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亞被小黑拉着,她下意識地去看了木輕語一眼,因爲小黑剛纔從上面不小心掉落的時候,木輕語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伊莉亞,從頭到尾木輕語就沒有看過小黑一眼,這證明木輕語不是發現了小黑,而是發現了伊莉亞!
伊莉亞在人潮人海中被小黑拉着跑,總覺得背後的那把東西在發燙,那是威道之劍太阿!
這把劍原本就屬於木輕語,屬於水月宗。
小黑拉着伊莉亞跑的東邊出口,在會場內的西出口處,木下櫻庭和她的三個陰陽祭祀始終圍繞堵在旁邊。
熊本也是穿着一身日式和服,但是她的臉上並沒有抹上厚厚的胭脂,在小黑從上方掉落的時候,除了木下櫻庭之外,連同三個陰陽師在內,所有人都朝着小黑的位置望去。
周圍的人聲不絕於耳,這些武林中原本就是血氣方剛的人,圍繞着這一行人小聲的竊竊私語,有幾個人眼中露出了憤恨和仇視的神色!
當年日本和華夏的戰爭,使得即使沒有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對於日本人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仇恨,更別說江湖中人又血氣方剛了!
小小的竊竊私語聲,隨着時間流逝羣衆的情緒開始激憤了起來,一些荷爾蒙旺盛的人辱罵的聲音已經出口了,三個陰陽師同木下櫻庭一樣面無表情,他們還保持着望着小黑的姿勢。
熊本對於身邊的辱罵已經開始起了應激反應,她的耳根微微有點紅,只是這時候她關心更重要的事情,那是關於小黑的。
“師父,我看到她了,她果然在這裡。”熊本說。
木下櫻庭至始至終都拿着那把武士刀低眉順目地站着,她極具日本風俗化的裝扮,使得她受到的言語侮辱是最多的,可是她連任何反應沒有。
在聽到熊本的話後,木下櫻庭道:“她不願意回去是她的選擇,我們沒必要強求。”
熊本急了,“可是……”
難道師父不知道她對神道宗的意義嗎?
木下櫻庭說:“一切隨緣而定,緣分未到強求也是強求不來的,你還不懂嗎?”
熊本低頭不說話了,她有很強大的劍道天賦,全世界獨一無二,可是在心性方面的修煉,她差了很多很多。
這番對話兩人都是用日語說的,原本就已經開始激憤的人羣,聽到這兩個不要臉的日本女人還敢用日語對話,當場就怒了。
一個人叫道,“在華夏的土地上,你得說華夏語!”
“對,你們當你們是誰呢,華夏的武林大會特意用日語來羞辱我們的?不會說華夏語,就給我滾出華夏去。”
“對,滾出去!”
聲音逐漸大了起來,熊本臉通紅了起來,隨着周圍的嚷嚷聲漸行漸大,熊本叫道:“誰不會說華夏語了?”
熊本的這句話是正宗的普通話,周圍人都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個穿和服的女人竟然還會說華夏語。
有個人又叫道:“這個****華夏話說得那麼正宗,肯定是個華夏人!一個華夏女人混在日本人裡面,還穿着日本的和服,這個臭不要臉的!”
也有人喊道:“把她的衣服給扒掉,趕出華夏去!”
“崇洋外媚的狗,放抗戰的時候就是一個臭漢奸!”
“把這兩個女人的衣服給扒了……”
這些個自稱是江湖羣雄的人,還在不斷地聒噪着,並沒有因爲熊本的一句普通話,而有任何的改變。
熊本也沒有想到自己因爲一句華夏語,會招惹到那麼大的是非,熊本可能並沒有多愛她國家的政府,但是對於血統,熊本也有一種身爲日本人的自豪感,聽到這些人說她不是日本人,熊本用日語叫道:“我就是個日本人!”
圍觀的人又一愣,他們可聽不懂,不過馬上就有人說:“這個假洋鬼子,還在說日本話呢!”
“我聽得懂日本話,這個小娘皮剛纔那句日本話是罵我們的。”
“我草,這幾個日本鬼子敢在武林大會當着羣雄的面罵人,簡直就是找死!”
“幹/她,幹/她!”
一羣人再次開始激憤,那躍躍欲試的樣子看樣子是準備動手,但是無論是三個陰陽師還有木下櫻庭的實力,他們完全都無法看透,這幾個日本的人實力,給了他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說是要幹他們,但是沒有第一個人敢動手的,那樣子就像是魯迅筆下的華夏人一樣,充滿着諷刺。
熊本這個性情急躁的丫頭,氣得眼睛都含水了,這時候低眉順目的木下櫻庭說道:“真是失禮呢。”
熊本以爲是師父又在指責她的心性出了問題,她低頭鞠躬道:“對不起……”
“不,你沒錯,我是說這裡的主人真是失禮呢,客人來了,站到現在都不招待呢。”
木下櫻庭竟然說出了大出熊本意料的話。
熊本驚愕地看了師父一眼,卻見師父只是擡頭看着擂臺上的木輕語,此時的木輕語正在和另外一個人戰鬥在一起,解說激揚的聲音還在響起,同時另外兩個舞臺上也已經開始了戰鬥,發生在門口的衝突似乎很不起眼。
這是被輕視的感覺,合手抱着劍的木下櫻庭踩着木屐塔前一步,幾個站在木下櫻庭前面的人,感覺到一股清風拂面,那種清風非常的柔順,但是他們沒注意到他們的髮梢齊齊地斷下了幾根,就像是被刀切割過的一樣。
武士刀被華夏人叫做刀,但是在日本人眼中這就是劍。
木下櫻庭的鳳目看向了前面的人,前面的幾個人正是叫囂最兇的,他們有的人還說過木下櫻庭非常醜,因爲木下櫻庭那種慘白的妝容看上去就像是鬼一樣。
但是這一刻,就木下櫻庭的這雙眼睛來說,這個女人的姿色已經可以用絕色來形容。
木下櫻庭扭腰,手上的武士刀一個旋轉別在腰間,她再一個弓步踏上前,這就是日本武士千錘百煉的拔刀。
拔刀就是拔劍,在頂尖武士的對抗當中,高下通常在拔刀的時候已經見到了分曉。
劍出,寒芒一閃!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木下櫻庭是如何出劍的,但是站在木下櫻庭前面的幾個人,同時成爲了一具木雕,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上一下了,同時這幾具“木雕”還微微地仰着頭,將他們脖子的頸動脈露在空中。
這是非常奇怪的姿勢。
木下櫻庭已經收劍,劍始終在她的鞘中,她依舊雙手合抱着劍在身前,又保持着低眉順目的姿勢站好。
“呲呲呲……”
就像是放水的聲音一樣,忽然之間那幾個如同木雕一樣的人,脖子上噴散出了大片的鮮血!
那鮮血多的就像是灑水一樣,溫熱的血液如同天女散花一樣,在空中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