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不遠外的一條公路上,楊清霞心中煩亂的就像是纏在一起的絲線,在某一個時刻,她感覺到她的生命當中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楊清霞卻無論如何都抓不着。
楊清霞對駕駛位置上的冷臉劍俾催促道:“你確定你們家老爺就在這附近?”
冷臉劍俾還是冷着個臉一言不發,她之所以不回主母的話,只因爲那一輛名貴的勞斯萊斯正被當做一輛賽車一樣,在馬路上瘋狂得奔馳着,任何一個差錯就是一個車毀人亡的結局。
喜臉劍俾迴應道:“放心吧主母,我總覺得老爺可能要有事,所以在走的時候,悄悄地在老爺的鞋子裡面放了追蹤器。老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對於這些高科技的東西一直很陌生,定位顯示,老爺就在前面。”
楊清霞微微地安下了心,但是心中的那一抹陰霾她如何都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整個車劇烈的震動了一下,同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在旁邊響起,勞斯萊斯整輛車也轉了起來,但是在死俾高超的車技之下,轉動着的車輛,迅速的迴歸了平穩當中繼續急速行駛着。
劍俾喜臉和楊清霞同時看向了旁邊,她們看到剛纔劇烈的震動是因爲冷臉劍俾撞在了一輛車上,那輛車子被頂在一棵樹上冒着煙呢。
冷臉劍俾終於開口了,她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國安局的人!”
喜臉和楊清霞都一愣,喜臉透過後視鏡還看到,撞翻了一輛車之後,還有兩輛車死死地跟在勞斯萊斯的後面。
喜臉臉上笑吟吟的,可她那把劍不知道何時已經拿在了手中,她對楊清霞道:“我留下來阻止他們。”
楊清霞心亂如麻,卻不想多添麻煩,她道:“天奇和國安局的人走得很近,他們應該不會有歹意。現在天奇可能還處在巨大的麻煩當中,他們或許還能幫上忙。”
楊清霞猜測的沒錯,國安局的人通過衛星定位的系統已經找到了軒天奇的蹤跡,不過又消失了。
這夥人和楊清霞只是順路而已,之所以一輛車想要超車,是因爲廖志兵下達命令要搶在楊清霞他們之前到達現場,但是沒想到卻被冷臉劍俾發現了,一下子給頂了出去。
廖志兵在國安局看到這個畫面,臉上也含上了煞氣。
在這種時候,軒家的人還這麼做,就太不是擡舉了。
但是她身旁的女將軍,卻阻止了廖志兵的輕舉妄動,“楊清霞有將你手下全部殺掉的實力,更何況還有軒家的兩個劍俾。即使沒人見過她們出手,可是她們能承擔保護楊清霞的任務,實力再不濟也和楊清霞旗鼓相當。”
廖志兵只好停止了他腦中瘋狂的想法。
一夥人距離巷子並不遠,穿過了兩條馬路之後,三輛車同時停了下來,劍俾喜臉在前面帶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前面追去,在穿過一連串的居民樓之後,喜臉知道軒天奇就在前方,她忽然停下腳步對楊清霞道:“我阻擋住國安局的人,主母先去。”
隨後和冷臉並肩而立。
楊清霞點點頭走了,無論軒天奇發生了什麼,也無論軒天奇和國安局是什麼樣的關係,在這種時候,楊清霞希望最先出現在軒天奇身邊的人是她。
幾個國安局的人正走上前,冷臉和喜臉同時抽劍,不發一言地朝着七名都在抱丹初期的高手刺去,明明只有武尊後期的兩姐妹,一瞬間交織而出的劍網,層層疊疊竟將七名抱丹高手全部籠罩住了。
楊清霞走在前面,最後一堵巷子前,她感覺到走過這個軒天奇就在前面。
可是在這左後一刻,楊清霞猶豫了一下,她忽然有點畏懼那個巷子……
在楊清霞猶豫的時候,國安局的廖志兵看到手下被阻皺起了眉頭,女將軍卻安慰說:“沙狐跟上去了,放心。”
廖志兵點點頭,國安局的主屏幕畫面切換到了沙狐的第一視角。
那個視角看到楊清霞猶豫了片刻後,走進了巷子,沙狐這個人如狐狸一樣無聲的跟了上去。
然後,在國安局巨大的顯示屏中,他們看到軒天奇站在巷子裡站着,儘管軒天奇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可看上去卻似乎並沒有大礙。
楊清霞捂住嘴巴,喜極而泣,她正準備和她的愛人抱在一起。
一抹血光在軒天奇的脖子處綻放,軒天奇整個頭顱被人割掉……
軒天奇的身軀倒下之後,露出了站在其身後,滿臉鮮血的陸風。
此時的陸風,手中還提着那顆不斷在滴血的腦袋。
畫面至此定格……
龍二十二走在回去的路上,那個地方是一個非常破落的車站,在京城的老城區叫做小南站。
