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人依然還是罩着一個長袍,戴着那個面具,但此言一出,他的氣質卻是驀地一變,由原來的超脫世俗,一變而爲泰山壓頂般的強橫。
正在貴賓房裡閒坐說笑的塗瑜、馮世璋、齊國良,同時臉色大變,“蹭”地一下起身,焦急地衝到房門口,眼中充滿了赫然。
儘管這長袍客顧及到玄門之中的禁令,不曾將氣息過於外放,但塗瑜和馮世璋畢竟是混過多年的江湖,對危險十分敏感,明顯地察覺到長袍客身上那種不容他倆抵抗的強大力量。
被徐大校指派來爲塗瑜和馮世璋打下手的四名士兵疑惑地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三位武林前輩爲什麼突然間臉色大變,行動異常,但出於軍人的謹慎,四人還是第一時間警戒起來。
段向遠此刻正陪着四名高矮胖瘦不一的長袍客在長袍房的後面那間房裡閒坐客話,同樣感應到這種突然而來的變化,頓時臉色大變。
只是當他在驚訝過後,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正要走向門口時,其中一名身材稍嫌纖小的面具長袍客便立刻起身攔住了他:“段前輩,莫非你還不相信你徒弟的實力?”
聲音清脆如黃鸝,正是和張竹溪一起過來的許慧。
來之前,張竹溪就跟許慧透露過,師父惱怒於羅翰先前在天師派駐地的那一番狂妄的說詞,存心給羅翰一點小小的教訓,不過並沒有要羅翰姓命的打算,所以,聽到師父方纔那一番教訓,許慧一點也不擔心,相反,還有種解氣的爽快。
誰讓這個姓羅的三番兩次對自己使臉色?活該!
既然羅翰沒有生命危險,許慧自然要攔住段向遠了。羅翰不是金山寺的弟子,但段向遠卻是,儘管段向遠只是一名記名弟子,但四大宗派的人都知道,金山寺仁謹方丈護短得很,哪怕是記名弟子,也不想讓其他門派的人欺辱!
徒弟的實力?
段向遠雙眉一軒,正要發作,卻又想到了一點,緩緩地舒展。
沒錯,羅翰這個徒弟現在在武道上的實力,其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這個做師父的,所以,如果羅翰都擋不過這位長袍客的一擊,那麼,他這個當師父的就更擋不過,出去了也是白搭!
而出去的這三個人裡面,有一個人是天師派的張竹溪,這一點,段向遠可以確定,因爲他曾經在博溪縣的酒店裡聽過張竹溪說話,記下了張竹溪的聲音。
而羅翰先前在蓮驛村,曾經冒充過天師派的普通弟子,利用自己極強的運氣,幫天師派的人獲得過一件難得的水屬姓防禦法寶。
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就憑着這份人情,天師派也不能對羅翰下重手。
何況,羅翰的身邊還有一個神秘高手玉雪!
想到這裡,段向遠凌厲地盯了許慧一眼,卻是板着個臉,然後緩緩地重新坐下。
守在長袍房和貴賓房外的朱衛平和曹曰飛,卻是不由自主地身子微微一震,臉色大變,原本挺輕鬆的眼神,立刻流露出強烈的擔憂。
他倆都知道,若是和普通人對戰,羅翰肯定是不會敗的,但是,這些長袍客們並不是普通人啊!
能夠動用精神力的人,都是一些傳說中的神人!
不過擔憂歸擔憂,兩人卻有自知之明,這等層次的交手,根本不是他倆能摻和的。
朱衛平飛快地朝曹曰飛打了個手勢,指指陳嘯的方向,再指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自己去前面通知陳嘯。
他和曹曰飛這兩個月裡配合得比較多,彼此間也有了一定的默契,相信曹曰飛應該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但曹曰飛的眼睛在眨了兩眨之後,卻是很隱晦,但很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後目光一轉,有意地瞅了瞅羅翰身邊。
共進營銷所有員工心目中的絕頂高手,美麗如仙的玉雪,此刻正臉色如常地站在那裡。
曹曰飛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是萬一,董事長真擋不住這個長袍客,這不還有玉雪在嗎?
朱衛平疑惑地思索了幾秒後,眼露恍然,很快,眉宇間就舒展開來。
自己還真是關心則亂!
沒錯,就算是董事長擋不住了,這不還有玉雪嗎?如果連玉雪也擋不住,那麼,就算是總經理來了,一樣也是白搭!
那就繼續守在這裡吧,與董事長共進退!
…………稍胖長袍客的威脅,讓羅翰怔了一怔,然後便開始琢磨起此人的身份。
先前,羅翰定下玄門中人,如果來喝“玉膚”,一定要拍照留底的規矩,就已經料到,會有好些對“玉膚”感興趣的玄門中人心裡不悅。
這些玄門弟子,可不會和他講什麼道理,肯定都是打的誰的實力強,誰說了算的主意。陳嘯方纔所遇到的那一例,已經很清楚地證明了這一點。
只不知,眼前這一位是四大派中的哪一派弟子?
當然,可以肯定,此人不是茅山派的玄清。
正琢磨着,羅翰就聽到長袍房裡,許慧攔住段向遠並提醒的聲音。
許慧的聲音,羅翰一聽就認出來的,腦中頓時靈光一現,已猜出眼前長袍客的身份。
“難道他剛纔提起我和張竹溪的精神力比試,而且語氣頗有些怪怪的,原來是小的敗了,老的不服氣!我上午的時候又拒絕了張竹溪的請求,而且態度比較強硬,所以他此刻就故意爲難我。”
“不過此人並沒有在第一接待處爲難陳嘯,而是選擇了交錢、照相之後,深入到此地來要脅自己,雖然有點以大欺小的嫌疑,但行事還算光明磊落。”
飛快地打量了另兩位戴面具的長袍客兩眼後,羅翰巋然不懼,臉上更是現出淡淡的笑意:“好!貴客既然有如此打算,我羅某自當奉陪!不過,如果我在這一刻鐘內,接住了貴客的考驗,那貴客是不是也應該對我有所補償?”
補償?
所有人,包括塗瑜、馮世璋、段向遠、齊國良、朱衛平、曹曰飛,甚至全身隱在長袍下的張竹溪等,全部齊齊一怔。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不想着該如何渡過這個難關,而是想着贏了之後的補償?
難道他就這麼有信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