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這個承包價格比深海市的要高,但是,這裡畢竟是華夏國的首都京城!雖然苦水林是在近郊區,但門溝區其他土地的承包價格,至少比這貴了數倍!
託“玉膚”的福,羅翰已經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王志仁卻是相當鬱悶。
不得不鬱悶啊,就因爲他偶然打錯了主意,動了動嘴皮子,吩咐手下的人,打算把羅翰的未婚妻關雪蓮從深海市誑到京城來,就得爲之付出1000萬的賠償!
“媽,的,少爺我這一回也算是破了誘捕未遂的賠償記錄了!”
雖然這1000萬,王志仁只要稍稍動點腦子,一年就能夠賺回來,可這畢竟是從自己口袋裡往外掏,所以王志仁那個心疼的。
不過不賠不行,方家、褚家和自個王家的老人們,數雙眼睛都盯着,如果王志仁還想在這個圈子裡繼續好好地當他的王少爺,利用王家的勢力來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名門公子生活,今天這1000萬,他就得乖乖地掏出來!
所以王志仁暗暗發誓,等過了今天,以後只要有羅翰,陳嘯和關雪蓮的地方,他都儘量地躲得遠遠的!
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羅翰一目十行,很快便將相關的文件看遍,一應的條款都跟陳嘯先前和他說的一樣,便放心地簽了字,和王志仁分別地開出轉帳支票,一人交了1000萬的承包費。
不同的是,王志仁是一臉的鬱悶,而他則是始終微笑,心裡很暢快。
在方部長的親自監督下,楚司長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刻鐘。
等事情辦完,那位楚司長恭敬地向方部長告退之後,褚瑩瑩便笑嘻嘻地朝方部長撒嬌:“舅舅,你的事完了,接下來就輪到我了!”然後理所當然地朝羅翰一擺頭:“走吧,跟我去見大師兄!”
那語氣,那表情,渾像是已經認識羅翰很久很久。
方部長微微一怔,隨後無奈地將目光移往他處,對這一幕恍若未見。
羅翰已熟悉這位褚大小姐的作風,當下含笑點頭,向方部長從容地告罪了一聲,這才隨着褚瑩瑩邁步離開這間平時普通人難得進來的部長辦公室。
望着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王志仁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悵惘和失望。
方部長同情地瞧了瞧他,想了想,最終還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隱晦地點了點:“志仁啊,瑩瑩已經有一隻腳踏入了那扇門,將來的際遇,不是我們能夠想像的。你要想開一點!”
“想開一點?”
王志仁臉色一變,然後苦笑。
褚瑩瑩還是上了高中之後,才被天師派的掌教弟子看中,成爲一名神秘的玄門弟子,可他對褚瑩瑩的感情,卻是初中時就已經悄然發芽,這麼久的積累,又豈是那麼容易放得下的?
很多事情,人人都知道該怎麼去做,卻未必就一定能做得到啊!
…………
天師派的當今掌教和政斧的高層關係還算融洽,所以天師派在京城的落腳點也相當不錯,地段挺好,就在富國街,一套四進的四合院,除了必須的生活電器之外,其他傢俱什麼的,完全是華夏國傳統的擺設,古色古香。
一走進大門,那打磨得相當平整的青石地、渾似天然的鵝卵石小徑,院裡隨風微擺的垂柳、階前花圃中的草茉莉、鳳仙花、牽牛花、扁豆花等,處處花木扶疏,幽雅宜人,讓人覺得古意盎然,浮躁的心情迅速得已沉澱和安寧。
是個好所在,比那些什麼歐式的別墅要舒爽多了!
張竹溪就在第二進的正屋裡,悠然地一邊品着剛泡好的香茶,一邊等候着羅翰的到來。
“張兄,一月不見,似乎張兄的修爲又有所精進啊!”羅翰進得門來,和張竹溪坦然地對視了數秒,然後展顏一笑。
不是功力有所精進,而是張竹溪的精神力,比之在博溪縣時,又略有變化。以前張竹溪的精神力,感覺雖然鋒銳,卻有些飄乎,稍嫌單薄,但此時的精神力,卻是明顯地圓融和凝實了幾分。
“哈哈……這還得多謝羅兄的提醒,讓我張某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時有所感悟。所以,知道羅兄此次準備進京,張某便特意相邀羅兄前來一聚。”張竹溪也十分愜意地笑了起來,只是心裡暗驚羅翰的感覺敏銳。
自打與羅翰比試精神力而小敗,一直對自己的精神力頗爲自傲的張竹溪便耿耿於懷,回到山門之後,好生閉了一週的關,每天都發了狠地磨練着精神力,而後出面爲“玉膚”的事情,主動找上羅翰,得到確定的回覆之後,張竹溪又再次發狠,終於於前天有所突破。
本來張竹溪還以爲,自己這一回出關,在精神力方面,就算無法贏得羅翰,至少也能和羅翰打平了。可就是這麼一照面,他卻無奈地發現,羅翰的精神力,之前他還可以稍稍感應到,而此刻,卻是渾沒有半點感覺。
若非張竹溪憑着氣息,確定眼前的人確實是羅翰無疑,他還真的懷疑,此人是不是故意以幻術幻化成羅翰的某位神秘高手。
“這廝的精進也未免太快了點!太打擊人了!”張竹溪心裡忿忿不平地想。
張竹溪又哪能想到,羅翰居然敢用九天玄雷這種幾年都難得遇到,就算是遇到也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天地之力來磨練精神力?
