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機車的感覺相當不一樣,那種近似於貼地飛行的感覺,讓楊淼淼坐在高高翹起的車尾上,幾乎把全身都趴在了陸文龍身上……
沒有戴陸文龍遞給她的黑sè頭盔,還幫陸文龍戴上,自己就眯上眼睛,感受着冬rì的那種清冷,短髮倒是不怕風吹亂,看着周圍同樣轟鳴着環繞的一大堆機車,那種孤零零的感覺才似乎被抵消了很多,手上忍不住把陸文龍的腰再抱緊了一些。
摩托車亂糟糟的停在那個工地外面,後面麪包車上的張揚提着兩根球棍樂呵呵的送過來,又溜回車上,外面風太大了,不過準備打鬥的年輕人們倒是熱血得很,甚至有兩個脫了外面的衣服只穿襯衫紮在牛仔褲裡面,說是那天在舞廳看見大哥下手的樣子,實在太帥氣了。
時間選得不錯,臨近chūn節,民工們都放假回去了,這邊就不會剩下太多人,免得萬一跟一幫民工打鬥那就太沒意思了,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外鄉人,何苦爲難下力人?
所以餘竹事先的兩個小崽子過來彙報:“七八個人,都在裡面,大門裡面就兩條大狼狗……”
這些情報都是摸清楚了的,兩塊在田螺哥那裡偷來的燉香牛肉給隔着工地鐵門扔進去,曹二狗跟小白這倆無聊的還一人選了一塊,打賭誰的先被吃掉,專心的趴在門口看熱鬧,結果嘻嘻哈哈的小白贏了,一招手,兩個小崽子就提着從維克托工地上拿的鋼筋鉗過來,嫺熟的剪斷人家鎖鐵門的鐵鏈,一大羣年輕人魚貫而入,楊淼淼終於戴上了陸文龍的頭盔,也跟在裡面,有些好奇的在溫暖的頭盔裡面呵氣玩兒,渾不覺得自己參與了什麼活動。
兩條大狗已經被牛肉裡面的毒鼠強給放倒在地。吐着白沫,阿光終於有機會制止了居然還想把死狗拖回去做火鍋的曹二狗,倒是對人家堆在空地上的鋼筋感興趣,摸摸下巴就叫個個小崽子去聯繫人。讓維克托那邊工地上的貨車跟江小船的搬家車都過來,既然都弄開了,不搬白不搬,這種事情,混混做起來都是百無禁忌的。
陸文龍不管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他一貫當先的,提着球棍快步衝上工地門口邊的一棟兩層小樓。樓下都是工人住的房間,空着呢,江小船猴子等塊頭大的趕緊跟在後面,試圖跟楊森陳剛一起把陸文龍包住,可是等他們都衝上去,把人家的走廊擠得水泄不通的時候,都有點傻眼。
上面的門都被踹開,七八個男子之外還有四五個女人呢。都擠在一個房間裡面,應該是個會議室,靠牆一圈都是那種便宜的竹板沙發。這幫人全都樂呵呵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茶几上丟滿了錫箔紙、酒jīng燈、針管、以及大量這個時候還很少人買來喝的礦泉水瓶!
當然最醒目的就是茶几上那些散落的白sè粉末以及一個個小塑料袋……
有些男女已經開始相互糾纏在一起,胡亂動作撕扯衣物,更多人就是一臉呆滯,帶着那種神秘莫測的笑容,雙眼無神的看着衝進來的年輕人們,沒反應!
男女之事小白他們真的比陸文龍瞭解得早:“是聽說嗨點藥再幹那事兒,就雲裡霧裡特別爽,我們可是一點都沒敢試!”阿光一邊說,還一邊拍胸膛多得意的樣子。曹二狗剛纔賭輸了撇嘴:“阿杰沒女人還不是嗨了藥!”
陸文龍只是沉聲:“哪個是老楊?”對方的人顯然都不理他,有個男人甚至恍若不覺的繼續脫女人的衣服,女人也毫無羞恥感的任其擺佈,陸文龍一皺眉,指指那邊楊森跟江小船就跳過去,劈頭蓋臉的把那個男人打翻在地。纔有個後面跟上來的小崽子指認:“這邊,這個是老楊,那個是他們的頭頭。”
陸文龍走過去,都不想碰髒了手,用球棍撥弄這個一臉神遊天際的中年男子,瘦得就是個菸灰像:“你是老楊?”
誰曾想,他無論怎麼問,人家都愛理不理,抽了一棍子還朝他傻笑!
太特麼的無力感了!
就好比對着一羣豬痛打一頓,人家還哼哼,搞毛啊?!
一大幫年輕人面面相覷,陸文龍哭笑不得:“一般這種勁頭要持續多久?”
