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無疑對安玲來說是重磅炸彈,可沒等她做出反應,謝家辰站在門口說:“最好不是真的,否則懷了也得打掉。”
謝家辰的話一出口大家都驚呆了,額頭上貼着紗布的安玲更是像不認識他,瞪大眼睛像看魔鬼一樣驚恐的看着他。
謝家辰變本加厲,他走近安玲,安璟忽然像被馬蜂蜇了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擋在安玲前面,像個小貓一樣豎起了渾身的的毛,即使對方比自己強大,也不能讓他傷害到姐姐。
謝家辰覺察到安璟的敵意,他退後一步說:“安玲,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拖拖拉拉,明天檢查確認結果,如果真的是我會聯繫醫生,私密性和安全性絕對會給你保證,至於…..至於離婚的事情,我會全權交給楚鈞處理,在這期間我也不會再來醫院了,你自己保重。”
謝家辰剛說完安璟就怒了,“謝家辰,你還是人嗎?我姐有什麼錯孩子有什麼錯,你怎麼能這麼冷血?”
謝家辰也不爭辯,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安玲,可是他的眼神是那麼冰冷,冷的能把安玲渾身的血液凍結。
安玲也望着他,她本來有好多話要說的,可全卡在喉頭裡,在他沒有溫度的注視下,她已經心痛到極致。她費力忍着那種窒息的感覺,眼前黢黑一片,耳畔嗡嗡嚶嚶的聲音不斷,思緒好像停止了,身體的好多感覺都在瞬間褪去,恍惚間她覺得自己被關進了一間狹小的黑屋子,沒有光沒有空氣,只有一條路通往地獄深處。
“姐,姐。”安璟大喊着抱住又暈過去的安玲,楚鈞趕緊去叫醫生,而謝家辰就呆呆的站着,幾次把要伸過去的手抽回來。
醫生看了之後說:“沒什麼事,病人有點血壓低,你們不要刺激她,讓她好好休息,現在病房裡留一個人就行了,先生們都出去吧!”
醫生出去後謝家辰苦笑一聲:“安玲每次都這樣,總用一些小伎倆來逃避問題。”
“你說什麼?”安璟忽然走到謝家辰對面,她雙眼通紅,咬牙就給了謝家辰一個耳光。
清脆的皮肉相擊的聲音打愣了謝家辰也嚇愣了楚鈞,等他反應過來立即上前把安璟護在身後。
安璟的這一巴掌打的不輕,謝家辰的臉上立馬出現紅紅的指印,他用舌尖頂住脣角舔了舔,卻沒有發怒,他的眼裡閃過受傷的神色卻很快的掩飾好,“打吧,就當你替安玲打的,打完了我也不欠她什麼,但是安璟我告訴你,*的是她,她是過錯方,我可以讓她淨身出戶或者是問她索要賠償,我能把該給的都給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當然前提必須是她把孩子做掉,等她醒了你勸勸她。”
沒等安璟說話楚鈞猛的揪住了謝家辰的衣領:“謝家辰,不僅我老婆打你,連我也想打你了,你他媽的還是人嗎還是個男人嗎?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你怎麼能說出口?”
謝家辰抓着楚鈞的手,他心裡的那把火不比誰的少,失望憤怒羞惱這些負面情緒全部鬱結在胸口,讓他呼吸都不順暢。楚鈞的挑釁無疑是點燃了他,他雙眼火光閃爍冷笑着說:“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楚律師會因爲*的是自己的大姨子就徇情枉法了嗎?”
“你夠了,跟我出來。”楚鈞拉着謝家辰就把他給拽出去,兩個人推推搡搡無視一路上別人異樣的眼光,來到了醫院後面僻靜的小花園。
謝家辰一屁股坐在長椅上,他煩躁的耙耙頭髮,順手扯鬆了領帶。
楚鈞站在他對面手指着他的鼻子尖兒:“謝家辰,剛纔在病房裡我不好說別的,你怎麼像個瘋狗亂咬人,我不讓你離婚只是爲了安玲嗎?我這還不是爲了你,老謝,你不是小孩子,你捉殲在*了嗎?憑着一點皮毛的證據你就要給一段幾年的婚姻判死刑不覺得幼稚嗎,你給安玲解釋的機會了嗎?就算死刑犯都有上訴的機會,你呢,你就憑你有幾個臭錢就這樣簡單粗暴的要離婚,還要打掉你的孩子,你他媽的什麼時候變成暴君了,你考慮過安玲的感受嗎?就算她拿到錢你讓她以後怎麼做人?老謝,用腦子想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謝家辰苦笑一聲,他伸展雙臂放在椅背上,仰頭看着被樓羣遮擋成一線的狹窄天空,他閉上眼睛長嘆:“大楚,你說的輕巧,那是因爲他媽的戴綠帽子的不是你!”
