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鈞恨不得把車開的飛起來,入夜的城市車輛稀疏了些,但跑到80邁已經是極限,楚鈞急出一頭汗,沒人的路段愣是跑出了130,q7厚重的底盤都有點發飄。他看到紅燈咬咬牙就衝過去,咬着後槽牙一腳油門就飆到了夜歌。
他扔下車跑進夜歌,穿過在五顏六色燈光中一臉迷醉的人羣直接上了樓。
厚厚的門阻隔了一切,楚鈞看不穿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定了定神,伸手按門上的特殊門鈴:“您好,您點的酒到了。”
屋裡的人把半果的安璟弄在大理石面兒茶几上,他們興奮的眼睛放着綠光兒,邪惡的爪子在安璟的身體上流連,甚至還有人已經解開了褲子。
展二像摸一隻貓一樣撫摸着半昏迷的夏薇薇,冷靜而冷酷的看着手下玩弄那個可憐的女人,他的嘴角捲起一個嗜血的冷笑。
門鈴一遍遍響着,終於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展二喊了一聲“停。”正挺着傢伙躍躍欲試的夥計們生生給卡住,臉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展二對其中兩個點點頭,他們提好褲子來到門口,一個人伏擊到門後,另一個人抓住門把手問:“是誰?”
楚鈞回答:“先生,您點的紅酒到了。”
那個人說:“滾,我們沒點紅酒。”
楚鈞暗罵王八蛋,“是502房間沒錯呀,1998年的petruspomerol。”
那人回頭看了展二一眼,展二點點頭,那人猛地打開房門,伸手就要把楚鈞拖進去。
楚鈞側身閃過,他順勢抓着那人的腕關節用力旋轉,反身把他推入到門後那人懷裡,同時小腿暴掃,一腳踢在門後那人腳踝上,兩個人嗷嗷叫着絆手絆腳一起摔在地上。
其餘的人一看都吃了一驚,剩下的兩個人提着褲子措手不及,楚鈞乘機把屋子裡掃了一眼,當安璟赤身果體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的冷靜像被扔上石塊的玻璃瞬間碎成渣渣,他握緊拳頭上前一記就把一個人打倒,然後脫下外衣把安璟包起來。
也許大理石桌面的冰冷刺激到安璟,她強撐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楚鈞放大的臉,她虛弱的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楚律師,幫我救救夏薇薇。”
楚鈞真想大聲罵她都自身難保了還顧別人,可眼下不是時候,楚鈞打橫兒把安璟抱起來就想走,被楚鈞打倒的人有一個爬起來悄悄的站在楚鈞身後,他提起醋鉢大小的拳頭對着楚鈞的後腦就砸過來。
楚鈞此時全部的注意力全在安璟身上,等他覺察到身後有人時,對方的拳頭已經擦着他的頭髮。
安璟頭伏在楚鈞肩上,對方的拳頭一點點放大在她的瞳孔裡,安璟像被潑了盆冷水一下子清醒過來,一直攥在手心裡沾着自己鮮血的玻璃碴子紮在對方的手腕裡。
那人疼的大叫,攻擊的拳頭一下子就變成了軟柿子,可是他反應很迅速伸手抓住了安璟的頭髮。
楚鈞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他抱着安璟來了個180度大旋轉,可憐的安二丫頭髮在壯漢手裡轉了個麻花。
安璟渾身上下屬頭髮最怕疼,玻璃茬子把手心割爛了她都沒有哼一聲,現在卻忍不住*:“疼,疼,疼。”
拽頭髮的疼其實是沒法和把手心割爛的疼相比的,但是因爲身邊的人是可以依賴的那個,所以就不由自主脆弱起來。
楚鈞的腳狠狠的踢到對方柔軟的肚子上,那人悶哼一聲,痛得撒手抱着肚子,楚鈞乘機把安璟的頭按在肩頭,低聲問:“拽疼了嗎?”
