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漢斯的中文實在談不上有多好,可是畢竟他可以聽得懂。爛命華臉上浮現興奮的神情,揮了一下手:“兄弟們,全都給我動起來,救兵來了!”
門牙狗非常得意的在夜總會裡等待着一波波的報捷消息到來,他相信不需要多久,澳門就要屬於他了。不,還有一個該死的炮強。想到這裡,他輕蔑的笑了,炮強那小子算什麼東西,遲早滅了他!
正在這時,消息再一次傳來了,門牙狗拿着電話,卻沒聽到期望中的好消息,而是他的人幾乎全被包圍住了。在警方殺來之前,這那幫傢伙全都被分別帶走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門牙狗怒聲咆哮着,他絕對不相信。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輕巧的聲音,一件硬梆梆的東西杵在腰上:“絕對可能!不好意思,狗哥,我沒打算背叛易先生!事實上,易先生很早就猜到你要背叛他了,所以……”
對方的槍在門牙狗的腰上捅了捅,門牙狗臉色發青的轉頭望着對方,正是他的得力助手。還正是這個得力助手在幾個月前銀沙和聯能的反撲之後,在爛命華手上搶到幾塊地盤而得到賞識的。只不過,現在對方正在面無表情的望着他……
門牙狗泛起絕望的情緒,他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有內奸。爲什麼不早點知道?可是?早點知道有什麼用,只要澳門賭業的龍頭一天還是澳娛,那麼澳門絕大多數人都要與澳娛的利益掛上最密切的鉤。
莫嘉悄然來到紐頓的房間門前,摒住呼吸傾聽一下,沒有發現裡面有任何動靜。他取出小巧的開鎖工具打在鎖裡撥弄一下,門發出嗒的一下輕響。他推開門閃動身形進了房間裡,卻愕然以對,房間裡竟然連半根人毛也沒有……
沉思片刻,莫嘉很快離開了房間到櫃檯前問了一下,果然,客人退房離開了。莫嘉深深皺起眉頭,紐頓是突然而走的,還是預感到了什麼才走的?不過,按照易飛常說的,他現在已經不認爲張浩文還在了。
對於莫嘉這種擅長武力勝過擅長思考的人而言,要他主動去想紐頓爲什麼離開,那顯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爲什麼不離開?易飛沒事,而本地的爭奪更隨着白熱化而出現了讓兩人意想不到的事,他們竟然全都失敗了,爲什麼還不離開,難道等着易飛的人來殺他們嗎?
紐頓和張浩文是在澳門機場相遇的,這是他們自上一次密謀之後第一次見到。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見到了對方,臉上立刻慣性的浮現了自己掩飾自我的一貫神情。
紐頓那讓張浩文相揍人的含羞怯怯的表情望着這個勁敵,或者合作者笑了:“張先生,我想你現在也非常急於趕去香港,不如,我們一起吧?”
對於紐頓的邀請,張浩文聳了聳肩,冷漠的神情依然不變。他知道紐頓想要再談合作,不過,他不認爲還有什麼合作機會。這一次,他險些被紐頓在銀沙上面坑了一手,若不是他同樣做出了收購曼德的決定,只怕就損失大了。
兩人搭乘的直升機赫然便是澳娛旗下公司的,這就無意間造成了一個非常幽默,但絕不好笑的場面。紐頓微笑望着紐頓,見終於起飛了,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張先生,那個人還真是勁敵呀,我也不能不佩服他!”
是真的佩服纔好!張浩文暗暗唾棄了一句,他看不懂紐頓,一直都看不懂。或許,在他來看,紐頓根本就是一個無法以常規心態來判斷的變態佬。
紐頓絕對沒有因爲張浩文的閉口不答而感到不爽,僅僅是繼續自言自語道:“若是某人知道我們所做的事,只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吧!我願意賭這一把!”
張浩文心中一緊,閃爍着陰寒的目光移到自己微笑不已的紐頓。他太明白紐頓的意思了,這是在拿這事警告他,接下來一定要合作纔可以度過難關,否則紐頓情願揭破事實。事實上,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主意,可是,紐頓就是在賭膽略!
