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幽雪染從居室內走了出來,她坐在走廊上,手裡抱着一壺酒,就這麼合着飛雪與院子裡的梅花,飲着酒中的甘冽。
白駒過隙,她遠離迦葉,來到崆峒已有半年了,白芍和花黎都跟在她的身邊,她雖然知道花黎是洛景封派來的人,但是花黎並未作出對她不利的事,幽雪染也就留着花黎。
而響麟和小烈在半年的修煉中,已經能夠自由的幻化人型了,輝夜麒麟一直都沒有和凌蒼冽定下正式的契約,它跟在幽雪染身邊,幽雪染也沒有契約輝夜麒麟。
現在想起來,凌蒼冽應當是料到了結局,纔沒有和輝夜麒麟契約的,不然作爲他的契約靈獸,輝夜麒麟的生命就會和凌蒼冽相連在一起。
夜空寂靜,深藍色的夜幕在幽雪染的眼裡顯得格外的溫柔。
她飲着清冽的酒,心裡思緒着關於鎮魂珠的事,鎮魂珠能召來人的三魂七魄,那是否……能把他給招來……
一想到他,她就聽到自己的心臟裡發出碎裂的聲音,就像是晶體碎片,閃着光芒拋向天空和飛揚的白雪一同掉落在大地上。
“七殿下……”花黎在石拱橋上正好遇到了伊漠邪,她對他行了禮,正準備轉身去通知幽雪染,伊漠邪就道:
“我自己過去就好,不用麻煩你了。”
伊漠邪對幽雪染的侍女還是很恭敬的,花黎應了他一聲,便退到了一旁,讓伊漠邪先從石拱橋上過去。
伊漠邪踏雪而來,就看到幽雪染倚在走廊的長椅上,她也不畏風雪,居然就這麼抱着一壺酒,眼神迷離的不知在想什麼。
伊漠邪來到幽雪染身旁,他的臉上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他伸手把幽雪染懷中的酒罈子拎了過來。
“大冬天的,把酒溫了再喝。”伊漠邪用着命令的口吻對她說道。
被他奪了酒,幽雪染也無所謂,她就應道:“冬天嘛,酒喝進去就暖身了,溫不溫都無所謂。”
伊漠邪安靜的望着幽雪染,她出來喝酒,自然是因爲有煩心事,或者心情不好了。“今天來了麻煩的病人麼?”
伊漠邪問着幽雪染道,雪花從伊漠邪刀鋒般的眉角上飄過,他的面容剛毅,像是用刀斧鑿過一般。
如果他身邊的參謀見了自己這樣和幽雪染聊起家常,參謀估計又會目瞪口呆,伊漠邪對任何人都冷眼寡語,但是這半年來他沒少往幽雪染住的冥府上跑。
他身邊的士兵僕人在驚嚇之後,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打算去迦葉一趟。”幽雪染對伊漠邪說道:“我走了之後,派點人手過來幫我看家就行。”
聽她要去迦葉,伊漠邪的眉頭就擰成了川字,“爲什麼突然要去迦葉?”是要去娑羅帝都麼?去了迦葉,她還會回來了?
一想到她要從他的身邊離開,伊漠邪的話就變得多了起來。
幽雪染無視了他略顯急切的語氣,她回答道:“去千葉城一趟,我對那個鎮魂珠有點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