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嬌臉色很難看,準確的說,是殺氣騰騰。
金爺筆直地站在胡媚嬌的身旁,一言不發地望着坐在胡媚嬌對面的男人。
男人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長相很是普通,唯一能夠令人側目的,就是那錚亮的腦袋上那根由金絲盤成的小辮子。
面對胡媚嬌殺氣騰騰的眼神,男人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不屑與藐視,高高在上地說道:“胡媚嬌,做人,得懂得分寸,更得知道進退。青爺讓我來給你知會一聲,那是他老人家看的起你。別人怕你,我陰鬆巖可不怕你。”
早就已經看不下去的金爺,怒目猛然一瞪,左腳大步一邁,右拳便是直朝着那陰鬆巖的胸部擊了過去。
那陰鬆巖似是早就料到了金爺會來此一招一般,在拳頭離他的胸前還有不足一拳距離之時,他的雙手突然舉起,左手一扣,右手一壓,金爺整個人直接就被他帶了起來。
“啪啦……”
鋼化玻璃茶几被金爺那龐大的身軀壓的粉碎。
金爺身體向後一翻,人未站穩,雙手就已化拳,再次朝那陰鬆巖擊了過去。
陰鬆巖雙手一劃,便是將金爺勢大力沉的雙拳給分到了一道,右腳也在此時猛的向前一蹬。
“砰!”
金爺的身體,就如同那斷了線的風箏,飛過了胡媚嬌的身體,重重地落在了沙發的後面。
滿身大汗的金爺,掙扎了數次,都沒有能從地上再次站起來。
陰鬆巖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地模樣,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媚嬌說道:“早就聽說九尾狐身邊有頭金錢豹,一直沒有機會見識見識,今日一見,可真是應了那句古話,見面不如聞名啊!”
胡媚嬌目露兇光地盯着陰鬆巖,冷冷地說道:“早就聽說陰老爺子的太極出神入化,今天,就讓小女好好領教領教!”
“算了吧,小詠春碰着老太極,不死也得掉層皮!我不想讓別人說我以大欺小。不過今天我把話放在這,以後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胡媚嬌和葉初九有瓜葛,就別怪我以大欺下了!”
“嗖嗖嗖!”
“噗噗噗!”
陰鬆巖的腳尖微微一晃,三塊玻璃碎片便是直直的插在了胡媚嬌脖頸旁邊的沙發裡。
這有些賣弄,也有些示威的一招,並沒有嚇到胡媚嬌,反倒是讓她那張冷豔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她輕笑着說道:“哦,是嗎?那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今天來就好好欺負欺負我好了!”
“你是鐵了心要幫那小子嘍?”陰鬆巖面無表情地說道。
“和他無關,只是看不慣你而已!”胡媚嬌慢慢將手裡的捻珠放下,不急不慢地站了起來。
陰鬆巖眉頭微微一緊,冷聲說道:“胡媚嬌,你也算是個可造之材,不要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毀了自己得之不來不易的名聲!”
“砰!”
陰鬆巖的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胡總,不好意思啊。我琢磨着你沒時間給我開門,我就自己個兒開門進來了。”叨着菸捲的葉初九,笑眯眯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胡媚嬌眉頭不由一緊,一雙杏眼死死地盯在了正在慢慢起身的陰鬆巖身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陰鬆巖陰陽怪氣地笑道。
葉初九嘴中的菸捲改叨爲咬,眉頭緊皺地指着陰鬆巖叫道:“你丫是清潮穿越過
來的吧?留着個小辮子,就覺着自己是武林高手啊!”
“找死!”陰鬆巖冷哼一聲,左右雙腳的腳尖便是如同那蜻蜓點水般地踩着地面朝葉初九奔來。
十米左右的距離,他竟然只點了三次地面而已,眨眼之間,他的右爪就已殺到了葉初九的身前。
他快,胡媚嬌更快,在陰鬆巖的右爪快要抓到葉初九的脖子時,她就已經閃身到了葉初九身前。
還未等胡媚嬌動手,一拳犀利到令她頭皮發麻的拳風就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吧!”
拳頭與掌心對碰,發出了一聲震人心肺的脆響。
陰鬆巖連連倒退了數步,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個正在慢慢將拳頭收起的男人。
“聽說你很能打?”魏青轅神情冷漠地看着陰鬆巖。
“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陳陽不急不慢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從他那一臉不屑地神情就可以看出來,他並沒有將這個陰鬆巖放在眼裡。
“次奧,不是讓你們一會再出來嘛!”葉初九不悅地叫道。
“毛,我們再不出來,你就被這老雜毛給廢了!”陳陽不服氣地叫道。
“球,要不是你們進來,這老雜毛早被我放倒了!”葉初九不甘示弱地叫道。
兩人左口一個老雜毛,右口一個老雜毛,直接那陰鬆巖氣臉泛鐵青,冷聲說道:“魏青轅,陳陽,好,不錯,今天就讓老夫來試試,你們是不是像別人說的那麼厲害!”
話落之時,陰鬆巖就直接列好了架子,靜等着魏青轅出招。
魏青轅面無表情地看着陰鬆巖,不屑地說道:“想要後發制人?好,給你這個機會!”
