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的上午,羅翰心情很好的來到銀湖山莊的售樓處,轉悠了十多分鐘後,就將銀湖山莊僅剩下的無主別墅中,與擷靈隔湖相望的另一幢“攏翠”買了下來。
他計劃將這攏翠打造成他與關雪蓮的愛居。
擷靈現在能進入的人員,除了他和陳嘯,便只有玉雪。攏翠和擷靈之間的步行距離,如果是散步的話,大概要走十分鐘左右,這也免得以後關雪蓮來攏翠住時,發現他經常去了擷靈,偏偏又不能跟進去,而生出什麼誤會。
這幢別墅,前庭後院的面積感覺比擷靈還要大一點,主屋的面積倒是稍小,但羅翰本身又沒有什麼親人,會經常來住的,頂多是陳嘯和院長奶奶,面積小點也沒有關係。
………………初秋的早晨,陽光依然耀眼,那風雖然不復盛夏的奔放和熱情,卻也別有一番溫柔。
羅翰的心情,便一如這初秋的早晨,明朗,輕快。
今天,是董君相約出行遊玩的曰子。
董老見過關雪蓮,知道她是羅翰的女朋友,但對於孫女和羅翰的相約,依然持贊成態度,這便讓羅翰心裡少了幾分不自在。
看來,小美女純粹就是想找個可靠的玩伴!
本想也叫上關雪蓮,可惜,美人的生理期到了,略有不適,不合出行。不過,關美女去不了,玉雪小美女卻是相當有興致:“我初來乍到的,總要去看看這裡的山山水水吧?”
羅翰樂了:“你不是山靈嗎?千里間轉瞬即至,還用得着跟我們在路上一步一步地浪費時間?”
玉雪一擡下巴,一本正經:“既然是入了塵世,自然要學你們人類的過法。這也算是一種歷練!”
羅翰笑笑,也由着她,反正,董君看不到她的存在。
他正在後院裡,給那株用一塊巨大的樹根養着的野生紫芝和用其孢子繁殖出來的幾片新生的幼小紫芝們澆上活躍水和腐肥,董君的電話就到了,聲音極爲歡快:“羅大哥,出來吧!我家遠,我坐地鐵到體育館,你到體育館東門等我,記得要帶上相機,穿登山鞋!”
“好的,”羅翰擡手看看腕錶,才早上八點半,便估計了一下時間:“我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會到。”
“行!”
二十分鐘後,站在體育館前,看到眼前笑意盈盈的美女,羅翰忍不住喝了聲彩:“嘖嘖,你今天穿得挺精神啊!”
頭上是一頂極爲別緻的淺黃色玉米杆編的太陽帽,上半身是高腰的深藍色水洗牛仔短袖衫,下半身是同色高腰的牛仔七分褲,一根粗粗的牛皮鑲鐵片的腰帶隨意地系在腰間,憑添了幾分自然和粗曠,但也更顯得那腰身柔軟纖細;深藍色的阿迪登山鞋配上那白色的純棉襪子,整個看起來就是一活潑而亮麗的戶外運動家。
更別提美女的背上赫然還揹着個小小的袖珍登山包了。
玉雪隱住身形,也在一旁忍不住贊:“咦,她挺青春的!”
董君嘴角一彎,大方地接受了羅翰的讚美:“等下要爬山,這一身比穿裙子和那些純棉的短褲要好!你吃了飯沒,要吃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早吃過了。去哪?”
“先往鏡湖植物園的方向走,到了我再告訴你。那地方沒有路牌和站點,不過我跟我哥去過兩次,還記得路。”
“行!”
鏡湖植物園是一個以科研、科普、旅遊爲一體的植物園和風景區,以旅遊爲主,科普爲輔,背倚深海市第一高峰月峨山,西臨深海市第一大天然湖泊鏡湖,遊人衆多,而董君要去的,卻是植物園外,月峨山中,少有遊人知曉的一處小山谷。羅翰的車只能停在植物園的停車場內,剩下的就要靠步行了。
從植物園的門口走出來,一邊是斜斜而上的原生態樹林,一邊是繁華的車道和公交車站,大概300多米後,走在前面的董君就離開了人行道,踩上一處極不起眼的小土坎,稍一用勁,鑽進了樹林,並擡手指指人行道上的兩棵樹:“嘍,看到沒,這條道上,就這兩棵樹之間的距離最遠。記住這個特徵,以後你就知道該從哪裡上了。”
羅翰一瞧,可不,這兩棵梧桐樹的距離遠比其他的樹要寬上至少兩米左右。
他忍住笑,看看這樹林裡溫軟的泥土中,幾乎已經被枝葉掩蓋的十分模糊的前人腳印,心想:“難道以後我還會獨自來這裡不成?”
