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狗廠,名譽全國。道上的、道下的、好賭的、玩狗的沒有人不知道,在金陵的南郊有一個以鬥狗爲主、賭拳爲輔的狗廠。
藍球場館大小的場館周圍,滿滿當當地停着來自全國各地的車子,有那價值不菲的豪車,也有破舊不堪的麪包。在各種各樣汽車的主駕座位上,都坐着一個神情冷俊的漢子。不論他們穿的是筆挺的西裝,還是邋遢的休閒服,臉上都是那足以令哭鬧的小孩閉嘴的冷酷神情。
“九哥,這金陵狗廠,是全蘇江省乃至全國最大的鬥狗場了。這裡的賭客,來自全國各地,我聽人說,這裡最多的時候,一天的收入破了千萬。裡面分了兩部分,東門進是狗廠,西門進是拳場。狗廠管事的是金陵八大金剛中排行老六的狗王。拳場管事的是八大金剛中排行老二的扈陽。”找了個樹蔭下面停好車子,沐紅傑就緊忙湊到了葉初九臉前,向他介紹起了前面金陵狗廠的情況。
葉初九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歪頭看着楊鴻輕問道:“怎麼着,有信心不?”
一路上,都是興致高昂的想要提刀殺進狗廠的楊鴻輕,在看到這周圍的陣勢,那股子勁頭不由就有些蔫了,他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九哥,要不還是別用刀了,我去整兩汽油彈吧。”
“只要你覺着能行,我就沒意見。”葉初九不以爲然地笑道。說實話,對於楊鴻輕這種,動不動就玩火的行火,葉初九並不贊成。可是看眼下的情況,貌似不讓他玩火的話,他們進去就真是在玩火了。
楊鴻輕一聽到這話,精神頭再次抖擻起來,信心十足地說道:“九哥,你就瞧好吧,老子今兒不把他們這裡的狗全給烤了,就算我白來一趟!給我鑰匙!”
沐紅傑趕緊把鑰匙遞給了楊鴻輕,楊鴻輕直接打開了後備箱,從後備箱裡邊翻騰出來了啤酒,用牙咬開瓶蓋,就咕咚咕咚灌了起來。馬超見狀,連忙上前,和楊鴻輕一起把啤酒瓶子清空。不一會的工夫,兩個貨就騰出了六個啤酒瓶子。
“嗝……”楊鴻輕重重地打了個嗝,拿起後備箱裡邊的油桶就倒了起來。
從倒油到封口,楊鴻輕做的都是滴水不漏,如果不知道,還以爲這傢伙是油廠出身呢。
楊鴻輕一邊遞給了馬超兩個,一邊看着那沐紅傑叫道:“你要不?”
沐紅傑咬了半天牙,也沒能敢說個要字。“我就算了,這玩意我又不會用。”
“就知道你丫不能要!”楊鴻輕不屑地瞥了沐紅傑一眼,直接就將那四個汽油瓶別到了小肚子上,興奮地朝着葉初九叫道:“九哥,怎麼樣,吊不?”
“吊!”葉初九哭笑不得地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給我個火!”楊鴻輕從那沐紅傑的兜裡邊掏出了個火機。
“走了!”葉初九低呵一聲,大步朝着那狗廠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沐紅櫻緊張地挽着葉初九的左臂,艾兒雖然心中並不緊張,但她也是出於下意識地挽住了葉實九的右臂。
一襲粉裙的沐紅櫻和娃娃臉艾兒這兩個丫頭一出現在那些候在狗廠周圍的視線中時,羣人不由就是略帶驚色地看向了葉初九。
不過,還沒等他們來的急對這這兩個一個粉、一個嫩的丫頭做出評價,他們的心頭就因爲那大搖大擺地跟在葉初九身後的楊鴻輕而咯噔一下子。
狗廠大門口的工作人員,一看到楊鴻輕和馬超別在腰間的酒瓶子和那塞進酒瓶子裡邊的碎布條,臉色登時大變。
葉初九不急不慢地走到了那黑紅的大門前,瞥了一眼幾個如臨大敵的工作人員和正陸續從門內涌出來的打手,臉上露出了玩味十足地笑容,笑眯眯地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我們自己進去就成!”
手放在腰後的羣人,皆是一言不發地盯着葉初九幾人,特別是楊鴻輕和馬超,從他們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來,這要這兩傢伙動一下腰間的汽油瓶子,對方就會毫不猶豫地砍斷他們的手。
“沐紅傑,出息了啊,敢來我這裡炸刺了?”沙啞的聲音從人羣后面傳了出來。
“狗哥!”
“狗哥!”
“狗哥!”
白色的沙灘褲,花色的泰式襯衣,再加上脖子上的那條少說得有一斤的金鍊子,讓這位名響全國的狗王身上,從裡到外都流露着一股子濃濃的惡人範兒。
沐紅傑下意識地站到了葉初九身後,都不敢正眼看一眼狗王。
狗王抹了一把大光頭上的汗珠,一邊甩着手上的汗,一邊不可一視地說道:“這還真特媽是瘋狗吃太陽,不知天高地厚啊!小子,你特媽的知道這是哪嗎?你腰裡邊揣着個啤酒瓶子想幹嘛?”
楊鴻輕不屑一顧地斜視着狗王,馬超神情凝重地凝視着狗王,而葉初九似是玩昧十足地看着狗王。
三人的神情,讓狗王的眉頭不由就是一緊。
五十出頭的狗王,能從一個鄉巴佬混到今天的地步,靠的就是一股子常人沒有的狠勁兒。而對說他這種狠人來說,最怕的不是那種把別人的命不當事的人,而是那些連自己命都不當成一會事的人。眼前三人,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人。
如果在別地兒,要是遇上這種主兒,狗王的第一選擇,絕對不會是跟他們對着幹。
可是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是他狗王的地盤!
