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個時辰,塔陀寺的鐘聲就會響起,楊帆在塔陀寺這麼久了,幾乎不用看手錶,他就能知道每一天到了什麼時間。
十點鐘的鐘聲準時響起,腳步不急不緩的懷海禪師,從外邊走了進來。
“明天就要走了,楊帆,你歸心似箭啊。”懷海禪師坐在那邊的椅子上,笑語頻頻。
“很多事還要等着我去辦,時間不等人。”此時的楊帆,確實歸心似箭,已經耽誤了二十多天,他實在不想繼續耽誤下去。
懷海禪師手中的念珠,緩慢的轉動着:“俗世之事,老衲不便多言,以你的心性和天賦,乃至於做人的準則,大是大非你可以掌控。”
這麼多天,在塔陀寺暮鼓晨鐘的薰陶下,楊帆也漸漸明白一個道理,在武道一途突飛猛進之時,修身養性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方丈,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很久了,自古忠義兩難全不知道大師你怎麼看?”他的話還沒完:“大師乃是方外之外,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唐突,但困擾我很久,希望大師指點迷津。”
其實他想說的是,有一天自己要不要去九天大陸的事情,只是很多事沒辦法和懷海禪師言明,楊帆只好換了種說法。
似乎對這個問題同樣有點疑慮的懷海禪師沉默了,足足十幾秒鐘之後,他才緩緩開口:“一切全憑本心,何必強求呢。”
楊帆有點失望,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但另一方面,楊帆知道自己確實不該強求。
懷海禪師本就是方外之人,不再過問紅塵俗世,一心求佛向法,這個問題,本身恐怕就問的有點多餘了。
不過,這八個字對楊帆而言也是一種提示,全憑本心,何必強求,楊帆是該好好想想了。
“楊帆,你有天縱之才,希望你以天下蒼生爲念,於己於人,萬千悲喜,終歸一悟。”最後一次說完的懷海禪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順風,他日有緣,老衲在塔陀寺靜候你隨時前來。”口中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懷海禪師只留下一個背影,消失在小院的盡頭。
轉身回來,楊帆早早的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楊帆離開了塔陀寺,踏上了前往燕京的歸途。
……
整整二十多天了,沐雨琦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凌輕舞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問問楊帆的情況,每次也都是在嘆息中掛了電話。
只有楊天烈依然如故每天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事人似的,整天到處轉悠。
如果不是之前楊天烈的表現太過深刻,沐雨琦真想來一句,楊叔叔,楊帆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等待永遠都是煎熬的,有時候實在忍不住的沐雨琦,會找到楊天烈:“楊叔叔,二十多天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雨琦,我不是說了嗎?這小子一定會回來的,慢慢等。”
每次都是這句話,沐雨琦已經聽膩了,可是也無可奈何。
整整一天就這麼過去,沐雨琦每天的事情,吃飯睡覺等楊帆,老實說她又有點煩了,如果不是自己實力不濟,她一個人早去找無罪了。
晚上躺在牀上也沒什麼睡意,凌晨時候才沉沉睡去,可是早上的時候,卻偏偏起的很早,六點鐘的時候,他就醒了。
洗臉刷牙出去跑了一圈,揚天烈也起的起的挺早,今天是個好天氣啊。
和往常一樣吃了早餐,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兩人還以爲是傭人進來了,都沒在意。
可是那人進來時候,直接來了一句:“起的挺早啊。”
這聲音,這麼熟悉!
兩人驚喜的轉過去,不是楊帆又是誰。
沒有什麼行禮,什麼都沒有,楊帆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楊帆,你終於回來了。”沐雨琦驚喜的跑了過去,高興的無以言表,終於回來了,二十多天的等待值了。
“呵呵,不來個擁抱,不認識我了,還是生疏了。”楊帆呵呵一笑。
“抱抱抱。”
兩人一個大大的擁抱,楊帆放開沐雨琦:“這麼擠,這身材又好了很多,尤其是這胸,越看越有味道。”
一句玩笑,沖淡了二十多天不見的離愁別緒,沐雨琦沒有在乎這句明顯帶着點調、戲的話。
走到那邊,楊帆笑着看着楊天烈:“爸,我回來了,這麼多天讓大家擔心了。”
“別搞得那麼煽情好不,指不定追着那個女人去外邊鬼混去了,現在才知道回來,幸虧你媽不知道這事,要不然我慘了你知道不?”
“爸,還是你瞭解我。”坐在那邊的沙發上,沐雨琦立即給楊帆端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楊天烈放下了手中了雜誌:“別扯犢子了,趕緊說說到底咋回事?”
楊帆喝了口水,將所有的事情都都說了:“那天早上,我接到了無罪的電話,他讓我去見他,算是最後的決戰,所以我就去了。”
“你傻啊?你還是我兒子嗎?人家主動打電話給你,那就說明已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你還去,那不是送死嗎?”
“當時哪想那麼多,總覺的,我擁有噬魂,拼死一搏,對付無罪還是有點把握的。”當初的楊帆確實是這麼想的,擁有噬魂,可以使用龍之魂拼死一搏,面對無罪他也是勝算的。
“那結果呢?爲什麼無罪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而你卻消失了?”
“無罪確實最有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
“爸,你聽說過天海魔音曲嗎?”
楊天烈重重重複着這五個字:“天海魔音曲?沒什麼印象,應該是沒聽說過。”
“這是蕭家的祖先爲了對付紫胤真人那一縷戰魂的輪迴轉世,用了幾百年的時間,研究出來東西。這首曲子很有魔性,徹底激發了我體能的噬魂反噬的力量,如果不加以控制,就有走火入魔,墜入魔道的危險。”
“看來蕭家早有準備,專門爲了對付噬魂的主人,真是處心積慮啊。”楊天烈覺的自己忘了問最關鍵的問題:“那你又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楊帆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長長的傷疤出現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