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鵲苦苦一笑,仍是堅持着說,“我沒事,歇歇就會好。”
月軒璞牙關咬得緊緊的,極快地盤腿而坐於地,閃電地把冷雪鵲扭轉身來,也不管她是否願意,力貫掌心,雙掌平緩推出直頂向她的後背。
一股融融的暖意強行流入體。內,那是一股醇厚的剛陽真氣,強大的衝激使她快要乾涸的心田開始有了濃濃生機,生命的小草茁壯成長,陷入停止狀態的身體機能又運作起來。
她的羽睫輕顫,難掩心底喜悅。原來這男人是世間少有的至陽之軀,而所練的內功也恰好至陽。
兩者結合,使他的內力異常的深厚強大,陽氣也更旺盛,怪不得那麼濃郁的殺氣縈繞,而這至陽的氣流奔騰在體。內也恰好補了所需。
現在,她只需要運用前世精妙的至陰內功融會貫通那股外來的陽剛真氣,再假以時日練功,這具身體將不是一具耗損之軀,也就是說,不但能撿條命,也能再重新修煉法術,而即便不能達到前世那般強大,也能依口訣而施法。
她一邊療傷,一邊暗中巧妙吸收他灌入的真氣融向丹田。
一炷香過後,她臉上明顯有了一抹子潤色,卻猝然身子朝前一撲,嘴裡飆射出一股血箭。
月軒璞眉頭一擰,雙手還維持着平推的動作,急切地問:“你怎麼樣?是不是太過猛烈?”
冷雪鵲嚥下喉頭那股腥甜,慢慢地坐直身來,頭稍稍向後,心在這傾刻間有些疼。
他爲何這樣關心她?不管不問最好!而這之所以發生飆出血箭,卻是至陽之氣一時還不是與身體相融的原理。
她深吸一口氣,疼深埋,雙掌平緩從上壓下,冷冷地道:“我好了,不必再消耗內力。”
他一個收勢張揚彈跳而起,負手審視着她的背影。
剛纔的運功療傷令他敏感地意識到她明顯是一個內家高手,只是不知爲何丹田內空蕩蕩。一生酷愛武術的他立即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由此惶惶不安,“你是怎麼激發了生命的潛能?”
“我不懂你說什麼,我只是幼時跟着哥哥比劃學武,學得不倫不類,而剛纔爲了救小雪,又怕傷了花前,我急了,就發生了那種情況。”她知道他內心有所懷疑,但總不至於實言相告,因而巧言敷衍。
他暗歎一聲,覺得自己也許是多慮了,當然,也不排除世人認爲的傻女子由於胡亂練習武功而陰差陽錯的有了白天那令人費解的一幕。
武術是一門相當高深的學問,因人因資而修爲不同,可說永遠都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他暗在心裡對她另眼相看,終把她當成了正常人,眼瞅着抱起小白貓的她吃力地欲要爬起來便急忙伸手去扶。
“不用。我能行。”她平白地打了個寒顫,不是很習慣他的關心,固執地拂開,慢慢地向來時路走去,卻禁不住冷風拂面,由此虧虛的身子搖搖欲墜。突纖腰被大力地摟着,她轉瞬如片輕葉一般跌落到他暖和如火爐的臂彎裡。
他躊躇很久,輕輕地說:“不管如何,我們終是夫妻。”
“夫妻!”她心頭一哀,對這兩個字真的感到好無奈,他何時當過她是妻子。她只是人們眼裡的後孃,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廢物女子,人人都防着她,警惕着她。
種種傷痛涌上心頭,煙雨覆了她那雙明眸。
他稍稍移開目光,不敢看她將要溢淚的眼睛,“我知道你恨我,但事已至此,我們還得牽手走下去。”
這話還不如不說,好冷!她咬了咬牙,強大的意志支撐,一揉身,直起腰來,捏住草的那隻手扶住就近的一株大樹,另一隻手卻緊了緊懷中的小白貓,倔強地道:“我說過了,我能行。”
他袖中的大手陡然內斂收緊,在心裡暗罵一聲死女人,就帶着一股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環箍住她整個人。
鉗制,線條分明的脣瓣烙在她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小嘴上,並狠狠地咬了一下。
脣齒間有淡淡的溢香,瞬間即逝的溫柔還殘留在腦海。她有一瞬間的短路,好似浮在雲端。
他脣角勾勒出一抹充滿了誘。惑的微笑,“我們早是夫妻了,你還要怎麼樣?”
這算是夫妻嗎?她仍是木呆呆地盯着他,雖沒成過家,可她也知道行房一事,而且她手腕上的守宮砂分明還在。
他隨後不容她反抗,打橫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向林外走去,卻對她一直緊抓不放的草悄然好奇,“你手中抓的什麼草?”
她大眼古井無波,淡淡地道:“幾株無關緊要的小草。”
“你到過我屋內了?”
她知道是自己外出時翻找衣袍留下了痕跡,也不隱瞞,反正他曾讓她去他屋內看書,道:“本想到你屋內找本書看,見你的大衣箱凌亂,就順便幫着整理了一下。”
他對此的反應默不作聲。
。。。。
梅園,李梅的屋內,大門沒關,燭火被輕送的風吹得呼呼扯動。
李梅、武媚、二管家三人陰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發一言。
小蓮已經催了幾遍三人吃晚飯,可他三人沒有一人說話一人動,那擱在桌上的飯菜因此熱了幾回。
於黃昏時被月軒璞怒斥一事,三人敏銳地察覺到從今後冷雪鵲在府中的地位可能要起變化,因而有何心情吃飯。
長久的寂靜中,武媚第一個沉不住氣,小聲地啜泣着道:“小姐被關了,這可怎麼是好?”
李梅不耐煩地閃了眼武媚,知她就是愛哭哭啼啼,可心煩之下最怕這招,也就霍地站起來,走到擺着晚飯的桌上抓住一個白麪饅頭狠狠地啃了一口,負氣地道:“你擔心什麼?難不成少爺還能殺了小姐?”
武媚用手帕試了試眼角,擡頭皺着眉又道:“你也別忘了,小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