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女人,雖然外表看起來很理智,但這種女人最容易被感情衝昏頭腦,尤其是當那個女人被男人對她信任完全衝昏頭腦時,那女人已經完全迷失了自我。
無疑,周欣茗恰恰就是這種女人。在明知道葉凌飛做了很多犯罪的事情後,周欣茗所想到並非是抓葉凌飛,而是想着如何幫葉凌飛逃脫法律的懲罰。
當週欣茗接收追風這起案子時,周欣茗心裡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起案子是葉凌飛乾的。追風那是李天鵬的保鏢,而從葉凌飛過去身份來看,葉凌飛對於他被人砍的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更何況葉凌飛親口告訴周欣茗,在望海市,只有李哲豪最希望葉凌飛死。
但葉凌飛之後的態度卻讓周欣茗感覺不可思議,葉凌飛竟然斷然拒絕自己查李哲豪。後來陸續發生的事情讓周欣茗意識到葉凌飛的打算,那就是葉凌飛打算自己動手報仇。
黑風幫的人被人幹掉,黑風幫的幫主失蹤等等一系列的事件讓周欣茗強烈感覺到葉凌飛正在一步步實現他的計劃。如果換作之前的那個不徇私的周欣茗,早就把葉凌飛當成最大的嫌疑人審問起來,但現在的周欣茗卻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不僅沒有追查,相反,周欣茗卻在爲葉凌飛刻意掩蓋。
直到追風的死,讓周欣茗徹底明白葉凌飛的計劃。從法醫那邊得到的驗屍結果來看,追風在掉下樓之前已經死了,是被人用先進的俄製PSS微聲手槍幹掉的。這種手槍不僅望海市刑警們沒見過,就連望海市的特警支隊都沒有能力配備。周欣茗立刻想到了葉凌飛,按照葉凌飛的身份,搞到這種先進的武器那是很容易的。
但周欣茗卻讓刑警偵查方向出了偏差,那是周欣茗有意如此。她引導自己的隊員認爲這是一起職業殺手所爲,從追風的特種兵背景上看,或許是以前追風那些仇家聘請了職業殺手幹掉了追風。
周欣茗這樣一誤導,讓本就不好查的案子變得幾乎不可能破案。這也恰恰是周欣茗所希望的結果,現在的周欣茗已經淪爲一個只想着爲自己所愛的男人付出一切的小女人,凡是威脅到葉凌飛的事情,她都要給刻意隱瞞過去。
此刻,周欣茗卻要當面問個明白。葉凌飛早就摸透了周欣茗的心理,在周欣茗面前,葉凌飛也沒有必要隱瞞下去。他給了周欣茗很肯定的答案,雖然不是葉凌飛親手幹掉追風,卻是葉凌飛主謀。
“葉凌飛,你……咳,你不要做得太過了。”周欣茗微微嘆口氣道,“你這樣做的話,早晚會出事。”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卻是我不得不去做,欣茗,我知道你很爲難。但從另一個角度去說,如果不是我親口告訴你我的過去,你根本就無法查到我過去的事情。同樣,在這些案子上,我沒有留下證據,所以說只有我親口承認,否則沒有人知道是我做的,當然除了你。”葉凌飛直視着周欣茗的雙眼,溫情脈脈地說道:“因爲我把你當成我最親近的人,因爲我愛你不想欺騙你,這就是我的想法,我認爲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隱瞞你。如果你想抓我,我會沒有任何反抗。當然僅限於你,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想抓我,那他的下場只有死。”
周欣茗低聲啐了一口道:“你就是最壞的壞蛋,我要是有下輩子,遇到你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幹掉你,省得你總欺負我。”說完之後,周欣茗又高聲說道:“好了,我知道怎麼辦了,不就是保護晴婷嗎,我會安排人去保護晴婷的。”
“最好是你親自保護,來個貼身保護最好,這樣我放心。”葉凌飛又壞笑道,“這樣我也有更多機會和你接觸了。”
周欣茗白了葉凌飛一眼,沒說話。
葉凌飛想繼續開周欣茗的玩笑時,他的電話響起來。葉凌飛一看這電話號碼,奇怪地說道:“這是誰給我打電話啊,我都不認識。”
“誰知道,說不定又是你的哪個相好的。”打從周欣茗知道葉凌飛這傢伙除了白晴婷和自己外,還有女人和葉凌飛關係很親近時,她就知道可能葉凌飛身邊的女人還不少。但周欣茗現在卻無權去管葉凌飛,當然,如果有女人在她面前出現時,周欣茗也不會眼看着那女人和葉凌飛調情的,她這心裡還是吃醋的。
在周欣茗心裡,除了她只允許白晴婷和葉凌飛在一起。畢竟人家白晴婷是葉凌飛正經八百的老婆,而她雖說和葉凌飛有了關係,但總感覺她是當起了第三者。因此,周欣茗心裡能容忍白晴婷,甚至於做好自己和白晴婷同時是葉凌飛女人的打算,但至於葉凌飛那些可能存在但沒露過面的女人來說,周欣茗卻不想和這些女人分享葉凌飛。因此,一聽到葉凌飛自言自語時,周欣茗忍不住說道。
葉凌飛也聽出來周欣茗在吃醋,他趕忙解釋道:“欣茗,你別誤會,我真不認識這個電話。要不我就在你面前接電話,你也聽聽。”
“我才懶得管你那堆閒事,我還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呢。”周欣茗說着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大疊卷宗,裝作看起來,但她卻止住呼吸,屏息靜氣聽着葉凌飛打電話。
葉凌飛衝着周欣茗伸出舌頭,作出一個舔嘴脣的猥瑣動作,這才按了接聽鍵。他生怕周欣茗誤會自己真有什麼秘密不想讓周欣茗知道,故意聲音很大的問道:“喂,你是誰?”
