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彥看看他八歲的兒子,很顯然面對兒子他做不出維護黑婕的動作來。
樑小柔得寸進尺,她繼續罵黑婕:“看看,一看就是個狐狸精的模樣,嘴長那麼大,天生就是當小三的,不要臉,下賤。”
“夠了,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憑什麼誣賴別人。”是賀一飛,關鍵時候他站出來維護黑婕,他拉着黑婕的手說:“黑婕我們走。”
黑婕猛然甩開他,一巴掌打他臉上:“卑鄙,賀一飛我知道你記恨我,但是也不用這麼羞辱我,謝謝你送我的驚喜。”
打完人黑婕轉身就跑,賀一飛和程子彥一齊喊她,賀一飛拔腿追上去,程子彥卻給孩子絆住了腳。
下山的路很長,賀一飛知道黑婕穿着高跟鞋走不遠,他邊跑邊打黑婕的電話,開始還滴滴響,最後自己就聽到有個姑娘告訴他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賀一飛心裡急差點把手機摔在石頭上,這要是黑婕有個好歹,他賀一飛就是千古罪人吶!你說吃個飯去哪裡不好,非得到山上得瑟?
走到一處拐角,幾個遊客正在那裡指指點點,賀一飛心裡一涼,他拉着一個男人問:“哥們兒,出什麼事兒了?”
那男人指着不遠處的翹崖說:“那裡站了個女的,不知道是不是想不開了?”
“臥槽。”賀一飛罵了一聲,然後大步跑了過去。
果然是黑婕,她長髮披散,長長的大衣下襬隨風飛舞,山上有探照燈旋轉的打過來,更顯得她身影修長,如魔魅一般。
賀一飛隔着她還有一段距離就不敢上前,那個地方是小峭壁,雖然也做了欄杆遮擋,但是如果誠心尋死只需要一個跳躍就可以展翅飛翔。
“黑婕,你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賀一飛怕刺激到她,小心的措辭。
黑婕微微偏頭,頭髮像海藻一樣飛舞,不知道爲什麼賀一飛很抽的想到了美杜莎。
“黑婕,今天的事兒是我不對,你剛纔就打了一下是不是覺得不解氣,我也覺得這臉腫偏了,要不你來給我這一邊兒來一下?”
黑婕一聽差點笑出來,這世上哪就有這麼賤的人,打左臉還上趕着把右臉送過去?
賀一飛見她不動也不說話,小心的又上前幾步,伸手召喚她:“要不把別的地方也行,不過不要打頭和肚子,萬一打死了你還要負刑事責任,就打屁股,屁股肉多,你可勁兒踹。”
他後面聚攏過不少人,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你看這小夥子,哄女朋友多下狠,都把自己當人肉沙包送給女友打。”
賀一飛心裡都想哭,要是黑婕能上來就是讓他喊奶奶也行。
黑婕一開始沒弄懂,後來才明白原來賀一飛以爲她要自殺,黑婕嘴角一歪就開始憋壞,她衝着賀一飛喊話,裝着很委屈很絕望的模樣:“你就是個壞人,只會欺負我,你讓我這麼難堪,賀一飛,我和你有仇呀還是有怨呀?”
賀一飛忙擺手:“什麼都沒有,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快上來,有事兒咱回去說。”
黑婕竟然倒退了一步:“我不,有什麼在這裡說清楚,我提三個條件,你要是能辦到我就上去。”
賀一飛趕緊點頭,“好好,你只要上來,別說三個三十三百我也答應。”
“先把答的那麼快,你挺好了。第一,對着人羣大喊三聲—賀一飛是混蛋。”
賀一飛一聽差點罵出來,這個臭丫頭真是夠損的,丫的程子彥對不起你你折騰我幹什麼,我有讓你懷孕嗎?
