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含憂的目光,發自內心的擔憂,風姿卓越的女子,冷雪鵲打了個寒戰,她略平復心緒,決定以利相誘。卻是巧妙地以個人的觀點來發表。
“依姐姐看來。越國本屬大月秦。殿下登基,你做了皇后。你父王就是國丈。那還分什麼越國與月秦。天下都是你的相公的。也是你父王的!”
環鈴郡主恍然大悟是哦了一聲,竊喜會兒,湊近冷雪鵲耳畔,神秘地道:“你說得也對。昨日,太子哥哥就問我了。如果我也心許於他。他就馬上求皇上派使臣到越國向我父王提親。”
動作神速!冷雪鵲差點又大讚。
她滿目喜悅,也湊近環鈴郡主耳畔,“馬上就是選秀之日了。幾千佳麗。你若不答應。殿下可就要是別人的啦!”
“姐姐!瞧你說的!”環鈴郡主輕輕地捶了冷雪鵲兩拳,羞得捂面向前跑去。
她越過月軒璞,讓月軒璞瞠目結舌地駐足,後回頭瞧向冷雪鵲。
“郡主怎麼啦?”
冷雪鵲忍不住一笑,疾步追上月軒璞,悄然道:“你我觀得不錯!末來的皇后非郡主無疑。”
冷顏對於環鈴郡主的到來欣喜若狂。他一邊招呼他們三人坐,一邊問着環鈴郡主現在住什麼地方?
環鈴郡主當然不好意思說了,而冷雪鵲趕緊悄悄給冷顏使眼色。
冷顏細打量環鈴郡主。這才發現她羞得滿臉通紅,他馬上就會意過來。
國事他不參與,他只關心她的安危。於她住在太子府甚感欣慰。畢竟,那主人地位至高,優秀傑出。是天下女子盼嫁的對象。
他落心了。一邊與他們敘話,一邊出言逗着環鈴郡主。
嘻嘻哈哈一番話,冷雪鵲看出,冷顏與環鈴郡主關係似若親兄妹。
無葉在這時邁進門來。他施了禮後,從懷中抽出月軒璞讓他保管的那畫來。
畫一出現,冷雪鵲的心落到了幽谷。
雖說不在意那畫中人是誰了。可真正看到畫,卻又是那麼介意。心有一點點疼。神情也極不自然。
她很快垂首。淡定地喝着茶水。目光落到了地下。
“少夫人!”無葉把畫緩緩攤開,湊到冷雪鵲眼瞼下。
她眨巴了下眼瞼。心中迷惑不解。不懂無葉爲何要把畫給她看。
冷顏湊了上來,手指慢慢地指向飄飛在女子臉側的一縷髮絲。
冷雪鵲順着看去。斂眉,突然一把接過那畫,三步並着二步走到窗前,定睛一看。眼中剎時就綻放出喜悅的光芒。
原來,女子右脣下竟然有粒小小的黑痣。只不過。那痣太小,又被飄飛的髮絲半掩,同是墨色,若不細看。真看不出來。
無葉緩緩走上來,“少夫人!這畫自你走後。就一直是無葉在代少爺保管。無葉擔保。這畫少爺沒有再觸摸。”
“軒璞!是我誤會你啦!”冷雪鵲擡眸,亦是紅了眼眶。
月軒璞溫文一笑。“其實!畫的時候很是茫然。只不過,出來的人竟是你。當時我也很驚詫。後來。我想通了。正如我給殿下說的那話一樣。心動的原來是枕邊人!”
“哈哈!”
他夫妻倆人真情流露,讓無葉與冷顏跟着傷感。卻不料,那環鈴郡主若是窺到了什麼大秘密。
她眼珠子一轉,壞壞地環指他們倆,道:“原來。你們夫妻倆也會有誤會的時候!”
這話引得屋內的人全都笑了。
眨眼間,五月十八就到。
那舉國歡慶的日子。當一切禮畢,詔書落音。皇宮裡所有的花兒全都綻放,吐露芬芳,空氣中帶香。
各處的宮人們前來報喜。使聖明殿內的大臣們驚喜交集。
他們津津樂道那定是老天送給離軒轅的大禮。又是一番畢恭畢敬、唯唯諾諾正規叩拜。卻不知那是正移步換影前來恭賀的冷雪鵲悄然揮袖施法送給離軒轅的禮物。
身着冕服、坐在金壁輝煌龍椅上的離軒轅心知肚明。他朝月軒璞遙遙一笑。爾後,眼神示意總管太監宣讀冊封離玉轅爲太子的聖旨。
三呼聲再度響起。一襲四爪蟒袍的離玉轅有模有樣地走到殿中央,向離軒轅行跪拜大禮。
禮成。羣臣簇擁着新皇來到正南門城牆。那裡剎時就響起若似春雷的百姓朝拜聲。
萬衆歡呼聲中。宮門前的廣場上點燃煙花。
砰砰的巨響在天空爆開,絢麗多彩的點光讓碧藍如洗的天空色彩絢麗,夢幻迷離。
離玉轅雖昂首站在離軒轅身邊,但個子終是太矮,他興奮地拉扯着後面的冷雪鵲裙子,“伯孃伯孃!抱我看抱我看!”
