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老天爺大有一副不把青市淹了不罷休的意思。
躺在病牀上的葉初九,不知道是被傷口疼得,而是爲那即將到來的各路武林豪傑愁得,思緒有些飄忽不定。
“時間不早了,明天一早我還得安排老爺的殯事,我就不在這裡陪你了。”已經看淡了這些所謂的氣節、骨氣的劉禮棠,並沒有太多心思聽這一些,打了聲招呼後,便是走出了病房。
“我也得走了,你好好養傷吧。”賈道長疲憊地笑了笑後,緊隨着劉禮棠走了出去。
兩人落寞的背影,讓葉初九的心裡邊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骨氣,到底值幾個錢?”
“你說什麼?”
猿伯沒有聽清楚葉初九地呢喃,禁不住問了一聲。
葉初九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什麼,我是在想這骨氣到底是值幾個錢。怎麼讓那麼多人放着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非得打腫臉撐胖子的玩氣節!”
猿伯慢悠悠地整理着陪護牀的被褥:“骨氣不值錢,當不了飯吃。可是沒有了骨氣,就算天天吃龍肉,也是不香。”
“是嗎?”葉初九苦笑一聲。
別人他不知道,楊孽的情況他卻是清楚的很。
如果說拜聖齋算是淒涼的話,那楊孽就算是生不如死了。
一輩子喝着不知道兌了多少少的白酒,抽着添上辣椒籽才勉強有些味道的煙,身上更是十年如一日的那幾件子衣服,住的地方也是搖搖欲墜的破土屋,葉初九是真心沒有看出來,楊孽到底怎麼過得香了。
“猿伯,你現在還有領拜聖齋的錢嗎?你一年領多少?”葉初九突得想起了這個問題,禁不住就歪頭看向了猿伯。
“呼……”猿伯給他的迴應,就是那微弱的鼾聲。
看着這個這幾天差點被自己熬吐血的老頭子,葉初九禁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有骨氣,就是不肯說累,這一躺下不還是骨氣變成呼嚕了嗎?”
走的走,睡的睡,百般無奈的葉初九,這才感覺到被紗布糊着的二弟是那般的不舒服。
掀開病袍,看看在被裡三層外三層緊裹着的二
弟,葉初九心裡邊再次感到了一陣莫名的神傷:“你說說你,倒是也有點骨氣啊,人家要切你,你就讓人切啊,一點骨氣都沒有!”
整個晚上,葉初九的眼睛都是如同那燈泡似的,瞪得溜圓。
那種扯皮裂蛋的疼痛,讓葉初九根本沒有辦法閉眼。
天亮的時候,傾盆暴雨被那連綿細雨所取代。
看着窗外的雨,葉初九禁不住就擔心起來:“都說這雨灑靈,代代窮。這冥老怎麼着也算是拓跋家的人,這雨灑在他的靈上,代代窮的應該是拓跋家吧?我只是客竄個孝子賢孫而已,應該不會有影響吧?”
“你年紀輕輕的還信這個呢?”猿伯的聲音突得在耳邊響了起來。
葉初九瞥了睡眼惺鬆的猿伯一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了,信點啥總比啥也不信的強。我可不像某些人,一邊嘴上說着骨氣,一邊睡得讓人沒有脾氣。”
猿伯哭笑一聲:“初九啊,我都這把歲數了,還跟着你天南海北的跑,要是再被你這麼溜下去,別說是骨氣了,恐怕我連氣都要沒了!”
“切,你不是練太極的嘛,不是會調息嘛!”葉初九悻悻地說道。
“我再會調,也不能打破自然規律啊。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打點飯吃?”猿伯關心地問道。
葉初九懶洋洋地說道:“你這是轉移話題!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誰讓我是一個尊老愛幼的現代好青年呢。你那車啥時候能修好,仇姐估計今兒就走了,我還得趕緊回去照看着龍部上上下下呢!”
猿伯搖了搖頭:“不知道呢,說是讓我今天去看看。要是還沒好的話,就算從他們那裡開輛車走。”
“那你趕緊去看看吧!”葉初九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自己在這兒能行嗎?”猿伯擔心地問道。
葉初九漫不經心地說道:“行行行,我能有啥事,不就是小弟弟縫了幾針嘛,沒啥!趕緊看看把車弄回來吧,這殯我也出不成了,一會兒就直接回去吧。在這兒幹啥也沒個人侍候,還是回去好。”
“那我去了。”
“我靠,跑得真快!”
還想讓猿伯幫忙買包煙的葉初九見猿伯說走就走,根本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這讓他禁不住就有些惱火了。
“就這還骨氣呢?”
“葉初九?”葉初九正準備罵兩句呢,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是!”葉初九不假思索地叫道。
“哈,還真得是你,我還以爲是誰和你重名了呢!”女醫生一看到葉初九就興奮地笑了起來。
葉初九不解地看着女醫生問道:“大夫,咱們倆以前認識?”
“你不認識我了?”女醫生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
“噢噢噢,我想起來了!”葉初九恍然大悟地睜大了雙眼。
“少裝了!”女醫生沒好氣地白了葉初九一眼。
“我真想起來了,不信你告訴我你的名字,看看和我想得是不是一樣!”葉初九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個時候,護士推着那移動查房車走了進來。
“盧醫生,病人的資料來了。”
“嗯。”盧葦輕輕點了點頭,在查房車上點看起了葉初九的資料。當她看到因爲摔倒而倒至包.皮破裂之時,她禁不住就笑了起來:“葉初九,你行啊,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人才。這摔一跤就能把這包.皮給切了!”
“呃……”葉初九連忙翻起被子蓋住了身體,尷尬地問道:“大夫,你們這兒……沒男醫生嗎?”
盧葦不懷好意地笑道:“喲,還害羞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這還是當年那個有事沒事跑到女廁所**的葉魔王嗎?”
“我次奧,你怎麼知道?”葉初九驚訝地看着盧葦,自己在上初中的時候,沒事假裝走錯了廁所到女廁所裡邊**的事,出來進去就那麼三十來個女同學知道,可自己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眼前這個女大夫跟這三十來個女同學有啥關係。
盧葦登時就惱了,憤憤地掀開了葉初九身上的被子:“葉初九,你竟然真得忘了我了!你這個白眼狼,虧我還幫你寫了三年的暑假作業,你竟然連我都不記得了?來,張開腿,我看看你的傷口!”
“我次奧,你是大爐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