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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緊皺眉頭,他看得出,李千秋這個人比較誠實,倒是他身邊三個人特別圓滑。有這三個人在這裡,他是根本不可能從李千秋嘴裡問出任何關於皇甫紫玉的消息了。可是,偏偏這又是他最關心的事情,皇甫紫玉的下落,和弟弟葉軍的下落一樣,是葉青現在最關心的兩件事情。
見葉青狐疑的表情,這三人更是着急,只怕葉青真的找李千秋問這件事。李千秋這個人做事很有魄力,是赫連鐵華重點培養的對象。但他也有一點,爲人太過講義氣,而且做事僅憑自己的喜好,這讓人很頭疼。他視葉青爲朋友,就會爲葉青兩肋插刀。如果他真的把皇甫紫玉的事情說了出來,那這件事麻煩可就大了啊!
“葉先生,您一直不說話,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一個男子冷聲道:“龍血木和金絲甲究竟是不是在您身上,您一句話不就完了嗎?一直不說話,是害怕我們搶您的東西嗎?哼,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家大少爺了吧。別忘了,剛纔你的命,還是我家大少爺救的呢!”
這男子說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尖酸刻薄了,其實李千秋身邊這三個人都是老奸巨猾的老江湖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這樣說話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選擇了,葉青明顯是被皇甫紫玉的消息所吸引了,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引走葉青的注意力。而這個時候,最好轉移話題的辦法就是拉仇恨,激怒葉青,無疑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聽到這話,葉青還未開口,李千秋便先擺手道:“九叔,葉兄弟肯定沒有這個意思。”
葉青也接道:“不好意思,剛纔有點走神了。沒錯,龍血木和金絲甲現在的確在我手裡,各位想看,也不是什麼難事,我這就取出來讓各位看一下。”
葉青說完,起身離開了這房間,出去尋找龍血木和金絲甲了。
看葉青走遠,剛纔那個九叔立刻看着李千秋,急道:“大少爺,你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呢?現在這件事,是咱們洪盟七舵最關鍵的事情了,不能走漏了任何消息。否則,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的話,那還得了?咱們洪盟七舵能否與十二青堂對抗,成敗就在此一舉了,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提前泄露秘密啊!”
李千秋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道:“九叔,剛纔是我失言了,我一定會小心注意的。”
見李千秋這麼回答,那九叔方纔稍微舒了口氣,道:“大少爺,不是我想指責你,只是這件事實在關係重大,不能有任何閃失。行了,咱們也別在這裡多逗留了,一會兒跟他隨便說幾句,咱們就趕緊回去吧。在這裡逗留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失言。”
這邊,葉青去了後面的內室,這裡面還放有幾套贗品,是他從巧奪天工那裡帶回來的。真品早就被葉青藏起來了,他當然不會隨意把真品拿出來了。再說了,他設下這個局,讓完顏王誤以爲是胖帥王拿走了真品,把完顏王的注意力轉移到胖帥王的身上,這個時候他當然是更不會拿出真品來了。
將贗品拿到前面,交給李千秋等人觀看。事實上,李千秋等人的心思也沒在這龍血木和金絲甲上,更是不會看出這其實是贗品。至於葉青,他一心還在思索剛纔李千秋說的話,更是沒有心情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心思了。所以,整個過程,雙方都沒有說話,場面略顯尷尬。
那九叔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把幾件贗品往桌子上一放,道:“原來龍血木就是這樣啊,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多謝葉先生慷慨大方,竟然把這等稀世珍品拿來讓我們欣賞。不過,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今天不方便再打擾了。葉先生,要不這樣吧,我們先回去了,改日有機會再來登門拜訪,如何?”
九叔這麼說,就是直接宣佈要離開了。葉青也沒法攔住這幾人,他只能起身將這幾人送了出去。心裡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李千秋,但最終他都沒有開口。他看得出,李千秋其實也很爲難,他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出來的。
臨出門的時候,李千秋悄悄遞了一張紙條給葉青,而後便直接離開了。
將幾人送走,葉青立刻回到房間,打開紙條,上面簡單地寫了幾句話:“皇甫小姐現在很好,不用擔心。事關重大,不能說太多,葉兄你勿憂即可。還有,此事切勿泄露,多謝!”