老人和那個怪人就坐在郵政儲蓄前鋪着報紙的石階上,軒轅不止手中懷抱着那柄已經失去了光彩的軒轅劍,躺在地上的蛇皮麻袋上沉沉地睡着,這三個人就像是進城務工的的農民。
唯一和農民不同的是,老人渾濁的眼睛看着天空,眼睛當中盡是說不盡的色彩,那眼睛當中彷彿有無數的滄海桑田。
一個真正的農民會在藝術作品當中會讓人覺得尊敬,但是他的一輩子就是如此,他們活在當下卻永遠不會仰望星空,那些心懷着波瀾壯闊的人,儘管他們身處同樣的位置,也會有和庸人表現出本質上的差別。
當天空那一顆拖着長長尾焰的流星,消失在天空中的盡頭時候,老人不再看着天空,渾濁的眼神當中第一次有了惆悵。
破亂的馬路另一邊,揹着一把龍骨劍顯得怯生生的龍二十二從遠處走了過來,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在走到老人的身邊之後,垂着頭不發一言。
老人沒說話,而是挑起一個扁擔,扁擔的兩頭各提着一個竹框,竹框內是一些行李和物品,接着老人對怪人說道:“背上他。”
怪人點點頭,弓着身子將軒轅不止從地上背了起來,軒轅不止沒心沒肺的還在沉睡當中。
“走吧,要不然趕不上車了。”
老人看龍二十二還不動說了這麼一句。
龍二十二怯生生地說道:“爺爺……那個……那個,我沒殺軒天奇……”
龍二十二不會隱藏心事,不過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龍二十二長長地舒了口氣,看起來將這段信息藏着掖着,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老人抖索了下肩膀,似乎在試試行囊的重量,他說了句,“我知道,叫你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龍二十二還在緘默無語,但是老人沒有怪罪還是讓她很開心的,她隨着老人一起走,忽然她停下來又擔憂地問了一句,“陸風師兄不會有事吧?”
老人拽着龍二十二的手,就像是爺爺牽孫女一樣,說道:“他會過得比你好。”
然後,老人帶着龍二十二離開了。
小南站內一輛看上去還是90年代模樣的客車已經啓動,客車的門口還站着一個司機,司機看老人四口人磨磨唧唧地來了,他罵了聲,“****,一車的人就等你們,都耽誤二十多分鐘了!”
老人陪着笑就像是普通人一樣,將行李放好上了車。
在嘀咕聲中,司機將汽車發動開往了嶺南。
只是那個隨車上去的小小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從車上下來。
她揹着一把白色的劍,看着駛向遠方的客車,靈動的大眼睛顯得呆呆的,還有霧氣。
……
陸風依舊遵從了內心的意志,在最後關頭將軒天奇的頭顱給割掉了,在飛濺的血液當中,陸風也看到了楊清霞,還有那個隱藏在暗中的人。
楊清霞複雜的眼神,陸風也看一清二楚。
陸風忽然覺得很累,一抹巨大的疲倦直涌上他的心頭,以至於楊清霞一劍刺來穿過陸風和軒天奇無頭身體的時候,陸風都一動不動。
只是這一劍刺過之後,陸風覺得心很痛,劍身上冰冷的金屬感在心臟內停留的感覺,讓陸風的心也非常的冷。
陸風面不改色,他是一個吸血鬼,如果不是銀器,痛和冷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淚涌如泉的楊清霞,先後不斷地刺了陸風十幾劍,陸風還是動也不動。
等到楊清霞刺夠了,也刺累了,整個心臟的部位滿是傷口的陸風,握住了楊清霞的手,用着楊清霞不可抗拒的力道,將楊清霞的劍從他的心臟內拔出。
楊清霞無法用劍,就用巴掌使勁地扇向了陸風的臉龐,那清脆巴掌響聲在巷子內顯得分外的刺耳。
等到楊清霞扇夠了,始終沒有開上一句口也沒有給自己辯解上一句的陸風,將手中的頭顱交到了楊清霞的手上,然後陸風就像被抽掉魂魄一樣轉身就走。
只有楊清霞抱着那一顆頭顱,失聲痛哭!
這一刻,陸風心如刀絞!
……
國安局內一片寧靜,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軒天奇這個國家的戰神,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死在陸風的手上。
廖志兵額頭上的青筋在抽搐着,女將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不發一言。
許久之後,廖志兵冷冷地吐出了幾個字,“以謀殺罪將陸風逮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