“怎麼,第一條就做不到嗎?那你還是回去吧,我不用你管。”
賀一飛簡直想把頭藏在褲襠裡,就是這個問題少女讓自己在法庭上輸得一敗塗地嗎?他不是在做夢嗎?深吸一口氣,賀一飛猛地轉頭大喊:“賀一飛是個混蛋,賀一飛是個大混蛋,賀一飛大大大混蛋。”
賀一飛長得高大健壯,有點歐美型男的範兒,現在這麼個大帥哥衝着人羣瘋喊,竟然有人給他拍巴掌,不過賀一飛也沒覺得怎麼丟人,他喊賀一飛沒喊我就是打了個擦邊球,麻蛋誰認識賀一飛呀。
他喊完了回頭看着黑婕:“好了,我喊完了。”
黑婕很滿意,她慢條斯理的說:“還有第二個,把你桌子上那個雙耳大肚粉彩花蝶紋如意瓶兒送給我。”
賀一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丫頭很懂行市呀,他咬着牙肉疼:“你也忒獅子大開口了,我那個花瓶兒雖說是仿品,但也是清仿,一百多萬呢,你丫也敢要?”
“廢話,你整個工藝品誰要呀,要的就是古董,你給不給,不給我就跳。”
賀一飛真是給她吃的死死的,可是人命關天不管她是要真跳還是假跳他都不能袖手旁觀。他一咬牙一跺腳,粗着脖子喊了一聲:“好好,給你,回去就給你送律所去。”
要不是身在絕壁,黑婕差點跳起來,上次去他辦公室就看好了那個花瓶,沒想到他這樣的賤男人還有那麼好的東西。
賀一飛有點頂不住了,“還有什麼要求,一下子都提出來。”
黑婕咬手指,:“第三個要求就是我任何時候有任何要求你都答應我!”
“臥槽,黑婕你耍我呢,這算什麼要求,要是你讓我去死我就得去死呀。”
黑婕搖頭:“我可沒那麼惡毒,放心,讓你乾的事兒都是遵紀守法且是安全的,怎麼樣?”
賀一飛覺得自己都快抓狂了,這個女人絕壁是個妖精,還是個蜘蛛精,看來他們給她起的綽號黑*還是真有道理,搞不好就掉到了她的盤絲洞,可是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們的小呵呵只能忍了,他咬着牙點頭:“好,都答應你,你可以下來了嗎?”
黑婕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她小心的從峭壁退下來,誰知腳下踩空,啊的一聲歪了身子。
賀一飛猛的上前把人打橫兒摟住,黑婕以一個非常經典的探戈姿勢跌落在他懷裡,一條大腿還緊緊攀住他的腰。
夜黑風高懸崖峭壁,兩個人幾乎是在絕望之境裡,能依靠可以依靠的也就是彼此懷抱裡的人。一時間天地都安靜,他們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小小的彼此。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秒也許幾分鐘,賀一飛猛然抱着黑婕一個轉身,把她放在安全的位置。他們身後掌聲如潮,一個勁兒爲賀一飛叫好兒。
賀一飛現在可來勁了,他猛地抓住黑婕的手臂劈頭就罵:“你丫傻逼呢傻逼呢還是傻逼呢,爲了一個男人就尋死覓活你值得嗎?那樣的貨色不說一抓一大把,街上走一趟也能撿一筐,你知道你剛纔多危險嗎?要是你真有個三場兩短怎麼對得起你父母?”
