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陳默腦中的很多猜想轉瞬間順理成章。“怪不得七草堂要在自家大廈裡做這麼一個密閉空間,原來要隱藏實驗室。但這裡是做什麼實驗的呢?”
回身把來時的洞虛補好,雖然還有消不掉的裂紋,但黑暗裡哪怕有貓頭鷹的眼睛也發現不了。
在陳默眼前是一條冗長的走廊,左側是對外的窗戶,但已經全部封死,玻璃窗只剩下裝飾作用。
而他的右側,接連是幾個上了密碼電子鎖的房間。這些房間是無解的,沒有專業的破解設備,陳默打不開任何一扇。
不過他沒有急着氣餒,因爲在走廊的兩頭明顯還有其它空間。
陳默不會因爲發現七草堂集團隱藏在深處的秘密而忘了自己的目的,無論七草堂集團用生化實驗室研究什麼,他只想找到發佈那個該死任務的電腦。
一側的方向通到廁所,陳默走到一半發現後便沒有再繼續前進。
另一側讓他比較驚喜,是間大廳,而且是間擁有至少超過二十臺電腦的辦公大廳。
哪怕冷靜如陳默,此時也忍不住有些激動。二十臺電腦雖然看着很多,但檢查每一臺電腦的IP最多不會超過2分鐘,他所需要的最長行動時間也就是40分鐘。
“冷靜一點,那臺電腦也有可能不在這裡,不要出錯。”陳默用發不出聲音的脣語自言自語,這是心理撫慰,也是自我催眠。
雖然團隊覆滅的悲傷從未在他臉上展現過,但那是因爲悲傷都成了澆灌仇恨的養料。
現在仇恨已經長出了枝葉,只是很好地被他控制着。仇恨之花必須在恰當的時候綻放,否則只會成爲毀滅他的火花。
良好的心態是陳默沒有在巨大挫折後報復社會的堅強後盾,他很強大,也很聰明。他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哪怕自己在社會上引發一場巨大的動盪,活着的仇敵只會開心。
只要陳默還活着,這些人就開心不了,陳默怎麼可能讓這些人開心。
腦子裡思緒紛亂只是一剎那的事,陳默深深吸了口氣候,恢復了平靜。
一切答案還未揭曉,現在就進退失據實在太早了。陳默踏入大廳,準備第一時間先把所有的電腦都打開。
但當他離電腦開關只有一根手指的距離時,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鑽進耳朵。
起初陳默還以爲那是空調的吹氣聲,但擡頭看向幾臺中央空調,它們全是關閉的。
吹氣聲很不規則,時有時無又斷斷續續。手指在電腦開關上懸了半天后,陳默悚然而驚。
沒有機器的運行會不規則成這樣,會弄出這種響動的只有人,還有人在?!
用最安靜的動作緩緩收回手指,陳默俯身在電腦桌下,閉上眼睛全力辨認聲音的方向。
狹窄的室內聲波會來回反彈,有時甚至會把人誤導到相反的方向。陳默有自己判斷的技巧,安靜了一分鐘後,他發現了來源。
聲音居然來自衛生間,陳默之前明明什麼都沒聽見。
先過去看看。陳默一邊想着,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小跑向衛生間。
他的鞋很特殊,動作也很輕巧,跑動間近乎無聲。當然,如果半蹲前進的話會更安靜,但誰會在沒有任何障礙的走廊裡龜爬呢?
萬一有人突然從拐角出現,那就真是鞭長莫及,乖乖在原地等對方拉響警報就好了。
七草堂大廈內的警報直接連通了110,估計10分鐘不到大廈就會被徹底圍死。
但預想中的危機並沒有出現,衛生間內的吐氣聲反而越來越大,而且聽起來非常急促。
衛生間內沒有大門,男女廁分開,聲音是從女廁傳來的。
陳默沒急着進女廁,防患於未然是他的本能,他先進了男廁。
沒有任何異味的廁所裡果然也沒半個人,但陳默至少摸清了廁所的構造。女廁裡沒有小便槽,但隔間的佈設應該一樣。
走進女廁,能看見的空曠地方果然沒有人。吐氣聲已經變成了一呼一吸的大喘氣,聽上去像是有人哮喘發作,但似乎又透着些許歡愉。
古怪的聲音到了這一步,陳默大約已經能分清了。這分明是吸食X品後的反應,而且還很強烈。也不知廁所裡的人用了哪種,現在正是已經HIGH上天,神鬼不分的階段。
這就好對付了,陳默鬆了口氣。他找準有人的那個隔間,拿出噴筒從上方輕輕一按。
嗤!輕不可聞的一聲,淡淡氣霧飄入隔間。
滲人的喘息聲戛然而止,陳默知道,應該是強效麻醉氣起作用了。
然而下一秒,隔間裡竟爆出一聲:“誰?!”
陳默一直平靜的表情也不由泛起漣漪,這還是麻醉氣第一次失效。難道過保質期了?不可能啊,出門時還檢查過呢。
“誰?!”隔間裡嘶啞的女聲又響了一下。同時伴隨的還有起身拿東西的聲音,廁所裡的武器乏善可陳,無非就是皮搋或拖把。
然而陳默又一次失算,隔間門砰一聲被踹開,竟同時劈出一把砍刀。
什麼人才會在上廁所的時候帶砍刀啊,陳默鬱悶地連退兩步。砍刀雖然兇猛,但拿砍刀的人卻弱不禁風,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面黃肌瘦像是餓了好幾天。她拿着砍刀的手青筋暴出,可惜自己連站着都搖搖晃晃,哪還有什麼威懾力。
“你是誰?你從哪來的?”她兩眼發直地望着陳默,可視線的焦距似乎根本不在陳默臉上。
在後退的剎那,陳默已經拿了副半臉面具蓋住鼻子下巴,上面帶着夜視儀,根本不怕會被認出或記住。
陳默當然不會回答這女人,他突然一個衝刺從女人的刀下穿過。一隻手緊攥住她的手腕,一隻手則輕鬆扼住她的咽喉。
緊迫感十足的陳默沒什麼寒暄的興趣,直接壓迫地問道:“這層樓現在有幾個人?”
“你放開我!”女人似乎沒什麼對自身狀況的認知,居然還想掙扎。
陳默知道,吸食過X品的人確實在短時間內會理智全無,但他有辦法。
大拇指輕輕一按,女人的氣管立刻被關死,一點空氣也抽不上來,當然也吸不進去。
瞬間窒息的痛苦常人很難想象,那與下水閉氣相比根本是天與地的區別。
肺部瘋狂充血,鼻腔幾乎撕裂。女人瞪圓的眼珠裡甚至開始冒出血絲,但她的癲狂也更升了一級。