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
和中國大多數城市一樣,望海市還沉寂在春節氣氛中。大街兩側的店家商鋪還在以春節爲賣點,大肆宣揚春節貨品大出血。
追風從車窗向外望去,那眩目的燈光在他眼中卻透露着陰森的綠色。思緒不安,追風心煩意亂地點上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如花絮一般的雲霧從追風鼻孔裡飄出來時,追風才猛然一張口,吐出那一直憋在嘴裡的大口煙霧,煙霧飄向車外。追風盯着那煙霧,恍然之間看見一個由煙霧形成的骷髏頭。
坐在車後座的李天鵬懷裡摟着下午約出來的那名女演員,他的大手伸在女演員深深的乳溝裡。李天鵬極力不想追風曾說過的那些話,他擡頭瞅着前面的追風,淡然笑道:“追風,你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應該給你找個女人放鬆一下。”
“沒必要,我現在有點煩躁。”追風沒有轉過頭,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車外,不知道爲何,今晚心情如此煩躁。追風很快一根菸就抽完了,他又點着一根菸,剛吸了幾口,追風忽然叫道:“停車!”
吱——
這輛奔馳S600停在街邊,追風打開車門,站在街邊大口喘起粗氣來。
“這小子怎麼了?”李天鵬見追風一反常態,對他的司機問道。李公子,我看追風這兩天心神不寧,也許是得了什麼病。”
“這小子能得病,他壯得像頭牛。”李天鵬明知道追風擔憂的事情,嘴上卻沒有點明,而是開玩笑道:“我看這小子給他找十幾個美女,保證這小子一晚上下來什麼事情也沒有。”
話是這樣說,但李天鵬心裡還是不安起來。他的大手一直揉捏懷裡女人的酥胸,希望以此打消他內心的不安,但越是如此。他的心裡愈發不安起來。
追風手扶着路燈,大口喘了幾口氣。心內那壓迫感才減弱不小。正待上車,褲兜的電話突然響起來。追風一驚,從褲兜裡掏出手機,那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是誰?”追風接了電話,急促地問道。
“追風,你猜我是誰?”
當追風聽到這聲音時,他知道自己的預感沒錯。這人正是葉凌飛。追風在聽到葉凌飛電話那瞬間,內心地壓迫感又加劇起來。他急促地追問道:“葉凌飛,我知道是你。“
“追風,你既然知道是我,也明白我爲何會打電話給你。”葉凌飛那陰森的聲音彷彿可以穿透電話直刺追風地心,追風握着電話的右手微微地顫抖。他猛然一轉身。就像很多電視劇一般,想尋找到電話的聲音來源。但他的身後只有幾名行人在慢慢行走,沒有葉凌飛的影子。追風握着手機的右手掌心裡有冷汗滲出。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慌張,緊張地說道:“葉凌飛,你給我出來,不要偷偷躲着。”
“我沒躲着。就是你沒看見。”現在把你地眼睛向前看,看見我的手了嗎?”
追風按照葉凌飛電話裡面說的方向望去,就看見在距離他所站的位置大約五十米停着一輛白色寶馬,從那輛寶馬車的車窗裡,一隻手伸出車外正對他招手。
“看見了吧。”葉凌飛陰森地冷笑道,“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如果你能在這兩個小時內逃脫出去,我就不會再追殺你。你可以報警尋求保護。也可以逃跑。跑到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現在計時開始。記住。我隨時會在這兩個小時內幹掉你,或許是匕首,也或許是子彈,就看我心情了。”
追風聽到葉凌飛這句話後,他待了幾秒鐘,突然撒腿就跑進緊挨着他地購物大廈。
車裡,葉凌飛把電話放回口袋。伸出左手,野獸把一把俄製PSS微聲手槍遞到葉凌飛左手。葉凌飛拉動滑膛,就聽得咔嚓一聲,子彈被推上膛。
“很久沒完捉兔子游戲,這個遊戲我很期待。”葉凌飛把手槍別在腰間,打開車門,下了車。
野獸和野狼倆人各自把槍放好,也下了車。三人走上人行橫道,不緊不慢地走向大廈門
追風跑進大廈,搭乘電梯,上到大廈五樓。五樓專營服飾,追風穿過服飾區直奔緊急出口。用力推了推鐵門,鐵門沒有動。
“媽的!”追風狠狠踹了鐵門一腳,緊跟着又奔到電梯前,他想從電梯返回一樓,趁着人多時,從大廈後面溜出去。
電梯門一開,擠在裡面的顧客走出電梯時,追風看見電梯最裡面,葉凌飛正對着他微笑。
“娘地!”追風一看見葉凌飛,不顧一切撒腿就跑。
葉凌飛走出電梯,並沒有追,而是站在電梯口,冷笑着看着追風在服飾區狂奔。
追風又返回緊急出口,這次,他沒有猶豫,用力狠狠撞擊這鐵門,一次次的猛烈撞擊,鐵門開始搖晃起來。
轟!
