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墨愣在了原地,一臉茫然地看向了修理車大門的方向。
葉初九的反應與她無異,同樣是一臉茫然地看向了修理車的大門。
“我次奧,這什麼情況?”歇斯底里地嚎叫聲引得葉初九完全是本能的迴應,叫完之後,葉初九的腦袋裡邊不由就犯起了迷糊。
“你們倆,快點把車推進去。”葉初九朝着累的滿頭大汗的李巖和李冷楓招呼一聲,快步下了車跑進了汽修車。
“我們已經停止營業了。”兩個面色不善的傢伙擋住了葉初九的路。
葉初九瞥了兩人一眼,探頭看了看大門裡邊,面帶疑惑地叫道:“哥們,好像剛剛有人叫我。”
“叫你?你聽錯了吧,我們已經準備下班了,麻煩你讓開。”
“哦,估計是聽錯了。你們要下班了?幫我們把車胎補了再下唄。”葉初九指了指那輛正如同老龜似的往前挪動着的科帕奇說道。
“都說了已經下班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那邊還有一家汽修車,去那邊問問吧!”
“砰!”
兩人話一說完,直接就關上了大門。
“怎麼樣,人走了沒有?”正捂着華子墨嘴巴的胖老大緊張地問道。
“回去了。”兩人趴在門縫上看了半天,確定葉初九已經離開之後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臭biao子,你不是願意叫嘛,我一會就讓你好好叫!”胖老大用那油呼呼的舌頭貪婪地舔吸着華子墨的耳朵。
“唔唔……”驚慌失措的華子墨早已經沒有心意這個胖老大在做什麼了,她現在只希望自己能掙脫開胖老大的束縛,讓葉初九來救自己。可是,她的那小身子板,使出來的勁兒根本就如同小孩子一般,根本對胖老大造不成任何傷害。“葉初九……”她唯一能夠做到的,只是拼命在心裡邊呼喚着葉初九的名字而已。
“那個,不是我故意要打擾你們,只是……前面的汽修車是真的下班了。”絕望的淚水涌出華子墨眼眶的那一瞬間,葉初九的身音很是突兀的在背後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打了一個激靈,不約而同地轉身看向了身後。
“啪嗒……啪嗒……”葉初九旁若無人的在那裡點着打火機,一邊低頭點着煙一邊說道:“看這樣子,我的車胎,也是被你們給弄爆的吧?”
“蹲下!”
“蹲下!”
“再不蹲下老子開槍了!”
葉初九神情冷漠地掃量了一眼人羣,九個人,一把五連發,一把女式手槍,還有一把54式,再看看胸前已經被五連發噴爛的司機,葉初九的臉上不由就是露出了驚色:“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們就敢公然開槍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手裡的東西就是王法……”
“啪啦……”
“噗!”
“嗵……”
胖老大手中的槍還沒有來的急舉向葉初九,就被一顆射碎了頂棚玻璃的子彈敲爛了腦袋。
“噗噗!”
“嗵嗵!”
還沒有等剩下的人反應過來,另外兩個手裡邊拿槍傢伙的腦袋就與那胖老大一樣,露出了一片令人作嘔的血水和腦漿。
“別開槍!”
“我投降!”
“我們投降!”
剩下的六個人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紛紛動作標準的抱頭蹲到了地上。
葉初九慢步走到了臉上都被濺上血漿的華子墨身旁,什麼也沒說,直接就將她摟在了懷中,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說道:“好了,別害怕了,已經結束了,沒事了。”
直到自己的心跳漸漸跟着葉初九拍打的節奏而平穩下來的時候,華子墨才從這一切中清醒過來。
“哇……”華子墨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傷心的、難過的、害怕的在葉初九的肩頭痛嚎起來。
葉初九扶正了華子墨的身體,一邊細心地替她擦拭着臉上的血漬,一邊輕笑着說道:“這倒黴孩子,你也似的,上次都已經吃了一回虧了,還不長記性,你家那麼有錢,讓你爹給你
弄上百八十個保鏢就是了。”
“有……有保鏢,我……我嫌他們煩……就沒讓沒讓他們跟着。”華子墨哽咽地說道。
“那有什麼可煩的,出門前呼後擁的多有派頭,我要是個富二代,我一準天天領着一幫保鏢出門,想搶小孩的糖就搶小孩的糖,要摸寡婦的腚就摸寡婦的腚,我看誰敢欺負我。”葉初九誇張地手舞足蹈着。
“噗……”華子墨不由被他那副誇張的表情給逗的破涕而笑。
一看到她笑了,葉初九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溫柔地說道:“這就對了嘛,你笑的時候比哭好看。好了,別哭了,去後面洗洗。帶換洗的衣服了沒有?”