安璟把臉埋在他肩頭,淚水溼透了薄薄的襯衣燙着他的肌膚,他輕聲哄着:“不怕,有我,乖,別哭!”
展二放開夏薇薇站起來,他啪啪的拍起掌來,慢慢走到楚鈞面前:“好一齣英雄救美,哥們兒,這女人是你馬子嗎?開個價兒,本少要了!”
楚鈞上下打量着展二,這個人他見過,在本市的一份財經雜誌上,是展氏集團的二少爺,仗着家裡有錢有後臺,平地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安璟怎麼會惹上這個主兒?他下意識抱緊了安璟:“我的女人無價,不是錢能買到的。”
展二笑了,一口白牙竟然像野獸的獠牙一樣閃着戾光:“是人都有價兒,無非是多少而已,你最好開個價,否則結果是一樣的,而你連看病的錢都拿不到。”
楚鈞瞳孔收縮,“你儘管可以試試。”
展二又拍起手:“好,很好,骨頭挺硬,馬上,老子就讓你變成和幾把一樣軟。”
展二一擺手,他的手下一人抽出一把56型三棱軍刺,寒光閃閃的軍刺反射着他們猙獰的臉,然後對準了楚鈞……
忽然,一陣鈴聲響起來,像一記悶雷瞬間炸開了屋裡膠着的氣流,展二隻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就把軍刺收起來,他表情複雜的看着楚鈞:“是你領來的?”
楚鈞攤攤手,不做任何回答。
原來這鈴聲是夜歌內部設置的,一旦有警方來掃場,每個包廂裡都會用這樣的鈴聲通知。
只過了幾分鐘,就響了敲門聲:“開門,我們是警察。”
等門打開,四五個男人走進來,雖然他們都說着便裝,但是從他們走路的姿勢和臉上的神態不能看出他們是做什麼的。
帶頭的男人高大健壯,下巴方正五官深刻,渾身上下都充滿着大俠的正直氣魄,他拿出證件亮了亮,沉聲說:“警察,掃黃。”
展二疊着腿坐在沙發上,刀具什麼的都已經藏好,他轉着手上的杯子輕蔑的說:“你們是哪個區的,你們領導是誰?”
男人眼皮子一撩,冷厲的目光在楚鈞及他身邊的倆女孩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不陰不陽的說:“刑偵隊的,局長叫王大錘,電話是2356578。”
展二的一個手下說:“刑偵隊的?刑偵隊還管掃黃?”
男人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正好和展二面對面:“管啊,現在治安不好,殺人放火,搶劫*,綁架敲詐,盜竊投毒都管。”
展二晃着二郎腿說:“那也管不到我頭上,現在你也看過了,該出去了吧?”
男人卻並不和他說話,轉頭問楚鈞:“你這怎麼回事兒,這女人衣冠不整,怎麼臉上還有血?”
沒等楚鈞說話,展二的一個手下忙說:“喝醉了,自己撞得?”
“問你了嗎?閉嘴。”男人抄起一個酒杯就扔在說話那人站的牆後面,玻璃渣子嘩啦飛濺四散,嚇的那人縮起脖子。
展二火了,他一拍茶几站起來:“你誰呀,報上你的警號,傻逼,你就等着投訴吧!”
男人也站起來,他絕對夠1米9的身高瞬間就把展二的氣勢壓低,他亮灼的黑眸盯着展二:“警號43150,姓名楚風,我等着你。現在,我懷疑你們嗑藥、鬥毆、*嫖娼,都跟我去警局一趟。”
展二嘩啦就掀了桌子:“你麻痹哪個狗日了你媽才生出你這麼個眼睛長在褲襠裡的狗東西,連老子你也敢抓,今天老子還就是襲警了,看你怎麼着?”