不過,張浩文又豈是紐頓這麼一句話所能夠脅迫得了的。他那冷漠的表情裡隱藏着更多讓人畏懼的空洞,生硬的語氣就是聾子都聽得出他有多麼的強硬:“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即使我失去了生命。你想做什麼,都沒問題。我想,易飛一定非常樂意我與他合作!”
紐頓的話剛說出口其實就後悔了,若是換了其他人,即便他也參與了設計易飛又如何,照樣能夠拿這事來威脅對方。可是,拿來脅迫一貫強硬的張浩文,絕對是不明智的決定。
果然,張浩文絕不吃這一套,立刻直接表態。若紐頓踢爆此事,那他就立刻跟易飛合作,合作背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聯手對付紐頓和白金。紐頓禁不住暗自苦笑,這算是自找苦頭了。
“是我說錯話了,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可以有合作機會的,難道你不是那麼想嗎?”紐頓這一次沒有再故作姿態,表現出讓人迷惑不解的動作舉止。
張浩文冷冷的看着他,兩道目光分明撞擊出了強烈的火花。半晌,張浩文才仰着頭緩緩說:“不可能,我們立場不同,目的相同,都絕不可能放棄自己的目標。”
“即使放棄目標,我們都不是甘心居於人下的人,絕不可能成爲同一立場的人!”紐頓沉吟片刻接上了張浩文的話,神情間隱有幾分既生俞何生亮的意味,忽然有些意興闌珊:“所以,我們註定只會是對手。”
不可能再有合作!那絕不意味着他們就沒有半點可能。起碼他們都很清楚,他們絕對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精誠合作,就好象這一次一樣,雙方都在勾心鬥角,一方面想設計對方,另一方面又在提防着對方。且不論這樣的關係究竟如何,起碼讓他們過得挺累。
不過,只要這三強逐鹿之勢依然存在,那麼就免不了會出現一定程度上的合作,或者聯手!就好象這一次的聯手,雖然短暫而且各懷鬼胎,卻一樣是合作。這是必然的過程,直到其中兩個徹底倒下!
張浩文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們兩人的兩句對話就把他們以及易飛之間的關係闡述得非常清晰。每一個,都是奔着賭業霸主的地位而去,若說易飛是爲了理想,爲了把自己的宏偉構思而鋪開。那麼,張浩文的目的就是爲了繼承師父的遺志,而紐頓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在這樣的立場下,他們絕無可能成爲朋友,甚至不可能成爲合作者。三人之間,註定會有兩人倒下,在這個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時代,根本就容不下另外兩個雄心勃勃的強勁對手,只能有一個勝出。世界就是那麼殘酷,三個優秀的人只能在同樣的一個舞臺上競爭,無論是賭桌還是商場……
對於張浩文和紐頓來說,這一次的行動可謂是全面失敗,即便成功收購了銀沙和曼德,也因爲沒能夠在澳門站穩陣腳而敗了。正確的說,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易飛遭遇重創,百年雖踏過生死大關,卻依然有着相當要命的困難。
這一場謀略戰爭,沒有人贏。張浩文和紐頓損失了大筆活動資金,必然導致今後頗長一段時間都無法進行擴張,而且還因爲沒辦法在澳門站穩陣腳而導致收購上的一個挫折。還好,曼德和銀沙都是賭業大集團,足夠他們消化很長時間了。
當然,銀沙和聯能依然在兩人的掌握中,可是意義已經不大了。畢竟,他們是本着趁虛而入的精神搶市場的,沒想到易飛沒事,而且爭奪失敗。那麼,一切只能維持以前的運轉,澳門賭業龍頭依然是澳娛,還會越來越穩定,他們失去了最佳的機會,恐怕也是唯一的機會。
下了直升機,冷漠的張浩文沉吟片刻,叫住了紐頓。兩位豪強的目光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張浩文眼裡浮現一縷淡淡的笑意,是那種棋逢對手的笑:“百強賽再見!”