楚鈞沒有忽視謝家辰的痛苦,他的語氣緩和下來:“老謝,這種事我見的不少,但是你敢說你處理這件事的方法太過強勢嗎?”
“強勢?強勢會給人戴綠帽子嗎?結婚這幾年其實我很累,因爲沒有孩子你知道我在家裡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怕她受委屈我寧可和我父母鬧僵搬出來,每次回去我媽都要可勁兒唸叨我。在公司裡工作已經很累了,還要回家哄她,她天天疑神疑鬼,捉殲鬧到派出所,這些我都忍了,我檢討我自己,是我太忽略她,我討好她帶她去法國玩,給她父母送房子,可是她是怎麼對我的?送給我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我也要面子,你讓我怎麼做人?這段時間一直說和個叫雲的女人在一起,上次她失蹤我去查,烹飪學校里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
楚鈞曾無數次聽到來找他打官司的人訴說婚姻中的煩惱,但從不想到謝家辰也會這樣,看來誰的生活都不是童話,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悲哀,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煩惱。
楚鈞的手放在謝家辰的肩膀上:“老謝,誰的生活都一樣,托爾斯泰都說過,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安玲是個好姑娘,他們家的孩子都是直腸子一根筋兒,你看看安璟看看安小帥,我覺得安玲不會爲了一時的精神空虛就*,你能不能別這麼急,給大家點時間,給安玲個機會也給你自己個機會,最重要的還是孩子,你們爲了孩子這些年沒少受苦,安玲更是受了很多罪,吃藥看醫生,每次打那個18針一療程的封閉抗體針劑都脫一層皮,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要珍惜呀,老謝!
謝家辰捏着酸脹的眉心,面對楚鈞,他冷靜的面具龜裂,痛苦把眼睛都燒的通紅:“楚鈞,大家都是男人,如果你看到你老婆出去玩了幾天身上的隱秘部位帶着淤青你怎麼理解?你看到你老婆和男人在一起吃飯回家你問她卻騙你和閨蜜一起吃你又怎麼想?你送給你老婆的定情項鍊落在別的男人牀上你又怎麼看?更有趣的是我都不知道安玲跟那個男人說了什麼,那男人不但寄給我他和安玲的親密照片,甚至大膽的提出我對安玲不好他要接管她的幸福,你不覺得這太荒淫可笑了嗎?”
謝家辰出身名門,受過高等教育,爲人深沉睿智,看着像個謙謙君子。但是瞭解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的表面,他23歲接手家族事業,行事狠厲果斷,素有謝閻王的稱號。對待安玲,他已經傾盡了耐心和溫柔,他是個商人,他投入的每一分都需要回報,可當他發現自己做的是虧本買賣時,他就充分的暴露了商人的本性,無利可圖不做也罷。
楚鈞深知這個人一旦做了決定別人就很難說動他,他正不知該怎麼繼續勸說,擡頭看到嚴可走了過來。
謝家辰看到嚴可也很意外,他覺得這事挺丟人的,真不願意讓朋友們知道。楚鈞看出他的不悅忙說:“是我讓嚴可過來的,老謝,這事兒你不能自己挺着,多聽聽哥們兒的意見。”
嚴可這人比賀一飛靠譜多了,嚴可能息事寧人,賀一飛卻只會火上澆油,所以楚鈞子找來了嚴可。
嚴可像個貼身小棉褲一樣坐在謝家辰身邊:“剛去病房,安璟怕你們打起來,讓我來看看,我想着你們誰毀容了我可以把你們整成湯姆漢克斯。”
楚鈞拿樹葉兒丟他:“滾犢子,我比他帥。”
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因爲嚴可的加入而一點點消弭,楚鈞乘機說:“現在冷靜的差不多了,老謝你回病房去看看安玲,別說難聽的,沒有出來結果之前你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做,算我求你,行嗎?”