男人冷冷看着展二,等他揮舞着手中的酒瓶子撲過來,眼看着酒瓶子就要叉上男人的喉嚨,隨着閃光燈一亮,男人出手如電就架住了展二的手腕兒,另一隻手曲起手肘狠狠的頂在展二的腹部,展二吃痛一下子趴在地上,男人穿着皮鞋的腳一下子就踩在他的背上。
展二疼的冒冷汗,他嗷嗷大叫着還是死鴨子嘴硬:“孫子,我告訴你,你攤上大事兒了,我讓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楚風抱着胳膊很閒適:“剛纔襲警那段兒都拍下來,到時候你不會說你拍戲請人民警察傾情演出吧?你可想好了,爸爸是李剛也不好使!”
大家正在僵持着,門外一陣紛亂,南哥領着人開門而入,一見裡面的情形,挺悍的一老爺們兒差點給跪了,他撲過去就抱住楚風的大腿:“楚隊,楚大隊長,您這是整的哪齣兒呀。”
楚風斜着眼睛看南哥:“南子,你一光頭大老爺們兒是想當容嬤嬤嗎?那麻煩你先把下邊兒那玩意兒切乾淨,蹭到我腿上膈應。”
南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完全不是第一次安璟見到玩刀子的大哥模樣,他哭喊着:“楚隊,您是我親大大,您看什麼事都沒有,我都說了我們做的是合法的生意,您就高擡貴腳放了展二少吧!”
楚風細眯的眼睛濺出兩道冷硬狠厲的光芒,他咂着脣說:“合法?那這倆女的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道說道?”
“這個我來解釋。”一直悶不作聲的楚鈞忽然站起來,他走到楚風面前,兩個人交匯的眼光濺出淡淡火花。
“這兩個女孩子有點誤會,一開始動了手後來給拉開您也知道女人發起瘋來神鬼難擋,最後她們決定拼酒決勝負,結果就是都醉倒了,我這幾個朋友都是來拉架的,因爲打的太兇殘,所以我叫了些壯漢朋友。”
楚風冷笑道:“還真夠兇殘的,衣服都扯碎了,爲什麼打架呀?”
楚鈞難爲情的笑笑:“還能有什麼事兒,就男女之間的事兒,我,我不對,不該腳踩兩條船。”
楚風小刀子似的目光把屋裡掃了一圈兒,展二的手下腿肚子都抽筋了,要是這個黑麪煞星下令搜查,刀呀粉呀都得露餡兒,展少肯定不會有事但他們這些倒黴催的板上釘釘的要去頂罪吃牢飯。
黑麪煞星終於把眼光落在楚鈞臉上,他說:“哥們兒,以後別這樣,要是出了人命你怎麼負責?收拾收拾把人帶走,該送醫院送醫院該送回家就回家。”
“警官教訓的對。”楚鈞忙點頭,抱起安璟拖着夏薇薇急匆匆的走出包廂。
看着人走了南哥小心翼翼的說:“楚隊,這人都走了,您是不是該放了展少?”
“放他?他不一樣,他襲警。”說着,楚風的腳下又重重碾了碾,展二嗷嗷一陣怪叫。
他哭喊着大叫:“死條子,老子一定要挖了你家祖墳,把你們刑警大隊一把火給燒了,爸,爸,您快來,您兒子快給人打死了,爸哎!”
連南哥都想踹他兩腳了,這個時候喊他爸沒用不如閉上嘴乖乖服軟。
果然,楚風根本不理他,不過他倒是沒有心情再和他糾纏,他鬆開腳把展二拉起來,展二剛站穩了又撲過來,這次楚風躲都懶得躲,但是展二卻不敢動了,腰間硬邦邦的黑傢伙正頂着,他像給瞬間冰凍了,保持着挓挲手的樣子一動不敢動。
“聽着,我叫楚風,警號43150,你儘管放馬過來,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好自爲之。”
楚風鬆開他,喊了一聲“收隊。”
南哥看着他的長腿邁出去忙高聲喊:“楚隊,慢走!”
