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裡安玲發完了年貨笑的很滿足,她摸着肚子說:“我的寶寶比他們都幸運,你看他們多可愛呀,可還要遭受被丟棄的命運。”
安璟嘆了一口氣:“你說這是凌霄帶你來的,他那樣的人怎麼會關心這些孩子?”
“和他的出身有關係吧,他和他姐姐好像也是孤兒,大概是物傷其類吧!”安玲說完忽然縮了縮肩膀,原來出來的時候她只穿了一件薄呢斗篷,現在有點冷。
安璟心疼她,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脫下來遞給他:“給,你穿我的,我不冷。”
安玲拍拍她也不推辭,就換上了安璟的衣服,而安璟就穿上了她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那邊又傳來了歡呼聲,安璟說:“又有人分東西了,看來愛心人士還真不少呢。”
安玲戳戳她:“你看,那好像是楚鈞呀!”
順着安玲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發現了楚鈞,安璟可不相信他真的這麼有愛心,大概是尋着自己而來的,想到這種可能安璟心口一顫,那種要離婚意念開始動搖。
忽然孩子堆裡鑽出一個小腦袋,他拿着一盒巧克力仰着頭對楚鈞說了什麼,楚鈞摸摸他的頭,看着他的眼神*溺到極點。
安璟那一點點熱乎氣兒一下子就沒有了,她蹙着眉轉過身假裝看不見。
不過楚鈞可容不得她看不見,他領着孩子來到她和安玲身邊,他衝孩子眨眨眼,小孩遲疑着走到安璟面前,遞過手裡的巧克力,磕磕巴巴的說:“阿姨,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嗎?”
安璟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不淘的時候小臉兒白生生的,長睫毛忽閃着看着也蠻乖巧,現在他雙手拿着巧克力向自己認錯,就算不是安璟這樣心軟的人也不可能冷着臉對孩子。
安璟蹲下,她摸了摸孩子的臉說:“jone,誠實守信是做人的美德,如果一個人連實話都不說,大家怎麼會喜歡他?不過你能知錯就改當然也是個好孩子,巧克力阿姨送給你,希望你以後能做個誠實的人。”
小孩兒瞪着黑眼睛看看楚鈞,楚鈞點頭:“既然阿姨原諒你你就把巧克力收下吧,去那邊和小朋友玩吧!”
jone拿着巧克力跑了,楚鈞上前一步眼睛深深的看着安璟,“二丫,我也是來認錯的,你能原諒我嗎?”
此時正是下午,陽光濾過院裡晃動的雪松枝葉,在楚鈞臉上打出一團淺金色的光影,他毫不掩飾眼裡的火熱,湛青的下巴昂起來用微眯的眼角和勾起的脣角遞給安璟一個渴望的笑容,二丫,原諒我……
安璟眯着眼睛心裡覺得可笑,這個楚鈞呀,他哪來的信心以爲領着孩子來道個歉她就會原諒他?他憑什麼?
安璟很平靜的說:“楚律師,我原諒jone是因爲他是個孩子,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安璟說完微微轉過頭,風拂過她的長髮,在她臉龐飛揚,恰好遮住了她奪眶而出的熱淚。
“二丫,你聽我說,我承認關於jone的事我處理的不好,你…….。”
安璟甩開他纏過來的手臂,退後一步:“楚律師,這裡是說話的地方嗎?”
楚鈞回頭看了看那些天真無邪只給一包餅乾幾塊巧克力就很開心的孩子,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貪心了,他舉手做了個投降的樣子:“好,那我不說,不過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楚鈞一摸口袋瞬間斯巴達,明明記得把東西放在身上的,怎麼就不見了?
安璟看着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果然不是真心的,要不怎麼可能忘記?
楚鈞一拍腦門兒想起東西放在車上,他着急的對安璟說:“二丫你等着,我去車上拿。”等他走後一直躲在後面的安玲問:“真不原諒他嗎?”
安璟搖搖頭:“不知道,大概不會吧。出來大半天了,我們回家吧。”
“不等他了?他說讓你等着。”
安璟自嘲的翹起嘴角:“算了,等了又有什麼用,心冷了。”
安玲無奈的搖頭,她真不想看到安璟和楚鈞鬧成這樣,但是他們兩個現在的情形似乎並不比自己好多少,難道安家姐妹就是被男人負的命?
