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城市都不可能四條腿發育得一樣完善,相對於港城其他區域來說,城東區屬於發展靠後的。
大年初三,街道上春節氣氛依然濃厚,但是也僅僅恢復了一點商販人氣,街邊上稀稀落落的有幾家商店燃放炮竹後在新的一年裡開始新的營業,不過物以稀爲貴,倒是有衆多賓客迎門。
在這天早上,一位在工作與閒餘之時都穿着西裝的鬍渣男與一位穿着黑色風衣的淡漠年輕人來到城東區已經轉悠了近半小時,他們沒有坐車,而是簡單的步行在城東街頭,周邊隨着時間漸漸熱鬧了起來,而這兩人對於這種熱鬧視而不見。
“千陌,這麼走有用麼?”李墨警惕的目光時刻觀察着四周,周邊越來越多的人讓他壓力越來越大,看向一直很鎮定的千陌,不由出聲問道。
對於千陌這種接近於低級的以自己爲誘餌的舉動,黎琦無可奈何,只得讓李墨緊緊跟隨,在他們四周,若是明眼人注意的話,不下二十個穿着便服,腰間鼓起的男子人在注意着街頭閒走的兩人,而這都是黎琦因不放心而派過來的。
“事在人爲,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只是出來轉一圈。”千陌雙手放在口袋中,慢悠悠的走在着開始吵雜的街頭:“他們按理來說應該還在城東這片區域,但是依照我的判斷,他們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對方來到城東,必然知道港城有一個黎琦,而他們的束手束腳也來自黎琦,要完成任務,他們必須做到一擊即殺。
“可是我們走在這種地方…”李墨時而警惕的地方就有周邊的建築物,擊殺獵物有一個快速的方法,那就是阻擊!
“無妨,姑姑不會只安排周圍那二三十個人的,我想她還安排了些人在外圍。”千陌淡淡道,對於李墨的擔憂給了迴應。
李墨一驚,這事他自己都不知道,雖然他是這幫保鏢的頭,但是黎琦手下有多少人就算是李墨都不是很清楚,他並不知道黎琦除了讓自己帶的二十多名保鏢還有其他人前來!
而此同時,在千陌經過的地方,周邊的每棟高樓都有五六名黑西裝男子手持對講機,相互通報情況。
對於黎琦的安排,千陌並不知道,但是他能猜出,千陌知道自己這種做法引誘很挫劣,但是往往越精明的獵手對於這種挫劣的陷阱都會猶猶豫豫,若是貿然截殺,他們不放心,若是放棄他們又不甘心。這時唯一的出路便是試探,而千陌要的就是他們的試探!
走在前面的千陌突然停下了腳步,讓一旁警惕的李墨頓時繃緊了神經,下意識的摸向腰間,準備拔槍!
不過李墨看向周圍,卻是沒有發現什麼動靜,不解問道:“怎麼了?”
千陌沒理會李墨,而是看着前方,在那,他遇到了一個熟人,準確來說是一位一面之緣的老神棍。
在前方,一位半白花發,但是精神抖擻的老者正站在街邊和一名帶着歲孩子的中年婦女低聲交談,想來是這老神棍在泄露天機,順便收取一些世俗之物。
“我觀施主印堂有些許黯淡,雖然有春節的喜氣沖淡了一點施主的陰氣,但是眉宇間陰氣卻是不散,最近可是睡眠不足?”老神棍掐指一算,看着婦女的神色,倒是讓他給掐算出來了,老神棍撫了撫自己的花白鬍子,笑道:“可是最近這孩子身體身有不恙,覺得渾身無力?”
婦女聽後一驚,這位仙人說得全對啊,本來她還對這名仙風道骨的老者心有懷疑,深感罪孽啊罪孽。
“待老夫爲你們卜卦一番,驅散你們的邪氣,可保一家出入平安。”只見老神棍從自己布袋中摸出一個三枚銅錢,右手從左手一撫,左手手掌上的銅錢便是不見,看到婦女伸頭過來甚是緊張的模樣,仙風道骨的老神棍動作一停:“施主,我等這麼做乃是泄露天機之舉,你看能不能給點世俗之物讓我遮掩一下。”
婦女哪能不知道老神棍的意思,但是看老者仙風道骨,氣度非凡的模樣,不疑有他的從包裡拿出一張紅色大鈔放到老神棍掛着肩膀的布袋中,讓老神棍甚是眉開眼笑。
得到了世俗之物,老神棍嘴裡陣陣有詞的默唸一會兒,三枚銅板從右手拇指與食指的夾縫中中依次而出,手上的功夫很是熟練。
“施主回去後應好生的待在家中兩日,不要讓孩子多做跑動,聚家中之陽氣定能化解兩位施主的煞氣。”老神棍看了一眼三枚銅板後緩緩說道,隨後又掐了一指:“同時不宜外出,否則會有血光之災,施主現在應該即刻回到家中。”
這婦女倒也是迷信之人,聽到老神棍的話後連忙拉着孩子施了一禮,便是帶着孩子走開,應該是照老神棍的話,回家去了。
看到自己又‘解救’了一位將落入苦海的人,老神棍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布袋裡的世俗之物,直感嘆自己仙人下凡,功德無量啊!