“吱兒……”
魏青轅的話音尚未在屋內散去,一陣令人牙齒髮酸的尖銳的聲響便是在地面上響起。
滿屋之人無一不驚,就連那趴在地上的金爺,都是驚訝地擡頭望向了魏青轅。
紅色的木地板,硬生生的被魏青轅的布鞋磨出了兩個圓坑。
陰鬆巖在聽到聲響的那一剎那,心中也是暗叫不好,連忙收勢起手翻手,準備在魏青轅撞過來的時候,直接給他來一個轉身搬攔錘。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夠想出應對之策,可見陰鬆巖的高明。
他的想法很好,思路很正確,可惜的是對錯了人。
在貼近陰鬆巖身體的那一剎那,魏青轅根本突然收勢,腰胯猛然一扭,身子就如同一張拉滿的弓弦,猛然朝着陰鬆巖彈了過去。
八極拳,貼山靠。
動如繃弓,發若炸雷。
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
太極與八極,一個是越老越精,一個是越沉越重。
這精與重的碰壯,足以震撼所有人的心靈。
“砰!”
僅僅只是一個愣神的功夫而已,那陰鬆巖的身體就已經被魏青轅撞飛到了十米開外的牆上。
看着那蜷縮在牆角的陰鬆巖,葉初九直被驚地嚥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說道:“狗日的,青轅,你這繃勁比我家驚林還要猛啊!”
“少拿你家驚林那個怪物出來埋汰人。他要是把金沙全部卸嘍,連我都能繃飛!”陳陽悻悻地說道。
魏青轅面無表情地走向了陰鬆巖,一臉藐視地看着趴地不起的陰鬆巖說道:“就憑你那兩下子,也敢說自己會太極?”
陰鬆巖剛想說話,一口鮮血便是脫口而出。
魏青轅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陰鬆巖後,便是面無表情地走到了沙發後面,將金爺扶了起來,一邊扶他,一邊不急不慢地說道:“你的體格不適合練八極,要是早在形意上下功夫,興許還能有點成就。”
金爺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道:“當年,你爺爺也是這麼和我說的。當時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想再改拳路,有點晚了。”
“那會兒不晚,現在就有點晚了。走走八卦掌吧,以你現在的底子,練個七八年,收拾那樣的貨色,不會有問題。”魏青轅如同一個長者一般教育着金爺。
金爺感激地點了點頭,有些自嘲地說道:“我金豹這輩子算是服了你們魏家男人了,你爺爺點了我一句我成了龍,而你今天一句話又爲我點了睛。可惜啊,當年你爺爺就是不肯收我爲徒,不然的話……”
“魏家拳,不外傳。”魏青轅面無表情地打斷了金爺的話。
胡媚嬌面無表情地看着魏青轅,有些好奇地問道:“都說你魏青轅是個桀驁不馴的男人,除了姐姐之外誰的話也不聽。怎麼成了他的保鏢?”
魏青轅扭頭看了葉初九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某人有個好兄弟,很不幸,我欠他兄弟一條命!”
葉初九撇了撇嘴,道:“你就不能說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的嗎?”
魏青轅和陳陽以及胡媚嬌和金豹,齊齊遞給了葉初九一個碩大無比的白眼。
“九叔,他怎麼辦?”楊三尺指着那個已經吐了一地血的陰鬆巖說道。
“喲喝,咱們家的三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同情心了,還開始關心起別人了!”陳陽陰陽怪氣地笑道。
楊三尺生氣地瞅了陳陽一眼,理直氣壯地叫道:“你知道什麼,我是怕他的血把地板弄髒了,不好擦!”
“噗……”一聽這話,那陰鬆巖嘴裡邊的血,冒得更厲害了。
“葉初九,我勸你不要回去。”胡媚嬌神情凝重地說道。
葉初九賤兮兮地咧了咧嘴,壞笑着說道:“怎麼,胡姐也擔心我?”
胡媚嬌俏臉一拉,冷聲說道:“想什麼呢,我是關心我的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和誰合作?”
“放心好了,我這人很惜命,絕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葉初九笑呵呵地說道。
胡媚嬌皺了皺眉,擔心地說道:“在孫長青身邊,有兩個怪物一個半仙。一個是靠山王林中熊的堂哥林中龍,另一個是他那師從少林的侄子孫延誠。還有一個是曾經名震華夏的易學大師謝老爺子的孫子謝天機。”
“前面兩個我聽過,是有那麼點本事,不過在江湖上混久了,也都變成了酒囊飯袋,問題不大。謝老爺子我也聽說過,當年差點因爲泄露天機而掉了腦袋。他這個孫子是什麼來路?沒聽人提起過。”陳陽面帶疑惑地說道。
胡媚嬌面色平靜地看着陳陽,道:“有你和魏青轅在,林中龍和孫延誠威脅不到初九。可是那謝天機,卻是能夠將葉初九算死。當年謝老爺子蹲大獄的時候,孫長青救過他的命,所以出獄之後,就成了孫長青的軍師。謝老爺子無兒無女,謝天機是他在七十那年撿的,只教了他十年,雖沒成才,但已成器。這人脾氣古怪,很少露面,估計現在除了孫長青之外,沒人知道他在哪!如果你真想和孫長青開戰,那你最好先殺了這個謝天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