安璟和安玲和老院長告別了就走出去等車,誰知jone也趕出來,他對安璟說:“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因爲快做媽媽的關係,安玲對小孩兒特別和藹,雖然這個孩子被大家說成是個小惡魔,可安玲還是彎着腰逗他:“怎麼,我不能聽嗎?”
jone這次沒有耍橫,他搖搖頭嘟着嘴說:“我只想和她單獨談談。”
安玲失笑:“二丫這孩子怎麼比楚鈞還老成,得,你們慢慢談,我去那邊等着。”
看着安玲離他們好遠了jone才說:“你要和楚鈞爸爸離婚?”
安璟的臉色一變隨即發現自己給個小孩嚇住了,“是呀,如果我們離婚了,你和你媽就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你該很高興吧?”
jone低着頭,小靴子不停的踢着一個小石子,他訕訕的說:“是因爲我嗎,因爲我對爸爸撒謊說你要害我。”
安璟看着jone把臉扭成一個小包子,她的心一下子軟下來,說到底孩子才六歲能有多壞,只不過是大人的教導方法有問題,安璟摸了摸他的頭髮:“你爸爸他是大人,他有自己的判斷力,即使你那樣說他也不該相信,不用再自責了,我和你爸要離婚的原因很多,當然也有你的。我和他離了婚就連朋友也算不上,而你,永遠是他的兒子。”
安璟的目光落在遠方,藍天高而悠遠,白雲絲絲縷縷彷彿伸手可及,可真的伸手了才發現白雲永遠屬於藍天。
小孩兒像個大人一樣嘆氣:“其實你挺好的,我也不討厭你。”
jone大概是鼓足了勇氣說的這句話,他的臉紅彤彤的,連耳朵也燒的透明。
安璟沒有想到jone會在這種情形下接受自己,可一切都晚了,她嘗試過也失敗了,真的再沒有勇氣嘗試一次,她像對待大人那樣伸出手:“握個手吧,我祝你新年快樂,希望你幸福!”
jone用漆黑的瞳仁看了安璟好一會兒,似乎在驗證她話的真實性,後來才伸出小手握住安璟的。
安璟搖了搖他的手然後放開說“再見。”
安璟剛轉過身忽然不知從哪裡就開出一輛車,裡面鑽出幾個穿黑衣戴墨鏡的彪形大漢用包袋套在安璟頭上就把她往車上拖,安璟想掙扎,一個人伸手就劈在她後頸上,她軟綿綿的倒下來。
jone嚇呆了,等他反應過來撲上去按住了安璟的腳,大聲喊:“please!help!help!。”
一個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甩到一邊兒,jone接着又撲上來抓着那人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
那人疼的嗷了一聲,抓着jone的頭髮狠狠就是一巴掌,小孩子哪經他打,立時鼻子口裡冒血,眼看着只能張着嘴喘氣兒。
那人對爲首的說:“大哥,怎麼還有一個小崽子,怎麼辦?”
爲首的正把安璟往車裡塞,他吼道:“帶上一起走,媽的不能再出岔子。”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幾乎在一眨眼之間,安玲遠遠的看着這邊好像不對勁兒,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已經走遠了,她只看到車牌號上一個2,一個b。
楚鈞正好走過來,看着安玲大喊大叫,他忙問:“安玲你在幹什麼?”
安玲一見楚鈞眼睛都紅了,她撲過去捶打着楚鈞:“你怎麼纔來,二丫孩子給人抓走了!”
啪,楚鈞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握起來又伸開,渾身抑制不住的抽搐……
安璟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還是烏黑一片,她努力眨動眼皮可還是黑黜黜的什麼都看不見,她這才反應過來是給人矇住了眼睛。
慢慢的身體所有感官的感覺都回來了,她這才發現不禁給人蒙了眼睛還被綁住手腳和堵住了嘴。
渾身痠麻,後頸疼痛,被什麼破布堵住的嘴也特別不舒服,可是安璟顧不得管這些,她慢慢直起身子支楞着耳朵聽聲音。
她吸了一口氣,空氣裡有很重的汽油味兒,耳朵裡聽到的風聲也很大,她立即作出了判斷,她有可能被人綁到一個在山上的大修廠。
她挪動痠痛的身體,試圖讓自己舒服一點兒,誰知腳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她嚇了一跳,隨即明白過來,她嗚嗚叫着想說:“jone,是不是你?”
