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水不能讓俱樂部毀在自己手下,她更不可能給任何人毀掉俱樂部的機會。
葉初九想的沒錯,如果剛剛蕭秋水給的那個臺階他沒用的話,那在進門之前就已經做好安排的蕭秋水,會毫不猶豫的讓他人間蒸發。
對於他來說,今天的事情必須得處理好,不能讓葉初九有再一次鬧事的機會。如果他不給自己這個面子,那她就得讓葉初九看看自己的手段。
而他的手段之一,就是要將葉初九推到津門這個圈子的風口浪尖上。
被她津門一枝花蕭秋水挽着的男人,那下場……會很慘的。
葉初九也意識到了蕭秋水的陰謀,他哭笑不得地在她耳邊說道:“蕭大經理,你至於嘛,跟我這麼個小人物死磕?”
蕭秋水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不急不慢地說道:“葉先生,我們打開門做生意,肯進來的不光是客人,也是朋友。你覺着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你還能置身事外嗎?”
“哦,懂了,你這是怕我秋後算帳啊!你放心好了,那盤棋,我這輩子不會再來下的!”葉初九認真地說道。
“怎麼說是你的事,怎麼聽是我的事。葉先生,請吧!”蕭秋水完全不顧那一干人等驚訝的眼神,大大方方地挽着葉初九的胳膊,朝着那大廳北面的那盞梅蘭竹菊的屏風走了過去。
陳陽和王虎這兩貨,根本不在乎葉初九是怎麼想的,一臉賤相地跟在了兩人身後,從那副貪婪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倆和廳內其他男人一樣,都想到那暗閣裡邊看上一看。
“都怪你!”唐果怒衝衝地瞪了唐馨一眼後,便是快步跑到了葉初九身旁,不甘示弱地挽住了葉初九另一邊的胳膊。
唐馨一臉茫然地看着葉初九,複雜的心情一下子就涌上了心頭。“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唐小姐,我要是你,現在就去辦理退卡手續!”楚雪冰冷地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唐馨不由打了個激靈。
她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什麼?是爲了等着正在暗閣裡邊娛樂的人出來,等着他們來替自己解決現在的困難。可是在看到葉初九的時候,她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來這裡不是爲了玩的,也不是爲了看人笑話的,而是爲了防止別人看自己笑話的。
自己的臉面有什麼?唐家的臉面纔是最重要的!
唐馨咬了咬牙,硬着頭皮擡腳跟了上去。
楚雪一臉鄙夷地望着唐馨的背影,冷冰冰地說道:“唐家的女人,一代不如一代!”
“都看什麼看,不用工作嗎?”楚雪厲聲呵斥了一番那些被蕭秋水的舉動驚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員後,便是大步追趕着葉初九幾人。
古樸尊貴的屏風後面,是一道木製的樓梯。
從樓梯上面的紋痕就可以看出來,它的年歲,不比那墩紅木棋墩要少。
“嘎吱……”老舊的木樓梯發出了聽上去像是隨時可能斷裂的聲響,除了葉初九和唐果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很享受這種聲音。
“葉先生,你知道在華夏,有多少人想到上面去看看嗎?”蕭秋水神神秘秘地說道。
葉初九苦笑着說道:“大姐,他們想是他們的事,我是絕逼不想上去。你這真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
“葉先生,如此粗魯的言詞,可不像是從你嘴裡邊說出來的哦。”蕭秋水壞笑着說道。
“我丫就是一個粗人,今兒的事我知道是我玩過了,你也差不多了,咱們就此打住怎麼樣?”葉初九不耐煩地叫道。
蕭秋水擡頭看着樓梯盡頭的那兩盞古舊的壁燈,指着那扇盡顯歷史滄桑的木門說道:“那扇門裡邊,隱藏着的是華夏各
個方面的秘密,金融、政治、軍事所有你能想到以及你想不到的秘密,在那扇門裡邊都可以得到答案。葉先生,除了京城華夏俱樂部那道常人根本無法推開的大門之外,這裡是全華夏唯一一道可以找到那些秘密答案的地方,難道,你就不感興趣嗎?”
葉初九猛然停下了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蕭秋水說道:“蕭大經理,有一句話我想奉勸給你,‘再漂亮的女人,在耍陰謀詭計的時候也會變的讓人討厭’。我已經跟着你走到了這裡,我想你的目的也應該達到了。今天的事,咱們就此揭過。”話說完,葉初九的胳膊就從蕭秋水的手中掙脫出來。
蕭秋水收起了機械性的笑容,緩聲說道:“葉先生,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今天讓我們俱樂部丟了很大的面子,也讓我丟了很大的面子。並不是因爲你贏了楚雪,而是因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葉先生,我蕭秋水雖是個風塵女子,但我也有着風塵女子該有的氣節。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臉要是掉到地上,就很難再撿起來了,你明白嗎?”
一枝花,自打開業以來,經理已經換了十幾個。
今天發生的事情,從來沒有在哪位經理的身上發生過。
無論是那厚重的歷史底蘊,還是那令人膽顫心驚的政治背景,都讓一枝花的經理,得到了大家的尊重。
很顯然,今天葉初九,並沒有給予蕭秋水這個一枝花經理應有的尊重。
在下棋上奚落了楚雪也就罷了,他竟然當衆兩次拒絕了蕭秋水,這讓蕭秋水很不爽,準確的說是很生氣。
她並不是說像腦殘小說裡邊的女主角一樣,因爲生氣就對葉初九動起了心思。而是葉初九的退讓和拒絕,讓她不得不認爲,葉初九就是一枝花的敵人。
哪怕事情的前因後果她都已經知道了,她還是不得不去這麼想。她不能因爲自己一個疏忽,就讓一枝花陷入危險。
放虎歸山這種事情,她姑姑會做,但是她不會!
