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九哥沒事吧?”
“是啊,要不還是送醫務室看看吧。”
“別在留下了內傷什麼的。”
大山、六指還有猴子,均是神情有些慌張地看向了陳陽。
這葉初九從吃完飯躺下之後,就再沒起來過。
雖說這才躺了兩個小時,時間並不是特別長。
但這畢竟是看守所,還沒有說是誰第一次進到這種地方,能睡的這麼塌實。
陳陽不以爲然地瞥了三人一眼,輕聲說道:“沒事,他是睡了,沒聽見還在打呼呢嘛!”
“呃……”衆人一陣無語,準確的說是相當無語。
這得沒心沒肺到什麼程度,在進看守所的第一天,就能睡的這麼香?
“行了,都別在這湊着了,快熄燈了,都睡覺去吧。”陳陽不耐煩地催促了衆人一句,直接就鑽進了葉初九旁邊的被窩裡。
衆人聞聲後,只能是悻悻地鑽進了各自的被窩,靜等着熄燈。
“咦,怪了蛋了。”猴子突然奇怪地叫了起來。
“你又咋了?”陳陽不悅地叫道。
“陽哥,這都九點多了,咋還沒熄燈?”猴子疑惑地問道。
“應該是還沒到九點吧。”陳陽輕聲說道。
“不可能,這外面下雨陰天我不知道,這幾點幾點我還是有數的。哎,你們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猴子突然來了興趣,從被窩裡邊爬了起來。
“有個屁事,你他孃的到底睡不睡,不睡就給老子下面呆着去!”常大山生氣地叫道。
“啪啦啦……”
正當猴子準備對此反駁的時候,門外卻是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猴子好奇地站到門前,透過窗口看着走廊上的情況。
當他看到一羣荷槍實彈的士兵正朝這邊走來的時候,眼睛不由就是瞪的溜圓,興奮地叫道:“哥幾個,快來看,不知道有誰要倒黴了,這大半夜的竟然就來兵了!”
陳陽眉頭不由一皺,好奇地翻身下炕。
還沒等陳陽走到門前呢,牢門就“吱”一聲被人打開了。
衆人見狀,連忙起身,緊張地靠牆站成了一排。
警察來,甭管是提審還是送監,都算是個好事,最起碼能出去看看街景。
可是這士兵來了看守所,那絕對是讓所有人都頭大的事情,沒有人願意看到他們,因爲他們來了,就意爲着有人要走了,徹底的走了。
有士兵,404的牢門又被人打開,這讓陳陽等人不得不感到緊張,鬼知道這裡邊又有什麼事。
葉驚林推開牢房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炕上睡覺的葉初九。
“九……”
趙紅軍剛要上前叫醒葉初九,就被葉驚林的眼神制止住了。
趙紅軍心理神會地點了點頭,朝着身後的房宗強說道:“房哥,要不咱們等會吧,九哥興許是累了,先讓他睡會吧。”
陳陽、常大山、姜老六、猴子、小白、以及那皇老在聽到趙紅軍這句話的時候,那眼珠子都差點掉到地上。
房宗強白了趙紅軍一眼,道:“你有病吧?你以爲這是酒店啊,還等睡醒了再走?把他叫起來,出去再睡唄!”
“驚林哥,房哥說的對,這地方不是睡覺的地方,要不咱先把九哥叫起來,等出去了再讓九哥好好睡一覺?”趙紅軍試探性地問道。
葉驚林點了點頭,大步上前,輕輕搖晃起了葉初九。
下午雖然和陳陽只有短暫十幾秒的交手,但是也讓幾天沒有睡個好覺的葉初九心神俱疲,所以沾了牀後就死死地睡了過去。
當感覺到有人在搖晃他的時候,他還以爲是陳陽等人
在叫他呢,擺了擺手就轉身到了一旁。
“哥!”
當這聲“哥”傳進耳中的時候,葉初九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驚訝地看着葉驚林叫道:“你怎麼來了?草,他們把你也抓進來了?”
話說完,葉初九纔看到站在葉驚林身後的趙紅軍和房宗強。
趙紅軍一臉賤笑地走上前來,毫不見外地叫道:“九哥!”
葉初九眉頭緊皺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哥,是他幫忙把你弄出去的,先別說了,咱們先出去吧。”葉驚林輕聲說道。
“就這麼走?”葉初九有些不敢相信地叫道。
“對,不能就這麼走,他奶奶的,得讓那些王八蛋磕幾個響頭才行!”趙紅軍憤憤地叫道。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就能出去了?”葉初九苦笑着說道。
趙紅軍連連點頭,道:“嗯嗯嗯,九哥要是想走,現在就能出去了。要是想折騰折騰那幾個王八蛋,你就在這裡等會。”
“等,等個屁,老子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呆了!”葉初九怒罵一聲,二話不說就翻身下炕。
待踩到鞋上的時候,他這纔想起了皇翰林。
他神情凝重地走到了皇翰林身前,恭敬地說道:“老爺子,我叫葉初九,他叫葉驚林,我們都是葉芷惠的兒子。你老在這保重,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罷,葉初九便是扭頭離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陳陽等人。
當牢門再次關上,當監號裡邊的燈熄滅,當走廊裡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靠牆站着的陳陽等人還是沒有回到牀上。
良久之後,陳陽才精神恍惚地說道:“都睡吧。”
聽到這句話,大家纔有些失落地鑽進了被窩。
只有皇翰林,還目光呆滯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從葉初九那句話所帶來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葉初九做夢都想不到,救他出去的會是趙紅軍。
說句良心話,葉初九都已經做好了在這裡長住的準備,因爲他壓根就沒指望葉正德能把他撈出去。
“初九!”