展二狠狠的淬了一口,咬着牙發狠:“老小子,你給本少等着。”
南哥是個老油條,見多了這種事,他本來是不該管的,可是展二的傻逼樣兒太刺激他了,於是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展少,楚風可是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出了名的不要命,您和他槓上可要悠着點。”
“就是公安局長我也要乾死他!”
南哥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年頭就不缺這號的傻逼,作死要把老子也做進去。
楚風一行人出來卻發現楚鈞還站在他的車旁。
楚風上前幾步擡手勒住楚鈞的脖子把他壓在車頭上:“臭小子,你給老子找了多大的麻煩,老子當警察18年,第一次濫用私權還是爲了你小子的桃花債。”
楚鈞上面呼吸不暢,膝蓋卻陰險的頂上楚風襠部,楚風往後一退躲開,同時楚鈞也從車頭上直起身子。
“臭小子,你他媽的真陰險。”最脆弱的部門雖然只給撩着一點,但楚風還是感覺到疼痛。
“小叔,這可是你教我的,嘿嘿,這下服老了吧?”
“艹,老子才四十,老個屁,你怎麼還不走,你沒看到你抱那女的給人下料了嗎?”
“我看到她一直在抽搐,是什麼?”
“肯定不是催情的,估計是冰毒,劑量也不大,不用去醫院熬熬就過去了,你先帶她走,不過楚鈞,你欠我個解釋。”
“嗯,小叔,麻煩你找人先把這個女孩送回家,她還未成年是個學生,我車裡的是她老師,關於她們的故事我改天說給你聽,小叔拜託了。”楚鈞拉過一邊的夏薇薇塞到楚風懷裡,然後鑽車裡揚長而去。
楚風罵着臭小子嘴角卻忍不住浮現*溺的笑,剛來的實習生小劉還是第一次看到隊長笑,就問旁邊的大張:“這誰呀,隊長這麼好脾氣和他說話。”
大張橫了他一眼:“小孩子家不懂就別問,他是隊長最重要的人。”
“啊,隊長他不會是…….”小劉忽然眼睛瞪的大大的,同時他捂住屁股。
大張都不懂他什麼意思,看傻逼似的看他一眼,然後從隊長手裡接過夏薇薇塞到小劉懷裡:“送她回家。”
安璟躺在後座上,她覺得特別難受從來都沒有過的難受。
身體就像陽光下的冰淇淋正一點點化掉,融化的血肉潑潑灑灑不知流到哪裡,如果意識能混沌了反而不覺得害怕,可是所有感覺似乎一下子集中大腦的某個點裡,然後被無數倍放大,大到像不停吹氣的氣球,隨時都會砰的一聲爆炸。
安璟每一聲痛苦的哼叫都讓楚鈞的心臟絞緊,幾乎悶的透不過氣。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現在也沒有時間來釐清,他一邊開車一邊頻頻回頭看安璟,“安二丫,你堅持一會兒,馬上送你回家。”
安璟手腳都抽搐在一起,她抖着嘴脣艱難的說:“不,我不回家。”
“什麼,不回家?不回家,好好,去我那裡,你別說話,我們去我家。”楚鈞難得的好脾氣,柔聲安撫着安璟。
安璟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嘴裡涌出白沫兒滴落到黑色的真皮座椅上,秀麗的眉頭緊緊蹙着,牙關磕在一起發出咯咯的響聲,手背因爲用力凸起的青筋扭曲,像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所以有些話她想和楚鈞說,雖然她說出的話變成一個個沒有意義的音節。
對於她的濡囁楚鈞一路應着,包括抱着她跑進家門的整個過程一直在答應。
安璟像個剛出生的小貓兒在他懷裡蜷縮成一團,她渾身冷得像塊冰,嘴脣發白、牙齒打顫,淚痕滿布發青的小臉,但她的眼睛是睜開的,瞳孔因爲看到他而收縮。
她意識有些混亂,分不清抱着她的人是誰,微弱的掙扎中熱淚有滾下雙頰。
楚鈞槽了一聲,他當機立斷,抱着她轉身,兩步一併的把她抱到樓上臥房的浴缸裡,然後打開燈和蓮蓬頭的熱水。
剛流出來的水是冷的,然後迅速變熱。
他浸溼毛巾,替她擦臉。
