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梅蘭花言語中的犀利,方泉清冷哼了一聲,重新閉上了老眼,雖然王小夭此時不在場,但這種事,既然梅蘭花敢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來,她也就不怕別人去背後證實。
況且,以王小夭和王一山之間的關係,這種事也根本不可能瞞住的。仙音子是在自己預感到將有不測時,主動將掌門令牌轉交給了梅蘭花,雖然明面上梅蘭花是師妹,在妙音門中,她的地位要比王小夭略低,但熟知仙音子性情的人都知道。
她的性格一貫是灑脫不羈,做事憑的就是自己拿手的一套占卜功力,再加上王小夭年幼,也不足以堪當一派掌門的大任。
在這一點上,仙人樵是完全信任梅蘭花的,以至於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梅蘭花的門主身份。
“這還沒開始結盟呢,就要搞的散夥?”醉翁一臉自嘲的苦笑道,“依老夫之見,要麼,這事我們大家繼續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聽到,要麼就給他們來一記狠的,如果你們這些個人,還要繼續在這裡內鬥,老夫乾脆回南海釣魚得了,也落得個清淨。”
梅蘭花嬌笑着望了酒仙一眼,說道,“醉翁前輩所言極是,既然我們大家願意爲整個江湖,甚至整個華夏做一些事情,那麼大家就應該拋開彼此之間的一些成見與誤會,如果還要繼續窩裡鬥,我也覺得這嗜血大會開的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河山啞然,他不解的看向自己身旁的梅蘭花,小聲問道,“這嗜血大會不是針對我開的麼?”
梅蘭花輕笑,小聲在河山耳邊吹氣道,“你倒是把自己想的挺重要的。”
“我幹。”河山想吐血,他擰了一把梅蘭花的翹臀,微怒道,“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針對你,也是這次大會的一個內容。”梅蘭花臉頰微紅,抓住河山那不安分的大手,小聲說道,“這次江湖中所召開的嗜血大會,其實聚集而來的衆多江湖豪傑分爲了兩派,一派稱作‘尋仙’,而另一派名爲‘護主’。”
“……”河山搞不明白了,什麼尋仙護主的。
恰好現在這會,整個廂房內裡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之中,梅蘭花也好有時間將這個事件的經過與河山還原了一下。
所謂的尋仙派,指的就是以釣鯊真人馬首是瞻的一些中小門派,這些門派參與嗜血大會,所打的旗號就是聲討河山,並且說服到場的衆多仙家,一起開展挖掘地宮的事宜。
釣鯊真人明面上的說辭,是與其讓番邦挖了去,倒不如我們自己挖,可實則,他是在爲紅杉會拉攏幫衆。
而護主一派,指的就是以酒仙、仙人樵等人組織起來的連縱勢力,以他們二老爲首,想要守護的是華夏萬年的傳承,當然,梅蘭花也是護主一派中的成員。
至於王一山、方泉清,以及不知內幕的仙醫仙與鬼王等人,則還處在一個沒有站隊的情況之下。
而眼下,該不該站隊,要不要站隊,就是他們這一干人所要面對的問題,畢竟尋仙一派已經徹底倒了,釣鯊真人被遺棄了,也慘死了,這說明,紅杉會原本對釣鯊真人的提議就不是非常的信任。
他們無法相信,華夏的整個江湖會被一個釣鯊真人所說服,事實也是如此,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這種蠢事,只能說,釣鯊真人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他覺得古墓對於這些仙家也有着足夠的誘惑力,可他卻從未考慮過這些仙家的本心,就拿酒仙來說,他是渴望飛昇仙界,可他對自己的道,對自己的本心,有着嚴格的把控之力。
酒仙這一生殺過不少人,但他卻可以傲然的說一句,“老夫所殺的都是應殺之人。”
釣鯊真人的失敗其實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紅杉會利用他這顆棋子,又來了一招黑龍風暴。
情況要比他們所想的差上許多,畢竟在場的幾名老古董,基本都未曾沾染到黑龍蛟這種蠱毒。
當河山終於明白這嗜血大會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後,他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我建議就由仙人樵以及醉翁前輩主持大局,對於外來番邦,我想,我們是時候該出手了。”
仙人樵很是讚賞的看了河山一眼,河山來時,他就曾暗示過河山要用自己的武學修爲爲整個武林江湖出一份力,現在,在他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人。
酒仙對河山這略帶拍馬的話有些不感冒,像是沒聽見一般,瞪了一眼還窩在牆角中的江千丈,河山沉聲喝道,“你們把我老婆藏那了?”
這話他老早就想問了,但剛纔衆人都在講大義,他自然也不好提出自己家室問題。
江千丈苦着臉瞅了一眼梅蘭花,膽怯的說道,“人是柳明煥長老交給我們的,當時確實是抓來了你的夫人,可到了最後……”
“你是想告訴我,有人到了最後玩了一招狸貓換太子?”河山眯縫着雙眼冷冽道,他是不能接受江千丈這個回答的,媽的巴子好不容易快要找到自己老婆了,怎麼一下子又沒影了,而且這次的再度跟丟,讓河山突然覺得,他好像要徹底的失去軒婉的消息。
他一個虛步就站在了江千丈的面前,在幾名老古董閉眼調息,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情況下,河山將這個長着一雙肥脣的男人拎在了手中。
“告訴我一個答案,否則我會殺了你。”河山面若寒譚地說道。
江千丈渾身不停的顫抖着,他從河山那血紅的雙目中,可以體會到河山強大的殺意,確實,這會河山是氣的快要暴走了,媽的巴子,老子的女人今天不是被李姥姥抓走了,明天就是被王爺爺抓走了。
還讓不讓他活了。
“我,我真不知道是誰做的,可能是紅杉會。”江千丈顫抖着他那肥厚的雙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