謝家辰閉上眼睛,他感到深深的無力,無力的同時更有一種被欺騙的不甘,他一想到安玲對着別人打開身體露出物美迷離的表情,張着小嘴兒喊着別人的名字,他嫉妒的就要發狂。猜疑已經像一條毒蛇一樣完全吞噬了他的內心,沾着毒液的獠牙插進心臟的痛讓他想嘶吼,想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更想狠狠揉碎安玲,挖出她的心來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他的影子。
楚鈞從他的方向打量着謝家辰,他面色憔悴下巴上長出青青的胡茬,臉上緊繃的每一條紋路里都是倦怠,雖然心狠的是他,但是他也不好過呀!
幾個人回到病房,可是在門口謝家辰又改變了主意,他不想進去見安玲。楚鈞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萬一老謝控制不住自己又說難聽的,安玲再暈了怎麼辦。楚鈞跟嚴可說:“你送老謝回家,不准他開車。”
嚴可點頭,謝家辰卻說:“不用了,我自己想靜一下。”
楚鈞一陣見血:“你是不是想去凌霄那裡?謝家辰,你剛纔對安玲說你不喜歡拖拖拉拉,那是要分人的吧!對待凌霄你比誰都拖拉,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對待安玲的態度有對凌霄一半的寬容嗎?爲什麼原諒自己容易卻對別人的要求那麼苛責?”
一提凌霄的名字謝家辰就像被戳到了軟肋的猛獸,他紅着眼睛低吼:“不要把他扯進來,這和他沒有關係。”
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嚴可忙說:“你們別吵了,這可是在病房門口。”
楚鈞壓低聲音:“謝家辰,總之我不准你去凌霄那裡,這件事你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我會給你個答案,在這之前,你給我老實呆着。”
謝家辰被心臟狠狠壓迫着的感覺快逼瘋了,他甩開身邊的嚴可,說了聲別管我就大步走了出去。嚴可對楚鈞點點頭然後小跑着去追,而楚鈞無力的把頭頂在牆壁上,怪不得說醫生不能給親人動刀,律師不能給親人打官司,真他媽的炒蛋呀!
楚鈞進房之前對着門上的玻璃練了好幾次微笑,等進去對上安璟憂傷的眼睛還真是笑不出來。他握着安璟的手,小聲說:“放心吧,不會有事兒。”
安璟抓着楚鈞的手擱臉上,那溫暖乾燥的觸感讓她心安,她喃喃說着:“楚律師,你要相信我,我姐絕對不是謝家辰說的那樣,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楚鈞用手掌抹去她的眼淚:“老謝那頭有我,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我們儘量幫他們調停,一定不會讓他們離婚。”
“可那他們要是真的離婚呢?楚律師,你會幫着謝家辰嗎?”安璟擡起憂傷的小臉兒,溼漉漉的眼睛裡滿是讓楚鈞心疼的祈求。
楚鈞看了看躺着的安玲,語氣溫柔而堅定:“你放心,就算他們兩個真的要打官司,我也是安玲的代理律師。”
安璟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把臉依偎道他小腹上:“楚鈞謝謝你,謝謝你。”
躺在牀上的安玲忽然幽幽的說:“我不會和他離婚的,我沒有錯。”
安璟忙胡亂用楚鈞衣服下襬擦乾眼淚,強裝出一個笑臉:“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水?”
安玲搖搖頭,啞聲問:“謝家辰呢,他去哪裡了?”
楚鈞忙說:“老謝他公司有點事兒,先去看看了。”
楚鈞話剛說完,安玲的眼淚就從臉頰上滑落下來,安璟忙拿着紙巾去擦:“姐,你別傷心,現在你肚子裡有孩子了,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
安玲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那裡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嗎?孩子,你爲什麼不早一點來,你本該帶來的是歡樂,可爲什麼就成了災難?