那個物體還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反應,安璟的心一下子亂了,這些人到底是誰,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民教師,又不是大老闆的千金,綁她和一個孩子又能做什麼?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被那刺鼻的氣味薰的嗓子難受,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回想事情的發生過程,不認識真的一點都不認識,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也沒有容她想太久,她聽到一個破鑼一樣的嗓音喊:“老大,那女人醒來了。”
有一個人接茬兒:“嗯,快去通知那個妖精,讓她過來驗貨。”
妖精?驗貨?安璟更糊塗了,這確定不是在演西遊記嗎?
過了一會兒,她聽着哐當鐵門開關的聲音,接着就響起了噠噠的高跟鞋敲地的聲音,一股似蘭似麝的香味兒就飄過來,很香又很熟悉。
她不用猜,因爲很快的她就被揭下眼罩拿去嘴裡的破布,她晃動着亂蓬蓬的頭髮先是看到一雙穿着麂皮小靴子的腳,在往上是黑絲包裹的長腿,慢慢的她頭擡起來,對上了一張女人的臉。
當看到對方兩個人都吃驚了,齊齊喊道:“怎麼會是你?”
這個人安璟不算熟悉,可就算是路癡這個人化成灰她都認識,他就是害安玲和謝家辰反目的那個神經病---凌霄。
凌霄回身甩了身邊人一巴掌,那人給他打懵了:“哎哎,你這妖精有病幹哈呀,你他媽的打人上癮呀。”
“蠢貨,你們綁錯人了!”
那人還一個勁兒揉下巴:“錯哈錯,不你說滴穿紅衣服滴,你看她不就穿着紅滴嗎?”
凌霄差點給這幫蠢貨氣瘋了,她瞪着怒氣騰騰的眸子一個勁瞧安璟,恨不得能從她身上挖下兩塊肉來。
忽然,她看到了安璟身邊的孩子,她走過去用鞋尖兒踢了踢,“這孩子是誰?”
“這是孤兒院的小朋友,凌霄你有什麼事兒衝我來,別傷害孩子。”安璟搶着回答,她現在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估計這幫人是把自己當成安玲了,也幸好不是安玲,否者落在凌霄這個瘋子手裡還不知道怎麼樣的。
“啪”凌霄給了安璟一個大嘴巴“誰是凌霄,我是凌雲,看到了嗎,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安璟這才發現凌霄現在不同於扮女人時總穿着肥大保守的衣服,現在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皮裙,上身是一件緊身鏤毛衫,外罩一件紫色皮草,那毛衫彈性極好,勾勒着他好看豐滿的胸部,甚至連喉結都不見了,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你……做了變性手術?”安璟忽然意識到這個可能一陣反胃,差點吐出來。
凌霄扭着腰肢左右搖擺,“我不過是把我的靈魂從男人的身體裡釋放出來,看,我現在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我是不是比你姐姐好看一千倍?”
安璟承認他變成女人後的確很女人,但是他的氣質卻完全變了,變得俗豔尖刻一點也沒有過去把那種空靈飄逸的感覺了。
“你覺得你這副怪樣子謝家辰會喜歡你?你要綁我姐幹什麼?凌霄,我勸你在沒有鑄成大錯前放我們走,否者只會讓謝家辰更恨你。”
啪,又是一耳光,“說了多少遍,我是凌雲。”
安璟捱了打人也學乖了,她不再出聲,看凌霄想怎麼對她。
凌霄現在也犯了難,這幫笨蛋竟然綁回來安玲的妹妹,就這樣放了他們太便宜,得想個法子。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jone醒了,因爲他只給捆住手所以一清醒就爬起來大喊“我要回家,你們這些壞人快放我回家。”
“jone,閉嘴。”安璟趕緊呵斥他,這個熊孩子千萬別這個時候闖禍。
jone看到安璟被五花大綁,他撲上來似乎想解救安璟:“你不要怕,楚鈞爸爸是鋼鐵俠,是宇宙無敵的擎天柱,他一定回來救我們的。”
凌霄伸手攔住了想上前制服jone的男人,他偏着頭打量jone,“嘖嘖,這是楚鈞的私生子?和他還真像呀,想不到你一結婚就當後媽。”
“他不是楚鈞的兒子,楚鈞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孩子。”安璟手腳不能動,她拼命的用肩膀撞孩子,讓他別出聲別招惹眼前這個瘋子。
誰知jone根本不領情,他大聲說:“我爸爸就是楚鈞,他可厲害了,壞女人,你快放我們走,否則我爸爸會打死你。”
