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劍氣,連下方劍冢處鬥成一團的魔族雷宗雲浮劍宗三方人馬都驚住了,紛紛擡頭看去。那劍狀的靈力,像是要穿透雲霄似的,而在劍氣之中的劉浩,那雙眼睛射出的厲芒更如有實質,刺在下方魔族身上,便如被雷電給擊中。
“快,將這些人趕下去!”
饒曉聖大喊,受傷極重的他,大聖幾次三番讓弟子送他下去他卻不肯,說這要不敢魔族大軍趕走,那整個雲浮劍宗都不存在了,他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大聖原想他去極北之地就不要回來了,也爲這雲浮山仙族留一份血脈,畢竟那些精銳弟子最強不過是天級高階,哪能管什麼用,要能撐起整個架子,只有破虛境的饒曉聖。
誰想他還是回來了,就跟那些老態龍鍾,揹着棺材板的族人一樣,心中想的無非是,離了雲浮山,什麼都不是。
饒曉聖這一聲大喊,雷宗雲浮劍宗弟子便奮勇向前,用這最後的一股氣,要將魔族一網打盡。
周圍佈下的陣法都用過了,要不連這個時候都挺不下來,雲浮劍宗也算是盡了全力了,可這魔族還是源源不絕的從那黑洞中跑出來,殺都殺不乾淨似的,可除了不停向前,還能怎樣呢?
法寶、法劍不停的擲在空中,彷彿不要錢似的,那靈石也被灌入靈力,扔向魔族。
更有弟子,手中兵刃不知損毀了多少,低頭就從地上撿起一把劍,再衝上去。
這裡是劍冢,數不清的寶劍,雖在這亂戰之中,被踏斷了不知多少柄,可只要有半截,能刺進魔族妖人的胸膛,那就夠了。
蓬!
一團鮮血從雷鎮的嘴中噴出。他被一位令主扶着下去,軒狼早就不成了,兩人靠在一起,那些嫌隙早就消失殆盡。
雷鎮也不是爭權的人。軒狼最狠的是那五尊,可是……
“老土!”
“土娃!”
土尊胸骨斷成數截,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的從地上飛起,又搖搖晃晃的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竟一時沒了呼吸。
這是最後一組的黑煞軍,誰想竟厲害此廝。
修羅五主,同氣連枝,土尊一死,更亂了他們的陣角。本是五人戰陣,缺了一人,就跟那黑煞軍的五人組一樣,要遇到強者只怕一瞬間就會被擊潰。
土尊一族又沒厲害的後輩能夠頂上來,只氣得炎尊哇哇直叫。跟着黑紗上人,將那僅存的黑煞軍五人組消滅。
怎麼?怎麼還有……?
突然又從黑洞中跳出近百的黑煞軍,級成二十組,一下便將局面逆推,炎尊一看,心都寒了。
連平時愛冷嘲熱諷的冰尊也暗罵了一句,往那指揮着兇獸的方向喊:“方濤。快將兇獸帶過來!”
方濤,也是二十四令主之一,學的那摸天神錄,並不全,只能控制住兩頭神級兇獸,被這一喊。心中叫苦,這邊可有十多頭兇獸,纔將這一陣角的局面控制住。
又要過去?還要帶着剩下的兇獸?這般在練獸崖出身的弟子,也並非能完全的駕御住這些兇獸啊。
“我來吧!”
一個清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手中的金鍊就脫手而飛。方濤剛要驚叫,就看一道筆直的身影落在身邊。
不是劉浩是誰?
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領悟那道上古劍意,劉浩看來比之前更要厲害了幾分。
光是那氣勢,便足以壓住幾個想要衝上來找死的魔族戰士。
他更是手往空中虛揮一下,十頭兇獸的金鍊便都到了他手中。
吼,吼,吼!
這些神級兇獸在他帶領下,衝向那些黑煞軍。
黑煞軍那些人一看,便心頭一寒,這兇獸個頭都極爲驚人,別說被那兇獸的一些法術給打中,就是被撞中都難保活不活得下來。
“蓬!”
一條火龍更從天而降,衝向那些兇獸,炎姬忍着痛,服下兩顆金丹,就跟在劉浩身邊。綠冰也趕過來匯和,一柄重劍往前一砸,便在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裂縫。
更是一個橫斬,就將幾名魔族斬成兩截。
他的身上四周更有無邊的霜氣,要實力弱得多的,走到他身邊十米處,便被霜氣凍成冰塊。就是實力差不遠的,也會心裡一寒,如在極北之地深吸了一口氣一樣。
這左右兩邊,一熱一寒,所向披靡。
前頭更有那十頭兇獸,劉浩一下如衝入無人之境,將這些魔族給驅趕到了黑洞邊。
沒被驅趕的都被擠壓到了另一邊,劉浩三人就掉轉頭又衝向那一邊,幫黑紗五尊減輕壓力。
遇上扎手的,纔會抽出離人劍,一連數下就斬殺不知多少人。
有劉浩在這四處遊走,漸漸地又將魔族擠到黑洞邊上。那二十多組黑煞軍所攪亂的池水,也終於平靜。
這諸多強者,有讚歎的:“沒有劉浩,我們可就麻煩大了,不知要多死多少人呢!”
也有妒嫉的:“哼,他殺了強的就將內丹取走,你知他攢了多少內丹了嗎?這都是咱們的師兄弟拿血換來的,憑什麼讓他拿走。再說,他也就是好命,實力,他有什麼實力!”
還有疑惑的:“這劉浩境界並沒提高,卻一下像變了個人,好像在仙級初階境界中的潛力都被挖掘了出來,真是奇怪了。”
“我見他先前在那血河幻獄的山頭上靜坐了一陣,莫非就是在那裡得到的啓發?”
