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虹虹在面前,易飛總可以保持平靜狀態,他淡淡一笑,把和YOYO在澳洲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林英南頓時驚訝的望着易飛:“真沒想到你們是在澳洲認識的,我早聽她的師父說過百強賽,只是一直沒空閒去看,沒想到YOYO那小丫頭居然還可以進得了六十四強!”
易飛極裡搜索着眼前這個人的名字,林英南是個頗英俊的中年人,年紀大約爲五十歲,或許是因爲老來得女,所以才如此寵着YOYO。可是,林英南這個名字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呢?
驀然間,易飛靈光一閃,是了!前幾天他在調查澳娛情況時,曾經在股東名字上見到過這個名字。林英南是澳娛的股東?易飛愣住了。
澳娛的股東股權不如其他集團公司那樣透明,很多時候,股東大會甚至不如何賭王一句話來得有效。所以,易飛大致上只查得到一些大股東的名字,而眼前的林英南既然出現在那份名單裡,恐怕亦是大股東之一。
“阿易,不要怨伯父問題多!”林英南呵呵一笑,似笑非笑的望着易飛:“你是做什麼的?”
“我?”易飛笑了,只不過苦笑居多一些。若是他再不尋求一些突破口,恐怕當飛圖的潛力挖掘之後,便再無寸進了:“我投資了一間叫飛圖電子的公司,我想伯父應該聽說過!”
“飛圖電子?”林英南微微一驚,立時想起了前段時間非常紅的新一代監控系統,就連他的家裡裝的都是飛圖電子的監控系統,定神望着面前的易飛嘆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你年紀輕輕就做出這樣的事業,還讓我這樣的老傢伙在哪裡混吃的!”
“伯父說笑了……”易飛狠狠咬了咬牙,他想要把握唯一進軍澳門的機會就在眼前了,要做就一定要冒險問一下:“只可惜,我很想試一下賭業,卻一直沒機會……”
林英南眼鏡微微一亮,心中猶如明鏡一般,他想眼前這個易飛是該猜到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才故意這樣試探他。他微微一笑道:“總有機會的,澳娛形勢那麼亂,我甚至想拋去手上的股權呢!賭王去世,說不定他的後人會把澳娛經營什麼樣!”
易飛微微笑了,他想自己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英南果然有試圖取而代之的想法,否則便不會提到賭王的後人如何經營等等。於是,他再一次遞出了橄欖枝:“如果不是他的後人經營,那伯父手上的股權就不需要脫手……”
這是一個愉快的夜晚,易飛甚至有些感謝老天爺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大西洋城的機會被高進那個蠢貨給破壞了,現在機會再一次來臨,他絕對不希望錯過了。
與YOYO道別之後,易飛與藍藍和虹虹一道出來,瞥了一眼身旁的兩個女人,他只覺得頭疼無比。半晌才決定:“虹虹,你先回去,改天再約你出來!”
剩下易飛和藍藍,易飛沒有車,只能搭的士回去。在回去的路上,藍藍始終沉默着,直到在酒店門外下了車,她才轉過身望着易飛:“易飛,能不能下車陪我走走?”
易飛還能說什麼?下了車與藍藍在酒店不遠處慢慢的走動着,來到一條相對較暗了許多的路上,在一盞路燈下,藍藍突然側臉盯着易飛,臉上全是激動和羞澀:“易飛,我喜歡你!”
“我知道……”易飛甚至沒有聽清楚藍藍說了什麼便隨意回答了一句,當他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時,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他一直都知道這一天會來臨,依藍藍的性格,肯定會直言的,沒想到來得那麼快!
見易飛那心不在焉的樣子,藍藍只覺得鼻子一酸,心想他甚至都不在乎我。易飛幽幽嘆了口氣,正想說點什麼,卻見藍藍盯着自己,眼有酸楚之色:“你知道,你永遠什麼都知道,爲什麼不知道我喜歡你,爲什麼不給我一個答案……”
說着說着,藍藍面容上流淌下兩行晶瑩的淚水,易飛見到藍藍的淚水,只覺得心臟就好象被捏緊了一樣,忍不住憐愛的摟住藍藍:“不要這樣,其實,其實……”
說到這裡,易飛一陣迷惘,他喜歡藍藍嗎?好象是這樣的。可是爲什麼要遇到虹虹,如果沒有的話,那或許就沒事了。現在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選擇,虹虹彷彿對他還有一些感情,而他知道自己同樣忘不了虹虹。
藍藍仰頭望着易飛,神情間隱有期待,她希望聽到易飛說出她想要聽到那幾個字。可是,她失望了,易飛就好象呆住了一樣……
路燈靜靜的照耀着下方的一對男女,可惜,它不知道,這對男女與平常的情侶不一樣。雖然同樣是相擁在一起,卻彷彿被什麼東西阻隔了一樣。
藍藍微微發力掙脫了易飛的手,盯着他看幾秒鐘,大眼睛微紅的向他輕聲說:“你以爲你什麼都知道,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要喜歡李虹,就去喜歡她吧。”
話音未落,就見到這個活潑而且要強的女孩就這樣消失在這條路上。易飛呆呆的望着那個曾經活潑開朗的女孩漸漸變得多愁善感,他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只是,易飛不知道,感情是不是也可以拉得很長很長……
“昨天,我遇到了虹虹……”易飛無力的蜷縮在沙發裡,向正在在一旁翻閱文件的齊遠淡淡說。
“誰?”齊遠擡起頭看着易飛,半晌才意識到虹虹這個名字,頓時緊張的側過臉來盯着易飛:“什麼時候的事,你的病情沒有發作吧?”