安玲臉上的眼淚似乎擦也擦不完,安璟想要勸說,楚鈞拉着她搖搖頭:“讓她哭吧,總比鬱結在心裡好受。”
哭了一會兒,安玲終於止住了抽泣,她掙扎着爬起來,平日裡那麼愛美的女人現在面目浮腫頭髮蓬亂,她顧不上這些,抓着安璟的手說:“謝家辰不信我去度假是和雲一起的,安璟你打電話找找她,讓她來幫我作證。”
安璟按照安玲給的電話號碼給雲打電話,可是撥過去就是空號。安玲以爲安璟輸錯了,她用自己的手機打對方還是空號,她握着手機看愣了一會兒,然後穿鞋就要下牀:“不行我得去找她,肯定是換號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楚鈞伸臂把她攔回去,他問:“你有她家的地址嗎?”
安玲搖搖頭,“沒有,我們平時都在外面見面,或許她來我家,我沒去過她家。”
楚鈞淡淡點了點頭:“你失蹤的那幾天,謝家辰爲了找你曾去烹飪學校找過她,但是人家說她不是那裡的老師,也沒她任何資料,她還真是神秘呀。我可不可以大膽的假設,雲根本就是個不存在的人。”
安玲胡亂搖着頭:“你說什麼我都聽不懂,怎麼會不存在,難不成她是女鬼?二丫,二丫雲你是見過的,我沒有撒謊。”
安璟連忙附和:“對呀,她幫我選衣服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楚鈞按了按眉心說:“不是說她不是人,而是說雲不是她真實的身份,安玲,你能相信我嗎?”
安玲不知道楚鈞什麼意思,只是機械的點點頭。
“好,那你現在就把你認識雲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不準有一點隱瞞。”
安璟眉骨一跳:“你看出什麼了嗎?”
楚鈞說:“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職業的敏感告訴我事情絕不簡單,如果這是一個圈套,那麼安玲你不要怪老謝,下套的人可能是個熟知老謝的人,她摸準了老謝的軟肋並且清楚的知道你們兩人之間所有的矛盾點,在本來就有傷口的地方下刀,當會格外痛。”
安玲用驚悚的表情看着楚鈞,她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但她還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楚鈞,包括她和雲的初識、雲帶她去看專家、他們去度假以及度假過程中發生的危險,還有後來那個謄的騷擾。“現在能證明我清白的只有她了,她要是真失蹤找不到了我該怎麼辦?”
“安玲不先別哭,她不是鬼,就算再神秘也總要留下痕跡,這樣吧,我去h市一趟,放心,我一定還你個清白。”
安玲緊張的問:“楚律師那你是相信我了?”
楚鈞一笑:“作爲你妹妹的丈夫我肯定相信你,但作爲律師我只相信證據,安玲,不要怪謝家辰不相信你,他是因爲太在乎你所以把忠誠看的比什麼都重,他是當局者迷,給他個機會,也給你和孩子個機會。”
此時楚鈞心中感嘆自己這個妹婿當的實在不容易,要是別人找他離婚,肯定是開門見山離就離,現在再看看他,快成和事老了。
安玲點點頭,“謝謝你,楚律師。”
安璟忙問楚鈞:“那你什麼時候去?能查出問題嗎?”
楚鈞拍拍安璟肩膀:“我一會兒就給小叔打個電話,讓他陪我去,有專業的在什麼都好辦,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安玲,記住,不管誰來說什麼都不要理他們,好好休養。”
姐妹兩個充滿希冀的目光全落在楚鈞身上,頃刻讓楚鈞覺得責任重大,他點點頭說那我走了就邁步走出病房。
安璟在走廊裡追上他,她只喊了一句“楚鈞”就哽住了。
楚鈞回頭:“乖,進去吧,外面風大別感冒了。”
安璟猛地抱住他,把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裡。
楚鈞回抱住她,雙手環着她的身體幾乎要把她揉到自己體內。
安璟用自己和他能聽得見的聲音說:“老公,我覺得我很幸福,謝謝你!”
這一刻,在醫院的長廊,彷彿一切都安靜下來,只有兩顆貼近的心在有力蓬勃的跳動。
楚鈞帶着她們的希望走了,安璟回到病房正看到安玲吃力的從牀上要下來。
安璟扶着她:“姐,你要幹什麼?去洗手間嗎?”