追風終於撞開鐵門,伴隨着他這用力一撞,追風整個人翻滾下樓梯。
當滾到樓梯之間的平臺時,追風終於停下來,顧不得擦拭鼻子的血跡,站起來拼命向樓下跑去。
他剛跑到一樓出口,就看見在出口處,野狼一雙冷漠地目光如同寒刀一般掃着追風的臉。野狼的右手放在腰間,微微抖動。追風一轉身,又飛快地向樓上跑去。一口氣跑了八層樓,一直跑到樓頂。
追風打開通向樓頂的門,一股寒風迎面吹來。追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股寒風吹得追風渾身冰涼。但追風此刻卻沒有多想,到了樓頂,直奔樓頂另外一個門而去。
就在追風剛到那扇門前,卻看見野獸咧着大嘴,打開那扇門。野獸手裡握着槍,槍口對準着追風的心臟。
“好巧,還是我的運氣好,看來你這隻兔子是我的了。”野獸對着追風笑道。“你打算怎麼死,是被我打穿心臟還是眉心呢?”
追風回身就跑。背後的槍聲並沒有想起來。
當追風再次返回剛纔那扇門時,葉凌飛和野狼出現在門口。葉凌飛手裡沒拿槍,而是夾着一根菸,像是在等待追風一般,當追風跑過來時,葉凌飛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地冷笑。他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之後。右手伸向腰間。
不需要問,追風清楚葉凌飛再摸着什麼東西。他沒有別地選擇,只得向後退。
野獸、葉凌飛、野狼三人成半圓包圍住追風,一直把追風逼到樓頂邊緣。
“追風,你是個人才。當初我就知道你的身手不簡單,本想和你做個朋友。但你卻很讓我失望。也罷,既然不能做我地朋友,那就是我地敵人。對於我的敵人。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葉凌飛冷笑道,“或許從樓上掉下去是一個不錯地選擇,省了我很多麻煩。”
追風面如死灰,他兩手握拳。那架勢看似要做最後一搏。
“送他一程。”葉凌飛陰森地說道,“別讓他在這裡磨蹭時間,我還有事情要做。”葉凌飛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起來。葉凌飛一看來電,臉上充滿了笑容,他立刻接了電話,笑呵呵地說道:“老婆,什麼事情啊。”葉凌飛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對野獸揮揮手。這邊的野獸和野狼倆人也沒客氣。眼見追風想做最後一搏,舉起手槍。扣動了扳機。
幾乎同時正中追風的眉心,追風連哼一聲都沒有機會,身子從樓頂栽倒下去。
“啊,老婆你在哪裡等我啊,什麼餐廳,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葉凌飛一邊和白晴婷打着電話,一邊朝着樓頂的門走去。
撲通!
