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早上那意外的衝突,剩下人的面色都是帶着些許沉重,千陌的訓練沒有停止,十六人分成八組進行,雖然沒有人超過半小時,但是時間都爲二十六分鐘左右,山路難走!
從早上天空泛着魚白,直到傍晚的夜幕降臨,訓練纔是停止下來,雖然近四個小時才輪到一次,但是身心都有點疲憊,蹲點在這兒天氣與氣候都是不好,加上氣氛較爲沉悶,這一天算是熬過來的。
入夜的林間溫度驟然下降好幾度,不過千陌他們也做有準備,知曉要蹲點的時間不會短,準備有簡單的保暖毯子。
從背後的軍旅包中的綠色毯子披在身上,多少能把一點寒氣擋在身外,按照千陌所命令的,四個人輪一班崗進行監控,而要看的只有兩個方位,雖然不知年輕教官的信心何來,但是他們依舊服從命令。
千陌斜靠在樹下閉目,在一旁的張嫺看到教官沒有拿毯子出來蓋上,猶豫了幾下,還是沒有走上前去,因爲在入夜後,這年輕教官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想來他認爲對方在夜裡行路的機率較大,出聲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四班倒的守夜還不算累,不過林間的溼冷比衆人想象中的要嚴重,一夜下來,毯子已經被露水打溼,蓋在身子上有點冷。
慢慢睜開淺寐的雙眸,沒有整理被露水劃花的臉上迷彩色,千陌看了一眼天空的魚白,林間的早晨有一抹曾經的熟悉感。
伸手握住狙擊槍,提到兩釐米處,用力朝地面蹬去,雖然與泥土的聲響不大,但是在寧靜的清晨依舊清晰!
千陌看着衆人因槍托蹬擊地面而迅速醒過來的衆人,以及輪班四人看過來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警覺性還不錯,不過新的一天,那就意味着新的開始。
在草草吃過壓縮餅乾後,千陌道:“山頂折返跑,二十五分鐘,超過一分鐘全部多循環一遍。”
既然他們榮譽感強,那千陌便是以集體爲單位進行處罰,如果他們完成不聊,千陌不介意讓他們晚上加班。
一連三天,千陌在早晨天空剛矇矇亮的時候,都會‘叫醒’自己的學院,而時間在第四天,千陌已經時間壓縮在二十二分鐘,不過榮譽感強的人總是容易爆發出驚人潛質。本來千陌以爲會有兩組拖後腿,但出乎意料的,有一組二十一分三十六秒完成。
在這天晚上,一連幾天都是吃壓縮餅乾的衆人面色都是隱約失去不少紅潤,他們帶的餅乾最多支撐一個星期,若一個星期那夥盜墓者不往這兒走,那自己等人只能返程。而現在他們已經在猜測是不是自己的年輕教官判斷失誤,對方已經從別處離去,當然,他們是不敢問的,等下一個‘這是命令’就能把他們壓得死死的。
……
今夜依舊是四班倒,不過連續幾天下來晚上都是風平Lang靜,加上深山的溼氣太重,以及白天訓練得太累,輪班守夜的幾人都有些倦怠,此時千陌依舊是依靠在第一天的那顆大樹下,除了不時起來活動下手腳,千陌基本上都是處在假寐狀態。
千陌在白日的休息不少,爲的就是能在晚上的寒冷中堅持清醒的頭腦。他不是信不過輪班守夜的隊友,而是他知道隨之時間的過去,人都會有一種倦怠心理。有一次千陌在中東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是蹲點守獵目標,那一夜輪到千陌蹲守,但是連續八天的睏乏使他那晚睡着了,巧合的是目標在那晚出現,事後,千陌被隊友打折了兩根腿骨,他沒有進行反抗…
千陌倚靠的角度很有講究,他的盲點不包括他所判斷的那兩個目標可能走的點。幾夜下來,千陌每晚都在注意着這兩點。同時也知道守夜的人一天比一天感覺要累,就像今天,此刻守夜的四人已經開始不時的垂頭釣魚了。
一支點燃的菸頭,在夜裡的樹林裡尤爲刺眼,一根樹枝的折斷在夜裡的樹林都尤爲清脆。當千陌眼裡晃過手電筒的暈黃光芒,聽到一羣人的腳步聲時,身上的睡意頓時完全消散,他知道,目標出現了!