這張紙條,明顯是李千秋悄悄寫出來給葉青看的。有李千秋這話,葉青總算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之前王老八就跟他說過,皇甫紫玉很好,但他始終提心吊膽呢,畢竟王老八這個人很不靠譜。不過,李千秋就不一樣了,他可比王老八靠譜多了,他說的話也自然是非常值得相信了。
將紙條的內容默記於心,葉青便直接將這紙條燒了。看得出,李千秋給他寫這些話,已經是揹負了不小的壓力。若是這紙條被洪盟七舵的人看到,李千秋恐怕也得揹負不小的罪名呢,葉青當然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了。
深夜,天竺國境內的婆羅門教內,護教尊者紫衣喇嘛正盤膝坐在大殿內的蒲團上。寶相莊嚴,肅穆寧靜,四周一切彷彿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紫衣喇嘛突然睜開眼睛,猛地轉頭看去。而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了一個和尚。這個和尚身穿一襲白色僧袍,不染半點塵埃。面若冠玉,月光照射之下,越發顯得俊美,這是一個出塵脫俗得讓人震驚的和尚。
若是葉青在這裡,肯定一眼便能認出,這和尚正是之前在沈家莊說服了崔玉龍的那個無花和尚。也就是這個無花和尚,以一聲佛音,擾亂了呂子安的心,保住了陳三的性命。
沈天君曾經說過,這個無花和尚是釋迦的徒弟。不過,這個無花和尚身上的秘密,不比釋迦少多少。不說別的,單單就是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紫衣喇嘛的身後,紫衣喇嘛竟然都沒能發現,這一點便足以讓天下人震撼了。
看到無花和尚,紫衣喇嘛明顯也有些驚詫。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上下打量了無花和尚一番,輕聲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無花和尚淡笑,慢慢走到大殿當中那婆羅門大神的神像下面,平靜地看着那神像,面上看不出絲毫的神色。
按道理來說,婆羅門大神雖然是佛教的一個分支,但畢竟也是佛教之神。教義雖有不同,但佛門之人見到,也至少得有些恭敬的禮儀吧。不過,這無花和尚面對婆羅門大神的神像,卻沒有絲毫的恭敬態度,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雕塑似的。對於佛教徒而言,這倒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佛教徒就算不是遇廟拜神,也至少心存敬仰啊,無花和尚這是怎麼回事?
盯着婆羅門大神的神像看了一會兒,無花和尚輕聲道:“尊者要去華夏國?”
紫衣喇嘛緩緩點頭,道:“你既然洞悉一切,又何必要問?”
“之所以我洞悉一切,所以纔要問一問。”無花和尚轉頭看着紫衣喇嘛,道:“尊者是否還記得,當年你在大林寺剃度之前,有一高僧與你說過的話?”
“當然記得!”紫衣喇嘛道:“那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位高僧告訴我,六十年後,不可再踏入華夏國。否則,再進去之日,便是我殉佛之時。”
“尊者既然記得這話,那爲何還要再進入華夏國?”無花和尚道:“莫非尊者不信命?”
“不!”紫衣喇嘛搖頭,道:“我信命,我也相信那位高僧的話!”
“既然如此,那尊者爲何還要再進入華夏國?”無花和尚道:“如今,六十年已過,尊者難道就不怕應了這劫數?”
“若是劫數,再避也無用。若是命運,再逃也無果。”紫衣喇嘛道:“就是我信命,所以我纔要去華夏國。既然上天決定我於華夏國殉佛,那我就要去華夏國走一趟。若真是能爲佛而喪,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佛緣吧。”
無花和尚沒有再說話,盯着紫衣喇嘛看了好一會兒,長舒一口氣,道:“看來,尊者終於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世人皆苦,若得解脫,纔是善緣!”紫衣喇嘛緩緩合十雙手,輕呼一聲阿彌陀佛。沉默了片刻,他又轉頭看着無花和尚,道:“佛子此來,不會只是爲了提醒我這句話吧?”
佛子?紫衣喇嘛爲何要這樣稱呼無花和尚?還有,佛子究竟是什麼意思?無花和尚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無花和尚轉頭看着窗外的星空,道:“機緣已至,大林寺將重建。我此來,只是想請尊者幫我一個忙。”
“佛子請講。”紫衣喇嘛恭敬地道。
無花和尚看着紫衣喇嘛,一字一句地道:“幫真佛再找一個護法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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