安玲點點頭,安璟扶着她進去,出來後安玲說:“二丫你有事就去辦吧,我沒事。”
安璟搖頭,“我的事就是陪着你,楚鈞走得時候都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們倆感情真好。”安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羨慕,她和謝家辰也曾經這麼好過嗎?肯定是有的,但是時間太久似乎都淡忘了。
安璟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她摸着安玲的肚子說:“姐,這裡面真的有個小寶寶嗎?”
安玲也把手放上去苦笑着說:“我不太相信,怎麼可能,我不久前還來大姨媽了。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謝家辰會這麼絕情,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有什麼資格讓我打掉?”
安璟把手拿下來,然後給安玲蓋好被子,“姐,由愛故生怖,生憂癡嗔貪,姐夫他愛你或許並不比你愛他的少,但是你們的相處方式有問題。你看看你自己,自從嫁給他之後沒有朋友沒有自己的愛好,除了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在家等他你還能幹什麼?他或許有意無意中已經把你當成他的附屬品,而不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婚姻是圍城,在這座城裡又演繹着多少悲歡離合,不結婚我還不清楚,等結了婚才知道能和咱爸媽那樣吵吵鬧鬧過一輩子的是多幸福呀。”
安玲垂下眼簾:“二丫你說的對,女人一旦成爲男人的附屬品就會失去自身的價值,我就是太依賴謝家辰了,可是我又能怎麼辦,我文化程度不高,又不能找個朝九晚五的班去上,還是你好,有自己的工作,能和楚鈞保持着婚姻中的安全距離。”
“姐,安全距離是因人而異的,合適的就是安全的,如果這次你和姐夫能過得去,你要好好定位你們的關係。”
安玲苦笑:“我怎麼覺得心涼了,謝家辰要打掉孩子真的太傷人了,安璟,我覺得我已經在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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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鈞聯繫上楚風后連夜驅車去了h市。
在路上,楚鈞把事情的始末和楚風說了,楚風聽了後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鈞鈞,我看你朋友挺聰明的,還是大總裁,怎麼就這麼容易輕信讒言。”
“不是讒言,有證據,而且證據很充分。”
楚風摸了一根菸點上:“那都不是事兒,根本經不起追究,那男的要是真想解決事情,把你大姨子的閨蜜叫來,再把她殲夫叫來,大家一說不就結了,簡單的事情非往復雜裡整,以爲人人都是柯南?”
楚鈞笑着說:“小叔,別人也沒您這智商呀,再說了,我朋友我還好面子嗎?總裁,大人物,還有,小叔你怎麼跟我一樣貧了,小心我媽削你。”
楚鈞和楚風趕到溫泉度假村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他們在酒店裡開了一間房住下,第二天酒店一上班楚風就找到了管理,出示了證件後他就要求酒店查詢那幾天的住房登記和進出的監控。
酒店很合作,住房登記是安玲用自己的名字開的,而監控錄像就奇怪了,進進出出就只看到安玲一個人。
無疑的,這是有人事先就想到了這一環,故意沒讓自己的身影出現在監控上。
這等於一無所獲,楚鈞嘖嘖的像是牙疼,還是楚風能沉住氣:“你不是說當時他們都鬧到派出所了嗎?去那裡查。”
楚風和當地的派出所所長都認識,一說這事兒都不用查,因爲他們這件事本身就鬧了一個大烏龍,抓的人是外籍人士還是個醫科專家,最後大使館來人保釋的他。
那件案子的筆錄取證什麼的都在,楚鈞依照準許取的了複印件,而後楚風又要求派出所調出那天的所有監控錄像。
那幾天雖然不是旅遊旺季,可是一天進出的人還是很多的,楚鈞看的眼睛都花了,揉眼睛的那一瞬忽然看到屏幕上出現一個穿黑色長大衣的女人,他忙喊着倒回去。
果然,那女人出現在安玲身後,她戴着帽子墨鏡,但是身體輪廓卻那樣熟悉。
楚鈞問酒店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什麼地方比較隱秘但也安了監控。”
工作人員一開始不說,最後抵不過楚風眼睛飛的小李飛刀,他結結巴巴的說:“溫泉外面的植物叢裡有,但都是朝外的,因爲怕有人破壞植物,這個我們酒店是不敢說的怕顧客說我們侵犯他們的*。”
楚鈞一拍大腿:“那還等什麼,趕緊給我調出來。”
監控調出來楚鈞赫然看到了那個女人,果然是他呀!