等在牢房大門口的葉正德和葉芷盈一看到葉初九出來,就興奮地迎了上去。
葉初九看着淚流滿面的葉芷盈,輕笑着說道:“小姨,我這不是出來了嘛,你就別哭了。”
安慰葉芷盈的時候,葉初九也遞給了葉正德一個微笑。
葉芷盈擦了擦眼淚,道:“是是是,不應該哭,不應該哭,應該高興,應該高興纔對。初九,走,跟着小姨回家,好好洗個澡,去去身上的晦氣。”
“嗯,回家!”葉初九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正德,正德,你說你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啊!”這時候,剛剛得到消息就着急趕回來的穆林,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葉正德怒目圓瞪地看着穆林,咬牙說道:“穆林,老同學,好啊,我讓你好好照顧照顧我外甥,你竟然把他關進404裡邊,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什麼,有這會事?我明明讓人好好照顧咱外甥的,怎麼還會被關在404裡邊?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穆林義正言辭地叫道。
葉正德懶的去理會這個老同學,別說他是搞刑偵出身的了,就算是在官場混了這麼久,他也早就能分辯出什麼是真心實意、什麼是裝模作樣了。
“初九,走吧!”葉正德輕聲說道。
葉初九面無表情地看了穆林一眼,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想說的話,擡步朝着大門方向走去。
穿着囚服的葉初九扶着葉芷盈走在前,葉驚林、葉正德、趙紅軍、房宗強在後,在四人的後面則
是那羣荷槍實彈的士兵。
這種隊型一從看守所裡邊出來,就讓早已久候在那裡的羣人眼前一亮。
蘇敬林和蘇敬業還好一些,像他們這種衙內,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事情,更何況,趙紅軍老爹的官,比他們爹甚至他們爺爺的官,大了都不只一點半點。
蘇靜翕則是一臉的不甘,她現在依然有種上前掐死葉初九的衝動。但是身爲家族子弟的她,在外面再任性、刁蠻,也不敢明知會影響到家人的情況下去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所以,她只能那麼看着,那麼不甘的看着。
至於其他人,除了霍爺之外,都早已是滿頭大汗。
特別是孫貴和高明,在看到葉初九出來的第一時間,雙腿就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
韓濤雖然沒有跪下去,但雙腿也早已經和上了弦的鐘擺似的,不停的搖擺着。
“趙紅軍想教訓他們,我沒讓,他們就跟過來了。”葉驚林輕聲說道。
葉初九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了一口白牙,笑眯眯地說道:“幾位,又見面了。”
他這不笑還好,他這一笑,站着的那幾位都紛紛效仿那孫貴和高明跪了下去,就連這裡邊沒什麼事的秦大鵬都不例外。
霍爺生氣地瞪了羣人一眼,憤憤地叫道:“丟人,真是丟人,南區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霍爺,別生氣,不是所有人的骨頭都硬的。大晚上的還勞煩您來接我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葉初九笑呵呵地說道。
霍爺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就來湊湊熱鬧。既然你都出來了,那我也該回去了。改天,別忘了去我那裡喝茶。”
“一定。”葉初九恭敬地目送着霍爺上車,直到老式紅旗車駛了出去,他才扭頭看向了趙紅軍。
“九哥,有什麼事?”趙紅軍見葉初九看自己呢,連忙就湊身上前。
葉初九有些狐疑地問道:“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所以你最好告訴我,你怎麼會來救我?”
“呃……這個……完全就是巧合……”趙紅軍將事情發展經過,原原本本的給葉初九講了一遍。
“哥,他說的是真的。”在趙紅軍講完的時候,葉驚林也朝着葉初九點了點頭。
葉初九依然是面帶懷疑地看着趙紅軍,道:“我和你好像不熟吧?你爲什麼要救我?”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墨跡,有什麼話不能回去說,非得在看守所門口說不行嘛!”一直站在一旁的房宗強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一臉不耐煩地朝着葉初九叫了起來。
葉初九笑眯眯地看向了房宗強,還沒等他開口呢,趙紅軍就搶先一步把房宗強拉到了一旁。
“房哥,你幹嘛啊!”
“廢話,你說我幹嘛呢?我這拉出整個連來就爲了救他,他倒好,還在那裡賣上了!”
“你客氣點,別看你有整個連,九哥還真不一定怵你。”
“吹吧你就!”
“吹?草,知道小爺這手是咋傷的不?就是因爲拿槍指着九哥,才被驚林哥拿鞭子抽的!”
聽到這話,房宗強登時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趙紅軍是個紈絝大少,但他更是一個軍人的後代,是一個標準在兵王堆里長大的傢伙,無論是身手還是槍法,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皎皎者。
特別是他的槍法,從五歲開始就摸槍的他,一直被各家老爺子都看好,說他天生就是當兵的料。
他拿着槍,被人用鞭子抽了,這話無論從誰嘴裡邊說出來,房宗強都不會信。
可是偏偏今天這話是從趙紅軍自己嘴裡邊說出來的,這就讓房宗強不得不對葉初九兄弟倆感興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