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穿着馬甲,還是打着集結,標準的服務員打扮,和周圍的服務員一樣,可是現在的辛懷民,卻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服務員,不光是葉初九這麼覺着,就連周圍的客人和工作人員也都是這樣以爲。
官二代,不管是見過的還是認識的,除了欺男霸女的,就是欺軟怕硬的,總而言之,葉初九認爲他們都是一幫不是在給人找麻煩就是在製造麻煩的傢伙。身旁這個傢伙是個例外,他是葉初九認識的人當中唯一一個想要遠離麻煩的人。
葉初九慢悠悠地點了根菸:“說實話,你是我認識的官二代當中最悲劇的一個。”
辛懷民動作生疏地拿起了煙和火。“咳咳咳……”僅僅只是點火時候囁的那口煙,就讓這個悲劇的傢伙咳的臉紅脖子粗。
葉初九頗爲無語地笑了笑,並沒有就此多說些什麼,而是指着遠處那個換好衣衫後繼續圍着鋼管起舞的凱羅爾說道:“她爲什麼還在那裡跳舞?”
辛懷民含情脈脈地看向了凱羅爾的方向,聲音飽含無限柔情地說道:“在澳門這種地方,你知道對於一個大二的學生來說,一邊上着學,一邊還要供養着家中的賭徒父親,另一邊還要想辦法籌錢爲母親治病有多難嗎?”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膀:“有多難?”
辛懷民聲音低緩地說道:“難到可以讓她每天以淚洗面。”
葉初九鄙了辛懷民一眼:“以你的條件,想要幫助她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辛懷民苦澀地搖了搖頭:“我的家人不會願意讓我跟這種人成爲朋友的。”
葉初九苦笑着說道:“呵呵,你還真是個讓父母省心的孩子。”
辛懷民一臉自嘲地笑道:“孩子,呵呵,二十歲的孩子,這個笑話還真是夠冷的。”
葉初九使勁捏了捏辛懷民的肩膀:“行了,別想那些了。反正哥們估計以後也沒機會見着你了,今兒咱們索性就痛快點,讓我教教你純爺們應該怎麼減壓。你說吧,你想先流血,還是先流精。”
“流精!”辛懷民不假思索地說道。
葉初九壞笑着說道:“早就知道你丫是個悶騷貨!是
想在場子裡邊挑一個,還是就上你的凱羅爾?”
“凱羅爾!”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辛懷民的身體都不自覺顫抖起來。
“貌似咱們只能選擇先流血了。”葉初九本來想要跟辛懷民支支招的,可惜的是,阿土正領着一個臉上寫着“惡人”兩個字的傢伙走了過來。
辛懷民回頭看向身後,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個傢伙是濮哥,是阿土的拜把兄弟,是14K在西街的負責人。”
“你知道的還挺多嘛!”葉初九頗爲意外地叫道。
辛懷民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膀:“在這種地方打工,很容易打聽到各種江湖消息。”
阿土在距離葉初九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湊身到阿濮身旁說道:“就是那兩個傢伙。”
阿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大步走到了葉初九和辛懷民身旁。
“自我介紹一下,濮勇!”濮勇平靜地朝着葉初九伸出了右手。
葉初九瞥了濮勇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懷民,你認識他嗎?”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辛懷民不冷不熱地說道。
葉初九沒好氣地斜瞅着濮勇:“那就是沒交情了,沒交情你自我介紹個*啊!”
濮勇眉頭不覺一緊,他沒想到,在西街這裡,竟然還有人敢如此跟自己說話。冷冰**打量了葉初九和辛懷民一番後,濮勇擡手指向了凱羅爾的方向。
“啊……”
凱羅爾沙啞的嗓音在瞬間就穿透了嘈雜的音樂傳進了葉初九和辛懷民二人的眼中。
只見四個彪形大漢,分別託着凱羅爾的雙手和雙腳將她舉過了頭頂。
“嗵!”
一聲悶響,四人直接將凱羅爾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音樂嘎然而止,顧客亦是因爲這突然的變顧停下了搖擺,紛紛目瞪口呆地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凱羅爾。打架、砍人這種事情他們見過太多太多了,哪怕是QB這種事情他們也親眼目睹了不少,可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把人當成畜生一般來對待的事情,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
“嘎吱……”辛懷民的拳頭在瞬間攥
緊,葉初九清楚的聽到了皮膚由於過度用力而發出的摩擦聲。
雙眼充血的辛懷民,並沒有像葉初九想象的那樣拎起桌上的酒瓶敲碎濮勇的腦袋,他甚至都沒有衝到凱羅爾的身旁去一看究竟。就和剛剛凱羅爾被人糾纏的時候一樣,他只是那麼咬牙切齒地看着而已。
剛剛沒有近距離觀察辛懷民反應的葉初九,現在才發現,這個傢伙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絕對能夠甩出自己十條街去。葉初九相信,變緩慢的絕對不只是他的呼吸,恐怕連他的心跳都在他心火攻心的時候變慢了。
葉初九正在猶豫着到底應不應該去告訴辛懷民如何動作的時候,那四個彪形大漢跳下了舞臺,再次將凱羅爾的身體舉過了頭頂。在被他們舉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凱羅爾的鼻子和嘴巴都在不停的有鮮血涌出。
辛懷民的呼吸節奏隨着高舉凱羅爾的四人走上舞臺而慢了起來,他的一雙黑瞳孔就如同那動畫片裡邊盛怒之下的人物一般誇張地顫動着。
“是你們,害死了她。”濮勇冷漠的聲音在兩人的耳旁響了起來。
葉初九不屑一顧地瞥了濮勇一眼:“我這輩子最煩兩種男人,一種是把別人當畜生的,另一種是把自己當畜生的。恭喜你,你一下子佔了兩個名額!”
濮勇還以葉初九的當樣是不屑一顧的冷笑:“在澳門,沒有人有資格把自己當人,你也不例外!”
葉初九神情凝重地看着辛懷民,意味深長地說道:“以前,有人對我說過,每個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隻魔鬼。被那隻魔鬼控制住的男人,無一例外的都變成了令人憎惡的惡魔。而控制住了心中魔鬼的男人,無一例外的被人尊爲了聖賢。第一種男人,可惡。第二種男人,可悲。而你,就是一個可悲的男人。”
“我想,應該還有第三個選擇吧。”辛懷民顫抖着問道。
葉初九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你說的沒錯,確實還有第三種。就是像我一樣,既不刻意討好它,也不刻意牴觸它。做爲一個男人,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鋪墊有了,情緒有了,要是不來點動作搞出點快感來體驗一下高潮的話,那就是可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