玄門之人,除了雷靈根的特殊天賦,或者是即將渡天地之劫之渡劫期修真者,否則,根本無人敢硬抗這種天地之間的至陽至剛的懲罰力量,妄想硬抗者,只有一個後果,便是死!
肉體崩潰,魂飛魄散!
羅翰若非有天雷靈姓龍形核桃這樣的中轉器,若非有活躍水這樣的交換籌碼,就算他身上有云黃紗這樣的防禦姓法寶,也斷無法在這九天玄雷的恐怖破壞力下,熬過一晚!
羅翰笑笑,目光一掃張竹溪手邊的那杯茶。
茶杯是質地極爲細膩潔白的瓷具,宛如溫潤的羊脂白玉。茶湯呈雨後天晴般的淡青色,配着這茶杯,倒也相得益彰,散發出一股出塵之氣。
賣相好,香味也不錯,至少當他一進屋,他就聞到一股淡而不斷的清甜之香。
感覺到羅翰打量的專注目光,張竹溪剛剛被打擊的信心又恢復了一點,當下自信地指着茶杯:“這茶,名喚“雨前天青”,是依照本派五百多年前的一位祖師爺所創造的妙方,由本派那些正當妙齡,尚不識男女情事、冰清玉潔的師妹們,於每年的穀雨之前十天,從我們龍虎山中,四株分別是320至512年生齡的老茶樹上採摘而下,在純竹製的精舍裡,放置萬年暖玉上自然蔭至五成幹,然後用純淨無暇的極品羊脂玉鏟,在質地堅硬的天藍獨玉盆中,以本派特有的後天南明離火符供應熱力,隔玉炒制。”
“從頭至尾,這些茶葉都不曾沾過任何金屬,也就沒有半點金屬的澀氣,在玄門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氣,平時也就幾位掌門、長老,以及掌教大弟子,纔有機會品嚐一二。”
“是嗎?那是挺珍貴!”又是什麼處女之身,又是什麼萬年暖玉,又是什麼極品羊脂玉鏟,天藍獨玉盆,後天南明離火符……羅翰聽得都有些耳花。
這是製茶呢,還是把茶當祖宗供呢?
張竹溪卻是很滿意他的評價,悠然地一指面前的紅泥小壺:“羅兄遠道而來,不妨也嚐嚐。”
顯然是把羅翰當成貴賓了。
“好!”感受到張竹溪的誠意,羅翰欣然從命,自己動手,提起那紅泥小壺,往自己面前的白瓷空茶杯裡滿滿地斟了一杯。
將潔白的茶杯湊至鼻端輕輕一嗅,那股清甜之香比方纔稍稍濃郁了些,很快就驅走了他這一路的塵土之氣,興奮而略帶疑惑的情緒也迅速趨於寧和。
“香味挺不錯!”羅翰讚道。
比起“君一樂”,這茶香裡,雖然少了股滌人心胸的清氣,但又多了些姑娘家的柔婉。
一旁的褚瑩瑩十分羨慕地看着他手裡這杯茶,聽得這一讚,小巧的嘴角忍不住撇了撇。
只是香味不錯?這小子會不會品茶?
輕嗅兩下,充分體會了那股柔婉的清甜之香後,羅翰便好生放鬆心情,小泯了一口。卻沒有直接吞入腹中,而是將那茶水含於舌下,閉上眼,認真地品味這難得遇上的茶味。
茶水入口,果然有一種別具特色的清甜,羅翰也無法很準確地形容這種味道,像是剛剛剝開的新鮮蓮子那麼清中微甜,卻又像是深谷悄然綻放的幽蘭那麼幽香,其中還透着股山竹果肉般的清爽。
如果說,“君一樂”的茶味,給人帶來的是滌人心脾、透爽心怡的清透,讓人瞬間拋卻所有的負面情緒,渾身上下像是被洗過一般的通透,那麼,這杯“雨前天青”,便更像是一位羞澀含蓄的少女,溫和,寧靜,可以迅速平復所有的激動和興奮、緊張等活躍的情緒。
“君一樂”讓人清醒和冷靜,“雨前天青”能促使人心安寧、平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