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後的防線,而此地不宜。
冷雪鵲眼中閃出幾許慌亂的流光,雙手突然向月軒璞推去,嘴裡道:“軒璞!這可是在楓林。”
“林中沒人。我讓甫青帶了幾個親信在外守着。”月軒璞擡頭,眸中有一縷失望悄然劃過。
她害怕得渾身顫抖,身子高擡,直往他懷中藏去,“可我好怕!”
他稍稍遲疑,抱住她在地下翻了個身,變成她伏在他身上,而他好似放棄了心中所想,只是緊緊地擁着她。
她眉眼仍是隱有那麼一股子不安,“你喜歡我嗎?”
他沉默了,接着**地舔了舔脣瓣,“有點。”
她的心一陣灰暗,酸酸的感覺又遏制不住地涌上心頭,難以控制地哭開了,“你心裡有一個人,根本容不下我。”
他喟然長嘆,道不盡的愁苦,“心裡是駐着一個人,可她早不屬於我了。我只是會時常會產生幻覺,覺得她從未離去。”
她抽泣着又問:“我長得像她嗎?”
他艱難地坐了起來,伸手給她攏着衣領,拉扯裙子。
她又嚶嚶地哭開了,直到心裡舒坦了些,才擡頭,卻見他一直木呆呆地坐着,眼裡滿滿的盡是愧疚。就又把手環在他的頸部,“軒璞!我們既然是夫妻,瞞不過多久,你回府吧!”
他愕然地張着嘴,難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垂下頭,就算是他心冷想要取暖也行,因爲他已經在心中美好起來,“回府吧!”
他心口一陣起伏,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膝上背向坐着,玩弄着她柔滑的一綹青絲,有意無意地道:“我不能護你一世,你得學會保護自己。”
她展眉笑着,知道他話有所指,“可他們是你的家人。”
他嗤笑一聲,臉上洋溢着陽光般的笑容,食指彎起輕輕地括了括她如玉蔥一般的鼻樑,愛嗔地道:“人這一生要面對的很多,得靠頭腦。”
她若有所思地應了聲,又伸手尷尬地撓了撓頭,“這門學問有點高深。”
“你是得好好學。還有,你人長和這般美麗,琴又撫得那麼動聽,怎麼字就寫得那麼差,你不會連三字經、四書五經都沒念過吧?”
她小臉乍紅,知道留在書案上的書他看過了,可書倒是念過,卻沒那麼多,而且字確實寫得極差,竭力地分辯,“我讀過不少的書,可天生愚笨,念過就忘了,而且偷懶,沒練書法,每次爹爹來考,都是婉春代我所寫。”
他發出朗朗起伏的笑聲,煞是好聽,會兒後,就道:“呵呵!怪不得。婉春那小丫頭也識字。不過,你對事物的見解卻是一針見血,那針對越國的對策與我不謀而合。”
難得他相贊,她心裡美不勝收,把他心裡沒有她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相擁直到坐得疲倦,起身時,她撿起那把庫房的鑰匙,猶豫會兒,鄭重地把鑰匙放到他手心。
她含笑說反正自己不會單獨去庫房,之所以要鑰匙,只不是想爭取自己的權利,而他收着,她放心。
“恐不是放心吧?”他脣角噙着一縷笑意,有意思的問。
她知道那點小心思瞞不過他,就道:“我確實是放心,不過,最主要的是婆婆與公公放心。”
“就知道你會如此想。我收着是替你攬下禍事。”他接下,小心的揣入懷中,再次擁着她步出楓樹林。
出來時,已經日落黃昏,甫青果然如冷雪鵲初遇見時那般盡職地守在楓林邊。
今晚,月軒璞沒回碧海苑,也沒回樞密院,而是與冷雪鵲回了鵲歸苑。
他們和衣而睡,他倒也老實,只是擁着她一整夜,而她卻做了一晚的夢。
奇幻的夢裡,總是被一條大蛇緊緊纏着,時而追趕,時而要吃了她。
醒來時,發現蜷縮在他懷裡的自己竟觸及了他堅硬的火熱。雖說他穿着白色衣褲,但那感覺太真實,立即就羞紅了小臉。
她一擡頭,就見眼瞼上方一團毛茸茸的白色,忍不住咕咕地捂住嘴笑起來。
小白貓睡的地方被月軒璞佔了,昨晚又安歇得早,全然沒想到它睡什麼地方,這會兒,竟然睡在她與他的枕頭中間,蜷的姿勢比她還難看。
“天還沒亮,你笑什麼?”閉着眼睡態好看的他緩緩地睜開那雙變得有柔情的眼眸。
她覆下眼瞼,一縷鄰家小妹的羞澀展現,“你佔了小雪的位置,你看它睡得真好看。”
他擡頭閃了眼小白貓,突然一把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手捏着,輕輕地道:“我想……或許我們應該有個孩子。”
她終是不能忘了他心中駐着另一個女子,囁嚅着嘴說道:“你不是有個女兒嗎?”
“那不算。”他沒思索,脫口而出。
怎麼能不算?難道……她沒敢接着想下去,一時怔住了。
他好似察覺她心態,又急分辯,“我是說我們的孩子。”
“哦!”她籲出一口氣,差點誤會他的意思。
他的大手覆來,隔衣一把抓住她的一個軟團,眸中有着祈盼的意思。
她爲難了,若是答應心有不甘,靈機一動,俏皮地道:“哪你讓我看看你真面目。”
他整個人僵住,大手也停止了輕柔的抓捏,好似被人猝然揭了傷疤,在她複雜的視線中艱難地輕啓脣,“沒什麼特別,如這邊臉一樣。”
她越發對他另半張臉感興趣,那渴求如有隻貓爪子細細地撓着她的心房一樣。可隨之失望,他侵襲的大手乾脆撤了。
“哪有戴着面具行房的。”她輕輕地抱怨,那大手又軟蛇一般搭在腰間,就有一點欣喜爬上心尖,豈不料,他只是把她猛然往懷中收緊。
什麼鬼男人嘛!這點要求都不答應。
她怏怏不樂地閉上眼,鼻翼間總是嗅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迷人男性氣息,那顆曾經狂跳過的心再也靜止不下來,只一剎那,便不想再爲難他,小手摸索着橫搭在他寬厚的腰間,輕輕地彈動着手指。
心裡想,若他再提出來,就依了他,哪怕他心裡沒有她,而這麼優秀的男人,她想她這一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