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氣氛凝固的可怕,葉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雪山山川一言不發,屋內布里森的臉色不好看,伊森癟嘴,眼睛滴溜溜的轉,好似想要找到一個不錯的開場玩笑,只可惜死人這件大事,實在是人心上揮之不去的陰霾,他也知道此時該嚴肅,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左森倒是很沉得住氣,拿着一杯酒同樣是站在一旁喝酒,似乎是在思考着心事。
看着天色漸晚,布里森這纔是動了動嘴脣,把嘴裡的口水給閹了下去,說:“大家吃飯吧,帕克沒有家人,他的後事先暫緩吧,等我死後,我們一起舉行吧。”
衆人回頭,看着這個出言驚訝的老頭,妮可急忙說:“爸,你說什麼呢,你還這麼年輕,不要總是說死這個話題。”
就連左森都是微微皺眉,很不滿父親說這樣的話一般,說:“醫生只是說你感染了風寒,等病好了你就好好休息,怎麼說也得看着裡瑞和克萊拉結婚吧,這兩個孩子,可是最喜歡你的了,你可要支撐到他們的婚禮。”
葉凌注意到裡瑞和克萊拉此時眼眶微紅,對布里森的感情都很深,豪門中也會有真正的情感。裡瑞聽完父親的話後,連忙走到布里森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說:“爺爺,我已經有了女朋友了,要是你想看,我以後可以找時間把她帶來給你看,她很漂亮,也很善良。”
伊森此時笑着問:“那克萊拉呢,你的男朋友呢,叔叔我可是很好奇啊,到底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擁有你這麼完美的女孩呢?”
克萊拉破涕爲笑,擦去已經要落下的眼淚,說:“叔叔,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現在可沒有人喜歡呢。”
“瞎說,我前段時間都還看到有人約她。”
因爲這個話題,一家人又開始其樂融融起來,紛紛好奇到底是誰約克萊拉出去,裡瑞不肯說,克萊拉否認,氣氛就比之前要好了不少。葉凌只是一個外人,並插不進去話,乾脆站在原地看着外面的雪景,孤獨且落寞。
家人是他從小沒有得到過的溫暖和親情,父母的刻意冷落,成年之後的冷血,讓他已經對這兩個字不報任何的希望。也只有近年,有了蘇依語,葉勝雪,還有一大羣關心自己的男人女人,他冰冷的心這才漸漸緩和下來,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他所期盼的感情的。
布里森此時臉上也有了笑容,於是被裡瑞攙扶起來說:“吃飯吧吃飯吧,帕克是個可憐的孩子,大家爲他乾一杯吧。”
說到底是豪門世家,對於性命不算是尊重,也沒有多少悲傷。如果不是帕克這些年對他們家的貢獻,估計是連悲傷的表情都有些爲難吧。
上了餐桌,布里森也破天荒的倒了杯酒,一羣人舉杯祭奠了帕克,也就沒有其他的話說了。對於這個意外,葉凌只能保持這觀望的態度,這個屋子裡面誰都是居心不軌,就連左森夫妻倆恐怕都是
同牀異夢。要說能夠排除嫌疑的,也只有裡瑞和克萊拉。
如果以不在場來說明問題的話,當時伊森和左森都和自己在一塊,裡瑞和克萊拉也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那也就只有布里森、妮可以及帕克三人排除在外。布里森肯定不會自己傻乎乎的去殺了帕克,而妮可一介女流又怎麼會是帕克的對手。
在這場看起來極爲像是意外的事情裡,葉凌始終覺得這不是一場意外,而是精心策劃的謀殺。可是爲什麼一開始就殺掉一個始終被布里森排除在外的帕克,葉凌有些不明白,難不成是覺得帕克礙事,還是說帕克被布里森排除在外,但也和左森有所勾結,現如今因爲分贓不均被妮可以一種葉凌想不到的方式給殺了?
吃完飯,葉凌別分到了一個房間,這裡的房間基本都是有着屬於自己的風景方位,不會把人給憋在山體內側。葉凌洗了個澡,換上睡袍,在開了暖氣的房間裡給自己倒了杯酒,看着外面的已經深沉的夜色,陷入了沉思。什麼時候這變成了一個燒腦的遊戲了,葉凌原本以爲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會直接跳出來,結果現在卻陷入了這麼一個局面,實在是讓人尷尬。
不過也不怪葉凌,他在華夏雖然也有過這種燒腦的情況,但那時還有趙可卿在自己的身邊,自己要是真的有疑惑想不IQ能給出,只要去厚着臉皮問她,她雖然會出言諷刺葉凌的智商,但也沒有哪次說很不仗義的不幫忙,謎題自然也能很輕鬆的解開。不像現在,自己是孤身一人,布里森是指望不上的,要他想清楚問題的關鍵,就太爲難他這顆不怎麼發達的大腦了。
正要打算和葉勝雪接個視頻說一下最近的情況,結果門就被敲響了,葉凌回頭看向緊閉的門,下意識的以爲是伊森,但爲了防止又是妮可獻殷勤,他還是喊了一聲:“哪位?”
