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接電話?”何保國氣勢洶洶地叫道。
“我忙着呢,幹嘛你?”葉初九沒好氣地叫道。
何保國憤聲罵道:“次奧,說好了下班找你吃飯的!你屬狗的啊,撂爪就忘!”
“你有病啊,兩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可吃的!你丫不會是玻璃吧?”葉初九悻悻地叫道。
“你才玻璃呢,老子正常的很。少廢話,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我在兒童醫院,到了給我個電話。”
葉初九哭笑不得地掛斷了電話,一臉糾結地看着華子期問道:“華子期,那個何保國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老子跟他又不熟,他又是給電話又是請吃飯的,他想幹嘛?”
華子期苦笑着說道:“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什麼都行,就是不聽廢話!”葉初九不耐煩地叫道。
“我看呢,十有八九這小子是希望你去征服他老姐了。”華子期幸災樂禍地笑道。
“這小子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他老姐搞出去幹嘛?”葉初九不解地問道。
華子期壞笑着:“何止迫不及待,簡直是翹首盼望着有男人趕緊把他姐領走。他姐今年都已經三十三了,再嫁不出去,都快成老姑娘了。初九,我知道你對女人很有辦法,要不你就代表我們廣州人民收了那個老妖婦得了!”
“說話的時候不帶着女人你是不是能死?是不是能死?”華子墨生氣地瞪着華子期。
華子期吐了吐舌頭,一臉無奈地站到了旁邊。
“他還有什麼別的親戚沒有?”葉初九面無表情地看着石磊問道。
石磊搖了搖頭,道:“沒有了,醫生說從這小子住進醫院,就只有他媽來看過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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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九一臉不耐煩地叫道:“小子,叫什麼名字?家裡還有什麼人沒有?你媽死了,得讓大人來處理她的身後事。”
“你剛剛叫的就是我的名字。”
“嗯?”
“我姓蕭,單名一個子字。”
“哦,那你家還有什麼人沒有?”
“地震的時候死光了。”
“那你還有什麼能聯繫的人沒有?比如你媽的朋友或者你們家的親戚之類的?”
“剛剛不都說了嘛,地震的時候都死光了。哎,我媽在哪,領我過去,我幫她超度一下。”
蕭子說着說着話,就從牀底下拖出了一個木箱子。
一件藏紅色的喇嘛袍,一串大掛珠、一串小捻珠還有一個降魔杵和金鋼鈴,當這些喇嘛們平常生活常用的器物一一被蕭子掛到身上之後,他就如同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而枯瘦如柴的病人,更不是什麼自閉症患者,而是一個擁有一定修爲的小喇嘛。
葉初九一臉鄙夷地看着他,懷疑地問道:“你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
蕭子面色平靜地說道:“我有病沒病不是我說的算,是醫生說的算。”
“那你剛剛就是裝神弄鬼嘍?”葉初九面帶不悅地問道。
“閉嘴!”葉初九的話音剛落,那個低沉的男聲就再次響了起來,依舊像剛剛一樣,蕭子的嘴巴根本就沒有動過。
蕭子見葉初九等人又被自己嚇了一跳,不由就是白了幾人一眼,拍了拍
自己的肚子叫道:“真沒見識,連腹語都不知道!”
“那你剛剛打我又是怎麼回事?”葉初九恨恨地問道。
“情緒在那了,不打你不行。”蕭子不以爲然地說道。
“次奧,臭小子,你是不是覺着你媽死了我就不敢揍你了!”葉初九被蕭子氣的直咬牙切齒。
蕭子的眼神突然大變,變得像剛剛盤腿坐地時的神情一樣。
怒目圓瞪的他,就如同陳陽背上的金剛像,令人望而生畏的同時,心裡邊也會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恐慌,就連葉初九也不例外。
“初九,醫生說他是精神分裂。真實的自己是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十歲小孩,分裂出來的人物是一個自稱是佛祖的護法金剛。”石磊連忙在葉初九耳邊說道。
葉初九一臉鄙夷地看着蕭子,懷疑地問道:“真的假的,我怎麼看這小子就是在裝神弄鬼呢!”
“我次奧!”葉初九的話音剛落,剛剛還是離他有三步遠的蕭子竟然在瞬間就移到了他的身前,不是跑也不是走,而是移,就如同他的腳上有滑輪一樣,就那麼移了過來。
蕭子細眉緊皺地看着葉初九說道:“不要亂說話,他要是發起瘋來,我都控制不住。”
“……”葉初九一陣無語,真心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個擁有雙重性格的神經病了。
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葉初九直接就給掛斷了,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不管你有病沒病,先跟我走吧,去看看你媽。不管你是真佛還是假佛,生你養你的不是你們家的佛祖,是你媽!知道你媽是怎麼死的?爲了保護一袋子饅頭和鹹菜被人活生生砍斷了雙手失血過多而死的。”
蕭子面色平靜地穿上了那雙已經破爛不堪的草鞋,將降魔杵往腰間一別,掛珠往脖子上一掛,右手捻着那捻珠,左手搖着金剛鈴就走了出去。
“鈴鈴,鈴鈴鈴……”清脆的鈴聲在走廊裡響起的時候,不少醫生、護士甚至連其他的病人家屬都是紛紛朝着蕭子投來了虔誠的眼神。
看到這一幕,葉初九的眉頭禁不住就皺了起來,好奇地問道:“這些傢伙也都有病?”