華子墨一臉委屈地搖了搖頭。
一看這丫頭又要哭,葉初九連忙脫下了自己的T恤說道:“雖然被你沾髒了,但好歹也還能穿。”
接過衣服的華子墨,禁不住就想起了兩人告別的那一幕,她的眼中甚至都看到了葉初九在撕衣服給自己包腳的動作,雙手不由自主地就輕輕將葉初九的T恤捧在了胸前。在這一刻,一股令她無法自拔的暖意涌過了心頭,徹底將之前遭遇的一切給掩蓋了過去。華子墨使勁做了個深呼吸,怯生問道:“那你呢?”
葉初九不以爲然指了指那些個蹲在地上的傢伙叫道:“我好說,他們身上不都是衣服嘛!好了,後面有個水龍頭,出了門往左一拐就是,趕緊去洗洗吧。”
“我……我……我害怕。”華子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不用怕,我陪你去!你們,把門打開,去把外面的車推進來。別想着跑啊,上面那位的脾氣可不好,你們也看到了,他開槍只打頭!”在面對華子墨時候的柔情無限的葉初九,一轉臉看向那六個汽修車夥計的時候,登時就變成了那討命的魔鬼,猙獰的模樣和語氣讓在他身旁的華子墨都禁不住感到心頭髮顫。不過,華子墨的顫,感動大過恐懼。
“走吧,去洗洗。”葉初九輕聲說道。
華子墨輕輕點了點頭,擡腳跟着葉初九朝着後面走去。
“啊……”剛走了沒有兩步,華子墨右腳那支剛掙扎過度而已經摺了鞋跟的高跟鞋就徹底報廢了。
眼急手快的葉初九在華子墨的身體倒地之時抱住了她。
兩個人的身體出於慣性的在原地轉了一圈。
就是這一圈,讓華子黑的心頭泛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與甜蜜。
跟着心愛的人一起轉動,這是華子墨從小到大就有過的一個願望。
只不過,這裡的場景不像她想的那麼夢幻,也沒有她喜歡的薰衣草味道,甚至連眼前這個人也不是騎着白馬的王子,但是……這又有什麼呢?
“怎麼了,沒事吧?”華子墨還停留在剛剛那一刻呢,葉初九就已經把她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該死的,你的腳扭了,怕是一時半會走不了路了。”葉初九看着華子墨那紅腫的腳踝說道。
“疼疼疼……”腳踝傳來的疼感,讓華子墨的大腦無法繼續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東西,眼淚都已經從眼睛裡邊飆了出來。
葉初九二話不說,左手搭着華子墨的背、右手託着華子墨的腿,直接就將她抱了起來,朝着後門走了過去。
華子墨不知道是腳疼的原因還是心暖的原因,她竟然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這種呼吸困難的感覺讓她的臉在一瞬間就紅了起來,不是羞澀的紅暈,而是幸福的紅光。
“摟好我脖子。”葉初九抱着華子墨走到了水龍頭旁。
華子墨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就按照葉初九所說的那樣做了起來。葉初九蹲到了地上,用雙腿撐着華子墨的身體後,右手這才小心翼翼地託着華子墨的小腿將她的腳伸到了水龍頭下面。
“嗯……”紅腫的腳踝被冷水一激,華子墨禁不住就咬牙叫了起來。
“忍一會,馬上就好。”葉初九一邊說着話,一邊用右手輕輕地撫摸着華子墨的腳踝。之所以要用撫摸來形容葉初九的動作,完全是因爲他的動作根本沒有讓華子墨感到任何疼感,而是一種如同做SPA一般的舒適感。
葉初九小心翼翼地揉着,華子墨
咬牙切齒地看着,自來水嘩嘩地流着,這三個本來不可能發生交集的事物,卻是在這陌生的夜空下重疊在了一起。
“難道,這是命中註定。”華子墨情不自禁地犯起了呢喃。不是反問句,而是肯定句,她早已在葉初九喊出那一聲“到”的時候將這一切看成了命中註定。
“冷月,冷月……”葉初九的大嗓門打斷了華子墨的思緒。
手裡邊拎着M4的李冷月扒着那五米高的廠房邊縫跳了下來,看到葉初九正在細心地爲華子墨揉腳踝時,她禁不住就想起了自己來大姨媽的那一天。
葉初九慢慢將華子墨扶正,神情凝重地說道:“她這樣自己洗不了,你來幫幫她。小心着點,別再碰着她腳。”
“嗯。”李冷月將槍放到了一旁,從葉初九的手中接過了華子墨。
將華子墨交給李冷月的那一瞬間,一個想法突的就在葉初九的腦中現了出來,他饒有興致地看着身材嬌小的華子墨說道:“華子墨,你有時間沒?”
