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舌頭我看一下……”
依着吳祥志的話,黃文濤把舌頭伸出來。
“嗯,再量一下體溫吧。”
吳祥志順手遞過溫度計,黃文濤熟練地接過插入自己的腋窩。
“吳大夫,最近你這裡不忙吧?”
閒着無事,黃文濤隨口問道。
“不忙,還有一個多半月就要過年了,誰會在這時候讓自己受傷啊?”
笑了笑,吳祥志翻了翻桌子下面的抽屜,拿出一本雜誌看了起來,黃文濤一瞄,是一本足球雜誌,好吧,這個開着黑診所的大夫,還是一個喜歡足球的老傢伙。
等了五分鐘,吳祥志擡起頭來:“好了,把溫度計給我。”
聞言黃文濤從腋窩拿出水銀溫度計遞給吳祥志,他拿起溫度計看了一看,“38.5度,你這燒得可不輕啊。”
“操,估計是受寒了。”黃文濤右手攤在自己的額頭上面,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溫度,罵罵咧咧說道。
“沒事,應該只是普通的感冒罷了,我給你開點藥吃就行了。”
吳祥志毫不在意,反身站起在藥架上爲黃文濤撿起藥來,一般由於感冒發病急促,症狀複雜多樣,因此至今爲止,世界上都還沒有一種藥物能夠直接解決所有的問題,多是用藥物解除鼻黏膜充血,緩解鼻腔中毛細血管的腫脹而減輕鼻塞感。
因而吳祥志爲黃文濤開一個常用的組方,例如阿司匹林、對乙酰氨基酚、雙氯芬酸等等,用來緩解黃文濤的頭痛和退熱.
“吳大夫。需不需要輸一下液?”
拿起藥。黃文濤不禁問道。在他的常識之中,似乎感冒發燒輸液見效最快。
“不用。”
看着黃文濤皺着眉頭,吳祥志笑了笑:“文哥,你是我老顧客了,所以我也不騙你,所謂感冒發燒輸液好得快,不過是一些診所爲求利潤有意無意誤導病人罷了,輸液最主要的作用還是爲病人補充體液。緩解脫水、鼻塞、發燒的症狀,光靠輸液是解決不了感冒的。”
他頓了頓尷尬笑道:“你別看以前那麼多病人我都叫他們輸液,他們掛了瓶之後覺得渾身舒服,體溫也馬上降了下去,其實只是一種假象,我在輸液中加了激素,可以暫時抑制體溫,實際最終還會延長病情。不過文哥你對我經常照顧,我坑誰也不能坑你啊。”
“我靠。”
黃文濤咂巴了砸巴嘴巴,沒有多說什麼。吳祥志能夠坦白給他說出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一個人了。不枉以前時常照顧他,算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何況,生活艱難,這種黑幕各個診所都在幹,吳祥志這麼做也不算什麼。
“好了,那我回去了。”
交完錢,黃文濤拿起藥向吳祥志告別。
“文哥,你慢走啊。”
把黃文濤送出門,吳祥志關上了門。
咽口水都不舒服的感覺,實在是叫人很不爽,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生過病的黃文濤,今天這麼一感冒,才知道原來感冒和發燒叫人如此難受,吃飯、喝水都痛苦,渾身無力的想要睡覺,對他這個“高手”來說簡直見鬼了。
慢吞吞回到家裡,不理會樓下小弟的恭敬招呼,黃文濤獨自一人回到房裡,爲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把藥片給一一吃下。
然後,倒頭就睡。
“呼呼呼……”
打着呼嚕死死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黃文濤被幾乎窒息的感覺驚醒。
“咳咳……”
“好……難受,呼吸……好、困難。”
黃文濤半趴在牀上,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肌肉都痠痛不已,喉嚨像是塞了一個燒紅的鐵塊一樣,不僅疼痛,還阻礙呼吸。不止這一點,胸口深處,還傳來隱隱的疼痛,使得每一次困難的呼吸運動,還帶來胸口的陣痛。
“病情……加重了嗎?”
勉強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九點時分了,黃文濤顫抖着身體,使出吃奶的勁才從牀上下來,拖拖拉拉穿好衣服,額頭上已沾滿了熱汗。
黃文濤從沒想過,原來只是穿衣服,就可以如此難受和痛苦。
“文哥,你、你怎麼啦?”
下樓梯時因爲無力差點摔倒,被下面的小弟發現,驚呼出聲。
“媽的,還看着,咳咳,幹什麼?快、過來扶我。”
虛弱無比的吼出來後,沒有了力氣的黃文濤被小弟們一左一右扶住。
“快、快送我到吳大夫那裡去。”
“是,是,快點,快點開路。”
幾個小弟慌慌張張,有的去拿車鑰匙,有的過去開門,反正一行六個人坐上車子,急速開往了另個街道。
在這裡混的,就算是生病了,也儘量不去醫院,一般診所搞定就行,況且對於那家黑診所大夫的水平,這裡的人都很信任。
車子很快便來到小巷旁邊停下,小弟們扶着黃文濤下了車,一個人衝到前面敲起了門,“開門,吳大夫,開門。”
“怎麼了?”
