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辦公室主任就過來了,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
“蔣主任這是怎麼一回事?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跑到我辦公室裡來嗎?”蔡局長見辦公室主任過來,臉色陰沉着質問道。
“對不起蔡局長,對不起蔡局長,我這就帶她走。”蔣主任急忙連連道歉,然後拉起許素雅的手說道:“有事情到我辦公室裡說話,蔡局長工作很忙的。”
許素雅知道蔣主任這是趕人,有心想發飆,但她終究是人民教師,做不來大吵大鬧的事情,見蔣主任拉她,強忍着心頭的怒氣,冷聲道:“你別拉我,放心,我不會鬧事,我是來講道理的。”
說完許素雅把剛纔擺放在桌上的證件一一收了起來,然後跟着蔣主任出了門,不過出門前她回頭看了蔡局長一眼,道:“你不配做局長!”
“你……”蔡局長聞言不禁氣得差點就要拿起桌上的報紙扔過去。
蔣主任見狀急忙把許素雅拉走,臉色難看地責怪道:“你這是幹什麼?局長也是你能說道的嗎?”
“爲什麼不能說道,他是領導做得好我們稱讚,做得不好我們當然要說道。”許素雅反駁道。
“你……算了,算了,跟你這種人也講不清楚,你走吧。”蔣主任看着許素雅本想說道她幾句,可看到她那一臉正氣較真的樣子,突然就氣餒了。
“我不走,這件事我要問清楚。”許素雅搖頭道。
她一口氣憋在心頭,要不說個明白,她心裡委實難受。
蔣主任看着許素雅,好一會兒才道:“那好吧,你到我辦公室裡來。”
許素雅便跟着蔣主任去了她的辦公室。
許素雅把證件一一擺出來給蔣主任看,又說了鎮第三小學代課教師名額的事情。
蔣主任身爲辦公室主任,自然是一位心思玲瓏的人,許素雅一說,她已經洞察到這裡面有問題,心裡倒是有些不齒做這事的人,同時也挺爲許素雅感到不公。
“哎,你剛纔應該先來我這邊的,我還能爲你說道說道,大不了再想辦法增添一個名額,反正也只是代課老師。可你去局長那邊一鬧,這件事啊,我就不好辦了。”蔣主任面露難色道。
“謝謝蔣主任,我這也是氣不過啊。您說說看,人民教師那是爲人師表,要給學生做榜樣的,怎麼可以做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呢?”許素雅見蔣主任替她說話,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對她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樣吧,你跟我去一趟人事科,我問問陳科長看看能不能再添加一個名額。”蔣主任看着許素雅,猶豫了片刻說道。
“不用麻煩蔣主任了,我來這裡其實不是爲了想要爭取到這個代課老師名額,真要只是爲了這個名額,我也不會來這裡,代課老師那點工資對我而言根本無所謂。我來這裡主要還是爲了討個說法,我們當老師的,是爲人師表,是要教導孩子長大後怎麼做人的,自己又怎麼可以做事不正呢?”許素雅感激地看了蔣主任一眼,說道。
蔣主任聞言這才注意到許素雅手中戴的翡翠手鐲。
她並不懂玉石翡翠,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這翡翠手鐲價值肯定不菲,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看許素雅的目光漸漸地透出一抹敬重來。
她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熱愛這份職業,真正把教書育人當成自己職責的鄉村教師。
“你是個認真的老師,不過這件事情你不能再去找局長了。你真要問個明白就去找人事科吧,像你們白雲鎮第三小學這類新籌建的山區小學,人事基本上應該是人事科陳科長定的,局長最多也就籤個字,過問一下校長人選,其他具體的很少會過問的。”蔣主任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那個蔡局長了。既然是人事科定的名額,那我去找人事科陳科長去。”許素雅說道。
蔣主任猶豫了下,起身親自帶着許素雅去了人事科辦公室。
當蔣主任敲開人事科科長辦公室時,陳科長不在。
“蔣主任你去忙吧,我在這裡等一下就是。”許素雅說道。
辦公室主任相當於是縣教育局的管家,事情確實比較多,再加上這件事情她從跟許素雅的談話中,大致也能猜到肯定是陳科長臨時爲了把胡美琳塞進去,而把許素雅給換下來的,剛纔許素雅又把蔡局長給得罪了,所以從理智上講,她是不應該再參合這件事情,無非感情上比較傾向與許素雅,這才陪着走了一趟,如今見許素雅這樣說,猶豫了下也就走了。
畢竟真要幫助許素雅的話,得罪的不僅僅是陳科長,恐怕連局長都要得罪。
許素雅在人事科辦公室門口等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年紀四十出頭,挺着個啤酒肚的男人臉色難看地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人事科陳科長,就在剛纔蔡局長特意把他叫了過去,爲了許素雅的事情訓斥了他一頓,責令他處理好這件事情,別再讓這個許素雅鬧事。同時也特意交代,像許素雅這種刺頭,堅決不能因爲她鬧事就屈服,放她進入教師隊伍。
陳科長見到許素雅站在門口,臉色就更難看了,指着她明知故問道:“你什麼人?站在這裡幹什麼?”
“我是白雲鎮葛家垟村小學的老師,許素雅,我來這裡……”許素雅說道。
“原來你就是許素雅,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吧。”陳科長不等許素雅把話說完便冷聲打斷道。
“我會回去的,不過回去前,我希望陳科長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爲什麼胡美琳這樣人都能當代課老師,我卻不能?”許素雅冷聲質問道,也懶得再拐彎抹角或者解釋。
“你本來就不是正式在編老師,既然村小學撤併入鎮第三小學,我們當然有權力決定繼續聘請你或者不聘請你。”陳科長用不屑而冷冰的語氣說道。
許素雅聽到這話,只感到一股血氣衝上了腦門,恨不得衝上去煽陳科長一巴掌,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看着陳科長道:“你就是這樣使用權力的嗎?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把老師稱爲靈魂的工程師?你知不知道一個不合格的老師對於一個年少懵懂的小學生意味着什麼?”
“這些不用你來教我,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不就想鬧事,然後逼我們給個名額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現在,你可以走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來趕你走!”陳科長高高在上地俯視着許素雅,滿臉不屑傲慢地說道。
“啪!”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大步走了上來,對着陳科長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冷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麼跟我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