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枕着我的手臂睡了三個時辰,我手麻了,沒力氣動了。”凌蒼冽說道,他就這麼扣着幽雪染的白嫩的小手,兩人的手因爲握在一起太久,手裡都出了汗。
幽雪染瞪了凌蒼冽一眼,她也沒有收回手,反正這麼握着,感覺也不尷尬。
幽雪染擡起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呢?”
“本來想帶你聽晨鐘的聲音,你睡過去了,鐘響了十二生都沒聽到,現在只能聽西樓的十二聲暮鼓了。”
凌蒼冽正說着,西城樓的暮鼓聲就敲響了,娑羅城畢竟是帝都重地,到了酉時,西城樓就會敲響暮鼓關閉西面了南面的城門,禁止百姓出入。
幽雪染望着城市中漸漸燃起的燈火,她忽然覺得眼中所映的高樓平房,陌生又熟悉,她的這個身體住在娑羅城裡十六年,每天都被關在方塊大的院子裡,擡頭望見的天空也是正方形的,從未目睹過自己所在城市的全貌。
幽雪染也憶起,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每天都是一個人的,用黑色的眼睛,凝望着黑暗,一個人站在32層的高樓上吹着冰冷的夜風。
她把臉轉向凌蒼冽,墨玉般的眼瞳凝視着風朗神俊的少年,現在,居然有人一起陪她看這個世界。
“你帶我來這裡,不會是想安慰我吧。”幽雪染問着道。
“難道你覺得自己不需要安慰麼?”凌蒼冽反問她,她雖然在天啓臺上贏了幽冥,幽府被殺了那麼多人都與她無關,但十六年的養育,還是令幽雪染心裡耿耿於懷。
幽雪染的目光望向燈火闌珊的遠處,“有時候……是需要一點。”她說道,凌蒼冽握着她的手心,又加重了些許力度。
被他這麼握着,幽雪染心裡一跳,感覺有什麼東西就要迸發而出,就要在這黑夜裡突然綻放。
她下意識的不敢去面對,從空間瓔珞內拿出兩顆金屬圓球,圓球的直徑不到五毫米,幽雪染手掌攤開,用靈力將圓球託至虛空中。
圓球在空中發動了內置的機關,細細密密的看似毛茸茸的其實是金屬的利刺出現在了圓球的表面。
“這是我從二皇子的膝蓋中取出來的,你知道這樣的暗器裝置什麼地方纔會有呢?”幽雪染問着凌蒼冽。
凌蒼冽聽到二皇子這三個字,額頭上落下三條黑線,怎麼好端端的話題又轉到凌琉澈的身上呢……
“這珠子應該是玖夜的吧,我聽聞玖夜皇宮裡,妃嬪們會用一種名爲虛肌子的金屬細珠,這種珠子是用來處罰下人的,打入下人身上,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然而虛肌子會在人體內釋放出毛髮一般的鋼針刺穿血管。”
兩枚虛肌子是卡在凌琉澈的膝蓋骨上的,所以一直以來沒有刺傷他體內的血管,然而會是誰,對他使用這樣歹毒的暗器?
“玖夜……”幽雪染念着這兩個字。
在皇宮裡,從玖夜來的妃子,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一個……“不可能是惠妃!”幽雪染脫口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