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絕離開的那個晚上,羊水破了,孩子要出生了,嫣姬扶着她躺在大殿中的蓮花座上,生產的陣痛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洛闌珊的臉色從蒼白轉爲了失去血色的青紫,她在難以宣泄的疼痛中,幾度昏迷過去,又被這沒有停歇的陣痛扯的清醒過來。
因她的生產,守護陸良城的結界突然變弱了,黎明時分,迦葉帝更改要和陸良城的守軍消耗打持久戰的策略,他命護國大將軍幽冥帶領十萬兵馬攻入陸良城。
血色的朝陽從雲層中迸發而出,雲蒸霞蔚,在陸良城的百姓還來不及收拾家當逃跑的時候,迦葉的軍隊已經突破了陸良的城門。
生產而帶來的血液從洛闌珊的身下流淌而出,血液經過她的靈力指揮,在她的身下繪製出了巨大的靈術陣。
她額頭上的九瓣蓮花開的滴血般的鮮紅,漆黑的雙眸浮現出猩紅色的六芒星在不斷的旋轉釋放出靈術符文。
她的孩子終於出生了,嫣姬拭去嬰兒身上的血跡,她將孩子抱到了洛闌珊的身旁。
然而生產過後的女子,她已經看不見了,血液從她的眼睛裡流出,她的眼瞳被猩紅色的六芒星所覆蓋。
她用體內僅存的靈力對嫣姬說道:
”帶她走吧。“
她賜予了自己的劍靈凡人肉身,讓嫣姬能夠在世間正常生活,洛闌珊沒有焦點的目光凝望着虛空,她伸出手,嫣姬連忙拉着洛闌珊的手觸碰到嬰兒。
彷彿是察覺到了要與自己的母親離別,嬰兒發出了響亮的哭聲。
聽到她的哭聲,洛闌珊笑了起來,眼淚和血液混在已經流進了她的髮鬢裡,她的手觸碰嬰兒的手臂,在頃刻間,感知自己孩子的未來。
更多的淚水從她的眼睛裡涌出來:
“叫她雪染吧……她終將血染這個天下……”
嫣姬抱着嬰兒離開的時候,冰晶覆蓋了洛闌珊的身體,她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當她的整張臉都被冰層所覆蓋的時候,她的臉上依舊保持着安定寧靜的笑容。
冰封吧,這座城池。
當舊的政權覆滅之後,新的王朝就會來臨。
玖夜已經腐朽,不如讓它徹底被摧毀,而她將陪着這座城,陪着城內十幾萬的百姓葬身於此。
這樣的死亡無怨無悔,卻也有太多的遺憾,她沒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她沒能履行和清絕之間的約定。
說好了相思不轉移,卻讓他忘卻了一切。
若能在對的時間,對的地方,再遇上那個人,也許這一切都不會顯得這麼悲涼了……
回憶如水,涌過清絕和徐小萌的腦海,徐小萌睜大眼睛,整個人晃了一下。
她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扯,一旁的清絕還在沉默中,徐小萌就對幽雪染憤怒的吶喊道:
“你讓我看這些有什麼意思!我知道!我早都知道了!”
“幽雪染,你是在向我炫耀麼?炫耀師父是你的父親……可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了,但是我就不想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