回程路上,楚風說:“臭小子趕着回去向媳婦邀功呀。”
楚鈞說:“我可不光爲了我媳婦,還有哥們兒,還有我自己,他們要是真離婚,我夾在中間多難受,小叔真得好好謝謝你。”
“得了吧,臭小子有這心還是多去看看你媽,娶了媳婦忘了娘。”
楚鈞調戲他小叔:“小叔,這有了女人肯定要放縱的,你這禁慾的老男人怎麼會懂?話說小叔你還好使嗎?要不要我弄點腰子給你補補?”
楚風踹他座椅一腳:“滾犢子。”
安璟和楚鈞通完電話後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證據往謝家辰面前一擺,看他還說什麼。話說這個謝家辰已經快兩天沒到醫院了,就算那天安玲去憋尿做b超他都沒來,可是結果他肯定已經知道了,腹黑總裁總是很多走狗的。
果然,沒有把謝家辰盼來,卻把要給做流產手術的醫生給派來了。
醫生是個女人,她一進來就說:“病人準備一下,一會兒給你做檢查做流產手術。”
安璟還傻傻的不解:“什麼流產手術,醫生你走錯房間了吧?”
那醫生張望了一下門口的名牌:“沒錯的520病房,安玲。趁着現在月份小藥流還安全,也有利於保宮。”
安璟急了:“誰說我們要流了,我們要留着孩子,不流,你馬上給我出去,什麼醫院,姐,我們不住了,回家。”
女醫生態度很堅決:“不行,都安排好了,你老公都說了你吃藥太多孩子不能留,趕緊的準備。”
安玲渾身冷的像掉進了冰窟窿裡,她嘴脣劇烈抖着,艱難的說:“安璟,不要和她糾纏,我們回家。”
安璟點頭,伸手就給安玲披上外套,她們兩個拉開門卻發現門口站着兩個高大的男人,他們看到安玲微微一點頭:“請您回去配合醫生。”
安玲心裡的怨憤和委屈已經達到了極點,她氣血翻涌厲聲喊着:“謝家辰你這個王八蛋。”
兩個男人以爲她要跑出去,伸手來攔她,她狠狠的推着他們:“滾,別碰我。”
其中一個男人可能沒掌握好力度,一把就把安玲推倒地上,安璟掄着包劈頭蓋臉就朝那人打:“王八蛋,你敢傷害我姐姐。”
那人推完了自己也傻了眼,愣愣站着捱打,他沒有想到安玲這麼不禁推。
安玲像一隻被頑皮孩子玩壞了的布娃娃,瞪着大大的眼睛軟軟的倒在地上,瞳孔上卻沒有任何焦點。
“別打了,你看看她怎麼了?”女醫生髮出一聲尖叫,安璟這才停手,她把安玲的頭摟懷裡,“姐姐,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安大妞,你回答我,快說話。”安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搖晃着安玲,心裡怕的要死。
“她嚇體流血了,快,把她弄*上,我去請人來給她檢查,弄不好孩子自己流掉了,千萬別大出血。”女醫生自己念念叨叨一大堆,也是怕自己擔責任。
那兩個看門的知道闖了禍,本想幫着安璟把人弄*上去,安璟卻大喊:“滾!”她不知哪裡來的勁兒一把就把安玲抱起來送到了牀上。
安玲下身的血像壞了的水龍頭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很快的就把牀單洇透,安璟雙手也滿是鮮血,她挓挲着雙手不知該怎麼辦,此時她多希望楚鈞能在身邊。
女醫生很快的就帶來好幾個醫生,有男有女,他們一幫人圍着安玲忙來忙去,安璟很快被擠到角落裡,她的五官幾乎已經閉塞,只是看着眼前不停的來來往往的人。
她好像給塞到手裡一堆單子然後有個女聲讓她簽字,她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就機械的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又有一個男人走過來,他的普通話很生硬。他好像說,安玲是他的朋友他一定要幫她保住孩子。
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安璟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姐姐好好的就行了,去他媽的謝家辰,去他媽的離婚,去他媽的去他媽。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是半個小時也或許是一個小時,男醫生走過來說:“還好,大人孩子都沒有事,但是玲她太虛弱了,她丈夫爲什麼都沒有來?”