都沒嘗試過,一個個搖頭不知道,陸文龍就只有準備等等,卻聽見下面嘈雜起來,伸頭一看,那些等在下面的小崽子已經在開始伸手搬運鋼筋、水泥,總之什麼能搬搬什麼!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那個去給弟兄們打電話的小崽子回來一說,能跟着弟兄們辦事的都是積極向上熱愛勞動的傢伙,立刻就開始張羅着搬東西,爲待會兒的車輛做準備。
華國的一大特sè就是chūn節時候到處荒涼得很,陸文龍看看周圍前不巴村後不着店的樣子,想想也沒辦法:“就這樣吧,這幫人真是吃了藥的,收拾也收不出個名堂,拖了東西走人!”連搞個現場教育的心思都沒有了,看這些人的樣子,讓那些小崽子們來看了,保不定還覺得多舒坦呢!
於是就只能一鬨而散的下樓,陸文龍也去幫忙搬了一些,弟兄們看四嫂一直坐在摩托車上東張西望,就推他走:“力氣活兒,我們來幹就行了……”
陸文龍看看已經開過來的四五輛大小貨車,餘竹也跟着跳下來:“怎麼?現在變成了拉貨?”
陸文龍晦氣的把事情給他順口說了:“我看了一下,他們是個什麼市政項目的工地,亂得很,我們不拿,真是對不起人了,你留點人盯着他們,看看他們的上線在哪裡,這種沾了毒品的案子,要是能找到點線頭子,說不定可以留給阿生……”
只有餘竹跟他才知道阿生的事情,一個勁點頭:“好!包在我身上!”
陸文龍才騎了摩托車先離開,還叫張揚他們不用跟上,好好跟大家折騰完以後一起準備晚上過年,明天可就大年三十了,大家辛苦了一年也應該一起樂呵一下。
他還要去看看荀老頭,只是今天這比預料中結束得早,就乾脆先去買了點禮物去看望袁哲,自己回來以後,打過兩次電話,辦公室都說他在外面講課,chūn節才能回家,所以就拖到現在。
反正楊淼淼的打扮也是見得人的,兩人一起登門,打開門的是袁哲的愛人,陸文龍不客氣的遞上禮物:“師母好,給您拜年了……”
這時候的他和去年chūn節就不一樣了,袁哲老婆再怎麼文質彬彬的清高,也笑得合不攏嘴:“小龍你現在可不得了了,奧運冠軍了呢!”
陸文龍不解釋後面跟着更大的一個冠軍,只是笑着接過拖鞋轉身卻幫楊淼淼換,袁哲聽見聲音也過來:“嗯,你現在登門我算是蓬蓽生……咦?這位是?”
楊淼淼沒什麼不自在的低頭看着陸文龍幫她換了拖鞋,才擡頭摘掉墨鏡:“我是楊淼淼,是阿龍的女朋友……”
以袁哲這種做學問的讀書人風格,都忍不住伸手要去揪住陸文龍的耳朵:“你!”之前爲了湯燦清鬧出那麼大的風波,居然現在說換就換?這年輕人也太沒有長xìng了吧?
陸文龍知道他的意識,呲着牙:“都在呢!都在!”
袁哲的手上不由自主就又加重了點:“你!”這就更驚訝了,都那麼漂亮的女朋友,還出現這麼個大名人。
楊淼淼就有點不高興了,不得不說現在她的行爲舉止都有點不太正常,伸手就要去拉袁哲的手,陸文龍趕緊自己來:“袁老師跟我開玩笑呢……”袁哲多心細個人,看了楊淼淼的表情就放手,笑着招呼進門:“我跟小龍是熟慣了,兩位奧運冠軍到我家來,我要不要出去把街坊鄰居都喊來看看?”
陸文龍是真他比較投緣,自來熟的安排:“淼淼,你跟着師母學點家務事,我陪袁老師說點話。”
袁哲的老婆自從認出楊淼淼,是真的驚訝得張大了嘴,陸文龍畢竟是認識的,楊淼淼這種自在電視裡面看見過的大明星可比他要神氣得多,趕緊拉着問長問短。
陸文龍看楊淼淼的情緒還算正常就,拉着袁哲進書房小聲:“城西區的案子,您聽說沒?沒怎麼對外宣佈,但您肯定知道。”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脖子上戳了一下。
政法系統果然都知道,袁哲睜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也小聲指外面:“就是她家?”
陸文龍有點苦臉:“不然還有幾個她,這段時間都不太正常,好像今天才好點。”
袁哲不比一般人,搖頭指點:“過了年,你還是帶着她到醫院去一趟,最好找個專家看看,我跟你說,她一定有問題了,心理問題,很大的問題。”
陸文龍沒經歷過,縣城裡面有什麼見識:“心理問題?不是瘋子吧?”
袁哲稍微普及一下:“心理疾病很多人都有,只是嚴重程度而已,根據我的經驗,她應該是焦慮症或者抑鬱症,再嚴重點就應該是jīng神分裂了,你必須抓緊時間。”
醫書是看過一點,可華國的古老傳統裡面可沒這些名詞,陸文龍嚇得夠嗆,說話都有點結巴了:“真……真的?”完全忘了自己來幹嘛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