“百強賽再見!”紐頓眼裡同樣隱藏着一縷笑,只不過,沒人能夠看出那笑意究竟蘊涵着什麼意思!
刀疤不太記得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時候被人叫出來的,不過,很多年了,他一直被人尊稱刀疤哥。這一次,年紀不小的他親自帶隊前來澳門,主要是想見識一下被蕭然看好的青年人!
不過,當他率領着手下抵達之時,澳門已經由紛亂裡平靜了下來。一切都彷彿沒有發生過,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警車還表示了方纔發生了什麼。當他見到爛命華,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竟是易飛早定下伏筆,隨時反擊吞併任何試圖進攻澳娛的勢力。
一切都平息了下來,刀疤吃了一驚,很快就讓手下返回香港,他自己則留了下來。爛命華對於刀疤這個香港三大社團之一的龍頭親自過來感到非常之不解,不過,對方既然親自過來,總是要好好對待。
第三天,專機抵達,易飛躺在病牀上回到了澳門!齊遠第一時間便帶着人殺了過來,在易飛的房子裡,他的精神要好了一些。齊遠這傢伙幾乎是砰的一腳把房門給踹開,騰騰兩步跨到易飛面前,揪住易飛的衣領破口大罵。
旁邊的虹虹和藍藍直看得眼睛都直了,眼睛更是不離齊遠的手,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傷口。若是換了其他人做這樣的動作,只怕早被呵斥了,可是齊遠卻沒人會呵斥。
齊遠大約是罵得累了,惡狠狠的坐了下來,望着易飛那微笑的背後的幾分感動,不禁微感鼻酸。他也不想這樣,只是一見到易飛活生生的樣子,再想到易飛幹下的蠢事,就忍不住那麼幹了。
易飛輕笑着制止了虹虹喂自己喝粥的動作,他知道齊遠是在關心自己,語氣哽咽的望着氣鼓鼓的齊遠:“老瘋,我解決了海盜事件,還活着回來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你真是他媽的一個超級混蛋……”給易飛那麼一提,齊遠心頭的火再一次被點燃了,恨恨的罵了一句,怒容滿面:“自己做出那樣的決定,你真是個大混蛋。媽的,要不是你的傷好了,老子非揍你一頓不可!”
細細品嚐着齊遠話中的情義,易飛深深嘆了一口氣:“行了,我答應你,以後絕不以身犯險。我們一起活着打只屬於我們的天下,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領域,這樣總行了吧?”
齊遠不爽的哼了一下,待得氣漸漸平息下來,這纔跟易飛談起百年和飛遠的事。飛遠本身的資產狀況和運營都很棒,倒沒什麼好談的,主要還是談的百年。
想到一事,齊遠略有幾分惱怒,也有幾分喜悅:“你這傢伙,一下子跑去跟海盜談判,那裡面正巧有書香的記者。把你上船談判宣揚成什麼以身犯險,以自己去換人質。現在書香把這個新聞做了出去,全世界都在猛的誇你!再披露百年主動承擔其他公司被綁架人員的贖金,更是爲公司博得了很大的好感!”
易飛神色不變的點了點頭,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不足爲奇。況且,他未必就不想憑此博個好名聲,這對經營賭博業的他來說,絕對有莫大的好處。
齊遠與易飛談了很久,易飛這才瞭解了現在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中國軍方的軍事打擊在國際上引起悍然大波,尤其是所展現出來的直航戰力更是驚人,這纔是各國各地所恐懼的。
幸虧在做這一切之前,易飛向代寧政府索要了一切程度的授權。在軍事打擊開始之前,政府又與代寧快速簽定了某些合約,這樣一來,就有了絕對的理由反擊任何輿論。雖然中國威脅論是永遠沒辦法擺脫,但那是老生常談了。倒是魅影開了新聞發佈會,以非常嚴厲的語氣和強硬態度表示態度之後,這樣的聲音格外少了不少。
“麻煩的還是百年,公司順利解決了此事,外界固然讚不絕口,可是依然沒有太大的好轉!”齊遠最近的確焦頭爛額,單是一個飛遠就夠他頭疼了,現在再加上一個百年,當然是很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