電話那頭傳來陳翰林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陳翰林的聲音中帶着擔憂,他說道:“葉先生嗎,是我,陳翰林。”
聽到陳翰林這個名字,葉凌飛微微有些出乎意料。這陳翰林怎麼給自己打電話來了,這讓葉凌飛感覺很意外。他語氣明顯不是那樣友善了,很冷淡地問道:“怎麼了,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這讓我感覺很意外啊。”
“葉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當面和你談談。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是有關白晴婷的事情。”
葉凌飛一聽到陳翰林提起白晴婷,他就預感到這件事情很嚴重。他也沒多想,直接說道:“好吧,你說時間和地點,我現在就可以過去。”
“一個小時後,我在勝利廣場東邊的那家聚富樓茶餐廳等您。”
“好!”葉凌飛答應道。
當葉凌飛掛上電話時,周欣茗正望着葉凌飛。從葉凌飛剛纔打電話的語氣裡,周欣茗感覺到這個電話並非是普通的聊天電話,而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望向葉凌飛就是想看看葉凌飛是否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現在的周欣茗發覺自己有些八卦女的味道,只要是有關葉凌飛的事情,她總是很好奇的想知道。
葉凌飛並沒有打算隱瞞周欣茗的意思,他把電話放回褲兜裡,一臉嚴肅道:“欣茗,我剛纔接到陳翰林的電話,你知道我說的這個陳翰林是誰吧。”
周欣茗點着頭說道:“上次我見過他,不就是世紀國際集團的執行副總啊,我記得你當時就說他有問題。”
“嗯,就是他。他打電話給我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而且還是和白晴婷有關的。我現在就動身,趕到聚富樓茶餐廳和他見面。我懷疑這陳翰林是受到李哲豪的威脅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直到最近我才知道陳翰林那筆被還上的錢恰恰是從望海這裡支付出去的。所以,我懷疑陳翰林是李哲豪安插進世紀國際集團的,現在陳翰林找我,想必和李哲豪有關。”
“需不需要我帶人過去?”周欣茗聽葉凌飛說得事態似乎很嚴重,她趕緊問道。
“沒有必要,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葉凌飛站起身,說道:“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告訴你的。”說完,葉凌飛走到辦公室的門前,打開辦公室的門向外面望了望,看見沒有人走過來後,他關上門,飛快到了周欣茗眼前,出其不意親了周欣茗一口,這才離開周欣茗的辦公室。
“這傢伙。”等周欣茗反應過來時,葉凌飛已經離開辦公室。周欣茗雖說嘴上低聲嘟囔着不滿,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葉凌飛開車離開了警察局,直奔陳翰林所說的那家茶餐廳而去。等葉凌飛到那家茶餐廳時,陳翰林並沒有到。葉凌飛選了一個靠窗戶的座位,點了一壺龍井茶。這才把早上買的報紙拿出來看,果然不出葉凌飛所料,幾乎報紙一邊倒的說這次望海投資集團被騙了。根據瞭解,法國政府並沒有轉讓巴黎聖母院的計劃。準確的說,法國政府從未有過如此荒誕的計劃。
葉凌飛只是隨便翻翻,就把報紙扔在一邊。他現在很想看看李哲豪變成喪家之犬的樣子。
就在葉凌飛到茶餐廳大約十分鐘之後,一身筆挺藍色西裝、臉色慘白、神情十分憔悴的陳翰林出現在茶餐廳裡。他掃了一眼,很快就發現坐在窗邊的葉凌飛,陳翰林咬了咬嘴脣,疾步走向葉凌飛。
“葉先生,對不起,我來晚了。”陳翰林一走到葉凌飛面前,就連聲道歉。
葉凌飛擡頭只掃了陳翰林一眼,就微微擡起手,很冷淡說道:“請坐。”
陳翰林坐下來,他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拿起葉凌飛叫的那壺龍井茶,把自己面前的茶杯倒滿,一口喝下,緊跟着又是連續兩杯。
葉凌飛就冷冷看着對面的陳翰林,他也不說話,只把右手放在桌面上,中指瞧着桌面發出鐺鐺的聲音。
再喝下第四杯之後,陳翰林才停下來。他看着葉凌飛,猶豫說道:“我有件事情想和葉先生說,是有關白晴婷的。”
“說吧,我正聽着呢。”
陳翰林使勁兒地吞了一口口水道:“葉先生,你記得上次你說我賭球輸了一大筆錢嗎?”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你就是因爲沒錢還那筆錢而跑回中國。但就在你回中國不久,那筆錢就被還上了。”
陳翰林在說話之前,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葉凌飛眼見那壺龍井茶眨眼之間就被陳翰林喝乾淨了,又叫過來服務員,這次他要了四壺龍井茶。“陳副總,我管你茶水,不要着急,慢慢喝。”
