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的大包廂裡邊,除了那此起彼伏的磕瓜子聲之外,再無其它。
將前前後後、各中險惡給衆人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的葉初九,面帶好奇地看着羣人,這有點不符合他們的性格,端木龍和魏青轅玩深沉也就罷了,剩下的四個貨也開始耍起了憂鬱。就連最擅長一驚一乍的陳陽,都變的沉默起來。
“我說,給點反應行不行?好歹我給你們講得也算國家機密部門裡邊的機密事項,別這麼不給面子成不!”葉初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着羣人!”
陳陽將手中的瓜子扔掉,抓起了桌上的煙,一邊給其他人分着,一邊平靜問道:“你們怎麼看?”
“癡人說夢。”端木龍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陳陽的問題。
“別說一年,給你一百年的時間,你要是能拿下這五個省的地下控制權,我都叫你一聲‘九爺’!”魏青轅面色冰冷地說道。
葉初九無奈地笑了笑,苦聲說道:“拓跋家在華北區根深蒂固,想要跟他們鬥還不沾一身臊,唯一的法子就是從黑道入手。我知道一年的時間有點短,可這不也是沒辦法嘛。人家支持,撐死也就只有一年。一年後人掛了,咱更發展不起來了。”
端木龍默默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內蒙那邊,給我足夠的錢和人的話,一年內應該能維持住局面。”
“我能摻合的地方也就是津城了,那邊還有點關係,一年的話有點趕,不過要是把官方那邊的問題擺平,能夠替咱擋擋事的話,問題應該也不大。”陳陽若有所思地說道。
“要是能把我北河那邊的仇家擺平,讓我直接就以雷霆之勢侵佔石家莊的市場,然後再開始收編和安撫周圍地區的小股勢力,這樣還有我還有可能在一年之內控制住北河的勢力。”魏青轅聲音低沉地說道。
“你們說啥呢?你們倆得跟着我去當兵。”葉初九沒好氣地瞪了陳陽和魏青轅一眼。
兩人齊齊甩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司徒清風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道:“你以爲,光靠錢和權,就能控制住那些靠黃、賭、毒爲生的匪輩?黑道上拼的不光是實力,還有名氣。有實沒名也好,有名無實也罷,都別想在這條路上掛出自己的大旗來!”
“清風大哥說的不錯,他們三個人的意思並不是自己去當這個黑道霸主,而是把在各省擁有中等實力的勢力推上位。”謝天機一句話就說出三人所說的重點。
“其實各地已經被擺上檯面的大佬們還好說一些,估計他們早就憋着勁想要退出江湖了,只要找個合適的人出面,他們應該會合作,最難辦的是那些憋着勁想要往上爬的傢伙。遠的不說,東山省這邊一個南濟市的閻坤和泰寧府的林中熊,兩個人絕對不會眼睜睜的讓人踩到他們的頭上。”司徒清風一臉擔心地說道。
“石家莊的孫劍,保定的韓喬生,唐山的陸氏三兄弟,這三股勢力連合作的心思都不用有,必須得除掉。不然的話,死的就會是我了。”魏青轅神情堅定地說道
“內蒙那邊雖然只有一個劉陽,不過他是靠着家裡邊的關係坐實位子的,要想動他,就得雙管齊下,他的家裡邊也不能消停了。”端木龍平靜地說道。
半天都沒有存在感的葉初九實在是坐不住了,有些焦急地
叫道:“我說你們聽沒聽懂我說的話,你們倆還有鴻輕得跟着我去當兵,謝天機和端哥要走這麼條路……”
“磕……”此起彼伏的瓜子聲再次響起,直接將葉初九想說的話磕進了肚子裡邊。
葉初九神情凝重地看着羣人,認真地問道:“事情真像你們說的那麼難辦?”
“不說別的,你一年之內,去和這五省各地明裡暗地的地頭蛇接上頭我看看?”陳陽不屑一顧地說道。
司徒清風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世道再變,這人再向錢看齊,混江湖的人也還是保留着幾分血性的。要是你想靠權力打壓他們,那用大拇指頭都能想到他們會做什麼。說簡單點吧,要是你沒有這些關係,就是守着青市這一畝三分地,有個高官子弟想要從你嘴裡搶肉吃,你會怎麼辦?就算你答應,我們都不會答應,就算我們答應,小弟們也不會答應。這就是江湖,進來了就身不由己。”
陳陽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把江湖看的太簡單了,江湖不是軍隊,官大一級壓不死人,就算大十級也壓不死人,與其憋屈的活着,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落個痛快。”
“九哥,我能說話不?”楊鴻輕怯怯地舉起了右手。
“說。”葉初九低聲哼道。
楊鴻輕定了定神,不急不慢地說道:“韓濤那癟犢子在工地上誰的工資都拖欠,唯獨不拖欠的就是開弔車和挖掘機那幫司機的工資。別說是欠半年了,就是欠一天,他們都直接撂挑子。他們一摞挑子,這工地就沒法幹活,工資事小,工期事大,所以韓濤不得不每天像侍候爺似的侍候着他們,每天都會跟他們結賬。”
楊鴻輕的話,讓每個人的眉頭都是不由自主地皺緊。
“我就是隨便一說,你們別見怪。你們繼續。”楊鴻輕還以爲自己說的話沒用呢,連忙低下頭繼續磕自己的瓜子。
謝天機面帶難色地說道:“他說的,倒也是一個辦法。出來混的,甭管多白、多大,都是靠黃、賭、毒來養活手下,把這三個資源攥在手裡邊,就相當於攥住了這些人的咽喉,想撲騰他們都撲騰不起來。不過,想要把五省的這種資源抓在手裡,就算黑道上的問題咱們能全部解決,可這白道上的問題怎麼辦?這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就把咱們炸的粉身碎骨了。”
司徒清風同樣是一臉爲難地說道:“黃和賭還好說一些,最麻煩的是毒。不沾吧,沒法控制大頭。沾了吧,擱哪說這事都沒理。”
端木龍不假思索地說道:“這點咱們打死也不能沾,這方面可以放棄不管。一年內能把五省的黃和賭抓在手裡,咱們就能有資格和拓跋家拼一把。賭的話讓馬姨出面問題不大,現在的問題是黃這方面,你們誰擅長?”
