過是暫時的階段xìng成績,必須要到奧運會上打出好成績,纔是衆望所歸。
陸文龍坐在會場是真有點百無聊賴,湯燦清坐得遠,她是教練組的行政人員嘛,自然不是跟隊員們坐在一起,身側有好幾位從國家體委過來的領導,要輪番上去講話的。
趙連軍也有份講話,其中也提到了湯助理翻譯的資料對整個球隊比賽的幫助,表示以後要發揚這種jīng神云云……
湯燦清沒認真聽這些套話,有點如坐鍼氈,因爲從一開始,旁邊這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處長就不時的跟她搭個話,寒暄兩句。
光是寒暄也就罷了,這位年輕有爲的處長還低聲帶着笑詢問湯培元湯老最近的身體如何,這就讓湯燦清嚇一跳,會場上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輕笑着迴應:“還行……”
她是覺得這樣的會議上面悄悄說話,就跟自己當老師最煩學生在下面說小話一個道理,可這位處長不當自己是學生啊,很有分寸的東拉西扯,湯燦清又不得不回答,就很不自在了。
可是隨着這位慢慢熟絡起來,說話也越來越輕鬆,稱謂也從湯助理改成了小湯,大姑娘聽來聽去,還是聽出點音來,終於側臉打量了一下週圍似乎在孔雀開屏的男xìng。
身上是一件很普通的西裝,沒有像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一樣把袖口上的標留下,裡面的襯衫很tǐng括,領帶也是比較少見的銀灰sè底紋的窄領帶,相比大多數人還在系huāhuā綠綠的寬大領帶時候,也只有陸成凡這種格外注意衣冠的人,或者條件很好的人才會注意這些細節了。
關鍵是長相,堂堂正正的國字臉,略微有點笑意,適度的發福,在這個很多人還在追求營養的年代,呈現出一點標準的領導形象,似乎發現湯燦清在觀察他,更不避諱,微笑着把雙手輕輕jiāo叉放在小腹前,背靠着椅背,落落大方的展現自己:“不知道有沒有空,回憶結束以後,我們一起吃個晚飯?”才下午三點過呢,吃晚飯也太早了點吧。
湯燦清的心裡就跟明鏡似的了,笑着小聲迴應:“我得儘快處理好事情返回學校,男朋友都催過我好幾次了。”
不意外,這樣的姑娘,還在如狼似虎到處都是雄xìng荷爾méng氾濫的大學校園裡面,沒有男朋友纔是怪事呢,這位姓徐的處長一點不意外,笑得格外輕鬆:“其實你也可以在平京到處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還很大,校園纔多大的地方……”相比那些個校園裡面的競爭者,除了閒暇時間,徐處長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方面不是遙遙領先的,要奪過來的信心不是一般的滿。
湯燦清聽出了含義:“校園也許還小,倒是真適合我現在的情況,好好進修學習,報效祖國。”
徐處長笑得和煦:“嗯,有機會還是應該把握住,不要被一些眼前的小huā小草luàn了眼睛,能夠一直留在平京,留在祖國的心臟,纔是最好的結果。”發覺到眼前的姑娘是個聰明人,就更感興趣了。
湯燦清不說話了,笑着點點頭,指指臺上表示自己要聽講。
這位也點到而止,剛認識嘛,慢慢接觸,人家也不是沒品的急sè鬼,何況湯燦清這樣的家世學問,也配得上作爲終身伴侶的,走仕途,這樣的老婆就是最合適的。
至於愛情,在某些人的眼中,似乎是種奢侈品,沒有時間和經歷來品嚐這種東西。
作爲身負重任的徐家第三子,是註定要在共和國的領導階層,留下足跡的,在他們這種人的眼裡,趁着還能自己選擇伴侶,找一位自己覺得順眼的伴侶,就已經是一種zì yóu了。
當然欺男霸nv這種事情,只有不瞭解他們這些人的平民百姓纔會臆想出來,那種惡少似的行爲,可能放到市級領導會出現,一旦到了省部級以上的階層,真的不屑去做這種事情,只需要點點頭,無論是文工團還是文藝系統,大把的資源可以享用,哪裡需要去自賤身份?
留下一張名片,會後跟湯燦清認真的握了一下手,就跟教練組告別離去了,留下一個還算俊朗文雅的背影。
陸文龍也打量湯燦清,因爲這姑娘從禮堂出來,就笑yínyín的看着他:“幹嘛!今天走不走?”