當他把她殘破的衣服脫掉時,她似乎想要抗議,但她僵硬得要命,根本無法反抗。
“安二丫你放心,你在我眼裡和盤兒五花肉沒什麼區別,前後都長得這麼對稱我分不出你男女。現在你體溫太低了,得像方便麪那樣用開水泡,聽明白了,是開水泡你不是我泡你。”他話說的特別氣人,可是脫掉她的nei衣的動作卻很溫柔。
他把安璟放到浴缸裡,可是渾身軟成一團的安璟竟然連坐都坐不直,身子軟綿綿的遛下去,嗆了一鼻子水。
“槽,安二丫你真是我祖宗,我到底上輩子欠了你什麼?”楚鈞擰着眉毛拍打着她的後背,然後,他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下白色平角褲,跟着跨入浴缸,將她擁在身前,讓她往後靠坐在他懷裡,上下搓着她的手臂。
隱隱約約間,安璟覺得發生了什麼,憑直覺,只是直覺已經讓她羞窘驚慌地閉上了眼。
可即便如此,她的臉色依然蒼白,身體依舊僵硬冰冷,簌簌顫抖着。
可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活像跑百米一樣,可即使心跳那麼快,她的身體依然冰冷,甚至像個小貓兒一樣哀哀的*。
她的無助疼痛和恐懼,讓他惱怒,他突然很恨自己爲什麼就不能早點到,同時他又特別後怕,如果再晚一點她又會怎麼樣?
覺察到自己的這種情緒楚鈞身體一僵,作爲金牌律師嚴謹條理分明的腦子忽然出現短暫的混亂,一個控方和一個辯方在他大腦裡交戰,而最終要給他定的罪就是—他喜歡安璟!
這可能嗎?
“冷,好冷。”不知爲什麼安璟忽然又顫抖起來,打斷了楚鈞的yy官司。
他下意識把人抱緊了:“嘿……別怕……有我在,一會兒就好了。”
看,沒有經過思考而做出的一切表現都證明控方指控的罪名完全成立。
安璟還是顫抖,臉色更加難看,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臉上的肌肉抽搐。
楚鈞忙用溫熱的掌心挫揉着她冰冷的心口,同時低低在她耳邊誘哄着:“乖,現在,呼吸,慢慢來,對,就這樣,呼氣,吸氣……”
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安璟的頻率,就像從深海里探出頭來,慢慢的、深深的,吸一口氣。
安璟終於吸氣了,他感覺到她胸口的擴張,但太急太快了,她嗆咳起來,身體又緊繃了起來,僵硬的手緊張地抓着他的大腿,指甲戳入了他的皮膚裡。
“沒關係,別緊張,慢慢來……”他沒有動,沒有閃避她的手,只是貼着她的耳朵,不讓她有時間去想,輕輕地撫着她的心口,再次徐緩的引導她,穩定的吸了一口氣。
她戰慄着,但這一回,她放慢了吸氣的速度。
然後,他讓自己緩緩吐出胸腹中的氣,她跟着顫抖地吐出冰冷的氣息。
“很好……”他誘哄地稱讚,“來,乖,再來一次。”
一次,又一次,她的心跳開始變慢。
熱水繼續從蓮蓬頭裡潑灑而下,形成了蒸騰的熱氣。
迷濛的水霧中,她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無意識的靠到了他赤羅暖熱的胸膛上。
他喘息激烈起來,根本沒辦法控制住自己身體上的反應,她愛講大道理的小嘴緊緊貼在他頸側的脈動上,即便是狼狽不堪,呼吸之間仍然帶着蘋果般的清甜香氣,楚鈞很清楚的記得這張嘴吻上去的甜蜜感覺,簡直好到暴。
現在的她緊閉着眼睛,晶瑩的水珠,懸在她眼睫。她小臉酡紅,不再蒼白髮青,果凍般柔軟的脣半開,像夏日清晨沾着露珠的玫瑰。
楚鈞懊惱的咒罵了一聲,強迫自己把手從她誘人的飽滿上拿開,他伸手將蓮蓬頭關掉,改開水龍頭,讓熱水更快進入浴缸,一邊盡力忽視雙腿間堅硬的悸動與痛苦,一邊往後仰躺,大腳抵着浴缸,長臂將她圈在懷中。讓熱水慢慢漫過他和她的腰。
水聲淙淙,淹沒了胸口,漫出浴缸在白色的瓷磚上匯成深深淺淺的一灣。
她枕在他肩上,身體放鬆下來,慢慢睡着了。
