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 醜事(三萬字第三更)

明亮的光線將屋內的一切照的透亮,就連書架後那個不顯眼的角落,也能讓人一覽無餘,只是,原本放着越州的青花瓷大瓶的地方,此刻,正醜陋的交纏着一對男人的身體丫。

那兩具交纏在一處的身體,許也是感覺到了異樣,稍稍動了動。

男人更緊的將懷裡的女人摟了摟,而女子則是似痛苦似歡愉般的嚶嚀一聲,隨後,將臉更深的埋進了男人的胸膛,那一隻柔弱無骨的手,也順勢滑進男人的領口。

這一切做的如此自然,又如此......荒唐!

高逸庭只覺一雙眼睛刺痛不已,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但是,這一幕又生生的在刺激着他的眼球。

他感覺很悶很痛,胸腔裡五臟六腑似有什麼被人生拉硬拽的抽走一般,鈍鈍的痛。

“啊!!!!”隨後跟進來的丫鬟,驚呼一聲,立刻又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神驚悚的盯着地上那漸漸醒來的兩人媲。

怎麼回事?老爺跟表姑娘?竟然抱在一起睡在了地上,那衣衫不整曖昧無限惹人遐想無限。

“出去。”高逸庭臉色陰冷,斷喝一聲。

那丫鬟心口猛地一跳,倉皇轉身跑了。

“唔.....”許是聽到了聲音,夏之荷眼皮動了動。

身下,高逸庭揉着發痛的腦袋,只覺得胸口被壓的快喘不過氣來,他試着伸手推了推,卻是驚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已經許久沒有過女人,怎麼會有一具女性溫軟的身體?

不是夢。

眼睛陡然睜開,卻正好對上夏之荷那一張嚇人的臉。

“啊。”高遠心口咚咚的跳了起來,驚叫一聲,本能的將她推開,夏之荷昏昏沉沉,身子倒向一邊,頭撞到書架上,一陣疼痛,也讓她清醒了許多,睜開眼睛,就看見高遠慌亂的臉,“姨父?”

見她外衫滑落,露出裡面粉色的褻衣還有肩頭裸露的肌膚,高遠心下大駭,很快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腦子裡亂極,忙忙的扶牆起來,卻正好瞥見站在眼前的高逸庭,一時間全身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了一般。

“庭兒,庭......兒,你......何時來的?”

他來的很不是時候嗎?高逸庭滿眼痛心以及質問,然而,一雙脣顫抖着,卻發不出一個聲音來。

夏之荷一邊揉着後腦勺,一邊也爬了起來,待扭頭看見高逸庭時,心裡一喜,人就撲了過去,“大表哥,你來了?”

高逸庭卻像是見了什麼髒物一般,身子一閃,避開了夏之荷,冷眼睨着她,“夏之荷,你真夠——下賤?”

以前是當衆向赫連筠扯衣示愛,接着又以解毒之名與他......趁他昏迷做下那等髒事,想不到才過幾日,她竟然又與自己的親生父親,她的親姨丈,在書房裡就又做下這等骯髒的事來?

她......簡直比外面的妓女還要下賤。

“額——”他那像看蛆蟲的眼神,終於刺激到了夏之荷,她只覺渾身發冷,心口不住的往下沉,“大表哥,你......”

高逸庭卻只掃她一眼,便再也不想看她,只悲憤痛心的望着自己的父親高遠,“爹,這麼晚你叫我來,原來就是看你......看你們做這樣的髒事?”

“庭兒,沒有。”高遠沙啞的聲音帶着幾絲顫抖,他知道兒子接受不了,他自己同樣也接受不了,“庭兒,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爹敢保證,爹什麼都沒做,什麼......”

“啊?”突然,夏之荷尖叫一聲,猛然雙臂緊抱,緊緊的護住自己,一雙紅腫的淚眸,控訴的瞪着高遠,......再看看高遠亦是衣衫不整,腦子裡嗡的一下,陡然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姨父,你......你究竟對荷兒做了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會在這裡?爲什麼會這樣?”

怪不得,高逸庭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就像她是一隻骯髒醜陋的蛆蟲,怪不得他會鄙夷的罵她下賤?

原來......

