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苦笑着搖了搖頭,在他方纔的話裡故意沒有提到泰格恢復性盈利的時間,而只提了盈利的頂點,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穿了,這讓他頗有點尷尬。但這正是他的入手點:“正如我所談到的,只要有巴登這些老牌賭場,泰格的盈利空間不會太大,所以不值得長期持股。”
“最重要的是,我公司推出的博彩遊戲將對現實賭業產生一定的衝擊,那就意味着泰格的市值在數年內不會出現較大的增長!”齊遠很得意,他能夠抓住對方的要害就是盈利,但這亦足夠了:“所以,泰格股權無法給貴公司帶去更多的盈利。若是現在出售套現,便可獲得更大的資金進行投資,以此獲得更大利潤,畢竟市場空間多的是。”
很難說對方是不是被齊遠的話給說服了,起碼對方是笑着向齊遠說了一句話,一句頗讓齊遠感到鬱悶的話:“如果貴公司的價格符合,我們當然會考慮出售的!”
真是他媽的王八蛋!齊遠在肚子裡狠狠罵了一句,他就知道這傢伙難纏極了。不過,追求盈利是任何公司都無法避免的。看來,惟有打出價格戰了。只是,齊遠想到一進一出之間的四億虧損,就忍不住痛心疾首!四億美金呀,那都是澳娛三四個月的盈利了!
在澳洲黃金海岸,第二輪比賽終於全部結束。張浩文毫無懸念的擊敗皇冠賭場的技術顧問,殺入三十二強。第二輪的第二天比賽,爆出的最大冷門便是紐頓敗在聶空草手上,被逼打道回府。
易飛去看了張浩文和紐頓的比賽,張浩文贏得很輕鬆。不過,紐頓的確是非常艱難,那聶空草果然不愧是前所未見的狀態狂人,第一局就輕鬆大勝紐頓。第二局,紐頓才勉強扳回一城,但第三局終於還是失去了一切。
不過,易飛倒覺得紐頓不太像是真的輸了,他的直覺告訴他,紐頓沒有用全力。對此,易飛頗感疑惑不解。想了半天之後,不禁冷汗冒了一身,連忙下令關注紐頓的動向,他覺得紐頓好象察覺了他的動作,所以放棄比賽來當那隻黃雀!
易飛太謹慎了,紐頓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不過,易飛猜對了,紐頓的確是放棄了比賽。但那也不全對,聶空草那個狀態瘋子一旦來了狀態,那是真的極難應付。若說他本有四成的機會,但在他的放水下,四成就變成了一成,結果爆出一個不算冷門的冷門!
紐頓放棄比賽是爲了張浩文或者易飛!對於他這個答案,溫尼感到非常的迷惑不解,他想不到比賽跟這兩者有什麼必然或者偶然的關係。紐頓總是很樂意細心的教教這個助手:“你以爲我真的喜歡張浩文坐上賭協主席的位置嗎?”
“那你當初爲什麼要捧他上去?”溫尼不是傻瓜,雖然他想不到其中的關節,也對這一切不是甚感興趣。但紐頓現在就是他的老闆,他必須得裝傻捧上一捧才行,就好象相聲,總是需要有人幫襯。
“爲什麼?我想你一定沒忘了那個瓜分百年利益的提案!”紐頓滿意的笑了笑,他有時候真的很喜歡溫尼這傢伙,總是那麼懂事:“可愛的地獄妖這個提案依然還在,易飛最多隻能拖幾個月時間而已!算一算,時間也快要到了!”
在溫尼那茫然的眼神裡,紐頓獲得了極大的滿足,舔了舔嘴脣羞澀笑道:“要想張浩文忘卻這個提案,要想其他人忘卻這個提案,最佳辦法莫過於吞併泰格,使張浩文失去成爲賭協主席的資格!所以,易飛遲早向張浩文下手,順便以此震懾賭協那幫貪婪的老傢伙。”
溫尼的心臟猛然一顫,如果紐頓在一開始捧張浩文就想到了這一切,那未免太精於算計了!這樣一來,若易飛被逼答應,白金有便宜佔。若易飛向張浩文下手,那白金一定有機可趁。驀然間,一股寒氣自心裡冒了出來,他卻不敢流露半點神情出去。
紐頓哎呀一聲舒服的倒坐在沙發上,愉快的笑着:“這樣一來,易飛就不得不把首要目標轉移到張浩文身上,爲我們爭取到了足夠的緩衝時間。而且,中國人有句老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紐頓可以爲了其他事放棄冠軍,但張浩文做不到,他對冠軍是志在必得,尤其是易飛也參加了大賽!易飛禁不住深深嘆息一下,正是紐頓在大局觀和取捨及性格上要優勝張浩文一等,所以他不得不先把自己的攻擊目標定爲張浩文!