華子墨一臉茫然地看着葉初九,不明白他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算了吧,沒事了。”本來還打算讓華子墨來假裝一下艾兒的葉初九,一想到這件事情的危險性直接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有!”華子墨急聲叫道。
葉初九無奈地說:“算了吧,這事太危險了……”
“我不怕危險!不過……我得先回廣州看看我爺爺。”華子墨不假思索地說道。
葉初九堅決地說道:“不行,就算你敢我還不敢呢。我們剛好也要去廣州,可以把你捎回去。冷月,趕緊給她洗洗,我去看看那幫孫子換好車胎沒!”
“我真不怕。”華子墨着急地朝着葉初九的背影叫道。
“小心一點。”李冷月面無表情地扶着華子墨,示意她趕緊脫掉自己的裙子。
華子墨神情木納地看着那道還在因爲葉初九的動作而搖晃着的門簾,聲音有些空洞地說道:“葉初九,爲什麼是你,爲什麼總是你,爲什麼救我的人總是你!”
李冷月從華子墨的眼神和聲音中,聽出了曾經自己問過自己的問題,她禁不住失聲說道:“不是所有騎白馬的都是王子,也不是所有王子都騎着白馬。他雖然不是一個王子,但是……他卻讓你知道了什麼是公主。別多想了,快把身上的血洗乾淨,在警察來之前,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嗯。”華子墨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的連衣裙。
看到華子墨那個戴着胸罩還沒自己大的胸部時,一股莫名的自信從李冷月的心底油然而生。
“這什麼情況?”回到汽修車間的葉初九,一看那李巖正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時不由就叫了起來。
懷抱着M4站在大門旁邊的李冷楓不屑一顧地瞥了一眼李巖,道:“估計這傢伙暈血吧。”
“次奧,暈血?就他這德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睡處.女是啥感覺了。”葉初九哭笑不得地說道。
李冷楓一陣無語,他根本沒有辦法繼續跟葉初九就這個話題聊下去,連忙瞟着那六個正在換車胎的傢伙說道:“剛問清楚了,這九個傢伙都是警方通緝的在逃犯。他們也是因爲車胎被爆了纔來這裡的,這汽修車老闆和夥計的屍體還躺在後院呢!”
“我次奧,那你們會不會換輪胎?”葉初九沒好氣地朝着六人叫道。
“會會會。”
“大哥,我們以前幹過這個。”
“是是是,我們以前就是幹這個的。”
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會不會他們都只能是說會了,萬一眼前這位祖宗一生氣,讓那邊的冷麪哥開槍突突了他們怎麼辦?
葉初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行了,這事本來也不是什麼技術活,趕緊給我把輪胎換好,我這還趕時間呢。”
“少主,換好了。”李冷月扶着打着赤腳、只穿了一件肥肥大大T恤的華子墨走了出來。
華子墨沒穿衣服的樣子葉初九已經見過了,可他的視線還是不自覺地瞄向了T恤邊沿的地方,心裡邊亦是在暗暗使着勁:“來點風,來點風,來點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