夏之荷捂着臉就嚶嚶的哭了起來,“爲什麼?姨父,你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事情還沒弄清楚呢,夏之荷就這樣指責起來,高遠心裡惱的不行,“夠了,若不是你過來搗亂,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心裡也是一萬分的怒火與憋屈,何況,他真的什麼都沒做。

“嗚嗚嗚,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我怎麼就成了這樣?”她指了指自己,突然,發現腰上的衣帶沒有繫牢,隱隱那看見裡面的肉來,忙又重新系好。

高遠沒好氣的瞪着她,“我怎麼知道?”

“你?”夏之荷面色發紅,憤怒又不甘的樣子,“大表哥,你......你說我怎麼辦?”

“你?”高遠氣的跳腳,“你這蠢女人,我們又沒做什麼,你......你這樣哭什麼意思?”

夏之荷立刻明白,忙用袖子擦眼角的淚,對高逸庭道,“大表哥,今晚的一切你全當沒發生過好嗎?那根本就是個誤會,我當時只覺得有些發昏,過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

“庭兒,也許——”高遠想到了自己下藥的事,可是迷昏夏之荷有可能,可自己的酒裡明明放了解藥,爲何也會昏倒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高逸庭根本不想聽他們解釋,只覺得有欲蓋彌彰越描越黑的嫌疑。

再也不想瞧見這兩個,他覺得這事髒,好髒。

一個是他親生的父親,一個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幾天前,他還逼着她娶這女人,而這女人也信誓旦旦的說愛他,說爲了他不僅失去了清白還毀了容。

可此刻呢,他看到了什麼?

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抱在了一起?睡在了地上?他們就連多走幾步路都不願意嗎?那外間的窗下就有一張小榻呢。

哼,再瞧瞧桌子上,杯盤狼藉,顯然是吃飽了喝足了,兩人一時情難自禁,這才做出了這等醜事。

真是......醜陋的不行。

高逸庭轉身就走,高遠忙推開身前哭鬧的夏之荷,從後拽住了兒子的胳膊,緊張的解釋着,

“庭兒,你聽爹說,是誤會,都是誤會......爹真的什麼也沒做過。”

難道他剛纔眼花,看到的都是假的嗎?

“誤會?”高逸庭紅着眼睛,憤怒痛恨的盯着高遠,“怎麼會有這麼巧的誤會?你和她......爲什麼偏偏是和她?爹。”

這樣的恥辱,就像是光天化日,被人剝光了衣服指着脊樑骨罵似的,而且,就連他自己一貫堅持的道德理念,也在頃刻間坍塌了。

對高遠,他一直都是敬重的,儘管這個父親對自己冷漠,也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可是,他還是有着本能的敬意與愛意,從小到大,他一直很努力,很聽話,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去做,他努力做的更好,只爲能從他眼中看到那一絲絲的驕傲。

他一直以來都想成爲他疼愛和以之爲驕傲的兒子。

然而,他一直在努力着,可是,得到的卻是什麼?

他怎麼能如此無恥?府中除了娘之外,已經有過三個姨娘,聽說他心裡一直還有着別的女人。

可是,這還不夠嗎?

他爲什麼還要和自己的親侄女,他兒子曾經的青梅竹馬攪合在一起?

他就怎麼缺女人嗎?

無恥卑劣到了極點?

他,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不配!!!

高遠不知那是怎樣的眼神,總之,生平第一次面對兒子時,他突然有種擡不起頭來的感覺,儘管他知道自己什麼事也沒做過,可是,不由自主的還是在兒子那控訴和失望的眼神下,變得膽怯和心虛了起來。

但是,他不敢鬆手,他死死的捉着高逸庭的手,怕他一去便不會再回來。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老了,他害怕失去這個唯一的兒子。

“是啊,大表哥。”夏之荷顧不得整理凌亂的衣衫和頭髮,也忙跑過來,拽着高逸庭的另一隻袖子,急急的解釋,“我和姨父是清白的,我們什麼都沒做啊,剛纔那真的是......誤會,對,誤會——”

高逸庭憤懣的甩開夏之荷,又從高遠手中抽回手,雙眸充滿譏誚的冷意,“好,好一個誤會。”想不到這兩人竟然連解釋都早就竄通好了。

“庭兒,你別這樣,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高遠腦子一陣陣發懵,甚至有點不敢看兒子那明顯受到刺激的眼神,他心下惶然,更不知從何解釋了,只恨夏之荷那賤人總是會搗亂。

“大表哥,嗚嗚嗚......”夏之荷靠着牆壁,哭的厲害,“大表哥,你不信我了嗎?荷兒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啊。大表哥——”

“住口。”高逸庭冷冷的怒視着夏之荷,如今從她口裡說出這些話來,只讓他覺得噁心。

“我——”夏之荷一噎,淚花閃爍,痛心無比,同時,她也異常苦悶的責罵高遠,“姨父,都是你,爲什麼荷兒會與你......

