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沈宏再也按耐不住,終於主動去見了劉朝陽。
一傢俬人休閒會所中,沈宏已經等候了一個上午。劉朝陽讓他在這裡等着,說是有些公事處理完便過來,身爲市長,劉朝陽這一忙就是一個上午,對此沈宏卻沒有半點不滿。
他只不過是個出身貧寒的小卒子,從少林出來之後結識了劉軍才徹底改變了命運,後來又得到劉朝陽的賞識,讓他完全掌控劉家在地下世界的一切勢力與生意,這份知遇之恩他沈宏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中午一點多鐘,劉朝陽終於趕了過來,剛進門就笑着對沈宏道:“一位領導過來,不得不作陪,你還沒吃飯吧,我已經讓下面給訂一份午餐。”
沈宏心裡有些感動,雖然知道這是劉朝陽籠絡人心的親情手段,然而他就是感動。
“謝大公子關心。我也剛過來沒多久,大公子您公務在身,每天來回奔波,還是應該多注意一下身體。”沈宏立刻回報以關心。
劉朝陽聞言呵呵一笑,略微壓低了聲音道:“這一點上面很重視,所以給我們劉家提供了不少好東西。我們也讓人化驗過,這些彈藥並沒有副作用,的確是延年益壽的絕品。我雖不是習武之人,但也明顯感覺到這一年多來力量增強了不少。”
沈宏心裡一驚,他是習武之人,也知道一些靈丹妙藥的功效,沒想到上頭竟如此關心劉朝陽,竟用一些獨特的丹藥爲他強身健體,難怪最近以來總覺得大公子精神奕奕,原來是這個緣故。
“恭喜大公子,看來上頭是一心要扶持大公子上位了。”沈宏不忘記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劉朝陽哈哈一笑,擺手道:“那些人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還難以預料,今後的事情還早,但我相信只要我們一心一意辦事,沒有二心,上頭是不會亂動我劉家的,這麼大個國家需要管理,總需要這方面的人才才行。”
“當然。”沈宏立刻接過話頭道:“執掌國家權柄,非大公子這樣的人物不可,否則他們早就對您動手了,既然至今沒有動手,而且還大量提供資源以及背後的幫助,就證明大公子依然是未來接班人的人選。”
劉朝陽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人生在世能夠如他今天這樣風光無限的年輕人能有多少?而且未來的道路或許更加寬敞,他將會登頂的人生巔峰會更高更偉大,這樣的虛榮,世人又有個能夠享受?
不過劉朝陽臉上的燦爛笑容很快掩飾了下去,嘿然一笑,道:“不過是候選人之一罷了,那兩位雖然看上去不如我得到的照顧多,但他們依然擁有很大的資源支持,上頭並沒有放棄他們,所以在沒有最後確定之前,都不能掉以輕心。絕對不能出錯。”
“那兩位雖然也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但也正因如此才能承托出大公子您的強大。”沈宏繼續說道,實際上在他心中,劉朝陽的確是執政之才,所以說的是心裡話。
劉朝陽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不管怎樣,劉家是最先與那股強大的古老勢力搭上關係的,以劉家現在的地位,王家唐家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只要劉家小心翼翼的邁步,今後的大局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太深入的討論,因此兩人很快就轉換了話題,沈宏率先說道:“其實今天來見大公子,是有件事情需要大公子您審度一下。”
劉朝陽對沈宏這種辦事小心翼翼的態度很喜歡,在他看來,無論站在怎樣的高度,小心總是沒錯的,沈宏實際上早就獨當一面了,許多事情不需要向他詢問結果,但偏偏這麼久以來,他比較關心的事情沈宏都能琢磨透他的心思,都讓他最後拿主意。
這樣的人,他怎能不喜歡不提拔?
“有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劉朝陽說道。
沈宏燦爛一笑,道:“當然,一些小事我能決定的哪敢麻煩大公子您啊,只是這件事情有些特殊。”
劉朝陽來了興致,問道:“哦?什麼事情?”
“您上次讓我盯着夜鶯酒吧,我沒敢怠慢,一直讓人盯着。”沈宏說道。
劉朝陽果然深情變得凝重起來。雖然他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將那個上不得檯面的莽夫放在眼中,然而實際上自從劉軍被搞死之後,他心中便已經將那個在他眼中上不得檯面的人視爲很重要的對手了。
上次的突擊力度空前,他認定了有那四位守護者出馬,趙子龍只要藏在那裡就插翅難逃,然而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卻撲了個空,雖說他在這邊一手遮天,但上頭終究還有一雙眼睛盯着,因此馬上寫了一份報告上去求助,結果上頭對此事卻不怎麼關心,直說了一句話:不要擾民,安定大於一切。
這句話看上去沒有對劉朝陽那次舉動表示出任何不滿,但卻讓劉朝陽暗自嚇出了一身冷汗。安定大於一切,這句話便是上頭的態度與立場。
你可以搞趙子龍,甚至可以殺了這個通緝犯,甚至你劉家身爲東南郡的掌控者,可以隻手遮天,隨便你來。然而這一切都必須保證在不出現內亂的情況下發生。
幽都剛剛掌控這個國家,安定是他們唯一追求的東西,因此無論這一年多來幽都做出了多少改-革策略,始終沒有動了人們的根基根本,更沒有觸動一些大派系力量的利益根本,這就是求穩。
而上次圍剿趙子龍卻觸動了那麼多力量,非但沒有到人,還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如果蔡家真的因此而動怒,面對龐大財閥力量的致命一擊,只怕劉家也無法控制局面。
蔡家掌控的許多股市一旦大起大落,一旦許多由蔡家運輸和提供的資源中斷,勢必會影響到人民的普通生活。
總之,現在幽都求穩,誰都不能讓自己管轄的地盤上出現騷亂,否則後果自負。
正因爲如此,劉朝陽纔不敢過分的逼蔡伶之。雖然這只不過是個女人,蔡家還有很多男兒,失去這麼一個女兒並不是太重要,但天曉得蔡常青會不會因爲女兒而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來?
