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龍帶着公輸千仇一起走進趙文君閉關療傷的房間,只見趙文君正坐在一個園圃上閉目養神,見二人進來也沒睜眼,似乎還在運功調養。
趙子龍大大咧咧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公輸千仇卻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着。過了片刻,趙文君睜開眼來,先是瞥了公輸千仇一眼,問道:“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公輸千仇聞言一喜,連忙將自己不能做主的幾件事情彙報了一下,當然,順便也將那些自己做主處理了的事情一併說了。
趙文君處事很果斷,三言兩語將公輸千仇的事情給打發了,公輸千仇心裡明白,這父子兩還有要事談,於是告辭退了出去。
“找我有事?”趙文君看着趙子龍,問道。
“嗯,我得離開了,讓你幫的那件事情,你怎麼安排的啊?”既然是父子關係,趙子龍當然也不糾結,開門見山的說道。
趙文君閉着眼睛道:“赫連霸天都答應了你,我豈能不答應,不過想要我神州國在這件事情上出力多點,你得將我上次提起的那件事落實下來才行啊。”
趙子龍心中一陣無語,暗自鄙視了一番,但卻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一臉無辜道:“啥事兒啊?”
“槍支的事情。”趙文君睜開眼瞪着趙子龍,哼道:“你小子少給我裝糊塗,雖然你我是父子關係,但幽都與鬼屋也不能我一個人說了算,想要各方勢力與各大家族派出高手爲你辦事,總得讓他們得到一定的好處才行。”
趙子龍撇了撇嘴,哼道:“你說了都不算,誰說了算,別蒙我。”
趙文君老謀深算的笑了一聲,無奈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再說了,我是你老子,老子現在有求於你,你這做兒子的還能不幫一幫?”
“得,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趙子龍翻了個白眼,其實在他心裡早就有了決定,真元槍的技術雖然對他而言是最大的依仗,可這次端木玲慈等人的出現給了他一定的刺激,倘若再不加快速度發展真元槍等高科技武器,真等到所謂的人族中央星域派來大部隊的時候,地球人類就只有束手待斃了。
最重要的是,趙子龍心裡一直將趙文君當父親,無論將來關係怎麼處理,父子之間總不可能鬥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所以增強神州國的勢力他並不擔心,畢竟他除了真元槍之外,還有機甲這個最大的依仗。
“武器我可以提供,但你也得按照市場價來購買。”趙子龍說道。
“行。”趙文君在這方面倒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金錢對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再說了,地球雖然經歷了大災難的洗禮,可神州古陣破滅之前,幽都與鬼屋的龐大財務依然成功轉移了過來,黃金白銀寶石瑪瑙對神州國而言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實際上,大災難之後,有實力提前從神州古陣轉移出來的組織與宗門都將最重要的財務資源轉移了出來,如今地球空間的人口又銳減了這麼多,整個地球空間的財富資源實際上遠比大災難之前雄厚得多。
地球社會的現狀便是有價無市,很多人身上有錢,但卻購買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糧食,比如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這些東西都在新建之中,工人也都在慢慢恢復工作,可這總得需要一個過程,所以,生活所需的物資匱乏便成爲大災難之後的地球人類面臨的最大問題。
父子二人就合作的事情談論了足足一個多時辰,之後趙文君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
“既然你都答應了,我當然是越早離開越好,這次出來已經耽誤了快一個月時間,西方那兩股勢力隨時都有可能再對我發起進攻與挑釁,不早點回去解決了他們,我寢食難安。”趙子龍在談起西方光明神殿與黑暗種族的時候,眸中的殺意毫不隱藏。
趙文君對此也點了點頭,道:“對他們而言,你白帝城是入侵他們地盤的一股極具有威脅的外來勢力,他們自然不允許你繼續發展下去,當然,對你來說,早點解決他們也是當務之急。這樣吧,赫連霸天什麼時候出兵,我就會立刻行動,你看可行?”
趙子龍點頭道:“好,我等你消息。但也不要太大張旗鼓,我可不想他們有太充足的準備。”
趙文君聞言哼了一聲,道:“你當他們都是聾子瞎子麼,你離開那麼久,先是去了澳洲聯盟,然後又來到這裡,更在這裡大展神威大放光彩,他們又豈能猜不到你的意圖?”
趙子龍心頭一驚,問道:“你是說他們會做好防禦的準備?”