所以,她才執意要領着葉初九到暗閣裡邊去,因爲只有進了暗閣,她才能知道,葉初九到底是一個懂進退的人,還是一個以退爲進的人。
蕭秋水的話,很在理。
葉初九承認,今天掃了她的面子,更打了一枝花的臉。
自己有錯在先,就怪不得別人不依不饒了。
葉初九隻能是扭頭瞪了一眼在人羣最後面的唐馨,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高興了?”
如果不是這裡燈光不夠亮,那大家肯定能清楚地看到唐馨那張大紅臉。
唐果拉了拉葉初九的手,眨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說道:“初九,別生姐姐氣了好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
“傻丫頭,我要是生氣,我剛剛就不會讓棋局暫停了。我無論是贏還是輸或者是退出,你姐姐要付出的代價,都比你想象的要多。唐馨,你愛護果兒的心思我能理解,我也能體諒。但是,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做事要適可而止!蕭經理,請吧!”葉初九耐心給唐果做完解釋,冷冰冰地看了唐馨一眼後,只能是無奈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秋水默默點了點頭,慢步上前,緩緩推開了那扇木門。
當那明亮的燈光將樓遞映照的恍如白晝時,唐馨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上。
緊張,緊張的她都已經無法正常呼吸。
對於她來說,什麼事都比不上裡邊的人重要。
唐馨快步走到了葉初九身旁,低聲說道:“初九,我知道,之前我一直很過分。但是一會,請你無論如何也要讓蕭經理幫我說說話,好嗎?”
懇求的語氣,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唐馨的
表現,讓葉初九有些吃驚,更讓唐果感到不可思議,一向強勢的姐姐,何時如此低三下四過?
葉初九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能幫的忙,我肯定會幫。”
從蕭秋水剛剛對那扇門後的介紹,葉初九也能知道唐馨爲何會如此緊張。
想到這些,葉初九的心中也生起了好奇,一個擁有市值五十億公司的女人,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她放下自尊和身價呢?
一行人,除了楚雪之外,都因爲唐馨的表現而變得神情凝重起來。
楚雪見幾人紛紛停下了腳步,望着木門出神,便是連忙走到了最前面,輕聲說道:“葉先生,請吧!”
“哦,謝謝。”葉初九有些心不在焉地道過謝後,便是擡步朝着敞開的木門走了過去。
二百多平米的房間,和電影電視裡邊那些賭博間沒有什麼區別。有小型的吧檯,有供隨從等候的沙發,當然了,供那些豪客們玩樂的賭桌是必不可少的。
坐在那張橢圓形賭桌前面的五男三女,有老有少。
最老的男人身體都已經佝僂,眼窩都已經陷了進去,憑目測來看,年紀最少在九十歲。
而最年輕的那俱女孩,則根本還沒有發育,頂天也就是十一二歲左右。
剩下的,儘管他們臉上有着與年紀不符的氣質,但是無論怎麼看,他們的年紀也絕超不過三十歲。
“各位,這位葉先生也是我們一枝花的牡丹會員,不介意的話,大家一起玩玩怎麼樣?”蕭秋水微笑着向衆人打着商量。
不屑一顧,這是所有人的反應。
不過,當唐馨隨着葉初九一起走進房間裡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臉色登時就拉了下來,冷聲問道:“蕭經理,她也是你的會員?”
年輕女孩的反應讓蕭秋水有些意外,收拾了一下心情後,她才微笑着說道:“華小姐,這們唐小姐是葉先生的朋友。”
“子墨,本來我來這裡是找宋少幫我向你賠禮道歉的,既然你在這裡,那我就當面向你賠不是了。”唐馨很是真誠的向華子墨鞠了一躬。
華子墨冷聲一笑,陰陽怪氣地問道:“宋輝,怎麼着,你大老遠的從上海跑來,就是爲了當這個和事老嗎?”
宋輝漫不經心地瞥了唐馨一眼,冷漠地說道:“唐總,我和你……不熟吧?”
唐馨尷尬地笑了笑,道:“是,我跟宋少您不熟。不過,這事我已經和你姐姐說過了,是她告訴我你在這裡的。”
“既然你和我姐姐熟,那就麻煩你去找我姐姐,好嗎?”宋輝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是……”
“你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嗎?他的意思是讓你滾!”
“嘩啦!”
唐馨的話還沒有說完,坐在離人羣最近的位子上的一個又黑又胖的傢伙就將桌上的紅酒直接潑到了唐馨的臉上。
“姐!”唐果一聲驚呼。
“我沒事!”唐馨遞給了唐果一個放心的笑容。
“你們太欺負人了!”唐果委屈地叫道。
“次奧,真他孃的煩人!我夏天遠打牌的時候,最特媽的煩女人在邊上唧唧歪歪!蕭經理,怎麼着,你以後還想不想讓我來了?今兒這牌到底的不打了?”夏天遠怒目圓瞪地指着蕭秋水叫了起來。
“打,爲什麼不打?”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一直沉默不語地葉初九。
話落之時,他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桌前的空位上,笑嘻嘻地朝着衆人咧了咧嘴,爽聲叫道:“大家好,我叫葉初九,初來乍到,請多多關照!”
“葉初九!”宋輝臉上的表情,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凝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