楚鈞親了親她沾着水珠的小鼻頭兒,輕聲說:“安二丫,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你要是早點出現或者晚點出現該有多好,偏偏卻在這個時候。”
楚鈞用大浴巾包着安璟放到chuang上,伸開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轉身想去客房。
閉着眼睛的安璟卻死死抓着楚鈞的手,怎麼都不放開。
楚鈞柔聲哄着:“安二丫,你放手,我要去睡覺。”
安璟秀麗的眉頭緊緊擰着,看來是睡的既不安穩,不過她的手漸漸鬆了,看來是睡熟了。
楚鈞長吁一口氣,他不是柳下惠,他怕和安璟再多呆一分鐘就會做出秦獸不如的事情來。
他把她裸露的手臂放到被子裡然後轉身就想走。
睡夢中的安璟忽然渾身發抖,雙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在空中亂舞,並帶着哭腔喊:“楚律師!”
楚鈞的身子一頓,他忙轉身握着安璟的手:“安二丫,我在這裡,你睡吧,啊,乖乖睡。”
安璟小聲啜泣,身子不安的抖動,一臉的痛苦,肯定是陷入到夢魘裡。
想起她受到的迫害,楚鈞心頭一疼,幾乎沒有考慮他翻身上chuang,隔着被子把安璟摟在懷裡。
被子裡的女人似乎已經熟悉了他的氣味和溫度,自動調整成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後沉沉睡去。
楚鈞關了燈,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
廢話,要是這種情況下能睡着他楚鈞就不是一個正常男人好吧!
她的柔軟緊緊壓在他胸膛上,隨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起伏;她的裸背線條優美;她的腰肢纖細柔軟,擁住臂彎裡像絲綢一樣柔軟光滑。楚鈞一遍又一遍的默唸着婚姻法,可是平日裡他熟悉的就跟自己的頭髮皮膚一樣的條文每一條中都夾雜着三個字“安二丫。”最後他索性挫敗的放棄,靜心凝神看着安璟。
月光從淺色的印花薄紗窗簾裡透進來,在安璟臉上斑駁着抽象的圖像,所以楚鈞是看不清楚的,但是他腦子裡安璟的形象卻行烙刻一般鮮明,他完全知道她怎麼笑怎麼生氣怎麼衝動怎麼犯二……
這個女孩除去偶爾犯二的毛病其實知書達理溫柔賢淑,但她骨子裡卻又一股不爲人知的勇氣,那股難得的柔韌之勁壓得彎卻折不斷,在這種人人爲己的現代社會,天真的近乎傻氣,可又傻氣的如此可貴可愛。
腦子裡翻來覆去想的全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片段,這樣幽深的夜裡,這樣擁着她,連空氣都染上一絲甘甜味道。
想着想着身體的悸動就平復下來,單調的柔體碰撞帶來的只是一時的激情,而長久的把她擁在懷裡即使什麼都不做,翻身是碰到她溫暖的身體,睜眼看到她安詳的睡顏就已經覺得滿足。
晨光微曦。
金黃色的陽光穿過薄紗窗簾灑在chuang尾米白色被子上然後一路綿延到原木地板上跳躍出明暗交錯出一朵朵蘆花的模樣。
安二丫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又閉上。
大約過了幾秒,她猛的睜開,騰地從被窩兒裡坐起來。
頑皮的被子擦過她的柔軟滑到腋下,嚇的她馬上把被子拉到脖子上包緊。
有那麼幾秒鐘她的腦子是一片空白的,但是很快的,昨晚的種種像放電影一樣回放在腦海裡,恐懼、氣憤、絕望各種情緒一下子填滿她身體的每根神經,她控制不住的顫抖。
可是後來楚鈞來了,他是怎麼把自己帶走的過程已經模糊不清,她只記得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心跳是那麼有力,聲音是那麼溫柔……
羞澀和火熱已經取代了顫抖,安璟捂着臉低聲*,天啊,都發生了什麼?