陡然,夏之荷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是了,高遠今晚是想挽留李青歌的,而自己無疑就是最大的障礙。

他曾經答應過讓高逸庭娶自己,而今,自己淪落成這副模樣,只怕他也早就後悔了。

所以,他想食言反悔,但是又沒有藉口和理由,於是......

夏之荷當即認定,剛纔的事乃高遠一手促成的陰謀,無非是搞臭自己,讓高逸庭遠離自己。

“一定是你陷害我的?是你陷害我的,對不對?”夏之荷猛然上前,一把抓住高逸庭的手,一面手指着高遠,控訴着,“大表哥,是姨父他......是他故意害我的,他就是不想你娶我,所以才這樣對我,大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大表哥......”

“胡說。”高遠被她荒唐的質問氣的老臉通紅,儼然熟透了的豬肝色,“荷兒,你別胡鬧,這件事先坐下來,好好說。庭兒。”

“你們自己說吧。”高逸庭推開夏之荷,此刻的他腦子亂的很,眼睛痛的很,不想再聽一句話,更不想再瞧這二人一眼。

“大表哥,你別走。”夏之荷忙從後攔腰將高逸庭抱住,臉枕着他的後背,抽抽搭搭的哭着,“我沒有,嗚嗚,我沒有啊......”

高逸庭使勁掰開她的手指,將她推開,見她又要上前死纏自己,忙手指着她,厲聲厲色的道,“夏之荷,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見你。”

“大表哥。”夏之荷哭的幾乎斷腸,“爲何你就不肯信我?”

“庭兒。”高遠真想甩夏之荷兩巴掌,但是,他擡起的手卻是朝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繼而,咬牙懇求道,“庭兒,你冷靜一點,你聽爹說,荷兒是晚輩,爹怎麼可能跟她?......庭兒,爹今晚叫你,原本是有要事要說的,爹本想成全你跟李青歌的。”

到最後卻成全了他自己嗎?高逸庭睨着高遠的神色,頗到幾分鄙薄與嘲諷。

“哼,我就說嘛,你果然是有目的的。”夏之荷聽言,那眼神陡然犀利尖銳起來,她手指顫抖的指着高遠,已經忘了對方是長輩,忘了所有的禮儀與修養,張口就對高遠指名道姓的罵了起來,“高遠,你真卑鄙,想不到你竟然用這種法子來害我。你這忘恩負義的老東西,當初救你兒子時,你口口聲聲說的好,不會虧了我,而今,你反悔了,就用這種下作的法子來害我?你.....你這老不死的,你竟然妄圖玷污我的清白,嗚嗚嗚......大表哥......”

“你,你,你......”老東西,老不死的?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這樣謾罵,高遠氣的渾身顫抖,瞪着夏之荷,卻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之荷只當高遠那是心虛,忙又朝高逸庭撲過來,乞求他的理解,“大表哥,你知道嗎?是他想拆散我們,他想撮合你跟李青歌,所以,才用了這麼卑劣的法子,嗚嗚......我冤枉啊。”

“滾。”高逸庭怒喝一聲,擡手就是一掌朝她肩頭劈來,夏之荷頓時面色慘白,哀嚎一聲,整個身子承受不住的癱倒在地,嗚嗚的哭喊起來,“嗚嗚,高逸庭,你混蛋,你們父子倆都是混蛋,你們倆合夥起來欺負我,嗚嗚嗚.......我詛咒你們,你們不得好死,嗚嗚嗚......”

高遠纔不會再管夏之荷,此刻,他真恨不得她能即刻就死掉。

對了,李青歌呢?

高遠一邊恨着夏之荷,一邊突然想到了李青歌,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李姑娘人呢?”

“怎麼?她也在?”高逸庭臉色變的更冷,冰冷的眸子漸漸涌現冷冽的煞氣,“爹,你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扯到李青歌身上?