湯燦清大點頭:“走……怎麼不走,就算不上火車也走!”
陸文龍明白她的意思:“就因爲這個值得高興?”
湯燦清指指剛纔絕塵而去的領導車隊:“如果我說剛纔有位領導表示對我很有意思,你會不會生氣?”
陸文龍別了一下脖子,斜眼看她:“是麼?”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繼續往訓練基地的宿舍走。
湯燦清跟上奇怪:“你怎麼沒反應?”
陸文龍停住腳,看着湯燦清的眼睛笑:“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我能做什麼?打殺了他?”
姑娘有些不樂意了,皺眉看他:“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陸文龍點頭:“說兩句好聽的嘛……我不會,一直都不會,不離不棄的事情,我只會做不會說,那些口口聲聲說愛不愛的,離婚還不是那麼多,都是廢話!”說完,居然就揹着手自己走了。
湯燦清有點愣住,以她正在享受戀愛樂趣的心境來說,不過是想給男朋友撒撒嬌,表達自己也是有人喜歡的,條件還不錯,沒想到陸文龍的反應居然是這麼硬邦邦的,真有點出乎意料。
姑娘嘛,怎麼也是有點小脾氣的,這一下心裡也覺得不舒坦,氣鼓鼓的就回了自己的寢室,直到晚飯時間,陸文龍過來敲mén,她還是有點賭氣的不開mén。
陸文龍邊敲邊喊了幾聲,沒了呼應,也就沒了聲音。
湯燦清是真在賭氣,就看他能敲多久,誰知道就這麼幾下就沒了聲音,更加皺眉,胡思luàn想了一會兒,咬了咬牙跳起來正要過去開mén,忽然眼珠子一定,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拉開mén,果然外面人影兒都沒了!
趕緊到運動員宿舍房間去,因爲陸文龍是跟趙連軍住一起的,她看看趙連軍房間裡面陸文龍的chuáng鋪收拾得乾乾淨淨,行李都不見了,她跟陸文龍本來就是約好說今天返回,提前就離隊的,只是火車票都還沒有買,打算兩個人在平京能玩兩天就玩兩天再回去的。
趙連軍看見她還奇怪:“小陸不是說你們今天就走了麼?”
湯燦清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心裡頓時就說不出的味道,似乎一下就給揪緊了,那種空落落的感覺頓時撲面而來,就好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忽然給扔到海面上!
再跑到訓練基地大mén口一問,mén房的老頭認識:“走了,揹着包一溜煙就跑出去了……說是辦了離隊手續的。”
湯燦清簡直是拖沓着慢慢挪回自己房間,有點木木的,路上還碰見麻子,也驚訝的招呼她:“三嫂,大哥不是說回去了嗎?”她更覺得好像是針在扎自個兒的心一樣,也沒回應,就有點丟了魂兒一樣晃進自己的房間裡,關上mén,呆呆的看着自己也收拾好的行李,大包的禮物特產都在這裡,看着這些東西,有種叫心痛的感覺才cháo水一樣的襲來。
原來幸福的感覺可以這麼輕易的就丟掉了……他做錯什麼沒?沒有吧,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也沒有?
可是爲什麼突然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就是戀愛的味道麼?
湯燦清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給蔣琪說過,這個少年哪裡都好,就是在這件事情上好像他的逆鱗一般,根本容不得別人碰一下,沒有安全感的他,最珍惜的就是感情,害怕被人拋棄背叛啊……自己都知道這一點,爲什麼還要去開玩笑?
就爲了聽兩句好聽的話?
湯燦清坐在已經暮sè襲來,卻沒有開燈的房間裡面,簡直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莫名其妙的拿這種事情去撩撥他幹嘛?
想趕緊提上行李趕回去,千里迢迢的趕回去,可又想起上次少年氣沖沖開車出去除了車禍,腳下就有些發軟,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想給蔣琪或者蘇文瑾打個電話?!
正有點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就聽見一串熟悉的腳步聲跑在走廊上!
真的是一jī靈,湯燦清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就一下跳起來,衝到mén邊拉開mén,把正要敲mén的陸文龍嚇了一大跳:“你!你要幹嘛?”
大姑娘纔不幹嘛,抱着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就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