“人比人只能氣死人,算了算了,本道等這邊事了,也去尋一仙境勝地閉關去也。”
劉浩纔沒空閒去聽這些閒言碎語,他驅使兇獸在黑洞邊擺下陣勢,凡有從黑洞中跳出的,無論是什麼,都先攻擊了再說。
又讓炎尊帶着炎姬在後方喝令雷宗剩下的弟子擺起陣法,大聖看了,也讓雲浮劍宗的弟子直接將陣法擺在洞邊。
細看之下,這邊不過還有三四百人,勝券在握。局面也終於反轉,饒曉聖等人才露出喜色。
“別放鬆,都給我把神識集中在這黑洞附近,這些魔族聽那妙娥說足有數萬之衆。這不過是前菜而已。”
黑紗上人給饒曉聖他們當頭淋下一盆冷水,饒曉聖也知高興太早,臉色尷尬的招呼弟子佈陣。
這便才喊完,剛要轉身過去找一精銳弟子做陣眼,更從懷裡摸出了個不尋常的法寶,便從那黑洞中溢出一道黑光,以異常迅捷的速度射向他。
“啊!”
饒曉聖額頭上出現了個小孔,他只來得及大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鮮血腦漿都從小洞中飛出。眼瞅是沒救了。
那靠近他的弟子嚇了一跳,便揮劍往那黑光斬去,那黑光卻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一瞬又縮回到了黑洞中。
饒曉聖這一死,雲浮劍宗頓時元氣大傷。
他是四聖爺之一。那蕭高樓兄弟都死了,除了大聖爺,便是他了,御下又嚴,平日時素有威望,雖說他這一死,也有人在暗喜。卻更多人是心中驚懼恐慌。
畢竟那黑光是何物都不知道,難道那黑洞中竟有什麼角色,能夠輕易穿越這魔界古道殺了人又跑回去嗎?
大聖悲憤莫明的將饒曉聖的儲物戒指取下,安慰饒曉聖門下弟子,卻沒等他說長篇大論,就有數道黑光從那裡衝出來。
“啊!啊!”
“怎麼?!”
雷宗兩名令主倒地不起。這邊雲浮劍宗也有四名跟大聖同輩的師弟倒在地上。
先前就算了,那來得太詭快,劉浩這些兇獸都沒法反應,饒曉聖一死,他便神識凝聚。卻還是慢了一拍。
數道黑光殺完人便遁走,來去迅如閃電。
“哈哈!”這時便有那還沒被趕下黑洞的魔族大喊:“你們慘了,這些黑光來自魔皇,魔皇親自出手,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魔皇?!
是魔皇要來了?!
大聖臉色變得異常的白,魔皇的地位不用說,比神仙洞都不算低吧。實力也是各有春秋,除了神仙洞中一些特別厲害的傢伙,一般的角色,也奈何不了魔皇吧。
魔皇要過來,那在場的人中,有誰能夠對付得了他?
“將那魔聖女帶過來!”劉浩傳音給黑姝。
他面沉如水,這魔皇要來,無非是要救魔聖女,那大可拿她來談判。
誰想話一說完,先從黑洞中升起一堆的黑色血霧,慢慢的涌到這邊,那些兇獸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紛紛要往後退,便有金鍊鎖獸之術,劉浩都有點控制不住。
綠冰眼瞳中也涌起凝重之色,但好在他也是仙級兇獸了,還不會輕易就被唬住。
黑紗上人看雷宗的人有些心生懼意,便大喊道:“怕什麼,來這裡還怕死?都死了多少人了,便是魔皇,我也要讓他來得去不得!”
那黑血霧慢慢的凝起一個人形,卻是一個俊儒的中年文士模樣,長袍加身,腰畔還掛着一塊玉佩,玉質晶瑩剔透,一望就知不是凡品,手拿一柄摺扇,臉上掛着妖異的笑容,眼神首先便看到劉浩身上。
“你便是魔皇?”劉浩心頭一緊。
心知別看他能殺四王,除掉耶嘞那水貨,智王血王聖王哪個都不是好對付的,他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現在雖領悟了冰雪女神卷在神識中的上古劍意,卻也不知能不能勝過這修羅一族的族長,修羅魔族的魔皇。
“不錯,小子,你將我煙華擒住,是想跟我談條件,還是想要做我魔皇的女婿?”
劉浩還沒回話,那邊炎姬便破口罵道:“什麼女婿,你有病嗎?劉浩是我雷宗的長老,怎麼能做你魔族的女婿!”
“雷宗的長老就做不得魔族的女婿了?”魔皇淡淡地笑說,“你們這些修士,一天說什麼正耶大道,難道就沒想過魔族和修士,魔界和天界能和平相處嗎?”
“不可能!”大聖擺手道,“天界修士不能跟魔界同流合污,你要問我爲什麼!?很簡單,你魔族曾橫行天界,造成天界生靈塗炭,與我天界修士早是世仇,毫無情面可講!”
“是嗎?”魔皇眼眸一望,眼中盪漾着異樣的紫芒,摺扇一擡,便有數道黑光,衝向大聖。
“蓬!蓬!蓬!”
大聖在這現場諸人之中,也算是強者,堂堂仙級初階,竟被一擡手間就給放翻了,數道血箭從他的肩腿上射出,痛得他倒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除了痛,那黑光更有奇妙作用,鎖住了他全身靈力。
大聖驚駭莫明,黑紗上人他們也是一天懼色,想不到這魔皇強大至此,這一次,真是沒辦法打了。
劉浩卻突然開口道:“你不是本尊,你是虛影,你是分身!!”
說罷,他離人劍一蕩,人隨劍走,一招離坎火衝向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