追風的屍體從樓上摔了下來,正砸在大廈門口停着一輛帕薩特車前蓋。那名正在等女友出來的車主,看見了追風那死不瞑目的雙眼正瞪着他,他發出一聲慘叫聲,連滾帶爬從車裡跑出來,大喊救命,衝上了人行橫道。
很快,這車前圍了一堆人,對於這種事情總是有人很好奇想看。雖然很血腥,甚至於當看完之後,這些人可能晚上回家做噩夢,但是還是要看,有時候人地好奇心會害死人。
葉凌飛三人從大廈門口走出來,他們根本就沒看追風死的慘狀。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奇的,他們只要確定人死了就行。
葉凌飛和野獸、野狼就在大廈門口分開,葉凌飛一直走到路邊,招手叫停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市中心的上島餐廳。”
“那裡怎麼了?”那名年紀四十多歲的出租車司機很八卦地望向大廈門前。
“死了一個人。”葉凌飛輕描淡寫地說道,“好像是跳樓死的,誰知道呢,總之死地很慘。”
出租車司機連連搖頭,發動了車子,調了個頭,開向市中
上島餐廳裡,白晴婷坐在餐廳靠窗的座位,不時看着手錶。今天下午時,葉凌飛打電話給她,約她晚上來上島餐廳吃飯。本來白晴婷心情還很好,暗想葉凌飛也懂得浪漫。等她到時,發現餐廳並沒有葉凌飛的影子。
這讓女孩子等是很失禮地事情,白晴婷給葉凌飛打過去電話,沒想到葉凌飛還在路上。這火氣就上來,心裡十分不滿。
等葉凌飛跑進餐廳時,白晴婷已經等了葉凌飛將近一個小時。
“老婆,我來晚了,這路上車塞得太嚴重。”葉凌飛一看白晴婷的臉色不是很好,心知這丫頭在生自己的氣,與其等白晴婷質問自己,還不如自個坦白,爭取個寬大處理。
“我不餓了,想回家了。”白晴婷拿起放在旁邊椅子上的LV包,作勢欲起。葉凌飛眼疾手快,已經坐在白晴婷身邊,右手摟着白晴婷地肩膀,笑呵呵說道:“老婆,別生氣,來喝杯茶消消火。”
葉凌飛這話說完後,才注意到這桌子上根本就沒茶水。白晴婷已經適應和葉凌飛這種吵架的方式了,她此刻反倒來了好心情。向後一靠,反問道:“老公。茶水呢?”
“茶水,哦,對茶水。”葉凌飛反過身,招呼服務員道:“茶水呢,難道你們沒茶水嗎?”
一名身着餐廳統一工作服的女服務員疾步走來,她抱歉道:“這位先生,很不對。我們這裡沒有茶水,如果您有需要,我們可以提供溫水。”
“老婆,你看這裡沒有茶水,要不你喝杯溫水消消氣?”
“老公,你不是說喝茶水嗎。我就想喝茶水。”白晴婷也被葉凌飛訓練出來,她不顧什麼千金大小姐的風範了,翹着腿。芊細的手指頭敲着桌面,微微笑道:“我一直都相信老公可以做到任何事情,這次,你不會讓我失望把。”
“當然不會。不就是喝茶嗎,我讓他們去買就是。”葉凌飛轉向身邊的服務員道:“現在你給我買茶葉來,什麼都行,價錢不是問題。”
還沒等服務員說話,白晴婷已然說道:“老公,我很想喝西湖正宗的龍井。”
“龍井是吧,沒問題。”葉凌飛剛想轉身對那名服務員說道,忽然又聽到白晴婷嬌滴滴說道:“我想喝你親手買地龍井。”
這明擺着是故意折磨葉凌飛。葉凌飛怎麼能看不出來。他眼珠子一轉。答應道:“老婆,沒問題。不就是龍井嗎,小意思。”
就在白晴婷想看看葉凌飛到底怎麼給她買龍井茶時,忽然看見葉凌飛拿起電話,撥打了電話。