小白貓心性警惕,這麼熱鬧喧囂的日子它早躲了。不見蹤影。
旁邊的環鈴郡主俯身來抱離玉轅。離玉轅只一凝,就張開雙臂,喜滋滋地撲向環鈴郡主。
離軒轅登基,恩澤有別於歷朝歷代君王。他沒大赦天下。而是讓各地開倉放糧。
按照他的解釋,有罪不能因他獲得赦免。必須受到懲治。無災開倉放糧,才能體現出他的聖明皇恩。
次日,西南就有捷報傳來。異族節節敗退。鳳天在一次交戰中陣亡。一月之內異族有望投降。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離軒轅在早朝封了月軒璞爲太子太傅後,又在鴻義殿大宴羣臣。
太尉府。得到消息的李飛絮一聽月軒璞被封爲了太子太傅。就好奇地問月皓南太子太傅爲何官職。
當聽到太子太傅的職責後,李飛絮流露出一縷失望,“沒實權!”
月皓南得意地摸着鬍鬚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太傅爲正一品,也參與朝政。”
坐在喝茶的冷雪鵲不吭一聲,心裡自是想起了秦瀾留給月軒璞的紙條。
她有心讓月軒璞再度辭官,可離軒轅剛剛登基。時機不對,也就只得過段時日再說,卻脫口而出,“無官一身輕!”
月皓南一怔,目光閃向冷雪鵲,“媳婦啊!你這是什麼話?”
冷雪鵲尷尬地笑笑,掩飾道:“我隨口說說。”
李飛絮正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冷雪鵲只得點頭附合。會兒後。她說身體不適,想回去休息。
心情沉重,腳步難免拖拉。出門時還特意扶了下門框。
“這小鵲兒是不是有了?這若是有了。那段日子她可不在府……”
屋內李飛絮的話聲極小,可剛邁出門檻的冷雪鵲還是聽清楚了。
一股寒氣從腳升起,她只覺得頭頂壓着一片黑黑的烏雲,久久地停留。
月媽眼珠子一轉。趕緊攙扶着她離開。
都是兮紫菸害的!若不是她懷恨有意誣告自己與表哥不清白,婆婆怎麼會對自己有喜這麼敏感。現在。難保婆婆心裡又在懷疑自己與誰不清楚呢!
冷雪鵲三思之下,覺得懷了孩子的事再也不能瞞着李飛絮。但這事得月軒璞告訴他們。
晚間,月軒璞回來,卻酒氣熏天。醉得一塌糊塗。冷雪鵲也只有把心裡的話藏在心裡,沒對他說。
一夜很快過去,嗜睡的她醒來時。他已經上早朝去了。
孩子一事不能耽擱。她來到南側門,欲等他下早朝。可衆臣都走完了。就是不見他出來。問得一個宮人,宮人說,他從側門去太子府了。
他一定很忙!她這樣想着,黯然神傷地迴轉。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雪鵲別苑。既然來了,也就將就進去了。
婉春等人於她的到來又是驚又是喜。小丫頭撫着淚說道:“小姐!前日,轟轟隆隆的,熱鬧非常。可奴與閉月姐姐們沒敢出門。要是知道你與少爺都在皇宮城牆上,奴怎麼的也得去瞧瞧。”
熱鬧的場面冷雪鵲最不喜歡。那城牆上陪着離軒轅與民同樂只不過是一會兒。
瞧着幾個丫鬟不能見人也有段時日了,她便對她們如今風雨已過,她們可以隨便出門。
“太好了!被老夫人看到。老夫人不會罵小姐吧!”婉春高興之餘,又不免擔心。
冷雪鵲只得再次道:“不會啦!”
春乏秋困夏打盹,何況她懷孕了。也就在雪鵲別苑一睡就是一天,眼見天黑了,便急忙叫小轎準備回府。
剛出了門,就見月軒璞騎馬而來。
他一臉焦急,平日裡話本不多,這會兒話更是少了,只是在她扶上轎時輕輕地責怪,“出府也不跟誰說。害得娘到處找你。”
本就受了委屈想找他訴說,可迎來的卻是他的責怪。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可心頭有氣,話也沒說出口。
“這兒雖好,但娘與爹卻不知道。你還是少來。”天黑,他沒看見她淚水盈眶,放下簾布,繼續數落,那責備的味更重了。
她唿啦啦一掀簾布,一步跳了下來,帶着一股風就向苑門走去。
他在背後問:“你幹嘛?”
“我不回去啦!省得你娘懷疑我對你不忠。”她憤憤不平地道,也不管他如何,徑直向苑中深處走去。
相送的婉春幾人呆呆地站在苑門前,一時沒反應過來。
“少夫人這是怎麼啦?”半晌,月軒璞才問婉春。
婉春一臉茫然,閉月幾人也搖了搖頭。
他無奈,只得追她去。
一盞油燈下,他乾咳兩聲,緩緩走到她身旁的椅子坐下,醞釀片刻,輕輕地問她怎麼啦?
她眼淚撲簌簌滾落,抽泣頃刻,才斷斷續續地把今日李飛絮的懷疑給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