狗王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沐紅櫻和麪色平靜的艾兒,臉上不由就是露出了藐視地笑意:“你們幾個來這裡找死,已經夠讓我吃驚的了。竟然還帶着兩個女人?看來你們不是來找死的,是來殉情的!”
狗王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話,完全是因爲他斷定,對方不會真的想要點燃汽油彈。若是他們真想那麼做的話,直接點着了扔進來多好,何必領着兩個女人杵到門前,而且還有一個是金陵副市長的閨女。
本以爲,對方會說些什麼,可是令狗王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依舊是用剛剛那種不冷不熱的表情對着自己。再加上沐紅櫻和沐紅傑兄妹倆也在,狗王不由就是在暗暗琢磨着是不是哪裡的太子爺因爲在這裡輸了票子而不爽了。
在狗廠裡邊大輸特輸的各地太子爺,在事後都是玩這一出,上次還有人把那糞車堵在了狗廠的大門口。再有火也不能有脾氣,狗王只能是乖乖的把錢拿出來,還得再說句歡迎下次再來。
看眼前這幾位的陣勢,十有八九就是那些來找回場子的太子爺了。
正當狗王在暗暗合計着怎麼去讓對方開口的時候,身後的小弟神色慌張的拿着電話跑了過來。
“狗哥,十一爺的電話。”
狗王一聽是十一爺的電話,登時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斷,每次有太子爺來鬧事的時候,十一爺都是會故意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來呵斥自己幾句。
狗王連忙接過電話,恭敬地問道:“爺,有什麼事?”
“楊祿被人花了,碧海藍天被人砸了!”
“什麼?誰特媽這麼大膽?我這
就帶人過去!”
“你過來幹嘛,給我看好狗廠就行,順便和扈陽說一聲。要是有人去你們那邊鬧事,除了領頭的葉初九和她身邊的沐家丫頭之外,其他人全給我埋了!”
狗王眉頭猛然一緊,擡頭凝視着葉初九。“爺,您說的沐家丫頭,是沐市長的閨女沐紅櫻嗎?”
“沐家還有幾個丫頭,就是她!”
“好,您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嗯,掛了吧。”
電話一掛斷,狗王的臉上就露出了不屑一顧地笑容,冷冷地說道:“這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啊!敢特媽的來我這裡炸刺,今天不讓你們知道知道死字怎麼寫,我都白出來一趟了。你們誰叫葉初九!”
“我!”葉初九不假思索地舉起了手。
狗王默默點了點頭,慢悠悠地揮着手說道:“嗯,除了他和沐紅櫻、沐紅傑之外,剩下的全部給我拉到狗圈裡邊喂狗!”
“誰敢動!”楊鴻輕一聲大喝,直接就把汽油瓶子從腰間掏了出來,火機也順勢對到了那溼漉漉的布條上。
狗王怒目一瞪,面目猙獰地指着楊鴻輕咆哮道:“我次奧你媽的,你特媽的有種給我點……”
“啪!”狗王的話還沒有說完,楊鴻輕就打着了火機,他臉上的表情當時就僵住了。
“噌!”火苗子應聲竄了起來,楊鴻輕將汽油瓶往前一伸,囂張地瞪着狗王叫道:“我點了,怎麼着?”
“你特媽的快給我扔了!”狗王緊張地叫道。
“好!”楊鴻輕不假思索地應了一聲,做出了一個轉身扔瓶子的動作。
還沒動狗王懸在嗓子眼的心臟落下去,楊鴻輕的身子突然就轉了回來,二話不說,直接將那汽油瓶子砸到了狗王衆人的腳下。
“啪啦……呼……”
“啊……”
“我次奧……”
“水……”
驚嚎聲登時四起,人羣頓時就亂成了一團。
葉初九沒好氣地瞪了楊鴻輕一眼,生氣地叫道:“沒看我們仨也擱前面站着嗎?”
楊鴻輕信心十足地說道:“哥,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對這玩意的瞭解,比女人都深,你們沒事!”
葉初九恨不得給楊鴻輕兩嘴巴子,憤憤地叫道:“是特媽沒事,可是這樣怎麼進去?你個神經病,走了,去拳場那邊看看。這次別急着扔,先進去再說,好歹來了一看,不進去看看怎麼行!”
“哦,好嘞!”
“砰……呼啦……”
楊鴻輕應聲的同時,直接就從腰間拿出一個汽油瓶摔到了前方的大火裡。
第二個汽油瓶炸裂時產生的熱量,明顯比第一個要高,還好葉初九他們已經往旁邊走了幾步,不然的話,肯定會被那熱氣燎到。
“我次奧,你特媽要瘋啊!”葉初九憤怒地咆哮道。
楊鴻輕自知理虧地咧了咧嘴,傻笑着說道:“我這不是準備了四個嘛,一邊兩個,省着人家說我偏心!”
對於這個二貨的舉動,除了生氣之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扭頭看着那在瞬間就將那大門口給吞噬的火勢,葉初九似乎看到了楊鴻輕這三個字在金陵城如這火勢一般令人聞風喪膽的那一天……
【作者題外話】:四更完畢,謝謝大家關心,我就是天突然變暖,吃了點涼東西,導致了拉肚子,木啥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