張浩文一貫不甘落於人後,同樣不認爲自己會輸在易飛手上,他有把握。現在他正在閉目養神,蓄力待發,以求達到最顛峰狀態!不過,他今年不過才二十四歲而已,雖然因爲易飛的刺激而加快了賭術的提升,但依然沒有達到顛峰,對於任何賭術高手而言,只有三十歲上下才是顛峰中的顛峰。
電話響了,鍾兆強接過電話,只聽了兩句,臉色立刻難看之極,側過身望着閉着眼睛的張浩文沉聲道:“阿文,晨東總裁來電,他們把手上的泰格股權出售給了百年!”
張浩文心尖猛然一顫,睜開眼睛定神望着鍾兆強那難看的表情,一躍而起,接過電話聽了幾句,就微微呆了剎那。晨東總裁親自來電告訴了晨東的持股全都出售給了百年公司,合約已經簽定,事已無法挽回!
百年,易飛?他想玩什麼?張浩文不是笨蛋,在這瞬間立刻就意識到易飛是想以收購的方式把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勒殺。只要收購了泰格,那就意味着他張浩文在賭壇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了,必須得重新開始!
絕對不能讓收購成功!這是張浩文的第一念頭,只略想了一下,便清楚了易飛想幹什麼。他冷冷一笑,若易飛收購泰格,那他再持泰格的股權亦毫無意義,惟有獨自重新開始,到時易飛和紐頓要封殺他剛開始的事業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易飛,哼!”張浩文的鼻子裡冷哼一下,轉身盯着鍾兆強厲聲道:“鍾哥,立刻籌集現金進行反收購,錢若不夠,就與銀行方面談一談!絕對不能允許易飛踏足我的泰格!”
鍾兆強神情稍定,望着張浩文點了點頭:“我們要不要立刻回美國?”
“不了,你去就可以。”張浩文眼裡閃過一道冷漠的嘲諷:“易飛以爲可以逼我退出比賽,他猜錯了,我絕不會退出比賽。泰格方面你去處理就行了,每天注意隨時與我聯繫,在這裡的比賽我會盡快結束!”
鍾兆強點了點頭立刻出了門,只剩下張浩文獨自在房間裡沉思着。他始終覺得這一切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而且以易飛的性格,恐怕絕對不會只向晨東下手。
只不過,他依然不太明白易飛爲什麼要在比賽期間玩這一手!易飛憑着強悍的財力強行收購,那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還以爲他和易飛最終會在賭桌或者以其他的商業陰謀解決一切,單憑普通的商業手段,他們實在誰都沒辦法趕絕對方!
即便易飛真正的控制了泰格,也對他的身家毫無影響,這絕對不符合他與易飛之間的恩怨。站在易飛的立場想了想,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答案,他和紐頓及易飛之間的恩怨絕對是不太可能化解的,遲早有一死戰,最終目的只會是在各方面趕絕對方!爲什麼易飛要出這樣的昏招?
不過,固然有疑惑,他卻得不到任何答案。易飛爲什麼要出此招,爲什麼突然要在比賽期間玩這一手,沒有任何答案。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在第一時間聯繫上司徒清源,望着視頻電話裡的司徒清源,他那冷漠的表情微微融化了少許,沉聲道:“司徒先生,我要收購你持有的泰格股權,你開價吧!”
“張先生,你有那麼多現金嗎?”司徒清源笑得像慈祥的老者,那目光讓張浩文非常不愉快,很快他就明白那是憐憫的目光:“不怕老實告訴你,百年已經與我接觸過了,他們開出的條件是你所無法給予的!”