打開門吳祥志吃了一驚,看着被扶着過來的黃文濤驚咦道:“文哥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快進去看看。”
一窩蜂的人衝進診所裡面,吳祥志趕緊指示一干人等把黃文濤扶到牀位上躺着。
這時候的黃文濤,基本上陷入了昏迷狀態,吳祥志趕緊爲其檢查。
“咳咳……”
昏迷中的黃文濤忽然翻過身來,咳嗽出一口痰,令吳祥志眉頭微皺,痰中帶血。
“啊,文哥這是怎麼了?”
一羣人圍着牀位,小弟們見到黃文濤咳出血痰,都嚇了一大跳。
“你們先出去一下。”
一羣人圍着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面。讓吳祥志很不舒服。不禁說道。
“哦。”
吳祥志作爲醫生。在這一帶治好了不少人,所以大夫說什麼,這裡的人還是要聽的,黃文濤的小弟們趕緊退出去。
空間變大了,吳祥志也對黃文濤仔細做了一個檢查。
體溫上升至39.7度,伴有不停地咳嗽和呼吸困難,咳出的痰中帶着血絲,摸着胸口呼吸加重。神志模糊陷入半昏迷狀態。
吳祥志鄭重道:“肺炎?”
說完,他就覺得奇怪,以昨晚對黃文濤的診斷來看,應該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啊,怎麼會是肺炎?
“咳咳……”
吳祥志忽然咳嗽了一下,感覺喉嚨有點不舒服,走出治療隔間,來到門診隔間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吳大夫,文哥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看他喝水,有小弟不由問道。
“是啊。看文哥那樣子,我都難受……”
紛紛雜雜五個人“各抒己見”。吳祥志正要說有可能是肺炎時,突然之際,一個人咳嗽起來。
“媽的,小丁,你小子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灰衣小弟,摸了摸臉,對着旁邊的瘦弱咳嗽男子吼道。
“不要怪我啊,我好像有點感冒了。”咳嗽的瘦弱男子無辜道。
“你這麼說,我好像喉嚨也有點不舒服,不會是你小子把感冒傳給我了吧?”
灰衣小弟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吳祥志神色一變,手上的水杯猛地落到了地上。
“啪嚓。”
瓷杯摔得粉碎,把衆人嚇了一大跳。
“吳大夫,你幹什麼啊,這麼不小心。”
“你!”
驟然伸出手抓住灰衣小弟的衣襟,吳祥志眼珠子睜得渾圓,死死看着他問道:“什麼時候開始喉嚨不舒服的?”
“啊?什麼時候?”
灰衣小弟糊塗道:“應該是今天吧。”
“那你呢?”
鬆手抓住另外那個咳嗽的男子,吳祥志問道。
“我?我是昨天晚上吧。”
吳祥志深吸一口氣,喉嚨有點發癢的異樣令他內心有點發寒,眼睛一掃還疑惑不解地衆人,沉重問道:“文哥,昨天晚上來我這裡拿藥,你們之前誰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不舒服的?”
衆人面面相覷,一人小心翼翼說道:“吳大夫,出什麼事了?”
“先告訴我,快點!”
嚴肅的表情實在不像往日的吳祥志,衆人不禁被他的神情所懾,一人開口道:“要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應該是昨天早上吧,文哥剛剛考察回來,有點小感冒的樣子。”
“考察?”吳祥志咬着這個字眼,“文哥去哪裡了?”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只是文哥幾天前說要出去考察一下,看看別的幫派怎麼發展的。”說出這話,明顯這些小弟自己都不信,都心照不宣明白文哥肯定是跑到哪裡去玩了。
“昨天回來……”
吳祥志喃喃自語,眼神變得銳利無比,在五個人臉上一陣掃視,“昨天到晚上,有誰接近過文哥嗎?”
這話一出口,誰也不是白癡,看着吳祥志那凝重的臉色,在場五人眼神也變了。
“吳大夫……你這……”
吞吞吐吐,灰衣男子露出一絲勉強的語氣。
“不瞞你們說。”
吳祥志眼睛閉了一閉,睜開眼睛:“我現在也不敢確定什麼,所以必須先問清楚。”
“呃?”
衆人臉上帶着不相信的疑惑,對視了一眼,還是那名咳嗽瘦弱男子說道:“昨天接觸文哥的,是骨頭他們,我是昨晚過去接班的,今天早上骨頭他們幾個說不舒服,就叫老四他們過來了。”
說完,瘦弱男子瞄了一眼灰衣男子。
吳祥志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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