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去跟何主任說一聲,讓他好好教訓他也就是了。”謝金默見常餘峰真要去找唐逸遠,臉色不禁變了變。
實習單位的評價對於實習醫生是非常重要的,之前他說真不行讓葛東旭走人,無非也就說說,有討好常餘峰之意,實際上真要這樣做,那是相當於斷葛東旭的前程,那就太狠了一些。
“這小子就是個刺頭,你我的話他都不聽,你以爲他會聽何端瑞的話嗎?再說了,唐教授也沒通知你一聲就把葛東旭調給何端瑞,可見這小子剛纔肯定去唐教授那邊說了你我什麼壞話,要不然唐教授怎麼會輕易允許他換老師呢?這件事,我看,你我必須得去跟唐教授說一聲。”常餘峰陰沉着臉,說道。
謝金默聞言臉色再變,再也沒了猶豫,點點頭道:“你說得有理,這種刺頭是應該好好跟唐教授說一說,免得唐教授也被矇在鼓裡。”
“那現在就去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病人過來。”常餘峰見謝金默被自己說動,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喜色,連忙道。
“嗯。”謝金默沉着臉點點頭。
於是兩人聯袂敲開了唐逸遠的辦公室。
唐逸遠見是謝金默和常餘峰進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道:“你們今天不是門診嗎?怎麼脫離崗位跑我這裡來了?”
“唐教授,我來是向您彙報一件事情的。”謝金默說道。
“我也是。”常餘峰跟着說道。
“是有關葛東旭的事情嗎?”唐逸遠問道。
“是的,就是有關葛東旭的事情!”謝金默回道。
“嗯,他跟我說要求換導師,我也正想問問你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唐逸遠點點頭,問道,臉上並沒有顯出喜怒表情,實際上,他從謝金默和常餘峰臉上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用意,心裡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若不是現在葛東旭的身份還不宜曝光,早就拍桌子劈頭罵過去了。如今他倒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學生究竟要怎麼說道這件事情。
“是這樣的唐教授,本來您是叫我帶葛東旭的,剛好常醫生這幾天身邊沒什麼人跟着,我就想着一對一指點對葛東旭更有利,就好意讓他先跟常醫生一段時間。沒想到他這人比較傲,常醫生讓他做一點事情,他就撂擔子不幹,也沒來跟我說一聲。剛纔我剛好看到他,就叫住他想問個明白,他卻告訴我您已經讓他跟了何端瑞醫生,然後直接走人了。我不知道他到您這邊是怎麼說話的,不過這個葛東旭我看人品不行啊!”謝金默說道。
“是啊,唐教授,這個葛東旭太目無師長,太散漫沒有紀律了,這種人我看……”常餘峰緊跟着附和道。
唐逸遠見謝金默和常餘峰兩人一唱一和,尤其謝金默說起來以前還是他的學生,頓時氣得差點肺都要炸了。
要知道說起來,葛東旭可是謝金默的師祖,而他特意第一個安排謝金默帶葛東旭,也算是別有用心,沒想到到頭來這個弟子不僅辜負了自己的苦心,而且還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謝金默,葛東旭說他以前認識常餘峰,這件事你知道嗎?”唐逸遠沒等常餘峰把話說完,便直接擺手打斷了他。
因爲他實在沒辦法再聽下去了。
“這個……我知道,可那也沒什麼呀,常醫生剛好需要人手,也是出於……”謝金默畢竟也不是經常說謊的人,再加上唐逸遠終究在他心裡還是很有威嚴的,回答時還是情不自禁心虛地支吾了一下。
雖然早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見謝金默支吾了一下,唐逸遠心裡還是有着說不出的失望,甚至因爲太過失望,已然沒了憤怒。
或許這就是哀大莫過於心死!
因爲唐逸遠本來對謝金默還存着一絲希望,希望葛東旭誤會了謝金默,其實謝金默並不是有意的,但如今看來,謝金默其實是心知肚明的。
這還是其次,最讓唐逸遠失望的是,謝金默明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然還合着常餘峰來說葛東旭的不是,這就是品行問題了。
因爲若不是唐逸遠比中醫院的任何人都瞭解葛東旭,若葛東旭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實習醫生,那麼剛纔謝金默的行爲,其實相當於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前程,而他這個主任也會在不知情下做了幫兇。
“我知道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唐逸遠沒等謝金默把話說完,便揮了揮手打斷道。
謝金默畢竟曾經是唐逸遠的學生,對他的脾性還是有些瞭解的,見唐逸遠直接叫他們走人,知道唐逸遠應該相信了葛東旭在他面前說的話,已經對他產生了不滿,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暗暗有些後悔陪常餘峰來這裡。
不過常餘峰卻不瞭解唐逸遠的性格,再加上他怎麼說也有些背景,見唐逸遠絲毫沒有處理葛東旭的意思,不由得有些不滿道:“唐教授,您這是什麼意思?葛東旭這樣子,難道您……”
“啪!”唐逸遠一口怒氣終於壓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門口道:“沒聽懂我的意思是不是?”
見一向和藹可親的唐教授突然發飆,謝金默心臟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而常餘峰也是被嚇了一跳,支吾着還想解釋一下,見唐逸遠衝他瞪眼,最終還是沒膽子跟唐逸遠起衝突,跟着謝金默有些狼狽地離開了唐逸遠的辦公室。
“媽的,這個葛東旭還真不是玩意,肯定在唐教授面前說了我們許多的壞話,也不知道唐教授怎麼搞的,竟然就相信他的話。”出了唐逸遠的辦公室,常餘峰的臉色陰沉得有些可怕。
“我現在不關心這些,我現在關心的是唐教授因爲這件事情顯然對我有很大的意見。”謝金默一臉懊惱地說道。
“放心啦,不過只是一個實習醫生,爲一個實習醫生,唐教授就算有意見,又能有多大的意見?”常餘峰一臉不在乎道。
“這你不懂。我是唐教授的學生,對他很瞭解。他這人眼裡容不得沙子,而且一般也不會輕易發火,一旦發火,這事情可就嚴重了。你當然無所謂,你有個副院長的老爸。我可不一樣,我要升教授,升主任,以後肯定少不得還得借唐教授的名頭,也需要他的支持,要是他心裡對我有意見,以後升職稱就沒那麼容易了。”謝金默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