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在哪裡呢?怎麼還沒到啊?正等着你給我們新生產線剪綵,來個開門紅呢。”電話打通之後,雖然隔着電話,曹大鵬臉上還是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什麼新生產線?”電話裡傳來了程亞周不解的聲音。
“程總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我跟你提起過,今天新生產線會到位,請你過來捧個場的。”曹大鵬微微一怔,然後陪笑着說道。
“哈,是這事啊。這是你大鵬包裝廠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就不去湊熱鬧了。”程亞周這纔像是剛剛想起了這件事,打了個哈哈,說道。
程亞周還在跑業務,沒發跡時,曹大鵬就已經是昌溪縣小有名氣的老闆,自然是有其過人之處,聞言立馬感到了一陣不妙,大冬天的,冷汗都一下子冒了出來,急忙道:“程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可是我們大鵬包裝廠的貴人,又怎麼會是一個外人呢!”
這回,曹大鵬甚至連稱呼都改成了“您”,再也沒了之前的隨意。
電話那頭,程亞周聞言突然沉默了下來。
雖然他非常憤怒曹大鵬竟然敢對袁麗動手腳,還用言語侮辱她,但畢竟也有過一段交情,如今感覺到電話那頭曹大鵬的忐忑戰兢,心裡頭終究還是升起了一絲不忍。
見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曹大鵬心裡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實話說吧,大鵬,下個月開始,我們清和涼茶將中斷跟你們廠的合作關係。”就在曹大鵬心裡感到越發不安時,電話那頭再次響起了程亞周的聲音。
“程總別開玩笑行不行?我這可是壓下了全部身家性命啊!你這個玩笑是會鬧出人命的。”曹大鵬聞言拿着手機的手抖了下,連手機都差點掉在了地上,然後又趕緊抓緊,用帶着哭腔的聲音,擠出比笑還難看的笑容,說道。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程亞周聞言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許久再度開口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們確實要跟你中斷合作。”
“爲什麼?難道是我們產品質量有問題?是我們的價格太高了?就算有這些問題,我們都可以談啊!怎麼能說中斷就中斷呢!”曹大鵬這回真是急得眼淚都差點要掉下來。
爲了緊跟清和涼茶廠發展的腳步,他這次可是咬咬牙貸了不少款,添置了新的生產線。
如果清和涼茶廠中斷跟他的合作,那這條新添置的生產線就空置下來,而銀行的貸款利息卻每個月都要還,足矣能拖垮他的廠子。
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賣掉新添置的生產線。可問題是機器一旦到位,就跟車子一樣,一旦過了一手就成了二手車,那價格是刷刷地往下掉。
況且車子還好賣,畢竟需求量大,機器可就不好賣了,因爲買家很少啊!
就算剛好有買家需要,那價格肯定也是壓得很低。
“不是這個問題,是你人品有問題,所以我們全體股東決定中斷跟你的合作。”程亞周說道。
“我人品有問題?我人品有問題?程總,我們這麼多年的生意關係,難道您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程亞周這個回答還真把曹大鵬聽傻了,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好一會兒才急忙道。
“以前確實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還記得上個月京城飛臨州飛機上發生的事情嗎?”程亞周想了想,乾脆把事情挑明白。
“上個月京城飛臨州,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曹大鵬聞言再一次傻眼了,許久纔想起了上次飛機上發生的事情,耳邊響起了那個高中生給他的警告,但很快曹大鵬就搖搖頭否定了那個高中生。
不過是一個高中生而已,又怎麼可能會影響到他跟清和涼茶的合作關係?
“還記得跟袁行長坐在一起的年輕男子嗎?他是清和涼茶的大老闆!”程亞周說道。
“他是清和涼茶的大老闆!你說那個高中生是清和涼茶的大老闆!程總,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曹大鵬聞言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滿臉不相信地叫了起來。
但心裡面,他卻已經知道這是真的!
“你覺得我會跟你開這種玩笑嘛?所以不是你們廠不行,是你人品不行!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好自爲之吧大鵬。”程亞周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是大老闆!他竟然是大老闆!”曹大鵬聽到電話裡傳來的掛斷聲,整個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想起自己像叫晚輩一樣叫葛東旭起來讓座,想起自己竟然當着他的面輕薄袁麗,想起葛東旭的最後警告,曹大鵬擡手就“啪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誰又能想到一個高中生竟然會是清和涼茶廠的大老闆呢!
“曹總,曹總您這是怎麼了?”廠子裡的人,見前一刻還紅光滿面的老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對着自己煽耳光,不禁嚇得急忙上前制止攙扶。
衆人這一制止攙扶,曹總才醒悟了過來,現在不是懺悔的時候,而應該是補救的時候,否則清和涼茶廠真要拋棄了大鵬包裝廠,那麼他這條新生產線就等着放着生鏽吧。
一爬起來,曹總便急忙再次給程亞周撥去了電話。
“曹總,你打我電話也沒用,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也不想幫你。”程亞周接起電話,直截了當地說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混賬,都是我見色起意。但是,程總,怎麼說我們兩是多年的交情,您就這麼狠心看着我去跳樓嗎?您是知道,這條新生產線我是花了血本,貸了款的,當初也是徵詢過您的意見的。您不能這麼狠心無情啊,您就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幫幫我吧。”曹總一個大男人,堂堂的老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哽咽哀求道。
“我怎麼幫你?你知不知道東旭管袁麗是叫姐的?你******竟然當着他的面,對她動手動腳,你讓我怎麼幫你?”程亞周見曹總在電話那頭聲音都哽咽了,心裡既有些不忍,又是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對,您就看在多年的情誼上幫我這一次。您幫我引見一下,我去當面向他求饒。”曹總繼續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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