“伯父啊,您在家還沒睡覺。哦,我也沒啥事,就是晴婷想喝龍井茶,我這裡也不方便買。要不麻煩您幫我找找,啊,您說家裡有啊,那太好了,伯父您給我送過來好嗎。我…。”葉凌飛這話還沒說完,白晴婷就劈手搶過來葉凌飛手裡地電話,抱怨道:“你幹什麼呢,要我爸爸送過來,真虧你想得出來。”白晴婷說着把電話放在耳邊張口就喊了一聲爸爸時,才發現葉凌飛根本就沒撥打電話。原來又被葉凌飛耍了一次,白晴婷氣得把電話砸向葉凌飛。站起身來,拿着手包急促走出餐廳。
葉凌飛一看這次玩大了,趕忙追了出去。在餐廳地門口追上白晴婷,一把抓住白晴婷的胳膊,道歉道:“晴婷,我和你鬧着玩呢,你可別生氣。”
“是你不生氣嗎,人家辛苦上了一天班,本以爲晚上會好好吃頓飯,你來晚一個小時不說,還故意氣我。你說說看,是誰會不生氣。”
“老婆,我這不是承認錯誤了嗎,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咱們回去吃飯吧,別餓壞了肚子。”葉凌飛輕拍着白晴婷後背,連連道歉道。白晴婷顯然餘怒未消,站在門口沒動,嘴裡嚷道:“我現在看那東西沒食慾。”
“不喜歡吃這個啊,那咱們去吃野餐如何,這個時候最適合燒烤了。”葉凌飛這時候哄着白晴婷,提議去野餐。白晴婷對於野餐也沒有興趣,嘟囔着嘴,站在門口就是不說想吃什麼。白晴婷這樣子,葉凌飛真沒轍了。他在白晴婷面前走了兩個來回,忽然拍了一下腦袋道:“有了,我帶你去吃你從未吃過地。”
“是什麼?”白晴婷動了心,忍不住問道葉凌飛神秘笑道:“你猜?”
白晴婷又不是葉凌飛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知道葉凌飛所說的是什麼東西。葉凌飛拉着白晴婷上了白晴婷那輛停在餐廳門旁的車。葉凌飛開着車一直開到城北,這城北有一條很有特色的夜市,整條街兩側都是密密麻麻地小吃,就是這裡髒亂差,一般來這裡吃的人多爲附近的民工及這附近的居民,偶爾有些學生也會來這裡吃。
車是開不進這小街裡的,葉凌飛把車停在路口,拉着白晴婷下了車。白晴婷站在這條街的道口,只抽鼻子,這股味道讓她受不了。這裡實在太髒了,白晴婷從未來過這種髒亂差地地方吃飯。
葉凌飛抽了抽鼻子,吧嗒吧嗒嘴道:“老婆,感覺這裡怎麼樣,多香啊。”
“你要在這裡吃東西,你瘋了。”白晴婷一甩手,她可不想在這裡吃東西,誰知道會不會吃壞肚子呢。
“老婆,別走啊。”葉凌飛一拉白晴婷的手道,“不要看這裡髒亂差,東西還是不錯的,很便宜地。”
“我不吃,我寧願去上島餐廳吃飯,也不來這種地方吃飯。”白晴婷說道,“這裡怎麼吃啊,髒死了。”
聽到白晴婷的話,葉凌飛眯着眼睛,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他裝糊塗問道:“那我們去哪裡吃飯呢?”
“回上島餐廳吃飯。”白晴婷甩開葉凌飛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回了車前,打開車門剛坐上車,她就感覺一陣噁心,心裡想葉凌飛怎麼會帶她來這裡吃飯。就在葉凌飛剛打開車門時,白晴婷腦海中靈光一閃,一瞬間全明白了。敢情是這傢伙故意這樣的,從上島餐廳到這裡至少半個小時車程,而他帶自己到這裡又看見如此髒的地方,當然感覺還是上島餐廳好,現在白晴婷的肚子有些餓了,那是吃什麼都香,不會再像剛纔在上島餐廳門前,肚子並不是很餓,還可以慢慢挑餐廳,但現在幾乎沒得選擇,就算去一家還算過得去的餐廳,白晴婷也不會反對的。
白晴婷終於明白又被葉凌飛欺負了,她狠狠在葉凌飛胳膊上咬了一口,咬完之後,白晴婷才感覺氣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