臥室裡一片安靜,只聽得見鬧鐘滴滴答答的響聲,她看到chuang頭櫃上放着一件白襯衣,隨手拿過來穿在身上。
有了衣物蔽體她覺得安全多了,她赤着腳下地,隨手拉開了窗簾。
落地窗外的陽臺上九重葛蜿蜒攀爬,層層疊得纏繞在乳白色欄杆上,因爲剛過了花期,新生的嫩葉每一片都染上陽光,在清晨的微風中搖曳,像泛起一層銀色的細浪。
一隻灰色的小麻雀停在陽臺上覓食,它在啄食種子的時候還不忘時時擡頭,瞪着黑豆般的小眼睛警惕的四處張望。
安璟被這美好的晨景感染了,那一刻彷彿什麼痛苦煩惱都不存在了,她望着小麻雀露出笑容。
“安二丫,大清早你站冷地板上發什麼神經,不知道穿鞋吶,你……”
安璟聽到聲音猛然回過頭,楚鈞剩下的話全忘了說,只是呆呆的看着安璟。
楚鈞的襯衣穿在安璟身上剛好到大腿根兒,露出一雙修長白希的美腿。
質地良好的棉布襯衣雖然寬鬆的包裹着她的身體,但也忠實的勾勒出胸前高蜓的起伏,而從扣到倒數第二顆釦子的領口下,可以看到纖細的鎖骨和一點白嫩誘人的弧度。
楚鈞只覺得血壓飈高鼻子裡又癢又熱,安璟驚呼:“楚律師,你鼻子流血了!”
楚鈞手一摸,沾了一手鮮紅的血。
槽,居然只是看了安二丫一眼就流鼻血,這得上多大的火,楚鈞顧不上安璟目瞪口呆的注視,撒丫子跑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楚鈞心裡懊惱的要命卻裝作若無其事,他打開衣櫃找了半天翻出一套黑色的三件套運動衣“快換上,穿我的衣服醜死了。”見安璟捧着衣服呆呆的,他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我媽的。”
安璟一愕,隨即竟然安下心來,天鵝絨柔軟的觸感熨帖着她的心,讓她暫時忘掉了隨時可以滾出舌尖的“女朋友”三個字,她不說,楚鈞什麼也明白,他們都小心迴避着,不想破壞眼前的安寧時光。
安璟換完衣服想回家,她走下樓梯看到楚鈞背對着她在搗鼓什麼,楚鈞居家穿着簡單的灰色休閒褲和,米色針織開衫,更顯得寬肩細腰翹臀長腿……
安璟費了好大勁兒才從楚鈞身上移開眼睛,好吧,她承認他挺翹的臀部吸引了她大部分注意力。
楚鈞忽然回頭,他上下打量着安璟,安璟拽了拽衣服:“怎麼,很難看嗎?”