安璟終於靈魂又歸了位,她看清了眼前的醫生是個年輕的混血男人,這張臉她見過,在哪裡呢?
“羅伯特醫生,血庫裡的b型血不足了,可是病人還需要輸血。”一個護士叫着男醫生。
安璟大叫起來:“你就是那個婦科專家羅伯特呀,我姐就是找你看了才懷孕的,現在你又搶救了她,太謝謝你了,我是她妹妹,抽我的血。”
男醫生聽不懂安璟說什麼,不過根據他的經驗這個時候病人家屬總是很激動的,他笑着說:“安玲是你姐姐?你們長得很像,叫我謄好了,那是我的中文名字。”
安璟抽了400cc給安玲,等她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謄也挽着袖子走過來,看到他按着棉籤,安璟吃驚的問:“您也獻血了?”
謄聳聳肩:“緣分,我也是b型血。”
謄的這個舉動一下子博得了安璟的好感,她和謄一起走到病房,正巧安玲醒過來。
安玲先是看到安璟,她艱難的開口問:“二丫,我怎麼沒死掉?”
安璟剛止住的眼淚唰的又流下來,“安大妞你胡說什麼,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颳去,你放心,你和寶寶都沒事。”
“沒事,爲什麼會沒事?既然他的爸爸千方百計想殺死他,爲什麼還要留着。”
安玲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她嘶喊着去拔針管子,幸好她渾身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就算動動手指也是那麼艱難。
謄過去抱住安玲:“安玲,你爲什麼要傷害自己,孩子是無辜的。”
安玲被迫對着他的臉,她一開始遲鈍的沒有認出他,等大腦反應過來她尖叫起來,甚至有力氣推開了謄。
謄很受傷,他傷心的問:“安玲你怎麼了?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安玲指尖顫抖指着他:“混蛋,你是個混蛋,我根本就不是有心的,我只不過害你在派出所裡呆了幾天,你也不用拍那些噁心的照片給我老公呀,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這個害人精我要殺了你。”
安玲掙扎着想撲過去,謄趕緊抱住她:“玲,bequiet,shutup,quietpoint,我不懂你說什麼,什麼照片。”
安璟這才明白原來這個英俊的醫生就是姐夫說的野男人,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擋在安玲和謄之間:“你好卑鄙,我姐的家庭本來很幸福,就是被你這樣恣意給破壞了,你還有沒有起碼的道德?”
“no,她不幸福,她老公對她太可惡了,幸福能讓她孤單的躺着這裡?她老公……”謄努力尋找措辭來罵謝家辰,最後說:“她老公,太他媽的了。”
“你也很他媽的,滾,你們都離我姐遠一點,你是個醫生,應該救死扶傷,你身爲全球知名婦科專家,誰不知道你羅伯特的大名,可你人品怎麼就那麼差,連病人都要騷擾,我要去告你,我老公是律師。”
安璟說這話時義憤填膺,可是怎麼聽最後一句都有小朋友間吵架說“哼,我要去坐車,我爸是開大卡車的。”那種很土鱉的自豪感,當然,普通話是王八的腳的謄自然聽不出來,他覺得眼前的事情不可思議,他好像給帶入了什麼怪圈。
安玲聽到羅伯特的時候說:“安璟他是個騙子,羅伯特醫生是個老人,雲帶我去看過,他是招搖撞騙的。”
這下子謄和安璟都愣了,安璟說:“不是,姐,他真是羅伯特,你上次和我說了後我上網查了,他是混血兒,爸爸是美國人,媽媽是中國人,他出生醫學世界,是公認的醫學神童,因爲媽媽罹患婦科病他才專攻的婦科,他很年輕,今年才31歲,比楚鈞還小一歲。”
安玲搖頭:“雲領我去看的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醫生,純粹的美國人。”
安璟不解的看着謄:“難道有兩個羅伯特?”
這回換謄搖頭了:“你朋友?就是那位很美麗的小姐嗎,我不知道還有個叫羅伯特的婦科醫生。”
安玲現在心裡很亂,她忽然想通了一些細節,她看到了謄白大褂上的胸牌,她伸手抓着他的衣服,讓他靠近她想看個清楚。
“你們這對狗男女”忽然平地一聲吼,謝家辰大步向前,一把揪住了謄的衣領,把他頂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