陳翰林又是吞下一口口水,緩緩說道:“那筆錢是被李哲豪還上的。”陳翰林說完這句話,眼睛直盯着葉凌飛的臉,他想看到葉凌飛驚訝的表情。但葉凌飛此刻的反應卻讓陳翰林極度失望,葉凌飛並沒有任何驚訝,而是相當的平靜。葉凌飛慢悠悠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用手指捏着茶杯的把手,小口抿了一小口,之後,他看着陳翰林微微一笑道:“這並不讓我意外,我早就知道是他幫你還的錢。”
“你知道?”這讓陳翰林大驚失色,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赤身裸體暴露在葉凌飛面前,葉凌飛似乎知道他的一切秘密,這讓陳翰林感覺喉嚨分外發幹,本想把茶水倒進杯裡喝,但卻感覺這樣不夠解渴,於是不顧茶水還很熱,拿起茶壺,對着茶壺喝了起來。
葉凌飛一直等到陳翰林把這壺茶水喝乾,他才說道:“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有很多朋友的。我的消息來源超過你的想象,可以說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裡。之所以我不點破,因爲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人才,我不想讓世紀國際集團失去你這樣一個人才,所以,我纔沒有點名。當然,我不點名並不代表我允許你在世紀國際集團幹出任何有損集團利益的事情,我隨時盯着你,如果讓我發現你在暗中和李哲豪勾結,作出一些讓世紀國際集團受損的事情,我會直接幹掉你。”
這容不得陳翰林不相信,現在的陳翰林完全相信眼前的這個看似頗有點無賴的男人擁有着自己想像不到的能力,似乎自己一切秘密都被其握在手心裡。一想到這點,陳翰林又感覺嗓子眼發乾,再次喝光一壺茶水。
“陳副總,你儘管喝,如果這些茶水還不夠的話,我可以繼續爲你要。”
“不了,足夠了,足夠了。”陳翰林連連擺手,誠惶誠恐說道:“葉先生,我知道我不應該隱瞞你,但我也是沒有辦法。李哲豪知道我的背景,他通過幫我還債脅迫我和他合作,就是暗中搞垮世紀國際集團。不過,我一直沒有敢做。直到現在,我都是很盡心的爲世紀國際集團工作。”
“這我知道,如果你真暗中着手搞垮世紀國際集團的話,現在你就不會坐在我的對面和我說話了。”
“是,是,那是。”陳翰林連連點頭。
“那你今天找我又爲什麼呢?”葉凌飛直接切入正題問道。
“是有關白晴婷的事情,就是葉先生的老婆白副總。”
“和晴婷有什麼關係?”葉凌飛問道。
“李哲豪想綁架白晴婷以便勒索鉅額贖金。”陳翰林緊咬嘴脣,緩緩說道,“昨天半夜,李哲豪給我打電話,他要我想辦法把白晴婷約出來。按照李哲豪的意思,只要我能把白晴婷單獨約出來,以後他和我就沒有關係了。但是,我問他原因時,李哲豪並沒有告訴我,只是讓我想辦法把白晴婷帶到碼頭附近的停車場。葉先生,我知道那裡,人很少。我當時雖然答應了李哲豪的要求,但我昨天晚上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這裡要出事。”說到這裡,陳翰林又是喝了兩杯茶水,他繼續說道:“我昨天一晚上沒睡,總感覺這事情不簡單。今天一大早,我在上班路上買了一份報紙後,看到李哲豪可能被騙的詳細事情後,我明白了。李哲豪可能是想綁架白晴婷,以便索取鉅額贖金,而我不過是他的利用工具。一旦我把白晴婷帶到那裡,說不定我都會被他幹掉,到時候把綁架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那時候我想解釋都來不及了。”
聽完陳翰林的話,葉凌飛點了點頭,說道:“你小子倒不傻,想的很周到。”
“葉先生,我真是被逼的,其實我也不願意幹這種事情。我之所以打電話給你,就是希望葉先生能幫幫我,我現在也不敢想世紀國際集團的執行副總的職位了,我只想着如何活命。葉先生,我知道你有本事,這次一定要幫幫我,以後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陳翰林幾乎是在哀求葉凌飛。
葉凌飛看着陳翰林,不動神色說道:“我說過了,你是一個人才,你應該好好領導世紀國際集團。既然你現在把事情都告訴我了,那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只要你好好爲世紀國際集團工作,我不會讓你離開世紀國際集團。至於綁架白晴婷這件事情,我想你有必要配合我一下,放心吧,我保證你的安全。”
“真的?”陳翰林就像是看見曙光一般,他眼睛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把面前剩下的那壺茶水一口氣喝乾,把茶壺狠狠放在桌子上,吼道:“葉先生,你說什麼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