石磊苦笑着說道:“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太清楚,那個男的是他的主治醫生,你讓他跟你說吧。”
葉初九順着石磊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箇中年醫生正蹲在地上很是親暱地跟蕭子聊着天。
葉初九連忙走上前去,神情凝重地看着醫生問道:“醫生,咱們倆能單獨說兩句嗎?”
“不用說了,蕭子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們誰去幫他辦一下出院手續。”醫生不假思索地說道。
“出院手續?他能出院了?”葉初九驚訝地叫道。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他想不想的問題。蕭子的病,國內的醫療手段還沒有辦法根治。最主要的是,蕭子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第二人格,所以已經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了。”
“就他這還能正常生活?”葉初九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
“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蕭子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病人,他以前只是沒有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和精神狀態而已。既然你覺着他不正常,那你倒是說說看,他哪不正常?”醫生一臉不悅地看着葉初九說道。
“這個……正常的小孩有這打扮的嗎?”葉初九若有所思地說道。
醫生不甘示弱地叫道:“那正常的小孩有在地震發生之後不哭不鬧而是默默救了半個村的
命嗎?”
“你說什麼?”葉初九目瞪口呆地看着醫生。
“地震發生當天,蕭子和母親已經離開了。可是由於村民長年對他的照顧,才迫使他又重新返回了村子,在救援隊還沒有到達之前,憑着自己的雙手從廢墟里挖出了將近一百人。是,他是不正常,他最大的不正常就是不像普通的孩子那樣一心只想着玩鬧和吃喝。你自己看看,你身後這些人正在用什麼眼神看着你!”
順着醫生的目光看去,葉初九這才發現,整個樓層的走廊裡,無論是醫生還是家屬,都在用一種鄙夷地眼神看着自己。
蕭子不以爲然地拍了拍醫生的手背,輕聲說道:“陶醫生,不用跟他說那麼多。懂的人,你不用說他也明白。不懂的人,你說的再多也沒用。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想我不會離開廣州,所以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的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開口。”
“嗯,我知道了。對了,要是可以的話,藥你每週來拿一次吧,這樣你也能幫着我去開導一下其他的孩子。”醫生一臉感激地說道。
蕭子不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道:“嗯,這個沒問題。不過你知道的……”
“你就只管來拿藥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醫生很是大方地叫道。
葉初九一臉鄙夷地看着這大人不像大人,小孩不像小孩,醫生不像醫生,病人不像病人的兩個人,道:“既然什麼都不用他操心,那我們還需要辦才能出院手續?”
“蕭子,你先出去曬會太陽,我跟他說兩句話。行嗎?”畢恭畢敬,醫生的態度簡直好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蕭子默默點了點頭,擡腳就朝着樓梯走了過去。
當令人眼前一亮的蕭子消失在樓道里的時候,醫生這才神情凝重地看着葉初九說道:“蕭子的心中有一個結,正是那個他解不開的結,才導致他分裂出來了一個能夠度空一切的金剛護法出來。也許你會覺着他是在裝神弄鬼,但是我告訴你,他所展現出來的那個金剛護法,是比真還要真的存在。還有一點,不要去詢問太多他的過去,他現在好不容易放下了過去,不要再讓他受刺激了。”
“怎麼,他過去發生了很不堪的事嗎?”葉初九不解地問道。
“蕭子第一次發病,是一個男人要對他媽圖謀不軌的時候,他用兩根筷子扎穿了那個禽獸的眼睛。從那天開始,強大的金剛護法就成了他的保鏢,一旦他感覺到危險或者他生氣的情況下,那個金剛護法的性格就會出現。他畢竟是個孩子,如果大腦長時間的承受這種壓力的話,他活不了多久的。”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儘量不要讓他生氣。要讓他放鬆,你不需要刻意去管他。只要給他幾本經書讓他看就行了。”
“呃……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的家人。”
“呵呵,我知道。”
“你知道?”
“知道,蕭子對我說過,他母親去世那天,會有一個即將造下九世孽業的男人來找他,爲了方便他認出這個男人,他的名字裡邊肯定有一個九字。”
“我次奧,真的假的!”葉初九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
“是真是假,你以後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總而言之,不要激怒他,更不要讓他回憶過去,不能讓金剛護法的佔據他的大腦!”
“天吶,我還以爲精神分裂病都是些神經病,合着不光能分裂出神經來,還能分裂出神棍來啊!這小子,也忒妖孽點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