千陌微微匍匐着身子,用槍托點了點守夜的幾人,這一輕微的動作頓時讓正在釣魚的幾人清醒過來,所幸專業性不錯,沒有發出聲響,看到叫醒自己的是教官,臉上有些羞愧,不過在夜色中看不到,順着教官的目光看去,他們看到了在黑夜中甚是明亮的黃色光暈,連忙叫醒正在睡覺的其他人。
紛紛進入警戒狀態,蹲直了身子,直視着不遠處的那亮光,等待着千陌的進攻命令。
從手電筒光暈散開的範圍能隱約看出對方有六七個人影,而其中兩人拿着手提包,應該是屬於贓物一類,若是不能一次一網打盡,在深山中就憑自己等十七人還真的沒把握在深夜進行抓捕。
“等下9號打開探照燈,3號和16號在這守着,其他人向上衝,爭取靠近阻殺,不放過任何一人!”在來的時候,千陌讓九號帶了一個便攜式的高強度探照燈,爲的就是要那高強度的光芒能刺透黑夜的光芒。
千陌的戰術簡單有效,就是讓一人拿着探照燈爲其他人照路,而讓兩人保護着他,其餘上靠近阻殺,而千陌留下來的兩人是在前幾日訓練的成績較差的,他們在山林的移動能力差一些。
“衝!”千陌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在這一小範圍內能聽到。
衆人得令,沒做絲毫猶豫的匍匐身子目標移去,千陌沒動,而是將M82A2給託在了手臂上,他一邊估算着自己人與目標的距離拉進了多少,一邊也注意着是否有人發出了大的聲響。
‘嗒’真的是想什麼來什麼,纔是過來不到十秒,千陌的耳膜處傳來一聲踩斷樹枝的聲音,目標的警覺性很高,已經將手電筒往聲響處照了過去。
“9號,開燈!”千陌不做遲疑,立馬低聲喝道。
話一落,身後便傳過一束強光線,照亮了前方,在光線的圈中,能清楚的看到四人正擋着自己的眼睛,黑夜中突然傳來的強光太刺眼。
‘砰!’‘砰!’‘砰!’連續三聲沉悶的狙擊槍聲響起的時間僅僅互相間隔不到三秒,劃破了這安靜的樹林,驚起了夜間鳥類的尖叫。
盜二爺是盜墓中人給自己稱的號,而如今已經五十多歲的盜二爺從八歲開始隨父親進行盜墓,如今只記得自己姓道,而道什麼他早已忘記,盜二爺這名字也貼切,所以盜二爺一直自稱自己是盜二爺。
這二爺稱號不僅僅是人老後纔得到的,而是盜墓四十多載,從未失手,堪當界內的祖師,二爺稱號是實打實打拼出來的!
盜二爺這次盜的是一處王侯墓,國內監管的墓地之一,事先踩點用時近三個月,逃跑路線設置了三條,最後在逃跑時選擇了穿過山脈,然後進到港城。一切都很順利,雖然被發現了,但自己等人擺脫那幫條子毫不費力,在邊境處逗留了四天後,盜二爺纔是決定啓程跑往港城。
他們都是在夜間作案,所以盜二爺對林間的夜路並不陌生,一路走下來很是順利,快接近山底的時候,突然響起的一聲‘嗒’的樹枝斷裂聲讓盜二爺渾身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映,又是一束強光照射過來,讓自己一下子適應不過來,隨後三聲槍聲響起!待盜二爺適應強光後,再睜開眼後,身邊的三人已經倒地,盜二爺根本沒做多想,而是直接渾身一軟,倒在了溼漉的四面上,盜二爺知道,要想活,必須先‘死’!
而這七人中一下子倒下四人,另外三人頓時驚慌逃散,手中的匣子槍慌忙的向強光處射去。
千陌看到這一逃散情況,面色不是很好看,若對方是職業的槍手,此時定然是原地找地方進行躲避反擊,而此時的逃散雖然是慌亂不堪,但路面溼滑,光線黯淡,自己只有一個探照燈,顧及不到往不同方向逃竄的幾人,漏網,是千陌所不願看到的!
‘噠噠噠噠噠!’千陌的思緒瞬間閃過,此時微衝的強勁爆發力已經提現出來,十多處的火色光芒亮起,朝目標噴射而出,不過多是打在樹上的聲音。
隨着探照燈不時的晃動,能看到一個一手拿着手提包的,一手拿着匣子槍的盜墓者跑向千陌頂面的山面,以速度來看,竟是比特種兵的爬山速度快上不少,不知是因生命受到威脅而爆發出來的本能,還是後天鍛鍊的結果。
‘砰!’千陌按動扳機,探照燈下的人隨聲倒地!
目標被擊斃,探照燈又甩向下一處,調整位置的時候,能看到還有兩個人在逃竄,跑的距離較遠,地形複雜凌亂,探照燈不能時時鎖定住對方。
‘之前開了三槍,剛纔開了一槍,都命中了目標,但是現在還是兩人?’千陌眉頭一皺,他雖然狙擊槍法不是頂尖,但是還是不錯的,而爆了四個頭,卻只剩下兩人?
若是被微衝掃對的話,人的身體本能會發出吃痛的呻吟,而雖然現在微衝的活力密集,林間都是槍聲,但是如果有人被射中的話,聲線是與槍聲不一樣的,千陌能分辨出這種聲音,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聽到這種聲線。
千陌把看向遠方的視線收回,眼睛突然一凝,因爲千陌看到了有一黑色身影快速朝山腳離去,想來應該是裝死騙過了自己等人,待把注意力集中在逃竄的人身上時,才起身往山腳下逃去,這時,身影已經進入了千陌的盲區!
千陌嘴角微微上揚,好一個膽大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