高遠被他眼中的煞氣給嚇的本能後退了一步,身子靠到了桌子上,碰的桌子上杯盤脆響。

“是啊,李青歌哪兒去了?”夏之荷嗖的停止了哭泣,扶着肩膀,掙扎着起來。

“你對她做了什麼?”高逸庭暴怒的追問了一句。

高遠一顫,忙道,“爹只是請她吃了頓晚飯,想勸她不要與你解除婚約——”

“爹——”高逸庭痛苦的叫出聲,隨之又很無力的望着他,“爲什麼你還這樣做?我不是早告訴過你,讓你不要管嗎?爲何你還要再去找他?在她面前,我就剩這最後的尊嚴了,你也不願意放過嗎?”

“庭兒我?”

高逸庭搖頭,對這個家,對眼前的這個人,全都徹底失望了。

脣動了動,卻發現,說什麼都那麼無力和蒼白。

曾經,他多麼希望父親能多給他一點時間,能多與他說說話,哪怕是對他不滿的責備也好。

而今,他卻覺得與這個所謂父親的男人,多說一句也是多餘。

轉身,他邁着虛弱的步子,頹然的朝門口走去。

“庭兒。”

“大表哥。”

“庭兒。”高遠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高逸庭再一次甩開他,頭也不回。

他好累,好受傷。

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地方,亦沒有值得他牽掛和擔心的人了。

心,突然間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高逸庭行屍走肉般從高遠那邊出來,又行屍走肉般朝府外走去。

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裡了。

反正這屋子明天也會被李青歌收走,不是嗎?

好吧,與其到時候被趕,還不如,他現在就走個乾淨利索呢。

連自己的院子也沒回,連件換洗的衣裳也沒拿,高逸庭就又離開了高府。

不,從今天開始,這高府就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了。

他,永遠也不會再回這個家了,永遠不會。

高遠站在廊檐下,瞧着兒子那漸漸淹沒在夜色下的身影,是那樣的高大與挺拔,卻又那樣的落寞與絕望。

是他讓兒子受傷和失望了嗎?

高遠心口又一陣陣的疼痛了起來。

屋外,伺候的丫鬟小廝們一個個的識趣的躲了起來,生怕被主子發現知曉了這件醜事。

“姨父,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李青歌那小賤人乾的。”夏之荷突然從屋裡衝了出來,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叫嚷了起來,“姨父,那小賤人一定是做了壞事心虛了這才躲了起來,姨父,我們去找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滾。”高遠一聲憤怒的斷喝,隨後,心口像要裂開一般的痛,他承受不住的扶住了牆壁,一手指着院外,對夏之荷道,“滾,快給我滾......”他是一句也不想聽夏之荷說了。

“姨父......”夏之荷有些不甘,剛纔,她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下,若高遠想害自己,犯不着把他自己搭進去呀?而李青歌卻在這種時候不見了。

所以,她斷定,這件事定然是李青歌害她的。

哼,李青歌,她真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啊。

所以,她立刻衝了出來,想讓高遠找李青歌報仇去。

“滾——”高遠眼神越發森冷,盯的夏之荷頭皮一陣陣發麻,可是,真是不甘吶,“那李賤人,就不管了嗎?”

“來人——”高遠一聲斷喝。

立刻有幾個小廝和丫鬟從角落裡溜了出來。

“把這賤人丟出去。”高遠指着夏之荷,恨恨沉聲道。

小廝丫鬟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朝夏之荷走了過來。

“姨父,別——”夏之荷一懵,整個人就被幾個下人四肢擡起。

“喂,你們,你們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混蛋,王八蛋,本小姐叫你們放下,啊啊——”

走到院外,不管那夏之荷如何叫喊怒罵,四人直接將她往地上一扔,隨後,有如一道人牆似的,堵在了門口,就怕夏之荷起來再闖回去。

夏之荷渾身摔的很痛,滾在地上呻吟了好一會兒,才支撐着爬了起來。

本想回去找高遠算賬,但看院門邊站着的四道瘟神,頓時,癟癟嘴,識趣的將謾罵的話給嚥了回去。

可是,今晚的憋屈要如何發泄?

憑什麼?她被人害成這樣,還不准她討個公道?

李青歌!!!!