“是我,左森。”
葉凌咦了一聲,隨後去開門。左森同樣是穿着一身睡袍,手裡提着一個籃子,裡面是冰塊和洋酒,他禮貌性的站在門外並未進來,問:“打擾了嗎?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有些睡不着,想要和你喝一杯,可以嗎?”
“當然。”
“噢噢噢噢,這可不行哦!”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伊森笑嘻嘻的摟住左森的肩膀出現在葉凌的視線中,他同樣是拿着兩個杯子和一瓶紅酒,說:“想要和葉喝一杯的可不止你一個,既然大家都有這個想法,不如去把之前沒有打完的檯球給打完?”
既然是一對一的閒聊已經完成不了了,左森也不介意,幾人乾脆就穿着浴袍再度回到之前的娛樂室,那臺桌球依舊是保持着原樣。
伊森把酒給打開,問左森:“要不要來點?”
左森搖頭,晃了晃手中的洋酒說:“不了,我不喜歡那種味道,我還是喝我的吧,葉,你要和哪個?”
對於這種不是站隊,但感覺
像是戰隊的感覺,葉凌還是沒有猶豫,說:“我還是喝紅酒吧,你那個酒的味道我也不怎麼習慣,紅酒怎麼說還是接觸的多一點。對了,之前應該是我擊球了,對不對?”
左森癟嘴,也沒有說什麼,夾了冰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站在一旁依舊是觀察局勢,沒有打算要來一杆的想法。
“這裡這麼大,總是會有人打掃的吧?”葉凌把五號球一桿進洞,問。
伊森把酒遞給葉凌,說:“每個星期都會有人固定來收拾和更新冰箱裡的東西,所以我們也沒有怎麼用心過。至於處理這些事情的人,是委託的一個保潔公司,所以也不需要擔心他們會出什麼問題。不過那個屋頂的漏水,恐怕是這兩天下了那麼大的暴雨導致的吧,哎……”
左森此時舉起酒杯說:“敬帕克。”
“敬帕克。”
幾人舉杯,相當於緬懷帕克爲這個家族奉獻過的青春,隨後伊森說:“可憐的帕克,就這麼的死了,還是以這種死法,實在是太可憐了。我本來還想着給他介紹一個姑娘。”
左森癟嘴,嘆了口氣,說:“是啊,雖說帕克比我們年級小,不過他對這個家族的衷心卻一直都不比我們少。他雖然不是我們家族的人,當我更願意叫他一聲弟弟。”
葉凌此時再進一球,觀察着二人說話的動作和語氣。左森的話語間滿是無奈,伊森則是有一絲懷戀和灑脫,看不出任何的問題。難不成這兩人對帕克的死是完全不知情,再想到之前妮可的行爲,難道幕後使者不是這兩位在外人看來是貌合神離的兄弟,而是那個一直站在邊緣的妮可?
這麼一說,也能解釋的通,如果是她的話,那麼她當然是不懼怕布里森家裡的攝像頭的,因爲一切都是由她來佈置的。再想到她勾引不成之後怨恨的眼神,葉凌只覺得毛骨悚然,這個女人真的惡毒到這種程度嗎?
那帕克的死呢?難不成也是她欲求不成的報復嗎?畢竟葉凌還是自信只要小心提防她的報復,還是不會出什麼幺蛾子的,那帕克就說不定了。
想着想着,葉凌一球擊歪,伊森是哈哈大笑,把他從想法中拉扯回來。就見伊森捏着球杆摩拳擦掌,放下酒杯說:“這下我可不會再讓着你了。”
說着,他對着十號球一桿進洞,隨後又接連進了三個,臺桌上的局勢立刻就明朗了起來。只不過在他第五杆的時候,不慎打偏,伊森是一臉失望,說:“哎呀,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左森微笑着,葉凌也並未多說什麼,誰都能看出來,這是伊森爲了不讓葉凌輸的太慘而故意漏球,不然以他的技術,還真的可以一杆清檯。
既然這樣,葉凌也不客氣,直接把所有的球都給收了,最後和伊森笑着說了句承讓就不在打球,三人坐在柔軟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雪景,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