易飛苦笑着把昨天發生的事全告訴了齊遠,或許他可以有很多好朋友,可是唯一能夠替他分享這一切的就只有齊遠。剛剛聽到易飛以無言拒絕了藍藍,齊遠便跳了起怒視着易飛:“臭流氓,你是不是瘋了,藍藍這樣好的女孩,你還拒絕她,有種你就不承認自己喜歡她!”
“我喜歡她,可是,虹虹……”易飛現在的模樣簡直就像被人蹂躪之後,奇慘無比,就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虹你的頭,你活了二十多年,不是活傻了吧!”齊遠簡直氣得快要跳起來了,雖然最初他不喜歡藍藍,可是後來漸漸發現藍藍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漸漸便改變了原先的想法:“我問你,你和虹虹還有可能嗎?你能夠忘記那一段過去嗎?”
易飛閉上了眼睛,慘笑不止,那一段過去確實是不可能忘記的痛苦。齊遠稍微和緩了一下語氣,嘆了一口氣,坐在易飛身旁,輕輕拍着他的肩膀:“你以爲你還喜歡虹虹,可那是真的喜歡嗎?你和她那麼多年沒見,見到了難免想到以前的事,要想就這樣決定下來,你以爲真的就是正確的嗎?”
“我不知道!”易飛殘酷的笑竟是如此的慘淡,乾巴巴的聲音彷彿在預示着他的情緒是多麼的混亂:“可我是真的忘不了她,當年是我害了她,害得她到現在還沒有獲得什麼幸福。”
齊遠真的很想一耳光抽在易飛臉上,平常那麼聰明的傢伙,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就犯了糊塗呢?不過,想一想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句話,他的心情就平靜了少許,語重心長的望着易飛:“藍藍是個好女孩,錯過了,你一定後悔。”
“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知道,你除了這兩句,還會不會說其他的,你真他媽的是個王八蛋!”齊遠再也無法剋制住,一跳而起怒視着易飛:“虹虹只是過去,你懂……”
易飛面有怒色的跳起來怒視着齊遠吼叫:“那你想我說什麼,在我的位置上,你想我能說什麼。這他媽的是能選的嗎?選了任何人都是傷害!”
房間裡沉默了下來,兩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同時面有愧疚之色的擡起頭向對方說:“對不起……”
兩人頓時哈哈大笑,兄弟般的友誼盡在不言中。易飛也彷彿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給丟到腦後似的,狠狠的給了齊遠一拳頭:“你這小子,剛纔衝我吼得那麼大聲,不想活了呀!”
這一天易飛沒打算浪費掉,今天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談。收拾了心情,來到林英南的英南集團總部,秘書很快便引了他去總裁辦公室見到了林英南。
林英南呵呵笑着迎了上來,指着沙發笑道:“阿易,坐下我們慢慢談!”昨天易飛和林英南都確定了彼此之間試圖進軍澳門賭業的野心,當下便確定了在今天來談具體的合作。
寒暄了一陣,話題迅速進入正題,林英南頗爲憂慮的望着易飛嘆了口氣:“現在澳門形勢不太妙,何家內亂鬧得沸沸揚揚,政府也太不滿意,後來還是揚言再鬧下去就取消賭牌才勉強壓了下來。”
易飛心中一動,盤算着這個可利用的消息,頓時便笑了:“林伯父,現在遺囑出現了,只不知具體究竟是些什麼。不過,我相信應該能夠讓局勢穩定下來!”
林英南牢牢盯着易飛,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說的對,澳門局勢確實穩定下來了。可這一次賭王是真的失策了,居然把股權平分給了女兒和四姨太。”
聽了林英南大致描述了一下那份遺囑的內容,易飛這才瞭解到了在新聞上所無法得知的消息。賭王留下來的財產極其龐大,單是地產方面便留下了至少價值十億美金計的資產,而這還不包括信德的投資在內。
信德集團給了其大女兒何儀瓊,畢竟其這些年來經營信德的表現是有目共睹。可是,澳娛方面卻有着其他的變數,幾個姨太和其大女兒基本瓜分了留下來的股權。
有趣的是,信德本來就控制着澳娛約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而澳娛則控制了澳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權。而如今何賭王留下來的百分之三十幾的股權被分下去,大女兒拿到了大約百分之十,而且還併入了信德。
這樣稍微計算一下,信德便控制了澳娛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澳博的百分之二十五左右。這樣的訊息便有意思了,因爲這一輪輪的瓜分,信德赫然成爲澳娛的最大股東,雖然還不足以控制董事會,卻絕對可以有話事權。
林英南手上只有百分之四的澳娛股權,若是拿下信德,那相信便足以插手澳門賭業了。不過,棘手的問題就在於這點,信德集團目前市值倒不是太高,加上澳娛的股權價值,卻是相當之高了,至少高達三百五十億港幣。
算出這個數字,易飛和林英南頓時苦笑相對。林英南確實是香港的大商人,可淨資產亦不過數億美金,與易飛的身家所差無幾。要想拿出幾百億港幣來打響收購,那未免太困難了。
易飛既不是李澤凱,可以動用李嘉誠的關係來拉動融資。更加不是榮太子,能夠以數億港幣的身家收購一家上百億的集團公司。以最簡單的話來說,他們缺乏資金。
可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又要任由一個莫大的機遇在眼前溜走……
沉默了半晌,易飛咬牙發狠決定下來。飛圖目前市值大約一億美金,若是要貸款,相信憑着龐大的潛力,可以貸到一億美金。再加上其他的資金,他估計能夠提供四億美金。
“林伯父,我這裡能夠拿得出四億美金!現在只看你了!”易飛肅然望着面露難色的林英南:“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很難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