待放好銅板後,老神棍正準備物色下個個苦難人民的時候,剛一轉頭,發現後邊已是站了兩人,其中好像有一個有點眼熟,老神棍對於有些人的映像是比較深的,不過人老了,記憶不是那麼清晰,想不起這眼熟之人在哪見過,不過不妨礙仙氣繞體的他福澤世人。
“小哥,看你五官端正,眉目有神,要不要老夫爲你卜上一卦?”老神棍的問話很油條,一般見到年輕人都這麼說。
千陌淡漠的看着這位曾經在自己去柳市時遇到過的老神棍,淡淡道:“好!”
李墨一怔,剛纔他可是聽到了這老神棍的胡扯,剛纔老神棍說的連自己都能給扯出來,那婦女眉間有黑眼圈,定然是失眠所致,而她帶着的小孩面色發白,應該是受冷引來的不適,什麼回家補陽氣純屬扯淡,不就是家裡比較暖和,身體容易恢復麼,最後說什麼血光之災還不是怕別人反應過來找他要回錢!
要知道千陌還是一大學生呢,連李墨自己都不信這些騙子,他想不通千陌怎麼會問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不過少東家做的事,不是自己這一個小保鏢能多管的,只得在旁看這名老神棍能胡扯住什麼玩意來。
“嘖嘖,這位小哥印堂黑中帶紅,可理解爲有難而能無恙,亦可理解爲災與情共來。”老神棍繼續仙風道骨的撫着鬍子,笑道:“不過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有舍有得,有得有失,有失必有得,一切自當隨緣,強求不得。”
要甲骨文不是甲骨文,要文言文不是文言文,要白話文更不是白話文,若不是千陌在這,李墨已經一拳揍了過去,這老神棍說得是什麼亂七八糟七七八八的。
“凡事有因有果,你信則爲真,不信則爲假,要不要老夫爲你補上一卦?”老神棍說着已經從自己的布袋中摸出七枚銅錢,與剛纔不同,老神棍還拿出了那次那作態古舊的龜殼:“此等乃是泄露天機之舉,我需要世俗之物…”
“李墨,給他!”未等老神棍說來,千陌已經說道,他現在身上沒帶錢。
這…李墨眉頭微皺,搞不懂這老闆的侄子要做什麼,不過還是面色不善的拿出一百扔進了老神棍的布袋中,反正這是千陌的事,自己回去定要向老闆報銷的。
不料老神棍看到這一百大鈔卻是搖搖頭:“這等天機泄露,乃需要更多的世俗之物…”
“給!”千陌淡淡道。
李墨聽聞只得再次拿出一張百元大鈔放進老神棍的布袋中,而後者竟是一直搖頭,直到李墨放到第七張的時候,老神棍纔是露出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風範。
不過老神棍沒有就此爲千陌卜卦,而是一臉‘慈祥’笑容的問道:“你信?”
信則有,不信則無,千陌對於這老神棍的卜卦一說並沒有過分較真,他既信也不信,對於這事,他還拿捏的不是太準,但是既然遇到了,千陌不會躲開。
“存在即合理。”千陌看着這名老神棍,一字一字的道。
倒是千陌這回答讓老神棍頓了會,眼中有讚歎之意:“好一個存在即合理,老夫就爲你再卜上一卦!”
再卜上一卦,老神棍記起了,他曾爲這年輕人卜過一卦!
老神棍說完卻是把龜殼連帶七枚銅板又放回布袋中,從中摸出一枚還有着銅鏽存在的銅板,這枚帶鏽銅板應該是不常用。
只見老神棍右手在下,銅鏽銅板放在掌心之中,左手蓋在上方,老神棍嘴脣微動,足有半分鐘時間,等的李墨都是有些許不耐之後,老神棍把左手拿起,那右手手掌中的銅板竟是在手掌中旋轉了起來。
江湖小把戲,這是李墨對這的看法,千陌則是沒有一皺,又是旋轉?而老神棍看到後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右手合上,將旋轉的銅板蓋於掌中!
“卦象何解?”千陌看着這老神棍,他不迷信,但是他剛纔說了,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