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煞這盆冷水一潑下來,大殿再次安靜了下來,只有此起彼伏,有些紊亂的喘氣聲。
正如蛟煞所言,投靠江南島有投靠江南島的好處,但兇險卻也極大。
“若按蛟煞長老所言,這彌教明明知道江南島有全殲大梵山精銳部隊的實力,葛教主也有鎮壓收取梵海道血化身的實力,仍然派玉陽子前來,顯然是有備而來,有着必勝信心,我們若投靠過去,兇險極大啊!”一位長老皺眉道。
“那也不見得!當年十八太子大軍圍攻江南島,所有人都認爲江南島必被摧古拉朽地碾壓,結果呢?若不是西海龍王顯了化身,十八太子都得被鎮殺。這次大梵山也是如此,所有人都以爲江南島這次肯定要完蛋了,甚至連沖虛仙王都特意趕來觀戰,他跟葛教主本就結有樑子,若不是認爲葛教主此趟必死無疑,以他的身份之尊又豈會親自趕來觀戰。結果呢,不僅大梵山精銳部隊盡數被鎮殺,就連梵海的道血化身都被葛教主鎮壓收取了。”
“誰又能保證,這次玉陽子和他的大軍不會落得跟大梵山一樣的下場呢?就算江南島這次真的擋不住玉陽子大軍,就衝着葛教主義薄雲天,不仗勢欺人和不畏強權的英雄氣概,我也願意投靠江南島,賭上一賭,大不了拼上這條老命,至少也算是死得轟轟烈烈,而不是拋棄族人,拋棄基業,窩窩囊囊地活着!”一位長老出言反駁道。
“烏長老說的沒錯,大不了賭上這條性命!”
“拼了!”
“我與雲鶴島主素來有交情,以前他歸服巴衍時,活得很窩囊,大半的收入都要進貢給巴衍,如今拜入天丹教下,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地上,前段時間我去拜訪他,他竟然已經突破成爲了道樹道仙,他說多虧了葛教主指點栽培。所以我也決定賭上一賭。”
“說起這事情,當年葛教主開壇授道,我有一位族人前去聽到,也得了不少好處。”
“……”
衆人衆說紛紜,有人決定豁出去一拼,有人猶豫不決,也有人還是認爲投靠三危山穩妥……
各種說法都有,整個大殿鬧哄哄的,最終還是夜叉妖王拍了拍桌子,喝道:“吵什麼吵,一切聽大長老的。”
夜叉妖王這麼一拍,衆人都安靜了下來,再次將目光聚焦在楊銀厚身上。
“蛟煞長老提到的第一條路和第二條路看來是沒人願意走,剩下的就是第三條路。第三條路究竟怎麼走,無非就是投靠三危山、江南島還有另尋一方勢力的三種意見。這事我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意,本來我應該提前把我的決意拿出來跟大家分析,但因爲這個決意有我的私心在裡面,所以我暫時不便多說,一切先按我們流溟道聯盟的章程辦事,大家投票決定,少數服從多數,現在大家開始投票吧。”楊銀厚沉聲道。
“好!”衆人雖然有些好奇大長老的私心是什麼,但還是都重重點了點頭,開始按流溟道聯盟的章程辦事。
結果,大部分的人都決定投靠江南島,夜叉妖王、蛇姬和蛟煞這三位與江南島有過一次生死大戰的原十八太子三大元帥也都選擇了江南島。
“既然投票結果是多數決定投靠江南島,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楊銀厚見投票結果是投靠江南島,不禁大喜道。
他當初畢竟是隱瞞了身份進入流溟道,若這些妖王長老對江南島沒有歸心之意,而他非要鼓動投靠江南島,難免會給人陰險小人之感。如今是衆妖王長老自己決定要投靠江南島,那楊銀厚就再無這心裡負擔。
而且這是衆妖王長老自己做的決定,必是真心,楊銀厚也無需擔心他們以後反水。
“大長老,此次我們殺了玉陽子兩位手下,恐怕他們很快就會大舉發兵征伐我們流溟道。既然做了決定,大長老當儘快啓程前去江南島拜見葛教主,與他商談投靠之事。萬一是我們一廂情願,那我們也得早做其他決定,免得延誤了時機。”夜叉妖王提議道。
“哈哈,夜叉妖王不必擔心。本長老敢保證,葛教主不僅會接受我們的投靠,而且以後還會允許我們各方勢力以流溟道聯盟形式繼續存留下去,不干涉各方勢力內部事務,而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只需像世俗間的州府要向朝廷納稅一樣,每年如海上那些投靠天丹教的各仙島一樣繳納百分之五的收入便可,而天丹教不僅要維護我流溟道安穩,若我們遭受到西海龍宮等強大勢力征伐,甚至大劫來臨受到強大魔族攻擊時,他們都有義務出兵護我們周全。當然天丹教若有戰事,我們也有義務接受調令出戰。”楊銀厚聞言大笑道。
“大長老此話當真?你真能保證此事?”衆人聞言全都兩眼發亮,一臉不敢置信道。
當年十八太子統管流溟道時,不僅要各方勢力至少上繳三分之一的收入,而且行事還極爲霸道,動不動就對他們族內之事指手畫腳,甚至隨意處罰和徵調他們的族人,也包括這些妖王長老自己在內,仿若他們一歸服十八太子就成了他的私人產業一樣。
正因爲這樣,許多妖王不願意歸順十八太子,有些歸順了又叛出了十八太子,如此反反覆覆,十八太子雖然貴爲西海龍王之子,算是“真命天子”,卻也只是統御了三十二處海域,還有四十處海域一直處於叛亂之中,不肯歸服十八太子。
而若是歸服十八太子的條件像楊銀厚所提的那般優厚,哪怕只是有一小半的優厚,以十八太子西海龍王之子的身份,這些妖王長老早便心甘情願歸順了,又哪會跟十八太子打打殺殺的。
“我自然能保證,因爲我另外一個身份是天丹教的大長老,葛教主都要叫我一聲師兄!”楊銀厚站了起來,目光掃過衆人,微笑道。
他終於表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