張浩文猛然一顫,果然不出他所料,百年已經與司徒家談過了。這倒沒有讓他感到太大的意外,他只是很清楚,絕對不能讓易飛與司徒家達成協議,否則他就麻煩大了:“你想要什麼條件!”
“我想要什麼條件?”司徒清源笑了,他真的很同情眼前這個青年,眼見一切都要成功之時,卻被百年給奪走了:“易飛答應把大西洋城給我,你以爲自己可以給我什麼樣的條件?”
饒是張浩文如此冷靜,聽到這話,身子亦微微晃了晃。臉色微白的側過臉,深深呼吸一口氣,他突然有種慘淡的感覺。大西洋城的未來的確不太美妙,但在十年之內依然可以保證很大的利潤,易飛竟然可以給司徒家開出這樣條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他同樣很清楚,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已經無力作爲了。他是大西洋城賭王,泰格固然把事業重心轉移到歐洲,但歐洲的賭場目前還沒有實現太大的利潤。泰格的主要盈利依然是來自大西洋城的賭場,要他放棄那麼龐大的利潤,絕不可能。
且不論他不肯放棄,即便他放棄大西洋城,泰格的發展勢必被連累,至少在三年之內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更何況,即便他給了大西洋城,條件也只是與易飛的條件相等,但那已經是他最低的底線了。
他知道,這一戰,他已經輸了一半!振作了精神,他沒有放棄。司徒家和晨東的控股加起來只勉強逼近百分之四十,固然進了董事局的決策層,但依然未夠成爲泰格的第一大股東,還遠遠沒有達到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
想到這,他精神爲之一振,腦海裡飛快轉開。透過英格對泰格的控股,他能夠控制的股權依然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這個紅色警戒線。但他依然不敢放鬆,立刻聯繫了正前往機場的鐘兆強:“鍾哥,放棄對司徒家持股的爭奪,精力放在英格和其他的散股上……絕不容有失!”
易飛很愉快,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愉快。累積了數年之久的恩怨,終於即將在未來數日裡決出,他無法想象還有什麼比這更有意思了。擊敗對手的滋味非常美妙,那不是任何事物可以媲美的。
晨東和司徒家的持股加在一起,足夠威脅到張浩文了吧!易飛滿意的笑了,他想,張浩文現在應該非常急於派人去進行反收購。這樣一來,百年就站在了一個極其有利的位置。
在美國和歐洲,收購與反收購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在澳洲黃金海岸,韓漸離近幾年來世界排名始終保持前八之內,這次易飛以絕對優勢擊敗了他,與接下來的對手交手自然是沒有太大的懸念。
隨着易飛之後的戰績均是以全勝出線,賭壇再一次震撼了。沒有人能夠想到,一個手廢掉的人,同樣可以再一次練回賭術,而且還未必比以前就差!
這時,賭壇再一次掀起了一波易飛之風,爲了這個兩次突然崛起的高手而震動。隨着易飛的戰績,兩家雜誌都前後把這個曾經消失在賭壇的頂尖高手加入了世界排名裡,第四十三……第二十八……第十一……
最可笑的無疑就是四強半決賽,易飛遇到了那個以狀態聞名的聶空草。這傢伙持續了頗長一段時間的狀態竟然非常碰巧的回落,易飛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正式殺進決賽!
事隔三年之後,易飛終於再一次進了國際大型比賽的決賽!只不過,上一次是百強賽,而這一次則是世界盃。不過,這一次,易飛沒有再犯任何愚蠢的錯誤,沒有給任何人攻擊自己的機會,甚至於……
“紐頓和張浩文都沒什麼動靜,他們同樣很小心,進出都有不少保鏢保護!”莫嘉笑吟吟的望着易飛,他可是辛苦不少日子的:“就連食物都要檢驗過纔敢吃下肚子,看來,他們很怕你也像三年前那樣玩一手!”
“你認爲我真有那麼齷齪嗎?”易飛哈哈大笑不止,他不想使那樣的手段,但如果別人想玩他,他就絕對不會客氣:“你們有沒有把握?”
“易哥,你放心吧!”跟了易飛幾年,達克早熟悉了這個老闆,把胸脯拍得砰砰響:“只要他們敢亂來,我和嘉哥肯定可以在第一時間讓他們失去一切!不要忘了,嘉哥是大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