擡頭,望着天邊那明滅的幾顆殘星,夏之荷牙關幾乎咬碎。

不,她一定要討個說法。

她要去找李青歌,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哼,如今她夏之荷什麼都沒有了,還要被人如此糟踐。

她不怕,她什麼都不怕了。

家世沒了,容貌沒了,清白名譽更是掉到地上任人踩了。

她什麼都沒了,還怕什麼?

可,即便是要下地獄,她也要拽着李青歌那賤人一起。

哼,害的她這樣,她就想脫身嗎?沒那麼容易。

一路發狠的想着,夏之荷儼然打了雞血一般,帶着漫天的恨意與怒火,跌跌撞撞的就朝荷香苑奔去。

此刻的荷香苑一片寧靜,李青歌回來之後,便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上牀睡了。

她想過,今夜一過,明天必有一場仗要打,她得養足了精神,明天做場好戲。

哼,那些個想害她對她不懷好意的人,她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呢。

就在李青歌半睡半醒間,夏之荷鬧到了荷香苑,到了院子裡就罵了起來,“李青歌,你這賤人,快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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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罵聲響在荷香苑上空,很快將李青歌主僕盡數驚醒。

李青歌聽出這是夏之荷的叫罵聲,腦海裡立即想到臨走時的惡作劇,想到那高遠與夏之荷擁在一處的情景,就忍不住的撲哧笑出聲來。

“李賤人,出來,快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外面的叫罵聲,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尖銳,就像母狼似的的,帶着兇悍的狠勁。

李青歌輕舒了一口氣,看來,躲清靜是不行的了。

隨手拿了件外衣,李青歌披在身上,就下了牀。

另一處房裡,翠巧醉兒兩個也是疑惑。

“好像是那表姑孃的聲音。”翠巧比較熟悉夏之荷,當即懷疑起來。

醉兒立刻坐了起來,仔細聽着外面的謾罵,不由變了臉色,“過分,竟然罵到荷香苑來了。我去打她走。”

說着,就要下牀,被翠巧給拽了回來。

“輪不着你。”翠巧用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那裡住着春花秋月。

“不行。”醉兒堅持,小臉上滿是怒意,“她敢這樣罵小姐,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翠巧仍然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笑道,“你沒那本事,你若想拿夏之荷被人撕嘴,就得指望隔壁那兩個。”

醉兒眼珠子一轉,想想也是,春花倒罷了,尤其是那秋月,眼睛一瞪,似乎就能殺人,讓她出馬教訓那夏之荷,準沒錯。

於是,醉兒起來,貼在牆邊,仔細聽着隔壁的動靜,然而,卻是什麼也聽不到。

其實,春花秋月並沒有睡,她們只是在牀上打坐練功。

當聽到外面的叫罵聲時,春花第一時間想出去將那饒人的蒼蠅給打發了,卻被秋月給攔了下來。

“你幹嘛?吵死了,我去打發了那醜八怪。”春花瞪着秋月。

秋月也回瞪她一眼,“多事。”沒聽外面那人是叫李青歌出去嗎?

“多事?你沒覺着吵?”春花實在佩服她能靜的下心來。

秋月沒有回話,徑直閉眼打坐。

春花瞧了一眼,有些無奈,嘆道,“秋月,我覺得那小丫頭人還不錯,你幹嘛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春花都看出來了嗎?

“沒有。”秋月否認。

“還騙人呢?”春花冷笑,“你瞧她的眼神就跟殺父仇人似的,哦,不對,應該說就跟搶了你男人似的,只有被搶了男人的女人才會有那種可怕的眼神。”

“.......”秋月狠狠瞪她,卻也被她這話說的心裡一動,她真有表現的這麼明顯?

“不會吧?她真搶了你男人?”春花似真似假的問,“可是,也沒見過你有男人啊?何況,她還那麼小,怎麼能搶啊?”

“胡說什麼?”秋月啐了她一句。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春花臉色微冷,帶着警告的口氣,“秋月,你別忘了,主子讓我們來是幹什麼的?是要護這小丫頭周全,不讓她受半點傷害。”

“她不是好好的?”秋月冷聲反駁。

“可主子若聽見有人這樣罵那小丫頭,你猜他會怎樣?”春花狡黠的問,“還有,秋月,我算看出來了,你並不是真心的想保護那丫頭,你巴不得看她笑話吧?”