凌霄並不生氣,他上前拎着jone的胳膊仔細的打量着,jone可不是那麼老實的孩子,他忽然跳起來狠狠的把頭撞到他的腹部。
凌霄給撞了個大趔趄,後面的大漢攬住她的腰纔沒有摔倒,她嚇得花容失色,抖着手指指着jone:“這肯定是楚鈞的野種,和楚鈞一樣野蠻,給我好好教訓這個小王八蛋。”
“不要!”安璟尖叫着,可是她被綁住根本就動不了,jone卻被那個男人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拎起來。
男人有着濃密的絡腮鬍,一笑露出黃板牙,他掐着jone的脖子就把他按倒牆上,然後啪啪給了他反正兩耳光。
小孩前面已經被打過,嘴角的血跡還沒有擦掉現在兩巴掌下去鼻子裡鮮血橫流,小臉蛋兒腫的像個大饅頭,可是他很倔強一聲都沒有哭,死死的瞪着那個打他的人。
那人似乎是給他看的心虛,照着他的肚子就踹了一腳:“死孩子看什麼看,再看我就給你挖下眼睛。”
這一腳踢的不輕,也不知道踢到了jone什麼臟器,他順着牆壁軟軟的倒了下來。
“jone。”安璟嘶吼一聲,她轉頭對凌霄咆哮:“你這個死人妖,神經壞了心也壞了,你爲什麼要欺負一個小孩子,有本事你衝着我來呀,王八蛋,瘋子,人妖!”
安璟用最惡毒的話咒罵他,企圖激怒他讓他放了孩子。
果然,凌霄被激怒了,他衝着絡腮鬍喊:“放開那個小子,打死了就沒用了。”
沒有捱打安璟摸不清凌霄又打什麼鬼主意,凌霄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看着安璟的臉:“你別說,你和安玲那踐人還真有幾分像,沒抓到她很遺憾,但是有你也不錯,你想不想知道你和這孩子誰在楚鈞心裡重要?要不要我替你驗證一下?”
安璟忽然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她啞聲問:“你想幹什麼?”
“我找了這麼多人又是車又是馬的,好歹要個辛苦錢,不知道你加上這個孩子,500萬值不值?”
安璟心裡咯噔一下,卻強裝笑出來:“你真敢想,他又不是總裁,去哪裡給你找五百萬?”
凌霄擺弄着好看的水晶長指甲:“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了,我給你們標個價,一個250,倒也挺公平。”
安璟簡直想一口口嚼碎了這個瘋子,她咬着牙說:“那你等着吧,警察會來收拾你們這幫人渣的。”
凌霄哈哈大笑,笑的驚悚誇張,他拿着一把裁紙刀逼近安璟的臉:“我是個畫家你知道吧,但是你還有不知道的,我特別喜歡雕刻,喜歡在人臉上雕刻,你說這麼好看的臉刻點什麼好呢?烏龜王八還是一朵狗尾巴花?”
安璟想嘲笑他你就這點藝術素養,可是雪亮的刀鋒冰冷的貼在臉上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她只能閉上嘴一言不發。
凌霄看她害怕的樣子心情好極了,他對絡腮鬍說:“看好他們,我去聯繫金主。”
jone被扔在安璟身邊,他這次再也橫不起來,就像一個被玩壞了的破布娃娃。
安璟輕輕的叫着他:jone,jone,你醒醒,別睡,不準睡。
jone的身子動了動,他氣息很微弱,小聲說:“我好疼。”
“乖,別怕,忍一忍,會有人來就我們的。”安璟的眼淚嘩嘩流下來,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jone又不說話了,他小鼻翼不斷的翕動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安璟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璟聽到jone不斷的*,她使勁兒低下頭臉貼臉試了試,小孩子的臉燙的像個火爐子,天,他發燒了。
“來人呀,救命呀,快來人。”安璟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她大喊着叫人。
“吵什麼吵,大半夜的!”哐當,進來的人一腳踹飛了一個鐵盆兒,一臉的不爽。
安璟見這個人是個瘦高個兒,戴着個帽子雖然看不清臉但不像絡腮鬍那樣兇惡,她忙哀求:“這孩子發燒了,請你給找點藥吧!”
“滾滾,還藥呢,我看你該吃藥兒,大半夜的別找事兒,小心抽你。”
“大哥,你們本來也是求財,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不是就損失了嗎?爲了大家的利益您就行行好吧!”
大人歪着頭想了想覺得也是那麼一回事,安璟見他神情鬆動忙說:“大哥,您幫幫我,我給您報酬,這個,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