“有什麼情況?”
心中思緒如電閃,劉朝陽卻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問了一句。
這裡是他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上他如果連一個對手都無法搞定,那麼他今後還如何與那兩位真正的對手角逐?
沈宏立刻說道:“前些天我一個在裡面當服務員的小弟發現蔡伶之出去之後回來的時候帶着一份快餐。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但也不敢打草驚蛇,於是觀察了日。這日裡,蔡伶之每天都會出去帶一份快餐回來。僅此一點還不足爲奇,最讓我警惕懷疑的是,這女人似乎已經知道酒吧裡的那些員工有問題,竟開始裁員,而且,也不見她有招人的意思,但每一個被開出的員工離開之後卻馬上又新人填充進來。”
劉朝陽聽到這裡便皺起了眉頭。沈宏察言觀色,立刻說道:“所以我非常奇怪,這女人沒怎麼管酒吧的事情,爲何會發現異樣?而且看她的架勢,是想要全部換掉那批老員工。而這裡面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她是從哪裡找來的新員工?難道是蔡家其他的人在給他輸送人才?”
“不可能。”劉朝陽立刻否認道:“蔡家做的是大生意,經營酒吧這種不上不下的生意一直都沒有碰過,而且蔡伶之這麼多年來從沒有尋求家裡的幫助,所以她酒吧裡新來的那些人一定有問題。”
“大公子高見!”沈宏讚了一句,說道:“我的人鬧過事,結果一下就被對方的人給鎮壓了下來,那兩位剛上任的領班都是老手,而且我查過他們的身份,竟然是從北邊來的。”
“北邊?”劉朝陽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恍然神色,點頭道:“我竟將這事兒給險些忘了。”
沈宏說道:“是的,我也差點忘記了。東北坊最近一年多來發展的非常穩定迅速,這股力量只怕與趙子龍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現在趙子龍迴歸,恐怕會做些事情。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在這邊暗中搞事,到時候破壞了大公子您未來的計劃。”
劉朝陽心頭一凜,一種潛意識的危感瞬間爆發出來。
“南門北坊,哼,除了東北坊,南洪門也不能小覷了。不過這些地下勢力始終上不得檯面,幽都遲早會對他們下手,所以我們不需要正面與這些力量衝突,這樣只會給東南郡的穩定帶來巨大沖擊,適得其反。”劉朝陽沉吟片刻之後分析道。
沈宏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意,用手摸了摸脖子,低聲道:“只要將趙子龍給做了,一切不安定因素都能迎刃而解。沒有人挑頭,南洪門也好,東北坊也罷,都撲騰不起來。”
劉朝陽沉默了一陣,對沈宏道:“你繼續盯着,我得離開一天。對付這小子要麼不出手,要麼便必須一擊斃命,否則後患無窮。”
沈宏聞言心中一驚,知道劉朝陽是下定決心幹掉趙子龍了,點頭道:“大公子儘管放心,我沈宏也不是白活的,只要那小子不是從人間蒸發,想要離開那棟大樓便被我們發現是不可能的。”
當天下午劉朝陽便離開了濱海市,在南邊羣島中的一個島上,這位劉家當紅權貴見到了隱世風家的當代大掌櫃。
身爲隱世風家當代大掌櫃,風不二是個比較張狂之人,他是風少雨的爺爺,風不語的親大哥,而無論是風少雨還是風不語,都死在了趙子龍的手中,這對風家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更是無話化解的仇恨。
劉朝陽的來意說明之後,風不二便拍碎了一張桌子,斷喝道:“我風家找了那小子一年多時間,不想今日終於有了線索。劉公子放心,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讓那小子爲我那兄弟與孫兒陪葬。”
“有風老前輩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劉朝陽臉上帶着笑意,看着風不二道:“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而且我聽聞那小子多有奇遇,只怕很難對付……”
風不二不等劉朝陽將話說完,大手一揮,道:“劉公子大可放心,我風家已不是當初的風家,幽都對我風家有再造之恩,更留有一位重要人物在我風家指點迷津,這次我風家會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