秋月眼睛一眯,露出幽冷的光,“她也未必真心想讓我們來保護。”

“哼。”春花不以爲然,“她是她,我們是我們,你只記得,我們保護她是爲主子做事,而並不是單爲她,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明白。她若有個好歹,我們不是對不住她,而是對不住主子。”

“.......”秋月頓時心房打開,是了,如果李青歌有了閃失,她任務失敗,最對不起的不就是主子嗎?

對不起主子的事,她如何能做?

秋月剛想說什麼,就聽外面,那夏之荷叫囂的越發厲害,一邊謾罵還一邊砰砰砰的去敲打李青歌的房門。

“不好,那醜八怪要是發瘋起來,傷了笑丫頭,你我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春花忙撇下秋月,朝外奔去。

秋月眼底閃過掙扎,卻也沒有多耽擱,連忙的跟了出去。

李青歌慢條斯理的穿好了衣服,穿好了鞋子,聽着那一聲緊似一聲的捶門的聲音,不由搖頭。

這夏之荷,還真是——該說她蠢嗎?找死還這麼急?

倒是隔壁的春花先開了門,“醜八怪,你亂叫什麼?晚上被男人壓了,到這裡來發***啊?姑奶奶可見不得你那***樣。”

“你?”夏之荷剛想怒罵,就見秋月從春花身後閃了出來,心裡咯噔一下,受傷的手腕似乎又痛了起來。

她連忙後退了幾步,直接退到院子裡,再用手指着李青歌那房門,輕蔑的冷笑道,“哼,那李賤人呢?幹了虧心事,躲着不敢出來賤人了嗎?還要你們兩個賤婢出來擋着不成?”

誰說她不敢出來賤人了,她這不是出來了嗎?

李青歌嘩啦一聲拉開門,就見其他房裡,也立刻有人出來。

“都進去。”秋月冷眼掃過剛探出頭來的翠巧等人,隨後,發現了李青歌出來,便走了過來,道,“李姑娘,你先進去,這等小事交給秋月辦就好了。”

李青歌衝她淺淺一笑,“沒事,她是來找我的。”

那一笑倒讓秋月微微怔住。

隨後,李青歌讓翠巧等人進屋,自己則慢慢朝院中的夏之荷走去。

夏之荷一見李青歌出來,整個人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似的,就像一隻好鬥的母雞,一雙眼睛更是惡狠狠的盯着她,“李賤人,你還敢出來?”

“你都敢來,我爲何不敢出來?”李青歌哼笑着朝她走了過來,眼底漾着邪佞的寒光。

“你?”夏之荷氣的反堵,沒想到李青歌如此囂張,她氣的叫道,“李青歌,今晚的事是你乾的,對不對?你好卑鄙,你爲什麼要害我?”

李青歌覺得她這話實在好笑,“你自己送上門的,趕都趕不走,不害你害誰?何況,你就沒想過害我?”

“你?”夏之荷沒想到她竟然老實的承認起來,還敢這樣說,不由高聲嚷了起來,“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其實吧,她無時無刻不想謀害李青歌,只是,從未成功過罷了,說也奇怪,李青歌的運氣真是出奇的好,她有時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隻妖孽?怎麼整都整不到。

“這個嘛,有空你問問你的良心好了。”李青歌低低一笑,眼底閃過譏誚。

夏之荷憤懣,“李青歌,你卑鄙無恥,遲早會遭報應的。”

“可是現在遭報應的人分明是你,難道你還看不出嗎?”李青歌微挑眉梢,慢條斯理的提醒。

夏之荷咬牙,眼底寒光一閃,“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想殺我?有那個本事嗎?”李青歌滿眼戲謔,透着鄙薄。

夏之荷發現,自己根本就是來找羞辱的,不由又罵了起來,“李青歌,今天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這樣的歹毒,這樣的卑鄙,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李青歌脣角微勾,透着冷意,涼薄啓脣,“拭目以待。”

夏之荷手指掐進肉裡,也抑制不住因憤怒而發顫的身體,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冷哼道,“李青歌,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殺了你。”

“是嗎?只怕你等不了那一天。”李青歌如實的說,也不怕打擊她。

“是嗎?”夏之荷眸中劃過陰冷,突然,一手快速伸出,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就朝李青歌臉上划來。

李青歌身子本能往後一仰,避開她的襲擊,這時,秋月飛身過來,一腳踢開了夏之荷手裡的匕首,再一個連環踢,直接將夏之荷踹飛,撞到了幾丈外的梧桐樹幹上,隨後,又重重滾落到了地上。

“唔——”來不及痛哼一聲,夏之荷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暗之中。

春花朝秋月睨了一眼,“死丫頭,出手永遠都是那麼重,死了怎麼辦?”