趙文君點頭道:“很有可能。但我瞭解過他們的歷史,他們想要聯手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算猜到你接下來的行動,以他們的狂妄與自大,也不會太過重視,在他們看來,我與赫連霸天不可能提供太多的力量幫助你對付他們。”
趙子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眸中精光一閃,道:“所以,我與他們的戰鬥,已成了擺在明面上的事情,是一場派軍佈局的正面交鋒。”
“陽謀,比的就是誰的實力更強。”趙文君道。
趙子龍眸中精光一閃,望向趙文君,不再開口。
趙文君被這小子看的一陣不爽,冷哼了一聲,道:“放心吧,你是我兒子,老子豈能讓你吃虧,更何況你既然答應了真元槍的供應,我神州國便與你白帝城同氣連枝,這次勢必會竭盡全力的助你橫掃西方世界。”
趙子龍聽的終於咧嘴一笑,道:“我可就當真了啊。”
趙文君笑罵了一句,父子二人鬥了幾句嘴,趙子龍突然看着父親,再次提起了心裡最擔心的那件事:“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文君聞言神情一凜,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厲芒,但他藏的很深,趙子龍即便是盯着他也沒能察覺到他的神情變化。
“自當日吞噬君無邪的一身功力之後,便一直遭受反噬之苦,從沒有真正痊癒過,後來清除幽都異己、對戰赫連霸天,這次更是與八岐大山抗衡,爲父這一身傷勢已更加嚴重,非一時半會兒能化解的了。”趙文君略微沉吟之後,將自己的傷情詳細告訴了趙子龍,對這個兒子,他覺得沒有必要太防備着。
趙子龍聽的暗自心驚不已,到底是什麼傷勢,竟然拖延這麼長的時間還無法痊癒?
“反噬?你是說,君無邪的意識念力還在,你吞噬了他的一身修爲境界,但他念力並沒有完全臣服,還在作亂?”趙子龍突然想到自己意識海中曾經出現過的幾次‘災難’,心頭一動,開口詢問道。
趙文君心頭一驚,沒料到趙子龍竟能知道自己識海中的情況,不禁深深看了兒子一眼,動容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曾經也遇上過同樣的情況。我得到機甲之後,通過神秘古卷軸知道了開啓與駕馭機甲的方法,卻沒想到留下機甲的那位強者留下了一道強大的神念,潛伏在我識海之中,想要奪取我的肉身控制權。”
趙子龍當下將昊元天帝的那絲意識想要奪取自己肉身的事情說了一遍,頓時聽的趙文君是暗自驚呼不已,眸中則是異彩漣漣,最後問道:“你是如何解決這危機的?”
“當然是吞噬,徹底吞噬掉他那股意識念力。”趙子龍說道。
趙文君聞言皺起了眉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嘆道:“倘若真這麼容易,爲父也不會被此事糾纏一年多時日了。這君無邪……當真是天縱奇才,已修至半步紫神之境,可實際上此人的意識境界卻更加強橫,早已超凡脫俗,當然我雖滅了他肉身,奪取他一身功力與修爲,但此人卻依然留下了一絲元神殘念,侵入了我識海之中,這麼久以來,不時出來作亂,我只能耗費八成以上的意識念力去壓制他,可依然於事無補,無法徹底解決這一大隱患。”
“這麼強大?”趙子龍心頭駭然,想不到這君無邪竟強橫如斯,在最後關頭,元神意識已強大到這種程度,可留下神念潛入敵人識海之中,這等手段,豈不是與當初自己識海中的昊元天帝的情況一樣,難道這君無邪已邁入昊元天帝那種大帝級別?
想到君無邪的天縱之資,趙文君也是露出敬佩之色,點頭道:“此人的確天賦超人,當日若非白召帝一劍重創了他,我又豈能有機會殺他?可即便我當日殺了他,卻依然殺的不夠徹底,竟被他暗中下手,導致體內存在偌大的隱患。”
“在你的識海之中,按道理君無邪的元神意識還不夠強大,很容易被壓制住纔對啊。”趙子龍想到自己的情況,不由得好奇問道。
趙文君嘿然一笑,搖頭苦笑道:“你不懂幽都的煉魂術,根本不知道君無邪的元神意識有多強大,若非是在我的識海主場,佔據了絕對的優勢,爲父怕是早就被其取而代之,蠶食了心魂意識。”
趙子龍沉默了下來,自當日君無邪被師叔白召帝一劍所傷,然後被父親斬殺之後,趙子龍對君無邪便沒有了太多的記憶,只覺得此人雖強,卻也並非不可戰勝的,今日聽父親說起他的病情,趙子龍才真正意識到君無邪是多麼的妖孽與強大。
可以說,當日若非白召帝一劍西來,君無邪根本不可能受傷,也就不可能被父親有機可趁。當今修行界中,師叔白召帝堪稱第一奇才,而君無邪也是緊隨師叔的腳步,不甘落後,境界已強大到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若非如此,他留下的意思殘念又豈能讓趙文君痛苦一年多還無法解決?
“可我觀察,你肉身的傷勢似乎也一直沒有好過,這又是怎麼回事?”努力鎮定下來之後,趙子龍看着趙文君,問出了另一個疑問。
趙文君聞言,神情略微一變,沉默了下來。
趙子龍見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便也不再問,安靜的等待着。過了許久,趙文君重重嘆息一聲,望着趙子龍道:“罷了,對你而言,爲父也沒什麼好顧慮與隱瞞的了。其實爲父在你十三歲的時候離開,也是迫不得已。”
趙子龍聞言心中大驚,早就已經對往事淡忘的他,心中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