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血液的急速流失,而傾漠塵並不反抗,他的境界也隱隱有不穩的趨勢。
江水煙將心中那絲不捨強壓了下去,像是爲了懲罰自己的心軟,還施加了更多的靈力。
結果,傾漠塵的不適影響到了她,江水煙赫然發現,她自己也在承受同樣的傷害!
簡單一思索,她就明瞭了是怎麼回事,崩潰地對傾漠塵說:“你竟然還在主僕契約上,用了同生共死的陣法!”
當時她修爲低,加上形勢危急,竟然都沒發現這一筆!傾漠塵把陣法隱藏得太深了,要不是江水煙真的下了殺手,恐怕再多年也發現不了。
傾漠塵沒吭聲,默認了江水煙的話。
“真是個瘋子!”江水煙的內心複雜起來。本以爲傾漠塵只會的單方面地勉強自己,可他卻又能和自己簽訂同生共死,偏偏這還是個死契約,江水煙想要解開陣法,怎麼也要化神期之後。
也就是說,在那之前,她不僅不能殺了傾漠塵,還要護住他的命!麻煩透頂!
她終於收回了手,傾漠塵死死地抿着脣,纔不會讓鮮血流出來。他看着江水煙的眼睛,晶亮兩分,帶着希望。水煙肯收手,是不是要給他一個機會?
很快,江水煙就把他的幻想給打碎了,她的臉色和語氣,比這永臨谷中的風雪還要凜冽:“這次我不殺你,但我一定會盡快找到解開契約的辦法,到時候,我見到你,不會再留情。”
說完,江水煙帶上白羽和水心焰,要離開萬劍宗。這是個讓她無比心累,也無比厭惡的地方。一想到她和傾漠塵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空氣,她就很煩悶。
傾漠塵因爲有舊疾,修爲也沒恢復,慢慢走了兩步,卻沒追上江水煙。
他只能叫她的名字:“水煙。”
可惜她聽到了,離開的腳步卻絲毫都沒放慢。
傾漠塵又叫,聲音更纏-綿了兩分:“水煙,真的不能帶上我嗎?”
雖然和撒嬌哀求比起來,還差了一截,但足夠江水煙震驚了。誰能想到,當世第一大能,還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
若不是他身體中的契約是真的,江水煙都要懷疑他被人奪舍了。
“絕對不可能。”
冰冷地吐出一句話,江水煙已經走到了永臨谷的外圍。傾漠塵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她身後墜着,哪怕江水煙的態度太惡劣,他也沒準備放棄。
江水煙隱忍着的情緒終於爆發,轉身痛罵道:“你還要跟我到什麼時候?不知道我恨你嗎?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想殺了你。”
傾漠塵的腳步終於停下來,望着江水煙的目光,是那麼的痛苦,身體中好像是有什麼枷鎖,要被他給衝開了。
爲了安撫水煙的情緒,傾漠塵喉結上下滾動,強迫自己的眼光不落在她身上:“好,我不跟了。”
江水煙對他的退讓,絲毫沒有領情,反而更煩悶。她寧願傾漠塵像是以前那樣,冷冰冰地不近人情,也不想他擺出這種痛苦又假惺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