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盯着楊帆,他知道他確實別無選擇,但讓他放棄殺手生涯,這樣殘酷的決定,冷鋒猶豫了;可是不答應楊帆的要求,今天他就會命喪於此。
真正的生死抉擇,如同冷鋒曾經殺了那麼多人一樣,那些人每一次都面臨着生死抉擇,現在輪到他冷鋒了。
“你不怕,我假裝效忠你,以後找機會幹掉你?”猶豫了好久的冷鋒,終於還是開口了。
“因爲你你沒這樣的機會。”
“這麼自信?”
楊帆淡然的看着冷鋒,這個問題他慎重考慮過,有風險,卻也有巨大回報,冷鋒是一把殺人的無堅不摧的刀,有了這把刀,楊帆如虎添翼;當初,和石慶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反對楊帆這個瘋狂的想法。
冷鋒一個冷血無情的儈子手,不會臣服於任何人,弄不好就是漁夫和蛇的悲劇,會被冷鋒這條毒蛇反咬一口。
師傅說過,想要征服一個人,首先征服他的心,每個人都有弱點,而冷鋒的弱點,就在於他的自負、瘋狂,喜歡刺激。
楊帆直面冷鋒:“我知道你的飛鏢很厲害,但是對我而言,你想用飛鏢殺了我,你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我承認,暗器我遠不如你,那天如果不是暴雨梨花針,我早就死了。”冷鋒有自知之明,他很自信,卻不盲目自大。
“我可以給你一個殺了我的機會,我站着不動,儘管將你的飛鏢扔向我腦袋,我絕對不會反抗,也不會躲避。”楊帆輕描淡寫的臉上,寫着大大的雲淡風輕四個字,那種淡定從容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氣質,不驕不躁,沉穩有力。
“楊帆,你瘋了。”旁邊的石慶華不淡定了,冷鋒的暗器,雖然不足以殺了楊帆,但是他的暗器飛鏢也是使得出神入化,給了他機會,這不是等同於自殺嗎?
布蘭妮也有點看不明白了:“楊帆,這可不是開玩笑。”
冷鋒愣了,他沒想到楊帆竟然提出了這麼一個瘋狂的賭、博,盯着楊帆,他的眼睛沒有眨一下:“你真不會動,不會躲避?”
楊帆迴應着他的目光:“你試下就知道了。”楊帆揹着雙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做好了準備。
沒有遲疑的冷鋒,拿出了自己明晃晃的三角形飛鏢,瞄準了楊帆,閃着寒光的雙眼,蹦射着垂死掙扎的最後一擊。
這是唯一的機會,不管楊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打的什麼算盤,別無選擇的冷鋒只有殊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楊帆!”背後的石慶華又喊了一聲,他不明白,楊帆爲什麼要這麼瘋狂,爲了一個冷鋒真的值嗎?給他一百個理由,石慶華也做不出這種事。
“要不……”布蘭妮試探性的說了兩個字。
他知道布蘭妮想說什麼,石慶華打斷了她的話:“布蘭妮,什麼都不要做,或許,楊帆有他的理由。”縱然心裡有萬般疑慮,石慶華還是選擇相信楊帆,楊帆不是個情緒化的人,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石慶華從楊帆那雙一如既往的雙眼中,看到了自信,更看到了只屬於他自己的淡定從容。
然而,接下來,出現了讓石慶華和布蘭妮都汗流浹背的詭異的一幕。
冷鋒,這個曾經的殺人狂魔,無數人死在他手上。如今的他手中還拿着縱橫世界,引以爲傲的飛鏢,面對着一個一動不動站在他面前的人,他怕了。
嫣然一尊石化的木偶,同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手中的飛鏢也如同黏在他手上一般,始終沒有出手。
什麼情況?
石慶華和布蘭妮面面相覷,一個垂死掙扎,只有最後一次機會的人,他竟然遲遲沒有出手。
“你怕了?”說話的是楊帆,依然是那雲淡風輕,帶着些許笑意的表情。
“我沒有!”冷鋒怒吼一聲,帶着血絲的雙眼猛然間睜的老大,拿着飛鏢的手,似乎抓着千斤重的東西,那隻手在微微顫抖。
“你拍了,你想用大聲的怒吼,來掩蓋你心中的恐懼,因爲你怕,你怕在你出手之前你已經死了。”楊帆驟然間加高了聲音:“冷鋒,你手上無數條命,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你的膽子呢,你的氣魄,你的瘋狂呢?爲什麼不敢出手。人生就是一場賭、博,爲什麼不賭一次,爲什麼不放手一搏?因爲你怕,怕在你出手之前,我的鐵釘已經進入你的腦袋。而你還有太多的事沒有辦,有太多了遺憾未了,你不想死。”
“你胡說,我不怕,我不怕……”冷鋒更加瘋狂的怒吼。
“別否認了,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在你出手之前,你絕對會死,這就是我,敢給你一個機會的原因。”
噹啷一聲,冷鋒手中的飛鏢掉在地上,雙手抱着腦袋,像個瘋子一般的搖頭晃腦:“你是個魔鬼,爲什麼,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這是你的命。”這是楊帆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話楊帆轉身離開了。
“等等。”冷鋒喊住了楊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揚帆沒有轉身:“什麼?”
“爲什麼炸彈沒有爆炸?”這是冷鋒最大的疑問,他想知道兩支筆中的炸彈都沒有爆炸。
楊帆看向石慶華:“作爲暗夜軍團的老大,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比你更熟悉各種炸彈?”其實楊帆不是諸葛亮,根本就不知道那兩支筆中有沒有炸彈,但是他清楚,冷鋒如果要動手,絕對會從最不起眼的地方入手。
吃飯的餐具楊帆檢查過了,沒有問題,當袁姍姍在超市裡買到了兩支筆,楊帆將那兩支筆拿過來看的時候,已經將兩支筆調包,立即給了在附近等候的石慶華。
作爲暗夜軍團的首領,石慶華精通各種槍械和炸彈,迅速動手,將冷鋒這兩枚精心製作的炸彈拆除了。
什麼都不用問了,石慶華三個字足以說明一切。
冷鋒終於站了起來,對着那個遠去的背影,有點沙啞的聲音開口道:“我會遵守自己的承諾,從此之後,殺手界再無血薔薇,我只是你手中一把刀,冷鋒。”說完的冷鋒,向着相反的方向,迅速離開。
楊帆只是略微停下了腳步,幾秒鐘之後,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