怎麼會難看,黑色的運動服穿在她身上該死的合適,衣服熨帖着她玲瓏的曲線,充分體現了她腰細腿長的優點,而此時她清麗的臉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小鹿一樣烏黑的眼睛透着些許的緊張,楚鈞喜歡的心都要化了,他想擁她入懷,揉揉她的頭髮,親親她的眼睛。
有些事一旦大腦下達了指令快的都不讓人做出思考,楚鈞上前伸手抓住了安璟的手臂。
兩個人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呼吸捱得特別近,鼻息交錯在一起,只要楚鈞的頭再低一點,嘴脣就能碰在一起。
安璟臉頰發燙,她身子後仰企圖和楚鈞拉開距離,楚鈞卻塞到她手裡一部手機,他的聲音黯啞:“今早派出所派出所把你的包送回來,手機已經摔壞了,我把卡換我舊手機上,有132個未接來電,98個短信。”
安璟一聽纔想起來她一晚上沒回家連個電話都沒打。
她拿着手機緊張的來回晃:“我,我,我得趕緊回家。”
“安二丫。”楚鈞握住她的肩膀“電話我已經幫你接了,和你媽說了你在我這裡,一切平安,讓她放心。”
安璟沒太明白,她傻傻的問:“你說什麼?”
楚鈞灼灼黑眸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和你媽說你在我家裡過夜。”
“啊!”安璟發出一聲尖叫,“你敢這樣說,你是不是想要張美麗殺了我,完了完了,我死定了,都是你,你個害人精!”安璟神經錯亂模式開啓,她一開始自言自語,忽然就目露兇光掐住了楚鈞的脖子。
“安二丫,你放手,咳咳,你個恩將仇報的小人,放手。”
兩個人戰況激烈,一路掐到沙發上,楚鈞把安璟壓在身下,用腿夾住安璟不斷踢騰的腳,雙臂撐在她的頭兩邊:“安二丫,我就不信了治不了個你!”
“啪。”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香藍兒站在玄關處雙手捂着嘴,她帶着果汁牛奶麪包都掉在地板上,紅紅白白流了一地。
楚鈞和安璟保持着尷尬的姿勢誰也忘了動,都驚愕的看着憤怒的香藍兒。
香藍兒像發狂的母獅子,她伸手就把安璟從楚鈞身下扯出來,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她臉上!
安璟覺得半邊兒臉火辣辣的,她本能的用手捂住,可是自尊卻捂不住,在這個巴掌的威力下斷裂破碎。
安璟嘴角囁喏,求助的看着楚鈞,“你快解釋呀,我們什麼都沒有。”可是又能解釋什麼,再好的理由說出來第一個不信的恐怕就是他們自己。
騙不了自己又怎麼去騙別人!
一巴掌顯然並沒有出盡胸口的惡氣,香藍兒撲上去想繼續廝打安璟,楚鈞截住香藍兒的手,另一隻手把安璟拽到他身後,他這樣純保護的姿態更加激怒了香藍兒,她哭嚎着尖叫着,像個潑婦一樣廝打着楚鈞,“你護着她,你竟然護着這個踐貨,楚鈞,你爲了一個地攤貨兒這樣對我!”
“夠了!”楚鈞怒吼一聲,把安璟和香藍兒嚇了一大跳,一個滿臉囧色一個滿臉淚痕都傻傻看着楚鈞。
楚鈞轉頭對安璟說:“你先回家,別讓你媽擔心!”
安璟一聽如蒙大赦,她抓起手機和包包落荒而逃,把混亂的場面留給了楚鈞。
香藍兒一看她跑了,立馬就要追,還大聲謾罵着:“踐人你給我站住,我找謝家辰理論去,你們家是狐狸窩怎麼了,安玲當年勾搭走謝家辰,現在你又來勾搭我的楚鈞……。”
“香藍兒,你給我閉嘴。”楚鈞一用力把香藍兒推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