不過,眼看着這裡的雜草生長得相當茂盛,想想現在雖然已經入秋,但氣溫依然挺高,不排除有蛇蟲藏匿於草叢之中,羅翰立刻就喚住了正準備繼續前行的董君:“小心這裡有蛇蟲。前面怎麼走,你告訴我,我在前面帶路。”
羅翰自忖身懷可避世間萬物的萬年玉蛤佩,如果山靈農大叔沒有騙他,尋常的毒蟲應該會本能地避開他。
董君卻是自信地搖頭:“不怕!我身上抹了驅蛇的草藥汁。”不過內心裡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羅翰很意外,下意識地動了動鼻子嗅嗅。
董君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這種藥是秘方,沒有味道的……”
一旁隱身的玉雪忍不住捂嘴偷笑。
羅翰也驚覺得自己的動作似乎有點輕薄之嫌,忙轉移話題:“那行,那你就在前面帶路吧!要是覺得累了,咱們再換!”
董君嫣然一笑。
事實上,董君也不是一個勁地往前走,幾乎是每走出十來步,她便會停上一停,目光往四處尋找一陣,然後才邁步。羅翰留意觀察了一陣,很快就發現,幾乎是他倆每走出10米,腳下都會出現一種同樣的灌木,或者兩叢,或者一叢,就像是指示牌,提醒這路徑的正確與否。
這是什麼灌木,羅翰不認識,問問玉雪,玉雪也沒有見過,想來是這亞熱帶地區特有的。而且可以肯定,是人工種植在此處的。
羅翰更是頻頻地聽到周圍一丈之內的草地裡,總是傳來一些很細小、但很急促的毒蟲爬離的聲音。
“這玉佩還真的蠻有用啊!”他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脖子。
太陽漸漸地升高了,他倆在樹林裡也已經走了近二十分鐘,雖然有茂密的葉子擋着,但畢竟是在往上走,費勁,所以羅翰很快就出汗了,口也有點渴。
往前瞟瞟,正急行的董君,那白晰的後頸也有微小的汗粒滲出。
羅翰便一邊解下身上的包,取出裡面的益力礦泉水,一邊大聲招呼:“喂,要不要喝點水?”
董君馬上停下了腳步:“好!”
轉過身來,她也取下了身上的揹包,從中取出一瓶農夫山泉礦泉水遞給羅翰:“我也帶了,先喝我的吧,給我減輕點負擔。”
羅翰本要拒絕,看到那農夫山泉的字樣,心裡一動,笑着接過:“行。”
這些曰子以來,因爲始終沒有找到農夫山泉的桶裝礦泉水,他一直都是喝的益力,而今早出來買水的時候也只買了益力,沒想到小丫頭倒是帶了這讓他遍尋不着的農夫山泉。
揭開蓋子,用心地品了一口,那與衆不同的清甜頓時讓羅翰眼睛一亮:甘冽,爽口,確實難得!
他馬上又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任那股清甜的水流迅速入喉,下胃,然後化成柔而溫的氣感,迅速地消去這一路急上所產生的,由腳底至腿部的緊張和疲憊。
說來也奇怪,不知是否因爲羅翰的重心都轉到了雙腿和雙腳上的緣故,這股柔而溫的氣流,並不像他以前在擷靈種花,以及在玉和村收割大豆時的那樣行遍全身,而是直接蔓延到腳底,帶來一陣十分柔和的暖意之後,卻又沒有就此散去,而是包容着整隻腳,感覺上像是踩在溫暖的棉花上一樣,煞是舒服,不單先前的微酸全數消去,還憑空多了些輕快。
這活躍水果然是消疲去累的絕佳良方!
羅翰毫不懷疑,要是在運動場上,有人時時送上這礦泉水,別說5000米了,就是1萬米,甚至3萬米,自己也一樣能夠堅持得住。
一直到董君也欣然地喝飽了水,擦去了汗,重新上路時,羅翰腳底的那團熱氣都沒有消失,在這股奇怪熱氣的幫忙下,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他雖然照舊出汗,兩腿和雙腳卻始終不再有疲累的感覺。
前後走了近一個小時後,羅翰自己估計應該已經進入到月峨山的中心,突然,他察覺到腳下驀地變得硬硬的,圓圓的,低頭一看,再度驚訝——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居然在這裡弄了條鵝卵石路!
雖然這鵝卵石路已經快沒入近膝蓋高的草叢中,但它畢竟是存在的。他的一隻腳,此時就剛好踩在它的上面!
而這時,董君亦是一聲歡呼:“啊!總算是快到了!”
顯然,她也有點受不住了。
不過,這位活潑好動的少女能一直堅持在密林中走了這麼長的時間,也確實是相當不賴了,至少,比絕大多數的其他同齡大學女生要強。
董君歡呼之後,就陡地加快了腳步,羅翰緊隨其後,又走了近5分鐘,然後,前面——呃,沒路了。
確切地說,是原本緩緩上行的樹林,突然間,多了一堵高大的山峰,剛好就堵在眼前,前行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是想碰頭自殺。鵝卵石路也在這堵巖壁面前嘎然而止。先前羅翰一直留意在腳下,竟是沒有發現這山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