秋月沒有理她,只是望着李青歌。

李青歌淡淡的掃了那邊死人一樣的夏之荷,只輕輕道,“丟出去。”

隨後,緊了緊衣衫,神情陰冷的朝屋裡走去。

秋月眼神微緊,一瞬不瞬的盯着李青歌,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嘿,秋月,念你晚上讓給我的那條雞腿,這醜八怪就不用你動手了。”春花輕輕碰了下秋月,隨後,腳步飛快的朝夏之荷奔去,雙手抓着她的衣裳,稍稍用力就將她提了起來。

“扔哪兒啊?”拎起來了,春花才疑惑的問,可李青歌已經進了屋,不好再進去問。

秋月神色淡淡,“隨便。”

“啊?”春花鬱悶了。

瞅着手裡的夏之荷,鬱悶不已,真是個麻煩精,半夜三更的跑來鬧事,真是活膩歪了。

春花心裡一惱,提着夏之荷便飛奔出了荷香苑,找了個無人的院落,直接將她撩到了走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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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三十章 溫柔爲誰?正文第一百六十章 欺凌。正文第二十九章 地契。正文第五十九章 撐腰。正文第一百四十四章 所謂愛情!正文第一百八十六章 虐,狠虐。(三萬字第一更)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吻定情。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 別鬧!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 愁緒。正文第二十八章 耍賴。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 對策。正文第一百五十八章 惡有惡報。正文第二百五十章 故人。正文第二十一章 噩夢。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 無賴。正文第二百四十章 試探。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初吻。正文第三十一章 反了。正文第四十三章 女鬼。正文第二十三章 改變。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相。正文第四十六章 惹火。正文第二十一章 噩夢。正文第二百七十三章 貶爲庶民。正文第八十五章 偷窺。正文第五十九章 撐腰。正文第十四章 請安。正文第一百四十一章 恩斷義絕。正文第一百七十章 難纏。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 打她(求月票荷包)正文第四十五章 大灰狼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還敢狡辯?正文第八十六章 下毒。正文第六十五章 倔丫頭。正文第八章 賣身葬父。正文第二百零八章 置之死地。(萬更二)正文第一章 枉死風雪夜。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 請求賜婚。正文第九十九章 荒唐。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還敢狡辯?正文第九十一章 憐惜。正文第二百零二章 攆出高家正文第五十四章 推諉。正文第一百四十六章 悲傷。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 受傷正文第一百一十章 生疑。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 別鬧!正文第九十九章 荒唐。正文第二百五十章 故人。正文第一百四十五章 病重。正文第四十八章 母狼。正文第二十三章 改變。正文第七十六章 投鼠忌器!正文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理障礙?正文第三十四章 怕我?正文第二百六十章 沒一個好人。正文第二百七十六章大 結局(一)正文第二百一十二章 白衣女子——赫連玉。正文第一百八十九章 殺心。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 喝酒。正文第十章 因爲你下賤。正文第一章 枉死風雪夜。正文第二百六十七章 兩人世界。正文第七十四章 想你。正文第二百零一章 孩子。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 狠心。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 反擊。正文第二十七章 狡辯。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 做戲。正文第二百四十六章 出招。正文第一百四十章 調戲。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 急切。正文第一百四十章 調戲。正文第三十章 生疑。正文第二百七十三章 貶爲庶民。正文第六十章 排揎。正文第二百四十九章 出發。正文第二百一十二章 白衣女子——赫連玉。正文第二百六十九章 小丫頭的倔脾氣。正文第八十六章 下毒。正文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與假,一試便知(萬更二)正文第一百三十章 溫柔爲誰?正文第二百二十七章 對不起。正文第八十二章 嚇的尿了。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 受傷正文第一百九十章 踩低爬高正文第四十五章 大灰狼正文第二百零四章 娘子正文第五十六章 回稟。正文第一百零六章 初吻。正文第三十三章 好自爲之。正文第五章 訓僕。正文第二百二十四章 醜奴兒。正文第三十四章 怕我?正文第二百七十一章 教訓。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蘭公子。正文第八十六章 下毒。正文第十章 因爲你下賤。正文第二百七十章 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