黑婕聽他跟竹筒裡倒豆子一樣嘩啦啦就出來這麼多,一個沒憋住就笑了,賀一飛更來氣:“笑,你笑屁呀,還有臉了你。”
黑婕都笑出來眼淚,好一會兒她才止住笑:“賀一飛,你太可愛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自殺,我不過是站在那裡看夜景,身爲律師你就這點觀察力嗎?怪不得輸官司。”
“你……黑婕,你好,你好狠,我記住你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給我等着。”賀一飛給人擺了一道,氣的都快爆血管了,他氣呼呼的轉身就要走。
黑婕也覺得自己這次玩大了,她忙後頭跟上:“賀一飛,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把你的粉彩瓶子要給我。”
賀一飛頭也不回:“給,給你,行了吧。”
“那你也要聽我的,我現在不准你走。”
賀一飛猛然停住腳步轉過身,黑婕差點就撞他身上,她嬌嗔的說:“幹嘛呢,嚇人一跳。”
“小姐,姑娘,大媽,姑奶奶,我求您了放過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頂不住您這麼玩兒,下次要玩找程子彥去。”
這句話成功的刺中黑婕,她本來就不是個乖張的女孩子,剛纔也是因爲心裡不舒服才擺了賀一飛一道,現在倒是後悔了,她幽幽的說:“其實你看不起我就直說。”
“我怎麼幹看不起你,祖宗,我都陪你吹了一晚上涼風了,真是受夠了。”
“那我請你吃飯,賀一飛,我也餓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黑婕難得低聲下氣,可賀一飛偏偏就吃這一套,氣消了大半,他對黑婕說:“那你請客,不許賴皮。”
黑婕點頭:“瞧你那個小氣樣兒,還大律師呢。”
“你…….”
“好好,我不說了,吃飯。”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挺熱鬧,不過山上的飯是吃不成了,賀一飛取了車他們下山去吃。
因爲剛纔鬧了那麼多事兒兩個人都累了,一個半躺着一個專心開車都沒有說話,忽然黑婕喊了一聲“流星。”
賀一飛切了一聲,“我來的時候聽說今晚又流星雨,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你倒好,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黑婕一愣:“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不是故意給我難堪報復我?”
賀一飛不耐煩的白了她一眼:“你把男人當什麼,多大點事兒我要報復你,誰知道那麼巧?”
黑婕小聲嘟囔:“你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呀。”
賀一飛一捏方向盤惡狠狠的問:“你說什麼?”
黑婕吐吐舌頭:“說你英明神武呀,快點開賀大律師,我肚子餓扁了。”
賀一飛覺得黑婕是化悲痛爲食量,他們明明在山上吃了一些東西,可是到了海底撈,她又叫了滿滿一桌子菜,還點了一個超級辣的麻辣鍋底,一鍋子紅白綠相見的豆花活魚非常養眼,可是到了嘴裡幾乎把味蕾給麻痹了,賀一飛平常能吃一點辣,可是和黑婕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吞下一大勺子紅油。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才吃完,賀一飛菜沒有吃多少,倒是喝了不少冰凍啤酒,黑婕到了一杯酒和他乾杯:“賀一飛,謝謝你陪我,也謝謝你關心我,我明天就去你那裡拿花瓶,拿完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賀一飛頗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怎麼,用完了就要踹了我?”
“不是,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程子彥,想到他我就會覺得你們男人賤,所以統統不要見。”
賀一飛真想把黑婕的腦袋按在火鍋裡給涮了,憑什麼把他這麼中國好男人和程子彥那樣的渣男相提並論?他用筷子敲敲碗:“黑律師,請不要進行惡意人身攻擊,我起訴你。”
“你去呀,去吧,反正你都是律政界出名的賤客,我纔不怕你。”
賀一飛真的真的很後悔管這個黑心黑肚腸的女人,他嚯的站起來:“我走了,你自己回家,以後你要是見到我請離我100米就繞道行嗎?”
黑婕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她想去拍賀一飛結果徑直朝前面撲去,賀一飛趕緊去攙扶她,人是扶住了,但是抓的不太是地方兒,手下兩團軟軟的隔着薄薄的毛衫賀一飛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黑婕沒穿文胸。
硬硬的小肉粒拱在掌心裡的感覺比做夢時夢到的還要棒,也許是滋味太逍魂,賀一飛竟然忘了要放開。
“混蛋,你摸哪兒?”黑婕揚手又是一巴掌,正好扇在他另一半臉上,這下子賀一飛得償所願,真的弄了個對稱。
他們的聲兒不小,四周的食客都看他們,賀一飛像給炮烙一樣趕緊放手,還不忘像拍打灰塵一樣拍了拍手掌心。
黑婕危險的眯起眼睛:“你敢嫌棄我?有那麼差嗎?”
賀一飛趕緊捂住她的嘴,“姑奶奶,真是怕了你,送你回家以後再也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