“我擅長看黃.片,讓我搞黃色事業,殺了我吧。”陳陽苦笑着說道。
“現在的問題就簡單多了,把這五省黃和賭的大頭拿在手裡,就相當於控制住了這五省地下勢力的咽喉,他們想撲騰也撲騰不起來。”魏青轅若有所思地說道。
陳陽搖了搖頭,緊張地說道:“問題是簡單了,不過也難辦了,這相當於搶別人飯碗了,單靠咱們幾個是不夠的,得再拉票猛人來幫忙。”
“我來!”
“你說什麼?”
突然開口的楊鴻輕,將衆人嚇了一跳,大家均是一臉茫然地看向了他。
“哦,你們不是說黃色事業那邊沒人會嗎?我說我來!”楊鴻輕有些小羞澀地說道。
“你?歇菜吧。”謝天機不屑一顧地瞥了他一眼。
“少瞧不起人,告訴你,老子別的本事沒有,對於‘黃’這個字的研究,絕對比你深!”楊鴻輕不甘示弱地叫道。
“這話不假,這小子打小時候就偷看寡婦洗澡,我們村的也好,隔壁村的也罷,不少寡婦都被他糟蹋了。”葉初九陰陽怪氣地笑道。
“那好吧,既然這樣,咱們就趕緊去準備準備吧,看看還需要什麼然後再告訴初九,散會!”陳陽有些迫不及待地講了結束語。
“哎,我這還有事沒說呢,你們嘛去啊!”葉初九還沒有反應過來,衆人就是紛紛趕着投胎似地跑出了包廂。
“這事真有那麼難辦嗎?”葉初九也沒有攔他們,而是在細細回想着他們說過的話。“看來,仇姐還是把江湖想的太簡單了啊。不行,我得把情況跟她說說去。”
一想到這兒,葉初九連忙就起身出門,朝着六層跑去。
人一進六層,葉初九就糾結了,一臉茫然地呢喃道:“該死的,她住哪屋啊?”
本想下去問問林兵或者孫小奎的葉初九,猶豫了一下後直接朝着六層那四間總統套走了過去。
第一個套房裡邊沒人,第二套房裡邊也沒人,第三個套房裡邊還沒人,待他敲到已經不報希望去敲響第四套的房門時,沈鍾毓的聲音從屋裡邊傳了出來:“誰啊?”
“我,初九,這是你的屋啊,我還以爲是仇姐的呢,那什麼,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葉初九正尷尬地做着解釋呢,沈鍾毓就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後,穿着浴袍、打着赤腳的沈鍾毓,便是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朝客廳的沙發走去,“仇姐已經睡了,要我幫你叫醒她嗎?”
從進門起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沈鍾毓露在浴袍外面的雙腿和赤足,聽到沈鍾毓的話,葉初九連忙將貪婪的眼神往上移,這一移不要緊,直接就看到了那因爲沒有穿內衣而隨着沈鍾毓擦頭髮時而微動的胸部,他貪婪地嚥了口唾沫,底氣有些不太足地說道:“睡了啊,那算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老魏、陽哥還有鴻輕他們仨沒法當兵了。”
“爲什麼?”沈鍾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好奇地看着他問道。
“也沒爲什麼,就是在一年之內控制五省的話很麻煩,爲了讓事情能順利一些,他們決定親自去辦這事。”葉初九不以爲然地說道。
“呵呵。”沈鍾毓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葉初九一臉茫然地問道。
“我笑你被人耍了還不知道,難道有他們出馬,這事就能不麻煩了嗎?”沈鍾毓哭笑不得地說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葉初九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叫道:“我次奧,特媽的,被他們耍了!”
“好了,本來讓他們當兵就是強人所難的事。時間不早了,你要睡覺不?”
“你說啥?”葉初九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沈鍾毓。
“我說時間不早了,你想睡覺不?”
“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